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

chapter 39

“幹杯!”酒桌上所有人舉杯同飲,都是一些大學時的同學,雖然系別不同,但由于社團等各種活動聚集到一起,多年後,再次相見,老同學的情誼仍舊存在。

席間客套了幾句,木初就到酒店外透氣。

她朝角落随意一瞥,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他身着黑衣,頭戴鴨舌帽,這個形象迅速被木初捕捉,在腦海中搜尋,“怎麽可能?”幾乎是下意識的,木初跑向那個男人。

男人似乎知道木初的意圖一般,迅速從側門離開。

木初立即察覺出不對勁,迅速跟上他的腳步,男人身材颀長,他走路有些貓着腰的意味,很顯然是在逃避。

男人走出酒店,東看看西看看,木初趁此機會迅速追上去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男人唇邊勾起一抹笑,他緩緩回過身來,一張俊逸的臉呈現在木初面前,這個男人的眉眼清淡,面色略顯蒼白,似乎有什麽疾病,熟悉的聲音從耳邊掠過,“木初,一年不見你眼睛倒是變得好使了。”

木初聞言趕緊松開他,瞪大了眼睛,“主編……”

“木初,好久不見。”

木初低頭看了一下周之桢伸過來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去簡單握了一下,他的手掌上有些粗砺。

周之桢低眉看了一眼正在打量他的木初,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一杭交代的,他不讓我告訴你,至于原因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其實我們這一年都沒有離開。”

“沒有離開?”

周之桢眼裏一閃,他重重點頭。

木初一愣,沒有離開為什麽不和她聯系,“那你們去做什麽了?主編,這一年來我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書,我……”

“你想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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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初猶豫了幾秒,點頭,“是。”

周之桢眼神一滞,一句話脫口而出,“木初,我們做的事情你幫不上忙。”

木初拿手機的手明顯一顫,擡頭看了一眼周之桢,他唇上仍舊挂着笑,看似是溫暖,卻讓人禁不住一陣膽寒。

木初抿唇一笑,沒有答話,而是走到一旁撥通了何一杭的電話,很快,電話被接起,何一杭率先發言,“木初,怎麽了?聚會結束了嗎?”

“那個……我……”木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在的狀況,有些語無倫次,何一杭有些緊張,“木初,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見到周之桢了。”

不是主編,而是周之桢。

周之桢看向眼前這個女孩,時隔一年,她已經不是那個初入職場的新人了,眼神中有了她自己的光芒,身上也有遮不掉的鋒芒,也許,這是件好事。

何一杭有些焦急的聲音就傳來,“木初,你不要動,在那裏等着我我馬上過去。”

“何一杭……”木初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嘟嘟聲,她略顯無奈,将手機揣進兜裏,回到周之桢身前,“主編,你也聽到了,我們一起等等吧。”

周之桢溫和一笑,“好,我那邊有個朋友我先打個招呼,你稍等一下。”

木初擺擺手,“沒關系,你去吧。”

大約過了十分鐘,木初還是一個人站在路邊。

“木初。”一聲輕喚從身後傳來,木初急忙轉過身去,“你……”

何一杭上前,一下子将木初抱入懷中,“還好你沒事。”

何一杭身上的薄荷清香讓她依戀,她無奈一笑,然後慢慢推開何一杭,問道:“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何一杭就像一個偷糖吃被抓到的孩子一樣,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起來有些複雜。”

“我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撿到你手機的男人就是主編吧。”

“木初,你在怪我嗎?”

“嗯。”

“那我……”

“我在怪你下次手段高明一點。”

周之桢臨時有事要離開,何一杭直接帶木初離開,兩人簡單解決了一下晚飯就各自睡下了。

手機鈴聲忽然劃破靜寂,木初拿過床邊的手機,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沙啞,“木初,我需要你的幫助。”

木初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主編?”

“是我,你不是說你想幫我們嗎?”

木初眸子一亮,“是。”

“我知道你對那個絲巾的案子感興趣。”周之桢直接向木初抛出了“橄榄枝”,之後又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桌上的三條絲巾,表情略微嚴肅,“我覺得你明天有必要過來一下了。”

第二天,木初待何一杭離開後,才收拾好東西,打了個車來到周之桢小區外,可是門衛卻突然攔住了木初,“這位女士,請出示您的有效證件。”

木初一陣郁悶,什麽時候這裏的治安這麽嚴格了,她微微一笑,“我是來這裏見一個朋友的……”

“沒證件不能進!”

