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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秋葉原,銀座,東京鐵塔……吃了小蛋糕,看了電影,買了鮮花,玩了娃娃機……
就好像要将所有能想到的快樂的事,倉促的都在一天內完成,剛在歌舞伎町和咆哮哥斯拉合影,下一秒就瞬移到河口湖看富士山。
明明以後還會有很多時間呀。
沒必要把一天的行程安排的這麽滿吧。
當然了,五條悟沒有說出心裏的想法,他想,或許只是因為今天天氣格外好,歲歲的心情格外好。
他也很開心啊,開心就夠了吧。
遇到黑人術師造成大片破壞,被夜蛾教育後的不爽都煙消雲散呢。
日落西斜,雪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寧靜悠遠,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兩人牽手在湖邊散步。
包裏裝着最後的任務道具黑繩,歲歲拉着他的手蕩地高高的,眼眸映着漾漾的霞光。
她在笑,可笑意不達眼底。
人一旦靜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歲歲還是沒忍住回想起,五條悟松開抱着她的手,前去迎戰米格爾時,那破壞性極強的術式,毫不留情的毀滅,蒼藍的眸底泛起殺意。
少年只要稍稍失去點理智,像是真能毀滅全世界。
毫無疑問,他就是不能改變的,時空規則下的‘關鍵人物’。
“歲歲,我們去劃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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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五條悟偏頭,見她有些心不在焉,捏了捏她手心: “歲歲”
酥麻的感覺從掌心蔓延,歲歲回過神停下了腳步,擡起頭從下往上仰視他,粉紫色的霞光給他疊塗上夢幻的濾鏡,像是易碎的泡沫。
就這麽看了好久,她忽然說道: “悟,我想親你了。”
五條悟嘴角勾起弧度,卻在觸及少女濕漉漉的眼眸時,愣了下,那是他看不透的情緒。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眉頭微微挑起,盛着疑惑: “怎麽了”
“不給親嗎”歲歲拉了拉他的袖子,水霧霧的眸子巴巴看他。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嗚,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還說着這樣的話,沒人能招架得住。
“沒,沒這個意思。”五條悟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配合的彎下腰, “準備好啦!”
得到應允,歲歲踮起足尖傾身湊近,擡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去吻他的唇。
她的吻剛落到他的唇上,五條悟就托着她的後腦勺,蠻橫的破開她的唇瓣,撬開她的貝齒,加深了這個吻。
空氣稀薄到難以呼吸,歲歲被他吻得眼神迷離,微張着嘴低喘着。
就在她要求饒前,五條悟放開了她,卻沒忍住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嘴唇被他咬得紅腫,紅豔豔的閃着誘人的水光。
少女臉頰緋紅,眼睛裏充滿了水霧,睫毛上挂着淚珠,五條悟愣了下,俯身吻上歲歲帶淚的眼,環住細軟腰肢,嗓音發啞: “歲歲,咬疼你嗎”
聲音帶着歉意,卻是發狠了一樣用力在抱她。
歲歲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好喜歡。”
在密不透風的懷抱裏像是要窒息,她輕輕說: “可我要走了。”
就算是感情中最大條的人也能聽出話裏的嘆息,五條悟看着她的眼,清透的已經被吻去淚水的眼,過了半晌,才開口: “明天見嗎”
不要騙我。他在心裏說。
歲歲輕輕吻了下他的側臉,匆匆說了句“明天見”就推開他,飛奔着跑了。
像是捉摸不透的風消散在日落餘晖,浮光躍金的湖邊只剩下了五條悟一人,和一聲幽幽的嘆息。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多想的,可今天的歲歲實在是有些反常。
他注意到最近她有些疲倦,她說是期末考有些焦慮,等考完試就狠狠放肆,還答應考完試後一起去玩。
心思簡單的少女實在是不會撒謊,不過五條悟沒有戳穿,或許是她笨拙撒謊的樣子太可愛了。
又或許是他不敢面對她撒謊藏起來的‘真相’。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她從何而來,騙他好了,心甘情願被欺騙。
算了,還是不問了。
可在見到黑繩的那一剎,歲歲眸子都亮了,一掃疲倦,有精氣神了。
她主動問他要過兩樣東西,天逆鉾,黑繩。
好巧不巧,都是能‘對付’他的東西。
這兩個咒具關聯太大,他很難不去懷疑呀。
回到高專,迎面遇上夏油傑,心不在焉的打了聲招呼。
“悟,怎麽這麽遲才回來”夏油傑盯着他的臉看了瞬,猜測, “遇到歲歲了”
“嗯。”
“你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吵架了”
夏油傑嘴角勾着若有若無的笑,不像是在關心,反倒像是在期待他們吵架,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吵架。”
五條悟想了下,摯友雖然沒談過戀愛,卻長了張談過很多女朋友的臉,對這方面肯定很了解,于是将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他事先說明: “別又搬出敵方詛咒師理論巴拉巴拉,我不信的。”
“黑繩和天逆鉾……”夏油傑摸了摸下巴,分析, “是去賣錢吧,特級咒具很值錢的。”
“有道理!”
