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1
chapter21
第二十一章
沒過多久,擇溟将淇落帶回了他的寝殿。
“你似乎,有不少事瞞着我。”他略帶審視意味地看向淇落,音量也往下沉了不少。
“我……”淇落欲言又止,并不打算向擇溟說實話。
“不過,我對那些不感興趣。”擇溟漫不經心地瞥向旁處,給出了淇落預想之外的答案。
“?”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淇落探頭去看擇溟的神情,言語之中飽含着期待。
“走?”擇溟語調微挑,将眸光挪回到淇落的身上,“我幫你躲過一劫,你卻打算就這麽走。”
“哦,對,我得報答……”
“就現在吧。”
“什麽?”
“你所說的報答,現在就可以為我做了。”
淇落心生不安和抗拒,卻沒有辦法反悔。
她頓了頓,開口詢問擇溟道:“大人想我如何報答。”
“眼下,我有一物想要得到。”擇溟嗓音冰冷,緩慢的語速不經意地揪起淇落的心,“但需找一人同我進入幻境,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完成磨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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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是我?”淇落輕聲發問,心中的不好預感愈發擴大。
“沒錯。”
“為什麽是我。”
“怎麽,你反悔了。”
“沒有,我怎敢……”
“那就走吧。”擇溟毫不猶豫地起身,帶着淇落去往一處幽靜的地方。
沒過多久,淇落便随着擇溟進入到幻境當中。
他并未說明,他們會在何時脫離幻境。只稱,他們将在特定的時刻恢複記憶,并由此拿到他所想要的東西。
淇落雖然一頭霧水,但新的故事卻由不得她地匆匆展開了。
暖日下,妖族殿外。
兩道殺傷力不低的劍光閃過,将織夢逼退到一棵長勢極好的暗樹下。
驀地,又一道劍光緊随而來,果決地斬落不少枝葉,使其盡數輕打在她身上。
織夢下意識地緊閉雙眼,而當她再次擡眸時,眼前的視野卻依舊被揚起的塵灰所蒙。
她用手揮去遮眸的障礙,輕咳着往前踱了一步。
轉瞬間,她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怎麽,要我停手嗎。”淇落躍步到距離織夢一米的位置,将執劍的手背過身去。
織夢向前望起,把正在微笑的淇落納入眸中。
她握緊手中的利劍,篤定地回道:“絕不。”
語畢,她擡起執劍的手臂,向着淇落所在的方向疾步跑去。
瞧着織夢迅速靠近自己,淇落亦亮出了她手中的劍,将劍橫于她的額頭上方,輕松地迎下了織夢的攻擊。
織夢逐步施力,試圖以此讓淇落的劍往下壓,卻終是徒勞。
與此同時,知華從日光映照不到的地方現身,雙手握劍向淇落揮砍下來。
淇落利落地側開身子,讓劍在織夢的劍下摩擦,以足夠快的速度将其抽出。
重獲自由後,她便動作連貫地向前移動,接下知華突如其來的一擊。
然而,她才擋下來自知華的攻擊,織夢就又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你這回可跑不掉了。”織夢成竹在胸地輕喊。
淇落向後轉頭,櫻唇輕抿地笑道:“跑不掉的,是你。”
一刻鐘後。
“又輸了。”織夢垂頭喪氣地把劍收回劍鞘之中,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石椅上,“明明是二打一,卻一點勝算都沒有。”
“确實。”知華坐到織夢的身側,輕輕地點了下頭,“不過,不可忽視的是,你我劍術均精進了些,也不枉淇落這段時日的陪練。”
“要是練劍,也能似彈琴般輕易就好了。”織夢把劍放于石桌之上,單手撫起臉頰。
“我亦希望,我能無師自通琴棋書畫。”淇落坐到織夢的另一邊,一反方才的光彩模樣,斂起眸子深思起來。
好奇怪。
按照擇溟所說,她應該不會有自身的記憶才對。
為何,她會同時保留着兩份記憶。
淇落一邊想,一邊捋順了她所知曉的全部信息。
在這個故事中,她成為了名叫“聽月”的妖,且幻境裏存在着與她認知有出入的另一個“魔族”。
近日,妖族使者就從魔族那邊帶回了消息。
他說,魔族三王子已經同意,在各妖族之間進行選妃。
消息一經帶回,妖族各處便立刻熱鬧了起來。
而妖界的“長輩”們也迫不及待地湊起熱鬧,把她和織夢一同“抓”去,将她們往王妃的方向培養,每日讓她們苦練琴棋書畫。
畢竟,魔界早有預言,身為候選的三王子澤英最終會登上魔王之位。
若是能當選王妃,無上的榮耀必将披身一族。
只不過,那份榮耀離“她”實在是夠遠。
說來抱歉,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為此,長輩們還苦惱了好一陣。
她本想就這麽放棄來着,但長輩們卻莫名的執着,光劍術師父就給她找來了三個。
然後,她就又被硬生生地塞回到了“參選名單”裏。
那心情,相當五味雜陳。
下一瞬,淇落的思緒被織夢的聲音擾亂。
“明日就要離開了,我們是不是該小酌兩杯?”織夢挑起柳眉,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淇落和知華。
“你不怕你一睡不起?”淇落一臉正經地問。
“怎麽可能。”織夢嗓音微擴,将淇落的話駁了回去。
知華與淇落相視一笑,聲音溫柔道:“一杯酒就可讓你暈上半天,小酌兩杯豈不正好夠你睡到日上三竿?”
