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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雨在緩緩飄舞,清風飄揚起夏歡的發梢,什麽都靜了,什麽都停了,清雨飛揚,可在她心間落下的是無奈的淚……

她與他初見在雨夜,青石板路的甬道裏,仍記得當年,她看着他,桀然一笑:“我叫夏歡,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從初見他的那一刻起,她的愛就來得太過卑微,太過無奈。

不是沒有努力過,不是沒有放棄過。

有情花,浪漫葉,轟轟烈烈,揚揚灑灑。

這一生她活着,活得好辛苦,活得好累。

離幸福總有一步之遙,卻永遠相隔是滄海桑田。

母親的死,成了他們之間永遠無法磨滅的隔閡,永遠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細雨,連綿而下,模糊了前方的路。

當年,她和母親悄悄而來,如今,只留有她一人,不如也讓她悄悄地走吧。

俞漠是誰,隔岸的花,水中的月,不是不想靠近,不是不愛。她在枝蔓間輕舞,淚水迷蒙了雙眼。愛不起,不如離去。

她擡起頭來,仰望天邊,天空中疏離的煙雨迷茫,風卷雲舒,終要失去原先的光澤。

俯瞰着這滾滾紅塵。

一生一世,終要離去。

末了,卻什麽都沒有留下。

等夏歡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俞漠坐在床邊,他的手心裏緊握着她的手。

他臉色蒼白,眼中盛滿濃濃的悲傷與複雜,他對她說:“夏歡,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她的眼角滾下一滴清淚,無力地閉上了眼。

他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他說:“醫院診斷,你的身體太過虛弱,有滑胎的跡象。況且,”他閉上了眼:“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讓你吃不消。”

夏歡的身體驟然一顫,孩子,這是她的孩子,這是他與她的孩子。

她伸手輕輕的撫上了腹部,那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那裏面跳動着的,是她的孩子。可是……不,不要!她不能不要他,她不可以不要他。

她緊咬着雙唇,伸手撫上了他微紅的眼睛,她的眼裏一片濕意,她說:“這是我們的孩子。”

他的神色驟然一怔,她的手很涼,但他卻異常的欣喜,長久以來焦灼的心痛似乎減緩了好多。孩子,是他和夏歡的孩子,他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比想象中來的要強烈的多。

她說:“我們不能不要我們的孩子。”

三個月後,俞家花園。

已經是春末,午後的陽光輕柔地從半空中籠下,揚揚灑灑地流瀉了一地。

又是一年櫻花紛飛時節。今年的櫻花開得格外絢麗。

花園中的平地上架起了一副畫架,白色的顏料,粉色的花瓣,萦繞枝頭間,輕慢的飛舞。

一名女子站在畫布前望着眼前的景色怔怔出神。她伸手撫上了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那裏,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眼簾輕垂,已經放下了嗎?她不知道。俞漠,什麽是不可分離,什麽是永遠。歷經了多少塵世的蒼涼,她于紅塵的路口徘徊,卻總也參禪不透。或許是她沒有慧根,無法解脫如此多的愛恨情長。

很多年前,她初踏進這裏的時候,也是如此時節,那時的樹上枝桠縱橫開滿了花,白的、淺粉的、花瓣無風自蕩,悠悠飄落。如蝴蝶的羽翼,兒時的一時興奮,她掙脫被握住的手就這麽沖進了眼前的花雨裏。提起裙角輕輕轉了個圈,那些透明的花瓣便自然而然地在周身旋轉飛舞。那時,她甚至覺得自己小小的身子都輕盈地可以飛起來。

門口有腳步聲響起,從記憶中轉醒,她緩緩回頭。此時的俞漠正手持一本書,駐足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望着她緩緩而笑。

——(完)——

番外(何裴斯)

陽光明媚的春季,杏花林中滿是紛飛的白色花瓣,遠遠地望去,如春雨般細細灑下,盤旋着,飛卷着,落在臉頰上,如情人溫柔憐惜的吻。

五歲的何裴斯在被媽媽第一次帶到了這裏,望着眼前的景色,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五年了,他第一次見着媽媽的親妹妹,那個被喚作小姨的人。聽說她在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了中國,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回國。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如蓮花般脫俗,清麗溫婉,她笑起來讓人想起了初春的杏花。只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随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剛滿月的小女嬰。

他遠遠地看見小姨站在一棵櫻花樹下半俯着身子逗弄着嬰兒車裏的孩子,她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慢慢靠近,時不時地還能夠聽到不時傳過來的嬰孩快樂的笑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令人很有過去逗逗小女嬰的欲望。

不知道為什麽,媽媽剛到這裏就拉着小姨去一邊談話了。媽媽的表情似乎很是擔憂。臨走前,他自然而然地接下了照看小女嬰的任務,小姨說,她叫夏歡,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他笑着點頭也不多問,小小的心裏卻暗暗疑惑,明明只是一個小嬰孩,才剛出生,為什麽就要說到死呢?好像是注定她這一生都會受盡苦難似的……

他将頭伸了過去,好奇的打量着她。她軟軟的小身子不安地在小車裏動來動去。白皙的小臉像眼前紛飛的杏花花瓣,長睫毛眨啊眨的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她真好看,小裴斯笑了,沖她眨了眨眼:“我知道你叫夏歡哦,嗯,可是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好吧,為了公平那我也告訴你我的名字好了,我叫裴斯,何裴斯,”

小嬰兒還不會說話,只是看着他,依依呀呀地玩着他伸過來的小手指。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她的眼睛含着水,亮晶晶地像剛采摘的紫葡萄。他低下頭去,和她眼對眼,鼻子對鼻子,就這樣,他額前的碎發被風輕輕的吹拂,從她的臉頰上拂過,小夏歡伸出柔軟的小手拽住了那幾縷光滑如絲綢般的碎發。

小裴斯舍不得将她的小手掰開,正在此時一片杏花花瓣悠悠晃晃地飄落了下來,恰好落在了她簌簌顫動的長睫毛上,看着她不安地撇嘴樣子,他笑着将嘴唇伸了過去,含住那片輕柔的杏花,在她的睫毛上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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