木初吃了癟,也不再強行進入,她撥了周之桢的電話,“喂,主編,我是木初,我現在已經到了,但是門衛讓出示有效證件,你看看你能不能和門衛說一下。”

“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讓你進的。”周之桢的話裏透着笑意。

“啊?”是在逗她嗎?

“上車。”

“啊?”

“我在你身後。”

木初回身,只見不遠處停了一輛奧迪,她趕緊挂斷電話走了過去,周之桢幫忙打開車門,木初順勢鑽了進去,“你一直停在這裏嗎?”

“對啊。”

“你看見我進去了?”

周之桢聳聳肩,“當然。”

“那你就不叫住我?”木初聲音提高了一些分貝問道。

“我只是想考察一下你的觀察力。”周之桢頓了一下,視線掃過木初的腦袋,唇邊一笑,“然後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木初懵神,“什麽答案?”

“沒什麽,我帶你去我另一個家。”

周之桢察覺到木初打探的目光,輕松說道:“不用驚訝,兔有三窖,我有幾處房子不足為怪吧,更何況我了解到的是一杭也不只一個家吧,是不是,何太太?”

木初一下子紅了臉,“主編,你在說什麽,什麽何太太。”

周之桢抿唇一笑,也不再打趣,将三個透明袋扔給木初,“你看一下。”

木初沒有急着拆開袋子,只是打量一番,裏面裝的分別是三個死者脖子上系的Burberry絲巾,沒有什麽特別,她扭過頭去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在每條絲巾的底部都有四個數字,3467,你應該很清楚這串數字用的是特殊編碼,翻譯過來就是木初,我說到這裏你腦子裏應該會有兇手的畫像了吧,甚至說你已經确切知道了他是誰。”

木初清楚地知道,無論從前的她是何種模樣,她再也找不回過去的自己了。

周之桢偏頭,看到木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淡淡一笑,“你可以不用說,反正我早晚可以抓到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木初捏緊衣角,猶豫了半晌,緩緩看向周之桢,“可不可以……不要再插手這件案子。”

周之桢皺了皺眉頭,清淡的聲音傳來,“為什麽?”

為什麽?連木初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我……”木初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氣,“你開個價錢吧。”

周之桢一愣,忽然冷笑一下,“木初,你變了。”

木初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算你是那個意思也無所謂,這份工作的确薪水很高。”周之桢扭過頭去專心開車。

木初悶聲不語,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她打開手機屏幕,是一條短信。

何一杭:你在哪裏?

木初:在家。

何一杭:木初,給你一分鐘!

木初:我在周之桢的車上。

木初左等右等不見何一杭回信,心裏有些焦急,她打開電話薄,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沒有打過去。

“怎麽?一杭有事情?”

“啊?”木初擡頭看向周之桢,只見他眸子盯着木初的手機,木初下意識地将手機收了起來,“沒有。”

周之桢笑笑,“就算有事也讓他等等吧。”

木初眨眨眼,手放進兜裏,一直摸索着手機屏幕,可是直到下車,手機都沒有再響過。

“下車吧。”周之桢趁着木初出神,下車打開了車門,木初回神,貓着腰鑽出了車,周之桢順勢将車門關上,“這是鑰匙,你先進去吧,我先去買點東西。”

木初擡眼一看,周之桢用眼神示意,木初才緩緩接過他手中的鑰匙,她目送周之桢離開,才看清眼前的屋子,是一座獨棟,屋子簡單,周圍很安靜,很适合修養,一條石子小路直通屋子,木初踩着落葉慢慢走了過去。

木初拿出鑰匙,咔嚓一聲,鎖開了,她緩緩推開門,由于是木門,所以她推開時發出了咯吱的聲音,屋子裏有些昏暗,她趕緊拿出手機打開手燈,步步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了燈,可是她反複按了好幾下,燈依舊不亮,估計是電閘沒開。

木初擡高手機,準備看一下,可是突然她的腳邊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一個勁地撓她,木初一下子驚呼出聲,趕緊回身照了一下,原來是一只垂耳兔,她輕吐了一口氣,提着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夏夜蹲下身來,剛準備去摸一下垂耳兔,結果它立刻跳到一邊,兩只前腿擡起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又一下子跳進木初懷中,她抿唇一笑,笑聲由心而發。

“啪嚓。”房間裏一下子亮了起來,只見周之桢拎着兩大袋子東西走了進來,看到木初在逗弄兔子,笑道:“沒想到兜兜竟然不怕你。”

“兜兜?”木初唇邊含笑,眸子裏閃過一絲光芒,周之桢移開目光,将袋子放到桌子上,“好了,讓兜兜休息一會吧,我們上二樓。”

