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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山間道路上,向上浮起的丸子頭,少年溫柔的語調卻帶着絲傲氣。
不會有錯,絕對是夏油先生!
歲歲一顆心驟然懸起。
她已經闖入了五條悟的過去,很有可能會改變他的人生軌跡,她已經做好了和時空規則拉扯的決心。
但如果被夏油先生發現,導致時空更加混亂,那她拉扯的勝算就會少一分。
會導致最壞的結果——迷失在扭曲的時空。
因此,絕不能被夏油先生發現她在追他摯友!
五條悟感受到懷裏的少女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身子突然僵住,眨眼間憑空消失了。
“歲歲?”
人呢?他那麽可愛的一個未來女友呢!
五條悟雙手依舊保持着擁抱的姿勢,左邊抱抱右邊抱抱,上面抱抱下面抱抱。
什麽都沒有,只有悲傷的空氣。
“又發動術式消失了嗎?”
“告訴我在哪也好呀,這樣就能換我去找你。”
語氣失落,小圓片墨鏡垮垮,潔白的發尾也跟着耷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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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法計算出歲歲下一次出現會是什麽時候,五條悟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夏油傑上完廁所,渾身輕松了不少,面色也恢複了正常,雙手插兜上山。
才走到半山腰,只聽轟隆一聲,紫光閃爍,山頂出現驚雷。
一看就是五條悟和咒靈打起來了。
看來都結束了,于是他晃晃悠悠上山,沿途欣賞了下風景。
“悟,動靜那麽大,你又忘記放[帳]了。”
随口說了句,也不是抱怨,他知道五條悟不在乎普通人,放不放[帳]對他來說無所謂。
他沒聽到五條悟說話,于是看了過去,高個大傻子正揮舞着兩條手臂抱空氣,神色是古怪的失落。
這樣的他夏油傑見過,是水族館那次。
夏油傑走到他邊上,問:“怎麽,該不會又遇到咒靈小姐了?”
“歲歲不是咒靈。”五條悟糾正他,又說,“她是業餘除咒興趣愛好者。”
“哦?那她人呢?”
“被你吓跑了。”五條悟回憶歲歲消失前,她像是看到了恐怖的東西呆滞住,推測,“一定是傑長得太像怪物把她吓跑了。”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
他一手搭上五條悟的肩膀,溫柔又貼心:“悟,我看你最近精神狀态是越來越不好了,要不休息兩天?”
五條悟擡了擡下巴:“我好着呢。”
随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面上浮起可疑笑容:“傑,我和你說。歲歲的術式是緣結神的紅線,所以她才會過來找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現在回去了。”
“緣結神的紅線?你怎麽不說夢裏什麽都有。”
“不是在做夢。”
夏油傑嗯嗯了兩聲,卻是一臉‘聽你胡謅’的表情。
“你應該聽到打雷聲了吧,這次的咒靈是歲歲祓除的。”五條悟模仿,“她這樣子,用一張黃色的紙拍了下咒靈,咒靈就消失了。”
“看你的動作,怎麽這麽像拍蒼蠅呢。”夏油傑低頭掃了眼,有幾分起疑,“不過這裏的确留下了陌生的咒力殘穢。”
“是歲歲的咒力。”
“只要不是太變态的咒靈,一般是不會殘殺咒靈同類。”夏油傑有些動搖,“該不會真有這人,不是咒靈小姐?
“才不是咒靈,都說是業餘除咒興趣愛好者了,我剛還教她什麽是咒術。”
“你也會教人?”
“你這是質疑誰?”
五條悟剛想打一架,掠起袖子發現手上提着個禮品袋。
火藥味十足的氣氛驟變,白發少年喜上眉梢:“對了,歲歲這次又給我準備了禮物!”
夏油傑看了過去,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粉色玫瑰禮品袋,帶着淡淡的甜味。
他腦中閃過不好的回憶,捂着肚子往旁邊退了步。
五條悟搓搓手,興奮:“讓我看看這是什麽!”
他迫不及待打開袋子,是一個圓形禮盒,拆開包裝紙,盒子上印着玫瑰小熊。
打開盒子,蜂蜜的甜絲絲混合着黃油的奶香,每一塊曲奇都被晶瑩剔透的蜂蜜包裹,呈現出琥珀的色澤。
“看起來有四個口味。”
五條悟一手将四塊餅幹疊起,張大嘴巴,一口塞下,發出滿意的咔嚓咔嚓聲。
好奇心驅使着夏油傑看了眼,看得出來,餅幹曾經正常過,只是現在令人作嘔。
他從未見過如此埋汰的東西,像是被泡在黏膩的糖水裏攪和,一坨坨黏黏糊糊的。
“傑,你也想吃對吧?”五條悟看了過去,他樂于分享。
“不想。”态度堅決的否決。
“可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其實很想吃。”五條悟靠近,摟上夏油傑的脖子。
“我不——”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一坨黏黏糊糊堵上。
夏油傑想立馬吐掉,沒有垃圾桶,就當他素質低下随地嘔吐。
然而餅幹就像是膠水似的,嘴巴都被黏住了,完全張不開吐不掉。
五條悟見他面露痛苦像是被噎住,于是好心的大力拍他後背,邊拍邊問:“傑,很好吃對吧!”
