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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陽光恣肆，晴空無雲。

數米高的宅子，一抹黑色身影縱跳而下，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歲歲的面前。

是同陽光一樣耀眼的少年。

笑得可真晃眼。

歲歲剛想打聲招呼，少年二話不說，手穿過她的腋下，手指從纖細的腰背上迅速滑過，像拎起貓一樣把她抱起。

雙腳離地，被抱着舉了起來，想要說的話變成了一聲驚呼，雙手下意識環上少年的脖頸，一片滾燙。

四目相對，小圓片墨鏡下露出蒼藍帶着蠱惑的眼，是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近的距離。

歲歲有些迷糊的眨了下眼，還有些以為在做夢。

臉頰溫度飙升，整顆心髒都被喜悅填滿，有些暈乎乎的想，喜歡的少年抱她了。

期末考試滿分都沒有現在激動。

沒有任何理由的，五條悟一見到歲歲就想抱她，想了好久好久，害怕她又像上次一樣消失，要牢牢抓住不讓她跑了。

她臉頰紅撲撲的真想啃上一口，五條悟嘴角忍不住肆意上揚：“歲歲，你臉好紅呀。”

“啊，有嗎有嗎。”歲歲能感受到升溫的臉頰，但實在害羞。

忽的一縮手，五條悟拉進了兩人的距離，抱着她在她臉頰深嗅一口氣，香香甜甜的，散發着溫熱的氣息。

這才把她放了下來，沒忍住摸了下她的臉：“是真的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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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放下她，就開始後悔沒多抱一會兒。

這樣的觸感和溫度，怎麽可能是咒靈。

歲歲雙腳平安落地，胸腔被粉色氣泡填滿，大腦還有些暈乎乎的，擡手捧着自己的臉頰。

滾燙的要冒煙了。

見面前的少女緩緩低頭，一副害羞死了的模樣，五條悟覺得有趣，俯下身子腦袋朝下仰望她：“歲歲真的好容易害羞吶。”

“抱一下就害羞成這樣子呀。”

少年呼出的熱氣仿佛就在耳邊，聲音輕快又有些疏懶。

歲歲極力想要控制住臉頰的溫度，她也想要好好正常說話，但嘴角一直有着上揚的趨勢，開心到有些說不出話。

紅着臉将精心準備的曲奇禮品袋水平推出，心裏反複想着告白的話，正欲脫口而出。

結果聽到了一聲咚響，歲歲一點一點擡頭看去。

看到禮物袋差點就要套在少年頭上，連忙收手，無措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疼吧不疼吧。”

五條悟因為俯身與她平視，一心只有害羞的少女，也沒有注意到其它，導致被袋子砸了個頭。

他伸手接過禮物袋，問：“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心裏卻在想着：怎麽辦，他都沒給歲歲準備禮物。

“是的是的。”歲歲紅臉點頭。

心裏卻在想着：完了，大腦有些被燒壞了，突然忘了精心準備的告白小作文。

五條悟沒有急着拆禮物，他有話迫不及待要問出口：“歲歲，上次在水族館你——”

“我先說！”歲歲舉起手來，忘了表白，先承認錯誤，“在水族館，你讓我上樓梯不要回頭，但我立馬就回頭了，對不起，我沒聽話。”

“沒事。”五條悟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扣上，“我以為你是普通人所以想着讓你離咒靈遠點，但現在看起來并不需要這樣。”

他大腦裏閃過一個有趣的想法，一臉真摯的開口：“謝謝你哦歲歲，是你保護了我，當時我差點就被那個咒靈揍了，幸好你及時出現救了我。”

“哈？”歲歲笑容呆滞了一下。

那天的情形，怎麽看都是黑色旋渦被他吓得抱頭鼠竄所以才逃到她這邊的吧！

“是呢是呢，歲歲是很厲害的咒術師吧！”五條悟眨了眨眼，“我在咒術高專上學，是一所專門培養優秀咒術師的學校哦，歲歲轉學過來和我一起上學好不好？”

五條悟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沒錯，他好想要體驗一下校園裏的甜蜜戀愛，和歲歲一起上學的話，說不定連那讨厭的正論課都不會無聊。

一起上課發呆，下課互相抄作業，遲到了一起被趕出教室罰站，抄作業被發現了一起被留下來打掃衛生……

不行不行，怎麽感覺像是在帶壞好學生？甜蜜的戀愛是令人積極進取的，和歲歲一起上學談戀愛的話，他保證再也不遲到！

“哈？”歲歲歪了下頭，“所以咒術高專是一個披着宗教學校皮的殺怪組織？”

“殺怪組織？”五條悟意識到歲歲似乎并不懂咒術界的專業用語，看來是一個業餘除咒興趣愛好者。

“不是哦，歲歲你那天除去的怪物有專門的名稱，叫做咒靈，是人類溢出的負面感情形成的，除去它們的過程叫做祓除……”

