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

chapter 37

木初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冰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無奈再次遇到相同的瓶頸--手短。

覃易卿猛地踩了一下剎車,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林雙橋的電話,可是一直在占線,他煩躁地将手機扔在一旁,木初被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怎麽了?”

覃易卿轉頭看向木初時,目光已經柔和了許多,“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你去醫院拆線的日子。”

木初反應過來,“對啊,我都忘記了。”

覃易卿又将車掉過頭去,木初抓緊了安全帶,問道:“去哪?”

“去林雙橋家裏,讓她現場給你拆線。”

“啊?”木初張大了嘴巴,這男人的思維也太跳脫了吧。

覃易卿緊抿着雙唇,顯然沒有再多言的意思,木初也就乖乖收起疑問,可是看着這輛車行走的路線,她心底一顫,不會那麽巧吧。

事實證明,現實生活就是比小說還要狗血,林雙橋居然就住在北郊園旁邊的小區,和木初的住處只隔了兩條街。

“下車。”覃易卿扔下這句話,就率先下了車,木初總是慢半拍,看着他進了小區,她才解開安全帶下車。

木初追上覃易卿的步伐,張望着四周,這裏是金桂園,房價和北郊園那邊差不多,只不過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北郊園,金桂園這裏處于交通要道,晚上經常會有車輛經過,一般人不會選擇這種地方,即便是隔音效果好,多少也會有影響。

木初跟着覃易卿上了電梯,她數着樓層,開口問道:“不用給她打個電話嗎?”

覃易卿看了一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這個點她已經睡了。”

“她不值班嗎?”

“今天是周五。”覃易卿着重強調了後面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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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木初心裏有些怪怪的,為什麽他會這麽清楚林雙橋的行程,雖然說她百分之百确信他不是何一杭,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對他的事情好奇。

木初緩緩轉過頭去,忽然心底一顫,只見覃易卿蹙着眉毛,眼裏全是複雜的情緒,忽然他眉眼一彎,唇邊挂着無害的笑,“不過……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啊?”木初腦袋再次短路,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覃易卿收回目光,心情大好,拉着木初出電梯下樓,硬将她塞進了車裏,然後将車開向北郊園,“你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就搬到我家裏去吧。”

木初在心裏吐了一口老血,猛然看向覃易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說什麽?”

覃易卿扁扁嘴,“搬過來和我一起住。”話畢還沒過兩秒鐘,他又補充道:“北郊園和我那裏離得太遠,但是你是我的助理,理應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守在我身邊,你搬過來住也方便不是嗎?不過……”覃易卿轉過頭來,看着一臉醺紅的木初,“我更想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

木初趕緊眨眨眼睛,将自己腦海中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趕走,搖頭說道:“我什麽也沒想,什麽也不會做。”

覃易卿忽然來了興趣,将車停在北郊園小區外,身子慢慢貼近木初,眸子緊緊盯住木初,木初頓時慌了神,也呼吸也變得紊亂,覃易卿笑眼一眯,“但是……我剛剛什麽都想了,而且我準備……各種都做一遍。”

木初聞言,臉更加紅了,整個人仿佛被火燒了一般,開始語無倫次,“你……做……什麽……我……不……不會。”

覃易卿再往前靠了一厘米,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大眼盯着小眼,覃易卿的呼吸打在木初的臉上,她身子一顫,覃易卿聲音低沉,“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

木初腦袋嗡地一響,猛地咳了起來,覃易卿心情大好,坐直身體,裝作看不懂的樣子,“你怎麽了?我不過就是想要教你做菜而已,做個菜把你吓成這樣不至于吧。”

木初噎了一下,轉念一想,是自己不純潔了,她尴尬一笑,“沒,沒什麽,什麽都沒想,我進去收拾東西了。”

木初剛想下車,手上就傳來一陣溫熱,她緩緩回過頭,只見覃易卿握住她的手,木初有些不解,緩緩擡頭,正對上覃易卿的眸子,他的話柔得仿佛要滴水一般,“快點下來,我等你。”

木初慌忙抽回手,車門開了一半,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忽然回過頭來說道:“主編,我說過我有男朋友。”

覃易卿一笑,點了點頭,難得見他如此正常的笑,木初雖然不懂他為什麽笑,但是說出來心裏還是釋然好多。

木初和白悠悠道完別,将行李箱搬下樓,覃易卿的車仍然停在樓下,一旁的路燈打在車上,格外溫暖,她将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鑽進車裏,覃易卿擡頭看了一眼木初紅紅的眼睛,搖搖頭,發動了車子,“又不是生離死別,三個月後你就可以回來了。”