聽起來那麽不靠譜的原因,可五條悟卻一秒信服,又說: “那我不應該損耗那麽多黑繩,可能賣不上好價錢了。”
“還真信。”夏油傑無奈的搖了下頭,分析, “我上次遇到歲歲的時候,她接了個委托,她應該是接委托的自由術師。”
“有沒有可能,從你手中拿到天逆鉾和黑繩,就是她的委托”
五條悟點了點頭,贊同。
夏油傑眯眼,想到了點別的: “不過她已經很久沒送你親手做的甜點了,是嗎”
“是哦。”
“她見你的頻次也變少了。”
“是因為要期末考了。”
“她不喜歡你了。”
“啊”五條悟耷拉下的眼尾揚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要拿這個開玩笑,要打架嗎”
夏油傑接住了他的拳頭: “她今天突然帶你去了很多地方。”
“這點是挺奇怪,明天問一下。”
“明天”
“約會呀。歲歲答應明天來找我。”
“你覺得她明天會來嗎”
*
太陽西沉,最後的夕陽迫近地平線,歲歲十分惆悵的看了看天空,落日沉淪,月亮和星星從蟬翼般的雲層裏探出。
和過去世界裏的天空色彩截然不同,這才是真實的天空。
歲歲低頭翻了翻黑繩,在心裏又一遍告訴自己,任務結束就結束了。
可她犯下了太多的錯, ‘不能和任務對象過多接觸’的職業準則變成了‘和任務對象親密接觸’,以至于現在完全無法抽身。
本打算親一口就狠下心來,随便想個理由分手,結果卻對五條悟說了句‘明天見’。
親吻擁抱下的攻勢,完全無法結束,大腦甚至在迷迷糊糊間閃過,死在他身上的念頭。
完蛋了,神都無法救戀愛腦。
“歲歲”夏油傑踏着朦胧月色而來,在她面前站定,見她依舊紋絲不動,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呀。
直到他喚了第二聲,歲歲才擡起頭,将大腦甩空,告訴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是任務交差。
将黑繩遞出,她聲音越來越小: “這個是黑繩,但好像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消耗掉了一些,不知道這個長度滿不滿足要求……”
夏油傑接過黑繩,只是掃了眼,便已确認是黑繩無疑,不過長度的問題——其實也不算問題。
“天逆鉾和黑繩是雙保險。如果不出意外,用天逆鉾就可以解開封印。”
夏油傑收起黑繩,見她乖巧,沒忍住摸了下她腦袋: “沒想到歲歲你兩樣都拿到了,真厲害。”
他一開始對她其實并不抱有多大期待,以為最好的結果就是能阻止五條悟破壞天逆鉾和黑繩,到時候他再想辦法找到天逆鉾和黑繩。
現在天逆鉾和黑繩到手,結果真是出乎意料的驚喜和順利。
“那你的摯友……”歲歲猛地想起,夏油傑拿到天逆鉾和黑繩,那不就是能解救五條悟了
他們不再是在過去,而會是在現實相遇。
