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疲憊
疲憊
霍行簡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看着一馬當先跑在前面的任莜,心裏怎麽想怎麽不得勁。
他是想要逼迫任莜跑步不假,可是在那麽深情的一個吻後,任莜想到的卻只有跑步,就讓他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
這是不是說,他的吻技不太好?
霍行簡有些挫敗,想了想,加大步子跟了上去:“寶貝兒,問你個事兒……”
任莜這會兒正跑的上氣不接上氣,擡了擡眼皮,言簡意赅:“說……”
此刻已經接近半夜11點,小區裏靜悄悄的,昏黃的路燈下,只有兩個人并排在一起沿着小區慢跑。
霍行簡想了想措辭,壓低聲音說:“你剛才感覺怎麽樣?”
“什麽……感覺?”任莜才跑了500米,喘的像個風箱,感覺腦細胞都被呼出去了,居然聽不懂他的話。
霍行簡提示:“那個吻……”
任莜差點一口氣喘岔了,刷的轉向霍行簡:“……啥?!”
霍行簡低頭看着她,滿臉的求知欲:“就是,我剛剛親你,你感覺怎麽樣?”
任莜腦子裏瞬間閃現出剛才霍行簡那張放大的臉,臉上頓時爬滿了紅雲,惱羞成怒:“不怎麽樣!”
說完加快了步子,把霍行簡甩了出去,顯然不想再讨論這個問題。
霍行簡一愣,繼續追上去問:“真的啊?寶貝,你哪裏覺得不舒服?”
任莜埋頭不語,甩開手使勁往前走,卻始終甩不開霍行簡。
“寶貝兒,你怎麽了?你說哪裏不舒服,我下次好改。”霍行簡好脾氣的問。
任莜被他問的恨不得一頭栽進旁邊的湖裏,老實說,第一次接吻,根本就不像書裏寫的那般天雷勾地火,而是一種又難受又舒服的感覺,但總得來說,感覺還是很不錯。有一種兩個人更加親昵、融為一體的儀式感。
霍行簡一直追着問個不停,任莜沒辦法,只好敷衍的說了一句:“感覺很好。剛才騙你的,好吧。”
霍行簡還想說什麽,被任莜瞪了一眼:“閉嘴!跑步!”
任莜太久沒鍛煉了,圍着小區跑了一一小半,就扶着腰停了下來:“不……不行了,我累了。”
霍行簡看了看手表,拉着她往前跑:“這才860米呢,你多久沒鍛煉了,再跑會兒?”
任莜整個身子向後墜:“不行,我真的累死了。我不跑了。”
她臉上漲得通紅,汗珠順着下巴往下滴,霍行簡也知道任莜是真的累了。
他撩起T恤溫柔的給任莜擦了擦汗:“那我拉着你走走。”
任莜喘個不停,感覺自己都要被掏空了,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霍行簡拉着任莜慢悠悠圍着小區溜了一圈,月光如水,溫柔的傾瀉在兩個人身上,即使不說話,卻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心感。
霍行簡把任莜送回了家。
任莜這會兒又困又累,感覺自己一碰床就能睡着,沖他揮揮手:“困死了,我要回去睡了,你走吧。”
那樣子又敷衍又冷淡,活脫脫一副利用完就丢的嘴臉。
霍行簡氣笑了:“我就這麽走了?”
任莜硬撐着眼皮:“你還想幹嘛?”
“我陪你鍛煉,你也要陪我鍛煉一下?”霍行簡說,擡手輕輕捋了捋她的頭發。
“鍛煉什……”
任莜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霍行簡摁着頭吻了下去。
他似乎牟着勁想要證明什麽,這次的吻來勢洶洶、攻擊性極強。
任莜接連敗退,不一會兒就暈頭轉向、舉旗投降了。
一吻結束,霍行簡手指輕撫她包含蹂躏的雙唇,氣息有些不穩:“這次怎麽樣?”
任莜真是服了他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好棒!行了吧?”
她臉色白裏透紅,眼睛水汪汪,一眼看過去像是有一個小勾子,勾的霍行簡心裏直癢癢。
還不夠。
仿佛是在沙漠中跋涉太久的人喝了一口水,卻勾起了身體裏最深沉的渴望。
他捧起任莜的臉就要再吻下去,卻被任莜一只手糊住了嘴:“很……晚了,你快走吧。”
她的小心髒已經超負荷運轉了,心跳馬上破表,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霍行簡卻是依依不舍,理智上知道該回家了,可是身體卻自由意識,磨磨蹭蹭不想回去。
他仿佛患上了肌膚饑渴症,迷戀的小雞磨米一般親着任莜的手心,喉嚨裏發出含糊的應聲。
他的唇又熱又濕,周遭還有硬硬的胡茬,又癢又痛,任莜笑着把他的腦袋推開:“好了!快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嗯,讓我抱抱。寶貝。”霍行簡張開手臂,眼底帶笑。
任莜沒辦法,笑着撲倒他懷裏。
霍行簡用力抱緊她,好像把她勒進骨血,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似是對任莜說,又好似在自言自語:“太晚了,我真的該走了。”
兩個人依依不舍拉扯了很久,當天晚上,任莜做夢夢到了霍行簡。
夢中,他不光抱着她親吻,還往下進行了不可描述之事。
醒來的任莜一臉懵逼,懷疑自己可能是年紀大了雌性激素分泌過多了,也就是俗稱的想男人了。
這一天後,霍行簡歪打正着,反倒治好了任莜的失眠症。
霍行簡手上剛接了一個殺人的案子,整隊人忙得暈頭轉向,沒白沒夜,幾乎24小時吃住在局。
往常這個時候,霍行簡就是局裏的勞動模範,可是這次張華發現他們的霍頭變了,晚上9點就準時出去,一個半小時後回來。就連他們每天10點要開的案情分析會都推到了11點。
有一次,張華笑着調侃:“霍隊終于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
但是霍行簡正在看某公司的財務報表,兩條劍眉皺成一團,聽了張華的話,他卻一下子舒展開來,好像一下子輕松下來:“她帶的班級馬上要高考了,最近有些緊張,晚上非讓我帶她跑會步。”
但實際上,任莜別說讓他帶着跑步,甚至數次開口讓霍行簡別過來了。
這天,兩個人跑完步,霍行簡抱着任莜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任莜頭枕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一下一下用力的跳動,突然說:“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霍行簡閉着眼睛,一手緊緊的攬着任莜的腰,一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嗯,剛接了一個案子。”
“你要是忙就別過來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任莜舒服的閉上眼睛,淡淡的青草香混合着煙草味萦繞在鼻尖,下一秒鐘好像就能睡過去。
“嗯?不想見我?”霍行簡懶洋洋的問,用力把任莜提上來,順着額頭一路親到鼻尖,含住了嘴唇。
又是一番難舍難分的唇舌交纏。
半晌,任莜覺得喘不過氣來,捶打着他的胸膛掙脫了糾纏:“我是怕你太累了。”
這段時間,霍行簡肉眼可見的疲憊,相處的短短一個小時裏電話不斷,身上總是帶着濃烈的煙味,衣服有時候兩三天不換,任莜懷疑他可能就住在局裏,根本沒回家。最重要的是,昨天她去倒杯水的功夫,霍行簡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這是任莜第一次見到霍行簡睡着的樣子,眉頭微微皺着,眼角有些下垂,不同于白天的沉穩堅定,睡着的她似乎多了幾分憂郁。
任莜端着茶杯在旁邊站了很久,她捂着胸口,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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