木初捏着自己的手腕,一笑,“也是,反正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如果我不讓你回來呢?”覃易卿問道。

木初有些錯愕,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要是往常覃易卿對待這種問題一定會進行冷處理,可是今天的他太過反常,木初本就不知該如何應對,如今更加亂了陣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覃易卿不耐地說道:“我問你呢。”

木初咽了一下口水,點點頭,随後又意識到什麽,趕緊搖了搖頭,實際上她根本就沒弄懂覃易卿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紅燈亮起,覃易卿将車停在路邊,他轉了轉自己的腕表,“後天是我生日。”

木初偏頭,“你生日?”

竟然和何一杭是同一天,這也太巧了。

“嗯。”覃易卿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再說些什麽,但最後他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紅燈轉化成了綠燈,可是覃易卿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向車窗外看了一眼,抿抿唇,“下車。”

木初依舊慢半拍,她下車後小步追上過馬路的覃易卿,她雙手抓緊書包帶,跟着覃易卿走進一家商場。

覃易卿直接走到家居用品專區,一個店員面帶笑容迎上前來,“先生,有什麽能夠幫到你的,這邊都是我們的最新品……”

“我要一個床。”覃易卿環視四周後,開口道。

店員用極其暧昧的眼神看了一眼躲在覃易卿身後的木初,抿唇一笑,将覃易卿帶到床品專區,“這邊都是熱款,如果先生是想要……想要一個和諧的夫妻關系,那就拿這邊的這個吧,不大也不小,剛好夠兩個人躺下。”

木初聞言,剛想開口解釋,卻聽到覃易卿說道:“她睡覺愛打滾,買張大的比較好。”話畢,覃易卿還瞥了一眼木初,木初立刻掐了覃易卿胳膊一下,木初雖然是在生氣,可是落在旁人眼裏,這動作卻更像撒嬌。

店員一笑,又将覃易卿帶到另一邊,一一向他介紹着,木初賭氣,坐在另一旁,悶悶不語。

店員介紹個不停,覃易卿頭有些微疼,他緩緩回過身,卻沒有看見木初的身影,立刻開始四處尋覓,終于在一張小床上找到了木初,只見她蜷縮成一團,呈嬰兒睡姿,面上平靜,呼吸平穩,看來是睡着了。

覃易卿走了過去,店員緊随其後,她還沒有上前就被覃易卿張開的手臂攔住了,他回過頭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我不希望她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這張床我買了。”

覃易卿掏出一張卡,兩手指夾着遞給店員,店員咽了一下口水,接過卡,迅速離開。

覃易卿看着店員離開,才安心地走到床邊,他屈膝蹲下,眼睛裏全是柔和的光線,木初翻了個身子,背對着覃易卿,覃易卿站起身來,看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被子,他緩緩走了過去,另一個店員剛迎上來,覃易卿就拿着被子轉身離開了,店員見勢立馬追了上去,“這位先生……”

恰好,那個店員将卡送了回來,覃易卿接過,又給了身後那個店員,“這被子我買了。”

同樣的表情出現在那個店員臉上,她趕緊拿了卡去付錢,覃易卿走到床邊,坐到另一邊,他将被子輕輕蓋到木初身上,然後垂眸一笑,“木初,這一次我就不走了。”

木初醒過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吓了一大跳,四個穿着工作制服的店員,整整齊齊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眨巴眨巴眼睛,迅速坐起身來,“額……對不起……我……我……”

“木小姐,這是覃先生讓我交給你的,他說等你醒來後,直接回家就行。”

木初迷迷糊糊地接過店員手中的卡,然後撓了撓頭,看着店員們标準的笑容更覺瘆人,她趕緊收拾了東西離開,走出商場,木初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覃易卿的車,心裏有些失落,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覃易卿的電話。

“喂。”

覃易卿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他晃動着手中的高腳杯,手機被他遺忘在了客廳,全然沒有聽到手機鈴聲。

木初一直打不通覃易卿的手機,心裏也慌了起來,上一次去他家時完全忘記了去記住路線,這次他也不留個地址,讓她怎麽過去。

木初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九點了,再過一會,覃易卿就要睡覺了,難不成她要露宿街頭了?

