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出院[修]
出院[修]
風吹過,拂動發絲。
“不吃藥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邢諺走進病房,将手裏的早餐放到桌子上,順手拎過溫白蘇手中的垃圾袋。
溫白蘇唇瓣動了動,斂眉低目,“吃藥會很難受。”
他長得好看,面色蒼白而虛弱,收斂身上的淡漠之後,天然就惹人憐惜。
陽光穿過發絲落到前方,邢諺的視線臨摹過他的臉,将垃圾袋折了折放到桌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溫白蘇心中松了口氣。
·
早餐是很簡單的蔬菜粥,配着鹹鴨蛋和一小盒榨菜。
很簡陋的早餐,但裏面沒有藥味。
溫白蘇坐在餐桌邊,笨拙地剝着鹹鴨蛋殼,聽邢諺說這兩天的安排。
“家裏的東西準備的差不多,回頭我給你私助的聯系方式,有什麽缺的和他說。這兩天公司還有些事情,如果要一起的話,你需要跟我去公司,等忙完了我再陪你逛逛洛城……”
溫白蘇終于把蛋殼剝掉三分之一,“我可以自己四處走走。”
邢諺看着他吃早餐,“你身體太差,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外出。”
說到底,他是溫家用利益換來照顧溫白蘇的人,總不能拿了好處什麽也不幹。
溫白蘇抿過沙沙的蛋黃,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點,過了會兒才将邢諺的話聽進去。
他思索兩秒,“好吧。”
如果非要一個人出去,估計身後就要跟保镖了,那還不如和邢諺一起呢。
邢諺滿意點頭,“那出院後就跟我去公司。”
溫白蘇沒有意見。
·
早餐吃得溫白蘇心情愉悅,他解決了大半,才在強烈的飽腹感中,戀戀不舍的放下勺子。
邢諺的助理已經安排好了出院的事宜,拎着一大袋子的藥品走進來。
他先是和邢諺打了聲招呼,才對溫白蘇道:“溫先生,我看醫生開的藥單有不少針劑,需不需要我找個護工?”
溫白蘇起身查看過藥品,愉悅道:“不用了,我自己會紮針。”
私助聞言,暫時把護工事宜放下,視線在病房裏搜尋。
“您的行李呢?我幫忙提上車吧。”
溫白蘇行李就一個不大的背包,裏面是些他時常會使用的物件,重量很輕。
面對私助提出的幫忙,溫白蘇溫聲拒絕了。
他不喜歡将私人物品交出去。
邢諺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溫白蘇背着雙肩包,視線在路過的人事物上掃過,輕快的眼眸中蕩開許多好奇。
眼見着人走偏了路,邢諺伸出手将人拉過來點。
溫白蘇側回頭,對上邢諺淡淡撇來的視線,他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接下來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行路上。
·
邦盛大廈。
車子停在大廈正前方,站在兩邊的保安連忙上前,打開了車門。
首先出現在視線的,是一條筆直而纖細的腿。
明顯不是他們老板的身材落入視線,路過的工作人員不由停住步伐,好奇地側頭觀看。
另一邊車門。
邢諺大步下車,簡單整理過身上的西裝,走到車門這一邊。
溫白蘇扶着車門框探出身體,另一只手拎着背包,好奇道:“這就是你們家的公司?好大啊。”
邢諺手虛扶着,“裏面的娛樂設施也有不少,晚點要是無聊,可以讓阿源陪你去。”
阿源就是邢諺的私助,全名叫徐源。
溫白蘇聞言,透過車窗去看人。
他拉着邢諺,小聲:“會不會太麻煩?要不我找個地圖自己去?”
