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36
chapter 36
木初見覃易卿大步朝馬路對面走去,她立刻将到嘴的雞脖放下,抹了抹手,迅速跟上去。
覃易卿低眉瞧了一眼木初,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你嘴邊有骨頭。”
木初聞言将身後的書包背到前面來,剛想從裏面抽張紙出來,就聽到一聲鳴笛,一道刺眼的光迅速掠奪她的視線,木初一時愣神,竟挪不開步子,結果下一秒鐘手腕上一緊,一股力道将她拉到安全範圍內,可是身體卻被人圈進懷中。
木初喘着粗氣,眼睫胡亂眨着,直到覃易卿将其松開,她才緩緩回過神來,她擡起頭來,撥弄了一下額前散亂的頭發,“謝謝。”
覃易卿臉色沉沉,語氣裏也夾雜了一些不悅,“麻煩。”
木初跟在覃易卿身後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可是她心裏卻在回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那股力道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裏一樣,木初拍拍泛紅的雙頰,不敢再想下去。
抛除雜念,木初迅速進入狀态,随覃易卿走進那家服裝店,服裝店的老板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正窩在沙發裏看着肥皂劇,屋子裏還飄蕩着一股劣質香水和二手煙的混合氣味,木初頭有些暈,她輕咳了一聲,問道:“大姐,您這兒的絲巾怎麽賣的啊?”
那個婦女并沒有擡頭,而是拿起煙灰缸裏抽了一半的煙含進嘴裏,一陣吞雲吐霧後,才緩緩擡起頭來,十分不屑地瞧了一眼木初,“十塊錢三條。”
木初捂着鼻子看了一眼身後的覃易卿,又回過頭來繼續問道:“大姐,您這絲巾賣的怎麽樣啊?”
婦女緩緩從肥皂劇中抽出目光,視線迅速被覃易卿吸引,她的态度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改變,趕緊掐掉了嘴邊的煙,站起身來,拉着木初的手來到絲巾前,說這說那一陣宣傳,木初有些無奈,只能一個勁地跟着點頭。
“我看這質量也還可以,不過大姐,最近賣得多嗎?賣得多的話我們就多買一些,正好家裏老人也喜歡絲巾。”
婦女一看商機來了,立馬又是一通說,忽然她一拍腦門,“對了,最近有個小夥子來我這批發了二十多條呢。”
木初和覃易卿神經同時繃緊,木初開口問道:“大姐,您還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嗎?”
婦女搖搖頭,“有些日子了,我這人記性不是特別好,我只記得那人咳嗽的很厲害,應該是感冒了,其他的就沒什麽特別的了,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木初一咳,“那大姐您還記得那人買了你多少根絲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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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當然記得,這些都是水貨在我這囤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有人來買我自然記得清楚,是二十一條。”
木初和覃易卿相視一笑,她回過頭來笑着說道:“大姐,謝謝您了,祝你早日把絲巾賣完。”話畢兩人離開了服裝店。
晚上天氣有些涼,兩人迅速鑽進車裏,木初扯過安全帶系好,覃易卿發動車子,“你怎麽看?”
木初将自己的書包放在腿上,從裏面拿出一個暖寶寶,貼到肚子上,說道:“說實話,證據太少了,我剛剛看過了,那個店裏沒有攝像頭,出了門以後往左走有一個十字路口,那裏也許會有攝像頭,但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他要買二十一條絲巾?”
覃易卿聳肩,“我覺得這個沒有什麽。”
“為什麽?”
“因為……我對這個案子一點都不關心。”
“那如果下一個被殺的人是你身邊的人呢?”
覃易卿并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神情緊張,木初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覃易卿那一個手機號,很快電話被接了起來。
“喂,你是下午那位嗎?”男人的聲音有些慵懶,似乎剛剛睡醒。
木初回道:“是的,我和手機的主人正在趕過去,請問現在您方便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一下,随即輕松一笑,問道:“木小姐過來的時候,可以幫我買一瓶冰啤嗎?就在小區外的超市裏。”
木初不解,但還是應下了,挂斷電話後,覃易卿加快了車速,“早點拿完了回公司,今天晚上要加班,新一期的雜志即将上市,許多東西要整理。”
“哦。”木初簡單應了一下,覃易卿扭頭看向她,只見木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還在想那個絲巾?”
木初搖搖頭,“沒有,就是感覺很奇怪,我剛剛給撿到你手機那個人打電話,他知道我姓木,這個不奇怪,重點是他要我去他家小區外面買冰啤。”
覃易卿忍住唇邊的笑,說道:“他為什麽知道你姓木?”