木初在街上走着,這是一條商業街,有很多家高檔用品店,她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實在是無聊得很,準備打車去書店時,吧嗒一下,一個雨點打在了她的腦門上,緊接着雨點一滴接着一滴,這雨越下越大,木初還沒有來得及躲避,身上就已經濕了一半,她想了想,趕緊往回跑,折回了商場。

木初的身上開始一個勁地滴水,她看了一眼腳下被自己弄髒的地板,有些尴尬,趕緊走出商場,站在商場門口,好在上面有遮雨板,還可以避一下雨,只是這雨下得這麽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一陣夜風襲來,木初身上打了個哆嗦,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樣下去早晚都要感冒。”

木初雙手顫抖,剛剛拿出手機,就感覺眼前一暗,一種熟悉的薄荷氣息傳來,她腦袋嗡地一響,是覃易卿。

覃易卿雙手緊緊箍住木初顫抖的小身子,木初嘴半張着,雙手懸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顯得十分不自然。

“木初,對不起。”

覃易卿的話無疑讓木初吃了一驚,她不懂也想不出來為什麽,就只能任憑覃易卿擁着自己,甚至說那一刻她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作。

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分鐘,木初忽然意識到什麽,趕緊推開覃易卿,看着他的襯衣上濕了一片,木初眼睛裏閃過幾分自責,她緩緩伸出手去,可是下一秒鐘她的手腕就被覃易卿緊緊捉住放在胸前,這時,木初才有勇氣擡起眉眼看向覃易卿,只見他的頭發已經被雨淋濕,身上也是濕了一片,落魄得讓人心酸。

木初手上傳來溫熱,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覃易卿,只見他将自己的唇落在木初冰涼的手上,就只是輕輕地挨着,但是木初心裏卻如同鼓擂一般,跳個不停。

“對不起,現在才找到你,是我來晚了。”覃易卿單手捧起木初的臉頰滿眼深情地說道。

木初不知道為什麽,耳根子立馬燒了起來,“你在說什麽?”

覃易卿的眸子變得幽深,雙手忽然環住木初的腰,“木初。”這一聲輕喚不知夾雜了多少複雜的情感,以致不知所措的木初都受了感染。

這張臉太像何一杭了,以至于讓她産生了那樣的錯覺。

木初不敢擡起頭看覃易卿,他眼裏的炙熱,讓她望而卻步,她不敢去細探那其中所包含的深刻意味。

覃易卿低眉看了一眼受了驚吓的木初,皺眉,他松開了木初,說道:“走吧,回家再說。”

覃易卿轉過身拾起自己剛剛扔下的傘,他的雙手仍然是顫抖的,他在家裏左等右等都不見木初回來,最後只好拿了傘出來找。

覃易卿拉過還在發愣的木初,語氣雖然有些嚴厲,但卻透着一種莫名的溫度,“不是說了回家說嗎?你有幾條命值得作踐,再站下去就要感冒了。”

木初被動的被推上了車,直到回到家,兩人都沒有再說過話。

木初有幾分拘謹,老老實實站在客廳裏,簡直比木頭人還要木頭人,覃易卿無奈,從房間裏拿了一條毛巾和一身換洗的衣服放到沙發上,“你先去洗一下吧,我上樓了。”

木初回過神來時,覃易卿已經關上了房門,她身上透着一股寒意,她慢慢走到沙發邊,彎腰拿起衣服和毛巾,然後默默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順着她的脖頸流下,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放電影一樣,一遍一遍在她的腦海中放映,揮之不去,她關上熱水,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睛裏全是迷茫與不安。

木初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睡衣,眸子裏含了些水汽,她伸出手去,默默穿在身上,沒有想到這衣服完全合身,就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木初走出浴室,卻看到覃易卿倚在門口,她心底一顫,瞬間有些尴尬,覃易卿面上卻十分淡然,說道:“下次記得洗得快一點,害得我等了這麽久。”

木初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對……對不起。”說完,就要離開,這時覃易卿卻在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腕,木初身子一顫,耳朵卻豎了起來,“今天的事情對不起。”

“沒關……”

“但我不後悔。”覃易卿沒等木初說完就打斷道,木初立刻皺緊了眉頭,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覃易卿順勢送開木初,笑道:“客廳桌子上有熱牛奶,記得喝完再睡覺,晚安。”

木初什麽話也沒說,紅着臉就進了房間,連牛奶都沒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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