“沒事,這本來也是他的工作內容。”
溫白蘇聞言,只能點頭同意。
車子駛離。
溫白蘇走在邢諺的身邊,往大廈之內走去,路上遇到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這些視線不痛不癢的,溫白蘇大概猜出他們好奇什麽後,就沒再關注他們,将更多的注意落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上。
進入大廈之後,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兩人路過前臺往旁邊去。
邢諺刷過卡,讓溫白蘇先進,然後才跟上來。
電梯在刷卡進入的左側,足足七部電梯,其中一部上方挂着個【專用】的小牌子。
他們進去的就是這部電梯,進入之後先刷卡再選擇樓層。
邢諺看溫白蘇一直在打量周圍,道:“晚點阿源會給你張卡,以後進出上樓都随意,不要進旁邊的那六部。”
溫白蘇聞言,視線落到身邊高大的男人身上,“為什麽?”
邢諺側眸看他,“太擠,你會不舒服。”
邦盛大廈的工作人員非常多,就算避開高峰期,乘坐電梯上下的人也不會少。
溫白蘇想象了下擠電梯的情況,乖巧點頭:“我記住了。”
看他這乖巧的模樣,邢諺又想起早上這人丢藥的舉動,哼笑一聲。
溫白蘇:?
·
作為邦盛大廈的掌權人,邢諺獨占了一整層樓。
視線從寬敞的功能區挪開,剩下的面積裏,一部分是秘書團的工作區,一部分是邢諺的辦公室。
溫白蘇跟着人出現在這裏,消息靈通的秘書迎上來,領人往客戶休息區去。
溫白蘇對他們的習慣不清楚,見有人帶路,果斷抛棄了前面聊工作的邢諺,溜溜達達跟上秘書。
等邢諺簽好字回過頭,好家夥,人丢了。
邢諺:……
溫白蘇環視一圈寬敞的休息區,還不等他找好接下來要待的地方,後衣領一緊。
邢諺扯了下人,想起他的身體素質,放松手下的力道,順勢靠近溫白蘇。
“怎麽随便跟人走,也不怕被拐賣了。”
溫白蘇:?
溫白蘇:0-0
邢諺對上那雙無辜又茫然的眼睛,拍拍他肩膀轉身,“走,跟我去辦公室。”
聞言,溫白蘇跟上去。
“你辦公室裏有很多機密吧?我跟你過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邢諺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翻開,“目前到我面前的項目,都是和你們溫家開展的,看到了也無所謂。”
溫白蘇眨眨眼。
對家族産業一無所知的他思索了下,根本想不到兩家企業之間有什麽業務好開展的。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跟着邢諺進入辦公室。
寬敞的辦公室內布置簡單幹練,邢諺交代人照顧下溫白蘇,做到辦公桌前忙碌。
初來乍到不好亂跑,溫白蘇轉了圈後,在休息室裏紮了根。
分針滴答轉動。
溫白蘇蜷在躺椅上,電視片尾曲在室內流淌。
休息室門被人推開。
“溫先生,您想在這裏還是去餐廳用餐?”徐源的腦袋探進來,打破一室寂靜。
溫白蘇回過神,“邢諺想在哪裏吃?”
徐源看了眼正在喝咖啡的老板,“先生說聽您的。”
躺椅停止搖擺,溫白蘇站起身,走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邢諺面帶疲憊,溫白蘇想了下,“要不你在樓上吃,我下去餐廳逛逛?”
邢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擡眸,“沒事,我陪你一起。”
溫白蘇皺眉,“你看着随時都會睡着。”
邢諺:“沒那麽誇張。”
他伸出手,在溫白蘇疑惑的視線中,握住了那消瘦的手腕。
溫白蘇快走了兩步,在邢諺放緩的步伐中,終于和人平行,視線在手腕處停留會兒,又去看邢諺。
邢諺大概真的累狠了,這會兒神情冷漠,面對打招呼的人都很敷衍。
溫白蘇晃晃被抓着的手,在人視線落過來時,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區別于在醫院時,那雙眼睛這會兒太活靈活現,邢諺勉強放緩身上淩厲的情緒,“先打個預防針。”
作為集團掌權人,邢諺的婚事被多方關注着,就算是閃婚,也不能突然襲擊。
溫白蘇了然點頭。
·
邦盛大廈的餐廳就有足足三層,每層的餐點分類都不太一樣,分別是中餐、外餐、快餐。
溫白蘇:“外餐是指什麽?”