“我才沒那般弱。”織夢蠻不服氣地說。
淇落盈盈一笑,輕拍上織夢的肩膀,道:“即便你這麽說,我今日也是不會讓你見到酒的。不過,茶倒是可以給來兩杯。”
“不,我要三杯。”
“好,就給你三杯。”
接下來,淇落她們三個一邊飲茶,一邊回憶了諸多往事。
而交談的時長,足足超過了一個時辰。
翌日,淇落與織夢一同離開了居處。
她不敢改動原本的劇情,生怕會橫生枝節。
或許,她會在魔族見到失憶的擇溟嗎。
即便,他們都改變了樣貌與身份。
耗了近兩天的時間後,她們踏足了三王子所統治的領土,并按時抵達了魔宮殿外。
她們在殿外等候了一會兒,随後由兩名魔族護衛引路,帶進了魔宮殿內。
淇落踱步入殿,不由得被殿內的一切所吸引。
宮殿的面積要比她想象中的大的多,裏面的裝飾也以深色為主。
同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她開始感覺萦繞在她身邊的空氣很冷。
由于原本的站位恰為左右,淇落和織夢被安排在了殿內的兩側,只能面對面地遙望對方。
而在場者的表演順序,則是依照位置的前後來決定。
淇落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與左右兩邊的女子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但片刻過後,她的雙腳便明顯不安分了起來。
方才,她光顧着四處張望,全然忘記了一睹魔族三王子的真容。
雖說此刻已不再是探頭探腦的好時機,可她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她想,現在就知道澤英的模樣。
淇落暗暗地思忖,随即,身子遵從本心地向前傾去。
她自然而然地望向殿前,将坐在高位之上的澤英納入眸中。
淺瞥過後,她短暫地失了下神,動作遲緩地站直了身板。
淇落眸底的澤英身着玄色長袍,如瀑烏發直至腰間,面容隽秀卻又難掩狠戾之色。
僅一眼,就讓淇落隐隐地打了個寒顫。
是個狠角色,淇落在心中想到。
兩刻鐘過去,先行表演的人均“敗下陣來”,被請出了殿外。
而她們這一走,便意味着她們再無可能登上王妃之位。
那般的姿色與才藝,竟都不能打動三王子的心嗎。
如此看來,她是不是也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
抱着不積極的态度,淇落手持着佩劍走到了大殿中央。
她低垂着頭,未敢直視澤英的雙眸,說了句簡單的自我介紹。
繼而,她将拔出劍鞘,表演了一段劍舞。
表演結束後,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等待着“逐客令”的到來。
“擡起頭來。”澤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嗯?
淇落不明所以地照做,再次瞧向了作于殿前的澤英。
可他的眸光,卻并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淇落順着澤英的視線看去,尋到了站在大殿前端的冷面護衛——儲沄。
儲沄亦望向殿前,卻并沒有啓唇出聲,僅僅只是對着澤英點了下頭。
他表情肅穆,動作迅敏地拔出別在腰間的劍。
須臾過後,儲沄偏過頭去,任森冷的目光掠過淇落的側臉。
而鋒利的劍尖,亦指向了她。
什麽情況?
他是要跟她比一場嗎。
儲沄不待淇落反應,一瞬間就抵達了她的背後,揮起手中的劍就要斬向她的手臂。
淇落的神經緊繃起來,出于逃生本能地輕轉過身。
她将身子向後傾,拔出身側的劍攔下儲沄沉重的一擊。
好大的力氣。
淇落眉頭蹙起,執劍的手腕處傳來隐隐的酸痛。
不行。
她跟他的力量懸殊過大,不可以硬拼。
淇落飛快地打量起周遭,用盡全身的力氣揮開儲沄的劍。
她往後連躍兩次,與他拉開不小的距離。
但還沒等她得閑多久,儲沄就又現身于她的身前,讓她不得不繼續接下他的攻擊。
而他的每一次攻擊,都足以致她于死地。
雖然她憑借着自己的機敏,化解了數次的危機,可礙于對手的實力強勁,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只見,她的劍被儲沄擊落在地,他的劍亦緊貼于她的脖頸,覆上了一抹寒涼。
但凡她移動毫厘,利劍就會一下子劃破她的皮膚,染到溫熱的鮮紅。
淇落僵硬地站在原地,瞳眸慌亂地轉了轉。
誰來給她解釋一下,故事是怎麽發展成現在這樣的。
她打不過那個冷漠的家夥,就得死嗎。
這是差別對待吧。
剛剛走了一大批的姑娘,他們可是攔都沒攔啊……
既然如此,她只能帶着織夢跑了。
還好,她随身攜帶着可以釋放煙霧的暗器。
淇落默默地記好織夢的位置,伸手就要去摸藏于自己腰間的暗器。
豈料,耳畔先傳來了澤英的聲音。
“你可以留下。”他道。
語畢的剎那,儲沄完成了收劍的動作。
等等。
他說什麽?她可以留下?
淇落抽回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地看向澤英。
她這是被選上了?
接下來,是要當王妃?
淇落的心情起起落落,不知是喜是憂。
然而,她的困惑只停留了一瞬,澤英的下一句話,打破了她的所有糾結。
“從今日起,你便跟在儲沄身邊,做我的護衛。”澤英稍稍斂眸,視線停在儲沄的身上。
淇落仿佛原地石化,眼神也呆滞了兩分。
哈?
當一個護衛?
她不是過來做王妃的嗎。
她沒來錯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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