夏油傑清晰的捕捉到她眼裏唰一下亮起的兩點高光,非常期待他的回答,更像是在關心他的摯友。
“還沒找到他的下落。”真人死的徹底,線索也斷的徹底。
歲歲一顆心懸起後驟停,張了張嘴想問得更細節些,可發現什麽也問不出,無奈的咬了咬唇。
她并不解現實的五條悟,對于他的所有認知,就只有他被關。
被關,封印,下落不明。
最壞的結果是永遠下落不明。
最好的結果是解除封印,只是到那時,現實的五條悟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失去記憶,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或許會問一句:嗯你是誰
你好呀,初次見面,我叫歲歲。
然後就結束了。
又或許會重新認識。
可現實的五條悟和過去的他,能是一個人嗎
見歲歲表情定住,夏油傑問: “怎麽了嗎”
“沒什麽。”歲歲搖了下頭,雙手合十,嘴角揚起溫和的笑, “祝你能盡快找到摯友。”
“借你吉言。”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家了。”歲歲側身指了指身後,為圖方便,今晚她和夏油傑約定地點就在她家門口。
“歲歲,你明天有空嗎我想要約你出去玩。”夏油傑額前的碎發被晚風吹拂,露出溫柔的眉眼, “為了感謝你拿到天逆鉾和黑繩。”
歲歲想起和五條悟約好的‘明天見’,剛要拒絕,忽的胸口一陣鈍痛,像是在警告,明天不能穿越過去。
她捂着胸口緩了下,發現只要不去想五條悟,胸口的鈍痛就會消失。
冥冥中的天意已經為她做好了抉擇。
“好呀,我明天有空。”歲歲藏起眼底的落寞,輕笑着說, “還有非常感謝鹿兒島的特産,我很喜歡。”
只是非常糟糕的忘記回禮了。
*
委托完成,沒有意想中的輕松喜悅,歲歲的心裏空落落的。
她徹底失去了穿越過去的正當理由,第一次去想,如果五條悟在現實中出現會怎麽樣。
她并不解現在的五條悟,她喜歡的,擁抱的,擁有共同回憶的,是過去的他。
可總是要離開過去的。
回到現實,她就是和五條悟沒有絲毫關系的人,是在路上見到,說不定都不會留意,直接擦身而過,沒有下文的路人。
所以當五條悟出現在她面前,她還會喜歡嗎
五條悟肯定不喜歡她,因為都不認識她了,肯定就不存在喜歡了呀。
歲歲想,她可真是笨蛋。
竟然因為搶走甲方摯友而愧疚了好長一段時間。
現在才反應過來,這段記憶除了她沒有人會知道,在過去發生的那麽多事情,就只是她一個人的回憶。
這麽一想,可真是令人難過。
歲歲失魂落魄的回家,踏進家門,就被貓貓撲了個滿懷。
“歲歲醬!”五條貓貓撲上,雙爪摟上她的脖子,蹭了蹭。
“貓貓乖。”
五條貓貓在有氣無力的聲音中,敏銳的捕捉到輕輕的嘆氣聲,仰起頭看她: “最近發生什麽了嗎,歲歲醬心情看起來不太好,還有些憔悴。”
他提議: “不上學了,要不翹課,在家裏休息幾天吧!”