他知道西餐,但沒聽說過外餐。
邢諺:“除中餐外的各國餐食,什麽都有。”
溫白蘇:“哦!”
他眼睛亮晶晶,明顯來了興趣。
邢諺從電梯門注意到這一神情,問道:“要不要去看看?”
聽他這話,溫白蘇連連搖頭,“先吃飯!”
邢諺還想說些什麽,正在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一群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走進來。
他們和邢諺打着招呼,視線落到溫白蘇身上,最終停留在兩人牽在一起的地方,彼此對視間都是詢問,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同樣的疑惑。
邢諺沒有在意這群人的眉眼官司,垂眸看着溫白蘇,擔心電梯裏多了十來人會讓他不舒服。
溫白蘇感覺還好,這群人都沒抽煙。身上也沒異味,對他沒有影響。
見邢諺關注,他拉了拉人,輕聲道:“我也沒那麽脆弱,你別擔心。”
邢諺扯扯嘴角,“你這話不可信。”
溫白蘇:……
把人說無語了,邢諺又将人拉近點護着。
他們姿态親密,周圍的人好奇心更濃,礙于邢諺積威深重,才沒有人敢湊上來八卦。
電梯緩緩停在中餐廳,邢諺和溫白蘇走出電梯,身後原本想要去其他餐廳的一群人也踏了出來,交頭接耳裝作是巧合。
如果那眼睛不往他們身上看,就更有說服力了。
溫白蘇轉回視線,落到面前的立牌上。
“這個是餐廳的全部菜單?”
邢諺:“是,如果想點菜的話,就需要去另一邊包廂。”
溫白蘇連連搖頭,他按照立牌上的指示掃碼點餐,“這裏熱鬧,不去包廂。”
邢諺也猜他會這麽選,帶着人往裏面找地方坐。
等到溫白蘇選好餐,徐源帶着取餐碼走了,兩人在落地窗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随着他們坐下,周圍的聊天聲都小了些,好奇的打量和驚詫的視線,在溫白蘇和邢諺身上來回倒轉。
邢諺看了眼手機,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飲品機上,站起身,“我去買飲料,你有什麽忌口?”
溫白蘇飛速:“不喝純牛奶。”
“行。”
·
飲品機前的人不少,邢諺站在旁邊排隊。
眼見着頂頭大boss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一個人在溫白蘇的對面坐下,随意敲敲桌面。
“哎兄弟,你和咱們老板什麽關系啊?”
坐過來的男人看上去三十一二,着裝幹練精致,應該是噴了點香水,溫白蘇不太舒服地往後挪了挪。
他長得好看,這會兒眉宇蹙起,面色蒼白的模樣,就是來人也忍不住晃了晃神。
很快,對面的人就回過神來。
态度還是溫和的,只是語氣中多少帶着些許不耐煩,“不能說嗎?我就是八卦下,你別介意哈。”
溫白蘇抿抿唇,“就是朋友。”
來人好笑,“不想說就算了,沒必要敷衍我。”
溫白蘇:?
在他疑惑中,對方繼續,“咱老板那狗脾氣,什麽朋友能讓他态度這麽好。”
他壓低聲音湊近,“你是不是邢董對象啊?”
這一句裏隐隐透着敵意,弄得溫白蘇頭皮一麻,面上的溫和褪去。
“不好意思,這和你沒有關系。”
來人聞言,面色不耐。
他還打算說些什麽,眼角餘光瞥到大步而來的邢諺,笑着說了兩句話站起身。
“邢總。”
邢諺點點頭,将果汁放到溫白蘇面前,“認識?”
被問的溫白蘇搖搖頭。
男人撇過他,笑笑道:“過來交個朋友。”
邢諺聞言,心中對溫白蘇的擔心散去大半,多看了兩眼溫白蘇精致俊美的臉,哼笑一聲:
“要是想追他的話,我勸你可以放棄了。”
“他是我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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