歲歲覺得這些話有些熟悉，想了想，好像從某腦花口中聽說過。

“所以歲歲，要不要轉學來咒高？”少年發出熱烈的邀請，雙手握住她的小手，漂亮的藍眸亮晶晶的。

歲歲猶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不行。”

怎麽辦，她真的好想要和喜歡的人一起讀書，上課偷偷傳紙條，下課就去買零食，放學牽着手一起在校園裏漫步，在宿舍門口互相道別……

可是不行，她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是不可能留下的。

“诶？不行嗎？”少年漂亮的藍眸裏盈滿了失落。

歲歲不想看到喜歡的人傷心，可是真的沒辦法，她不屬于這裏，這是過去的時空。

“真的不行，我、我其實、我其實——”她有些猶豫，想着要不要把真實情況說出來。

“我知道！”聰明的五條悟早就洞悉了一切，“歲歲的術式是不是緣結神的紅線？所以歲歲就會來到我的身邊，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歲歲的日語不熟練，應該是穿越東海過來的吧？因為結緣神的紅線，所以歲歲就找到了我。”

緣結神：為兩情相悅的人牽紅線。

“诶？”歲歲為他的腦洞感到稱奇，但奇妙的又覺得他說的沒錯。

不過不是緣結神牽的紅線。

是夏油先生的紅線。

五條悟見她沒有反駁，自信：“果然被我說中了。”

他又問：“歲歲那天突然消失，是回家了嗎？”

歲歲點了下頭：“因為咒力不夠支撐，所以就被迫回家了。”

入鄉随俗，法力說成咒力。

“要不就直接來日本留學好了。”五條悟再次提議，“這樣就不需要發動術式，就能夠天天見到了！”

“其實這樣——”

少女的話音還未落到地上，一道尖銳凄厲的聲音響起。

歲歲下意識擡頭望去，她早就注意到那陰氣過重的兇宅。

這裏風水極差，缺角多邊形的地形無法藏風聚氣，宅子坐南朝北，陽光不暢，空氣不通，磁場不穩定，是個聚陰聚怪的地方。

一個白衣女鬼從兇宅的窗戶探出腦袋，濃密過長的黑發從陽臺垂到地上，十指染血，發瘋似的要殺人。

五條悟随意的扶了下小圓片墨鏡，眼底劃過一抹不屑。

都快忘了這宅子裏還有個一級咒靈。

真是破壞氛圍的該死咒靈。

不怕死的咒靈以五條悟為目标朝着他沖去，眸中劃過紅光，母為子剛，她知道是這個人殺了她的孩子們！

空洞的眼睛裏流着血，咧開嘴，尖銳地咆哮着。

五條悟正欲出手，相對于他來說嬌小極了的少女擋在了他的身前。

“別怕。”她指尖夾符，面無表情，“一個怨氣鬼而已。”

“這座兇宅也是時候改改風水了，畢竟這裏的山水不錯，稍微改一下磁場說不定能發展農家樂。”

她對咒靈說：“看你的樣子，你已經殺了想殺的人，與其一直靠着怨氣殘留于世間，不如早點下黃泉投胎。”

“殺無辜的人，可是會下惡鬼道的哦。”

道符揮出，拍中咒靈的腦門，歲歲聲音沉着冷靜：“雷帝招來！”

雷光在女鬼背後炸開，一束束雷電從天而落，咒靈爆裂，發出滋啦啦的聲響，濃煙吹過，兇穢消散。

五條悟微微一怔，雖然上次在水族館已經見識過歲歲的實力，但這次依舊被小小震撼到了。

小聲嘀咕了句：“緣結神的紅線原來這麽厲害嗎？”

又自己給自己圓上：“也是哦，緣結神好歹也是個神，厲害點正常啦。”

煙塵滾過，歲歲的臉漸漸慘白一片，她的身子這才開始發抖。

啊啊啊啊啊，剛才的女鬼真的是吓死人啦。

忽的後背貼上胸膛，少年從後面将她抱起，聲音從她的頭頂拂過：“歲歲真厲害，又一次保護了我！”

“沒有歲歲的話，我一定會被那兇殘的女鬼揍扁的。”

“歲歲要在我身邊一直保護我哦。”

炙熱的呼吸，少年的體溫通過布料傳遞，少女慘白的臉頓時爆紅，身子也不再發抖。

像是要融化在一片粉色的泡泡海洋。

歲歲想，這時候最适合表白了，再不表白就來不及了，于是小聲的開口：“悟，我、我其實——”

——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了。

“噓。”五條悟抱着她轉了個身子，少年的手指觸上她柔軟的嘴唇，“我來說，其實從——”

——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了。

然而就在此刻，歲歲視野裏出現了一個丸子頭，山間道路上，弓着身子，正晃晃唧唧的往上走來。

“悟，動靜那麽大，你又忘記放[帳]了。”

是結緣神大人！不對，是夏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