歲歲搖了搖頭否決: “就要期末考了呀,不能不上學的。”
她踢掉鞋子,抱着貓貓躺到床上,擺弄了兩下他的爪子: “謝謝貓貓的關心,貓貓最好了。”
“那當然。”五條貓貓得意的嘴角翹起,眯眼享受她的撫摸, “有我在,歲歲醬期末考一定能取得超高成績哦。”
雖然這麽說,但五條貓貓并不認為學習成績能對歲歲的心情造成持續性傷害。
一定是別的原因。
最近他好久沒在夢裏見到歲歲了,未知帶來失控的不确定性,以及瘋長的妒忌。
躊躇了下,五條貓貓: “歲歲醬今天回來看起來不太開心,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歲歲的男朋友怎麽舍得歲歲傷心。”
“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哄歲歲沒有傷心事了再離開,不然我一晚上都會睡不好的。”
說的話就和繞口令似的,歲歲遲鈍了下: “沒有傷心事啦。”
五條貓貓松了口氣,還以為十七歲的他欺負歲歲了。
他蹭上她的臉頰親了口: “歲歲醬不要有心事哦,有煩惱的話可以随時告訴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伴。”
歲歲抹了下臉上的口水,已經坦然接受黏人大貓咪了。
她斂下眸子,眼眶有些酸澀,盡量不去想五條悟,語氣也變得輕快些: “沒事沒事,就是我之前提過的委托,今天徹底結束了。”
“委托”
“嗯嗯,都結束了,以後下午放學一定準時回家,周末就一直陪貓貓哦。”
*
風涼日暖,陽光穿透雲片,從樹葉的縫隙中灑落,斑駁的星辰點點随着微風晃動,樹葉從綠過渡到了黃,懸在樹桠上搖搖欲墜。
夏油傑站在樹底下,雙手插在口袋裏,身子落着稀疏的日光。他半昂着頭看向天際,臉部輪廓泛着柔光,下颌線分明,耳朵上戴着黑色耳釘在光下折射出漂亮的色澤。
因着那張臉實在好看,這耳釘并不讓人覺得違和或不良,反而是恰到好處的溫柔。
像是感應到什麽,他側身往後望去,看到了正在朝這兒跑來的歲歲。
烏黑長發襯得皮膚白皙,雙眸清透,小巧挺翹的鼻頭和櫻粉色的唇瓣,穿了身海軍領的超蓬連衣裙,愛心镂空刺繡和綁帶設計,她像是櫥窗裏精心打扮的的洋娃娃。
望過來時,嘴角牽動,眼睛彎彎,散落的長發在風中蕩起漂亮的波浪。
歲歲看到夏油傑的時候心裏也是一驚。
她遲到了!
飛奔而去,歲歲在他面前站定,連連鞠躬: “夏油先生,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讓你久等了。”
“沒有遲到,是我提前到了,現在還沒到約定的時間。”
為了不讓她等而提前到達,細節令人心動,歲歲理了理跑亂了的劉海和裙擺,和夏油傑并排行走在綠蔭道上。
或許是身為教師的職業病,一下子就聊到了學習上,這可真是令歲歲傷心的話題: “我學習其實不太好,最近在為期末考頭痛……”
“那有興趣轉學來咒高嗎”
“嗯”歲歲想到咒高奇怪的教學模式,搖了搖頭, “雖然試卷令人讨厭,但我很滿意現在的校園生活,還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轉學的話,家裏估計也不會同意。”
她是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心裏雖然知道會被拒絕,但還是抱有一絲期待,夏油傑笑了下,問: “如果為期末考煩惱的話,需要家教嗎”
“我已經有家教了。”歲歲想起家裏的貓貓。
雖然教得不好,經常一眼給出答案令她懷疑智商,但十分有耐心,她睡着了還會把她搬到床上。