木初眨眨眼睛,“你手機存了我的手機號,以你的性格一定會打全名,不是嗎?”
車內立刻安靜得出奇,木初深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将頭扭向窗外,假裝看風景,直到下車她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我先去給他買冰啤,你先進去看看吧。”木初對覃易卿說完以後,就趕緊下了車。
覃易卿看着木初走出很遠,他才解開安全帶,從旁邊的車座上撈起被木初遺忘的書包,然後走下車來,悠閑地靠在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木初剛剛消失的地方,果不其然沒多會兒木初就又折了回來,她看到覃易卿站在車邊,迅速跑了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忘拿錢了。”
“笨。”
木初從包裏拿出錢包,然後十分自然地将書包挂在覃易卿的手上,“17號,你先去敲門,我很快就回來。”
木初快步離開,覃易卿拿起書包看了一眼,心裏嘆了一口氣,慢慢轉過身去,打量了一下身後的別墅,步子不緊不慢,朝最左邊走去。
覃易卿走了沒幾步,在一幢別墅前站定,擡起頭來一看,是17號,他唇角一笑,擡起手來,按了一下門鈴,身後的灌木叢裏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遲遲不見有人下來,他就擡手又按了一下門鈴。
五分鐘過去,木初雙手捧着一瓶冰啤回來,一陣秋風吹來,她打了個噴嚏。
覃易卿身着黑色大衣,與黑夜融為一體,他挺直身板站在門前,月光打在他的肩頭,整個人清冷得很,目光落在木初手裏的冰啤上,他雙拳不自覺地握緊,“屋裏沒人。”
“沒人?”木初疑惑。
覃易卿一把奪過木初懷裏的冰啤,冰冷的氣息迅速襲來,木初有些愣神,覃易卿将書包扔進木初懷中,“自己拿着。”說完,就紅着臉往車那邊走去。
木初咬咬唇,剛剛是她看錯了嗎?為什麽感覺覃易卿的臉上紅紅的呢?
大概是凍的吧。
木初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就是剛剛那人發的。
“木小姐,有事要離開一下,啤酒你給覃易卿喝了吧。”
木初緊攥着手機,眉毛皺到了一起,她鑽進車裏,還沒關上車門,覃易卿就發動了車子,木初不出意料撞到了前面,她揉了一下額頭,轉過頭看向一臉嚴肅的覃易卿,“你認識那個人?”
覃易卿将方向盤打了個彎,語氣冷淡,“不認識。”
“那他怎麽知道你叫覃易卿?”
“那你要問他而不是來問我,這種問題我拒絕回答。”
木初能聽出來覃易卿有點生氣,但又想不出來他為什麽生氣,前後覺得這人有點莫名其妙,她眼睛一瞄瞄到了一旁的冰啤,怎麽也是自己花錢買的,不能浪費,正好喝一口降降火氣。
說着木初就将手伸向了冰啤,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它,一只大掌就覆在了她的手上,溫熱而有力。
木初登時張大眼睛看向覃易卿,她的手不敢有半分動作,覃易卿遲遲不将手移開,木初抿抿唇,“你……”
兩秒鐘後,覃易卿看向木初,目光灼灼,木初吞咽了一下口水,從他那一雙幽深的眸子裏看見了兩只小小的自己,心裏漾起一股漣漪。
覃易卿唇角忽然一揚,将木初的手打向一邊,拿起冰啤在木初的額頭上一碰,說道:“這是我的,你別想碰!”
說完,覃易卿就将冰啤放在了褲子上,木初的視線随着覃易卿手上的動作做着挪移,他竟然将冰啤放在了那裏。
木初臉迅速燒了起來,立即移開視線,覃易卿看着羞赧的木初,心情一下子從多雲轉到晴天,他眼睛忽然一亮,将冰啤從他身上某個位置拿了起來,伸手作勢要給木初,“要不要?”
木初立刻将覃易卿的手推開,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要不要不要。”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木初在心底又說了三遍不要。
覃易卿将手收回,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他随手一扔,将冰啤扔向後座,面上又變得陰冷,木初握着自己的手,試探性地将頭微微扭向覃易卿,身上散發出高冷的氣息,全身上下都寫着不要和我說話,木初揉着自己的腦袋,這人的腦袋是用什麽做的,陰晴不定,捉摸不透,她上輩子一定是毀滅了銀河系才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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