“哔(某八嘎牙路粗口)——”
餅幹黏着食道滑落,這是他這一生中最漫長的時刻。
夏油傑額頭青筋暴起,實在是忍不了了,這比咒靈還要難以下咽一萬倍的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
那個叫歲歲的家夥,确定不是某個詛咒師組織派過來毒殺五條悟的嗎!
夏油傑掀眸看相吃得正樂的少年。
好吧,或許目标并不是五條悟,是來毒害他的!
丸子頭少年身後浮現巨大的黑洞,他冷冷開口:“打一架。”
“诶?”
五條悟想不通,為什麽在這麽溫馨的分享時刻夏油傑想打架?
但這不重要,打就打呗,又無所謂。
五條悟将禮品袋平穩的放到一邊,活動了下手腕。
卻見對面摯友的黑洞消失,他忽的雙手捂上肚子,弓着身子,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腹部一陣陣絞痛,夏油傑綠着臉,聲音愈發虛弱:“哔(某八嘎牙路粗口)——,怎麽毒性發作這麽快,廁所……”
*
黑森林咕咕鐘上的小門打開,靈動的布谷鳥彈射,發出悅耳的布谷聲,窗戶裏的小人兒載歌載舞。
七點了,歲歲還沒回家。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危機感令五條貓貓開始焦慮。
對最強的他來說所有事情都能輕松解決,只有這次不同,完全是無法掌握的事情。
焦慮還真是一種新奇的感受,被關獄門疆都不曾焦慮過。
五條貓貓從床上滾下,跳上書桌,擺上筆筒,筆筒裏插上三支筆,筆帽散發着幽幽紅光。
他虔誠的雙爪合攏,反複念叨:“表白失敗表白失敗……無敵曲奇大殺四方……”
就連從不信神明的他都開始祈禱。
“回來了。”歲歲怏怏的開門,脫掉鞋子,把自己扔進松軟的床。
大腦有些亂糟糟的。
一邊是又沒有說出喜歡的懊惱,一邊是見到夏油先生後産生的罪惡感。
她真壞,是個沒有職業道德的壞女人。
答應了夏油先生的委托,結果轉身去追他摯友。
五條貓貓見少女頭埋進枕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他有一種絕佳的預感,嘴角忍不住上揚,藏好小心思,關心問:“歲歲醬,表白失敗了嗎?”
糟糕,沒藏好小心思,這樣問出口就好像他希望她表白失敗似的,雖然事實本就如此。
他應該問‘表白成功了嗎’才對。
“還沒有來得及表白。”歲歲錘了錘枕頭,輕嘆了口氣,“出現了第三者。”
“哈?第三者?”
五條貓貓頓時危機四起:難道又出來個喜歡歲歲的新小鬼頭!
“是呀。我就要開口說喜歡了,結果他的摯友來了,我就、就、就灰溜溜跑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情形,歲歲就覺得自己好慫,明明就要說出口了,說出口再跑也來得及呀。
原來不是新小鬼頭。五條貓貓默默松了口氣。
“歲歲醬,不要難過了。”他乖巧的在少女手臂蹭了蹭,“都已經兩次了,歲歲醬充滿愛意的甜點非常明示了,可他卻沒有一點回應,我也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只是覺得、只是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歲歲醬去喜歡。”
“他有回應的。”歲歲臉上浮起紅暈,又把臉往枕頭裏埋了埋,超小聲,“他今天抱了我。”
“啊!”他看到了少女露在外面紅透了的耳垂,就像是石榴籽一樣。
五條貓貓龇牙:死小鬼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抱他的歲歲醬!
他立馬抱上歲歲的胳膊。
嫉妒燃燒上最強的神經,五條貓貓壓迫自己要冷靜,越是這種情況情況越要冷靜,想想他的優勢,他每晚都能和歲歲睡覺,但死小鬼做不到。
死小鬼!他現在就要沖出獄門疆揍扁他!要讓歲歲看到他五條悟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五條貓貓冷靜:“那他可真壞,沒有确定關系就抱你,我只是猜測,他會不會只是想玩弄歲歲醬的感情?”
“啊?這樣嗎?”歲歲從枕頭裏擡起頭,手臂被重物壓得有些麻,推開他,“貓貓,你該減肥了。”
五條貓貓不松手:“歲歲醬,現在社會可亂了,壞男人就喜歡找像你這樣的女學生騙,你涉世未深,情感單純,我好擔心你。”
“我涉世未深?”歲歲歪頭,“你三歲不到,不應該比我閱歷深吧?”
“這個道理都是我從動漫裏看到的,很好看哦,推薦給歲歲,叫《親親我呀,我可是貓咪美少女》。”
歲歲:“……”想被親的是某個貓貓吧。
五條貓貓搖了搖歲歲的手臂,貼心、乖巧又善解人意:“所以說,歲歲醬放棄壞男人吧。他一定不夠喜歡你的,只有我才會疼愛歲歲醬。”
“放棄……”少女喃喃了聲,望向他蒼藍無垢的眼底。
真漂亮的貓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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