“那真是可惜。”夏油傑輕輕嘆了口氣。
藍色透亮的方形建築,在陽光照耀下漾開一圈圈水紋,大門口的吉祥物是頭戴王冠的企鵝雕塑,貼着的巨大海報繪着企鵝和海豚表演,吸引了不少小朋友。
“是水族館。”歲歲愣了下。
“怎麽了,歲歲你來過嗎”
歲歲點了下頭,纖長的眼睫垂下: “前段時間來過,不過因為突發情況很快就離開了,沒有怎麽參觀過。”
那是她第一次向五條悟表白,被可惡咒靈破壞,她什麽也沒說出口,在水族館也光顧着追咒靈,什麽都沒做。
“那今天就來彌補上次的遺憾吧。”夏油傑見她情緒似乎變得低落,他聲音更加柔和, “今天還有海豚表演,可以和企鵝互動喂食,歲歲應該會喜歡的吧”
語調像是家長在哄糖果掉地上了的小孩。歲歲擡頭看他,男人笑容溫和,是可以傾訴煩惱的,溫柔又靠譜的大人。
她決定和夏油傑坦白一切。
躲在樹後戴着企鵝頭套的菜菜子得意一笑: “嘻嘻,我贏了哦,夏油大人最後還是采取了我的提議,來水族館呢。”
“下次肯定就輪到電影院,在幽暗的環境下可以做更多的事。”戴着海豚頭套的美美子有些不服氣。
菜菜子舉起手機,鬼鬼祟祟的跟進: “就讓我來記錄下夏油大人第一次約會。”
美美子拉着她的袖子,手指放在唇中噓了下: “手機靜音嗎快快快,他們已經進去了。”
蔚藍的海洋世界就像是天空的倒映,色彩絢麗的魚群翩跹而過,巨大的魔鬼魚貼着玻璃露出笑臉,柔軟的海葵随着水波舞動,在光影下水母閃爍着七彩的光,似乎一伸手就能觸摸。
海洋生物悠然游過,像是放慢了節奏,心靈也跟着寧靜。
歲歲貼着玻璃發出一聲聲贊嘆。
“海星是肉食動物,再生能力極強,遇到危險舍棄一條腳後,半個月就能恢複。”
“海葵通常能生活數百年,觸手中含有有毒的刺細胞,它與這些小醜魚是互生關系,海葵保護小醜魚,小醜魚為海葵引來食物。”
“燈塔水母是已知唯一一種能夠永生的生物,成熟繁殖後又會變回幼體,循環永生。”
“……”
歲歲每遇到感興趣的海洋生物,夏油傑就會展開講解,像是提前做過功課,聲音好聽,講解細致。
帶講解的水族館體驗真的超棒,歲歲眨着星星眼誇誇: “原來是這樣,夏油先生你知道的真多,太厲害啦!”
“好崇拜!”沒忍住說出心聲。
“……”
躲在玻璃柱後的美美子打了個哈欠: “好無聊呀,這和宅家裏看科普紀錄片有什麽區別”
菜菜子眼尾下垂: “明明夏油大人不是這麽無趣的人呀,怎麽會變成行走的百科全書。”
美美子幽幽嘆了口氣: “就應該聽我的,在電影院,準備一只咒靈上演英雄救美。”
“現在準備一只咒靈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咒靈還沒爛大街。”
菜菜子摸了摸自己的頭套: “走了走了,這個方向是企鵝館,喂企鵝總要發生點肢體接觸吧”
“夏油大人絕對不要是戀愛白癡。”美美子祈禱, “不然我會瞧不起他的(玩笑)。”
來到企鵝館,氣溫驟降,白茫茫的人造雪,還有水面上的浮冰,帝企鵝幼崽搖搖擺擺,像是灰色毛絨團子在雪地上滾動。
歲歲戴上手套,提着小桶,企鵝幼崽聞到魚味,紛紛圍攏過來,伸長脖子等待喂食。
“好可愛。”
呆頭呆腦的企鵝一見到食物就變得異常靈敏,尖尖的喙叼住鮮魚,得意地揮舞着翅膀。
歲歲小心翼翼喂着企鵝,夏油傑站在她身側護着,避免她被企鵝搶食而誤傷。
低頭看她,少女卻忽的擡頭,目光在空中交彙,漂亮的眸子彎起,亮晶晶的,遞過一條冰鮮魚: “夏油先生,你也來喂食吧”
“好。”
夏油傑接過魚,喉間有些幹燥,聲音發啞。
躲在佯裝拍企鵝的菜菜子: “夏油大人肯定是害羞了,嘻嘻,鏡頭拉近,記錄下他害羞時刻。”
“氣氛都到這兒了,這都不牽手,怎麽忍得住的呀!”