木初的手依依不舍地從兜兜身上拿開,緩緩站起來,跟着周之桢上了二樓。

周之桢打開一個小房間,然後打開了燈,木初看了一下,這個房間不大但是卻堆滿了各種書,地面上也畫着各種奇怪的符號,仿佛打開了新世界一般,她來來回回地打量着這個房間。

“好了,你要是想看随時可以過來,那把鑰匙你拿着吧,我家裏還有其他的。”

木初盯着一本心理學的書出神,完全沒有聽到周之桢的話,周之桢無奈搖搖頭,走到她面前打了一個響指,“走了。”

木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随周之桢來到電腦桌前,周之桢拉過一個凳子,“坐。”

木初順勢坐到周之桢一旁,周之桢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一個文檔。

周之桢緩緩說道:“第一名死者叫楊玉潔,年齡43歲,是一家外企的CEO,第二名死者叫陳林,年齡22歲,在雜志社工作,第三名死者叫尹琪,年齡21歲,是超市普通職員,三者之間沒有任何聯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條絲巾以及那串數字。”

木初皺緊眉頭,“心理畫像呢?”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周之桢挑眉說道。

“首先,兩位女死者在死的時候沒有發生過任何掙紮,而且女死者脖子上戴的絲巾都屬于真品,只有這個陳林脖子上的絲巾是假的,側面可以說明他對男性有一種偏執,童年受過父親的虐待也說不定,但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一般來說三起案子,即便再怎麽相似也不能完全構成連環殺人案的,你是如何确信這就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呢?警察需要的可是證據,不是那些空洞的理論。”

周之桢黑眸一亮,唇邊旋起一笑,“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所以……”他忽然看向木初,木初愣了一下,随後心底一顫,“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的死者?”

“首先你的畫像我不做任何評價,因為我也不敢完全确保自己是正确的,但是絕對比你的要權威。”

木初撇撇嘴,小聲嘀咕道:“那你還讓我說。”

周之桢低聲一笑,指着電腦屏幕說道:“首先陳林的家是住在西北方,楊玉潔是住在東北方,而尹琪則住在市中心,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最富有的楊玉潔是住在環境并不怎麽好的郊外,而一個普通的女職員則住在最繁華的市中心,你猜為什麽?”

不出五秒,木初便回答道:“兇手早有預謀,兩位女死者一定和兇手有某種不尋常的關系,如果按照這個來說的話,至少還有兩名死者,一個住在西南方,一個住在東南方。”

“說對了一半。”周之桢笑了笑。

“嗯?”

周之桢剛想回答,便看到一個身影将木初拽離了房間,他溫和一笑,默默關上了電腦,将房間裏的燈關上,悄悄關上了房間門。

木初完全處于懵圈的狀态,當整個人被拽出房子的時候,她才想起了反抗,只見何一杭氣喘籲籲地站在自己面前,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你……”木初還沒有來得及質問,何一杭炙熱的吻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木初雙手抵在何一杭胸前,何一杭将木初的身子抵至牆邊,按住她亂動的兩只小手,唇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似乎在宣洩情緒。

木初無力反抗,只能屈服,她感受着那份力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樣,她身上漸漸綿軟無力,只想就這樣窒息而死。

何一杭好不容易才放過木初,腦袋趴在她的肩頭,艱難喘息着,“木初……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我會瘋掉的。”

何一杭似乎能聽見她的心聲一般,一把将木初擁入懷中,聲音顫抖,“木初,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

“我只不過是離開一小會兒。”木初小聲說。

周之桢拉開窗簾,房間裏略微有了一些亮光,但仍令人壓抑,他低眉看到樓下緊緊相依的兩人,眸子一亮,緩緩将窗簾拉上,然後撥通了林雙橋的電話,“老婆,我被虐了。”

何一杭緩緩松開木初,發覺她臉上挂着淚水,他心底一疼,伸出雙手溫柔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好不好,木初,我以後再也不強吻你了。”

木初噗嗤一聲,“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哭的。”

“那是我吻疼你了?下次我會輕一點。”何一杭眼神裏充滿稚氣,木初撫額,“沒事。”

何一杭忽然眸光一亮,“也就是說我可以再吻你?”

木初無奈,這人怎麽和個孩子一樣啊,之前的高冷都是裝出來的嗎?

“以後……”木初話沒說完,何一杭就低頭輕琢了一下她的唇,然後迅速離開,沖着木初一笑,“親到了。”

“何一杭。”

“嗯?”

“把我男神還給我,我不認識面前這個男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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