預言家美美子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兩人牽上的手,她爆發出無聲的尖叫,磕到了。
就在歲歲腳底打滑,以為要摔個四腳朝天時,有人拉上了她的手,穩穩的支撐住她,極富有力量。
夏油傑: “冰面地滑,小心。”
那雙眼透着說不出的溫柔,歲歲看呆了下,這才輕聲回了句好。
離開企鵝館,可手還是被牽着,歲歲偷瞄了兩眼被牽着的手。
“怎麽了,是覺得不舒服嗎”
“沒什麽。”就是覺得好像家長怕小孩走丢。
怕夏油傑誤會牽手不舒服,歲歲稍微加了點力,更牢固牽着。
周末水族館人不算少,這樣就确保不會走丢了。
“對了,我有個朋友。”歲歲組織語言,邊思考邊說, “她和男朋友已經很多年沒見面了,最近可能就要久別重逢,可她男朋友失憶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失憶有點像電視劇裏的情節呢。”
“如果能恢複記憶還好說,不過大概率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的那種。”
“那他們就要重新認識了,不是嗎”
“可他們分開了很多年,我朋友喜歡的是過去的他,不了解現在的他,所以就很苦惱……”
“如果放不下感情的話,就慢慢解好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同一個人呀。”
“這樣……”
夏油傑見她眉頭皺得緊緊的,不像是在為朋友苦惱,更像是自己苦惱。
腦海中靈光閃過,他突然就想到了什麽。
思索片刻後,歲歲眉頭舒展,問: “夏油先生,你現在還是單身嗎”
少女漆黑的眸子仿佛被什麽點亮了,水族館內幽藍的光影在眼睫間投下,流光溢轉。
笑得太甜了。
夏油傑想起菜菜子和美美子說過的女朋友。
分開多年,失憶,能穿越過去的術式。
一下子就串聯。
“是單身。”他笑着回答。
歲歲緊張到有些結巴: “那你,那你的,那你的摯友呢”
“你是說悟嗎”
歲歲輕點了下頭,臉頰悄悄泛紅。
夏油傑差點忘了,第一次聽到歲歲的名字,是從五條悟口中。
*
在夜蛾正道的正義之拳下,五條悟依舊面不改色的撒謊,以發燒感冒為借口,推掉了一天的任務。
他想了一晚上的約會地點,最後決定去初次見面的海邊,從天蒙蒙亮開始等待,到現在日頭都要落了,還是沒等到想見的人。
該不會真像傑說的那樣不會來了吧
歲歲的嘴,騙人的鬼。
這并不是第一次放鴿子了,她說的‘明天’永遠不是他想要的‘明天’。
以前他會為她找各種借口,反正今後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格外的緊張。
就好像沒有明天了。
狹長的海岸線蜿蜒曲折,少年銀白的頭發被海風吹起,他煩躁的揉了揉發,碰了下圓片墨鏡,露出的眼睛瞳色,同身後的海面一樣湛藍得發透。
該回去了。
又不是第一次被放鴿子,原諒好了。
不行,要是每次都這麽輕易原諒,就會被認為是好欺負,以後她會更無法無天。
五條悟歪着腦袋想了想,最後敲定了主意。
下次見面,一定要狠狠吵一架,要讓歲歲明白,他并不好糊弄,要狠狠教會她誠實守信。
怎麽吵架好呢還沒吵過架呀。
少年想得太出神,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直到看見有影子冒出,他側過身去,看見她時眼睛亮了,湛藍的海面波光閃閃。
歲歲像是只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撞進了心口: “悟,不好意思,我來太晚了。”
水族館之旅後,她并未回家,而是穿越到過去。
無論是什麽結果,等她意識到的時候,感情已經收不住了。
“嗯,是很晚了……”五條悟裝作生氣的撇嘴,可眼底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心裏有些焦急:快想想看怎麽吵架呀!
“對不起對不起。”歲歲貼近他臉頰親了一口, “就原諒我吧,我超級超級想見你的,一結束就火速來找你了。”
話說到後面有些心虛,要不是因為夏油傑說的話,她本打算放棄了的。
歲歲從他身上跳下來,擡手牽動着他的嘴角往上翹: “不要不開心啦。”
五條悟呲牙着去捏歲歲的臉: “哼,可真會哄人,你就是算準了我吃這一套。”
反正捏着也不疼,歲歲拉着他的手,主動把另一邊臉也給他捏,笑着說: “所以是原諒我了對吧我男朋友可真是天下第一好。”
五條悟松開手指,見她臉蛋紅彤彤的,耳朵也是,沒忍住揉了下她耳朵,牽起她的手,笑得頑劣: “不原諒哦。”
“诶要怎麽做才能被原諒”
五條悟想着,他決不能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屈服,這麽好糊弄的話他就永遠在感情裏占下風!不可以這樣!
歲歲見他不吱聲,拉着他的手,閉上眼: “打我吧。”
沒有動靜,歲歲: “罵我吧。”
她知道自己三番五次爽約行為可惡至極,已經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可過了會兒,還是沒有動靜,歲歲悄悄睜開一只眼,少年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
五條悟看她的眼神專注,那裏面只有他一個人。
怎麽打怎麽罵怎麽辦,只能原諒。
他俯下身按着她的腦後,用嘴唇堵上她的嘴,越吻越往裏,狠狠在嘴唇咬了一口,手臂圈住,把她牢牢鎖在懷裏抱住。
直到嘗到一絲鐵鏽的味道,這才放過她。
歲歲委屈的喘氣,抹了下嘴唇,看到指尖沾上的紅色,是被他咬破的嘴唇滲出的血。
瞪了眼他: “下口輕點啊。”
可她的眼睛即便是瞪人也毫無威懾力,五條悟拉過她的手,裝作兇狠的問: “知道錯了嗎”
“知道啦知道啦。”
完全不知道如何吵架的五條悟: “便宜你了。”
“那就再次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實在是太便宜我啦!”
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五條悟看向她明晃晃的笑臉, “你笑得也太惡劣了吧,是不是沒親夠呀”
“……”歲歲立馬收起了笑容,抱住他的手臂, “夠了夠了,我明天還要上學的。”
陽光穿進層疊的海浪,海風吹拂,日落的霞光照的人鍍了層金光。
五條悟想起他有問題要問: “歲歲,你昨天帶走的黑繩,還有上次帶走的天逆鉾,是做什麽用的嗎”
怕她誤會,他又說: “我沒有要問你拿回來的意思,就是好奇問一下。”
“是委托任務。”歲歲想了下, “簡單來說,就是拿去賣錢。”然後救你。
拿去賣錢昨天傑和他開玩笑就是這麽說的,但現在是歲歲親口說出來的,百分百相信。
五條悟小聲嘀咕了句: “就說嘛,歲歲才不是帶着目标接近我的。”
歲歲聽到了,沉默了,摸着良心講,她是帶着目标接近五條悟的,并且現在目标已經完成了,而她現在還在過去逗留——
右眼皮忽的直跳,心口一陣抽搐,神經攪動,像是有一只手拉扯着心髒,要把生機活活剝離。
心中的巨石落地,五條悟心情明朗: “對了歲歲,冬天到了,我們下次去北海道滑雪吧”他已經不敢說明天了。
他牽着歲歲的手,感到她的手驟然發冷,心頭一驚,低頭看去,少女面色慘白,鼻尖和額頭隐約有汗水的痕跡,她強忍住疼痛死死咬住唇,一只手緊緊捂住胸口。
“歲歲,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五條悟慌了神。
疼痛令歲歲說不出話來,只能無聲搖着頭。
她想,只要能回到現實就好,休息個幾天就能恢複,下次再好好解釋,之前都是這樣,所以沒事的,不要擔心。
然而這次,她并沒有同之前每一次那樣,自動從過去彈出。
五條悟完全弄不清狀況,明明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少女,忽然間就像是要上演生死離別。
她很輕,手很冷,身體也很冷,虛弱的就好像随時就要倒下。
“不要擔心,沒事的。”歲歲握着他的手,嘴角向上牽動。
她試圖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可怎麽努力,蒼白的臉頰漾出的笑容慘淡: “不過下次見面估計要等一段時間了。”
胸口仿佛裂開了個口子,有什麽東西從身體抽離,歲歲瞳尖緊縮,驅動剩下的咒力和意志,來不及了,要趕快回到現實。
而就在此時,周圍的空間開始不斷扭曲,破碎。
不遠處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穿着道服的少年眉心緊皺,聲音透着說不來的複雜情緒: “歲歲,終于找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歲歲緩緩擡頭,不可置信看去: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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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