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操之過急不知道吻了多少次,啧啧啧
第21章 操之過急不知道吻了多少次,啧啧啧
被宴溪吻住的時候,郁檸的大腦真的空白了幾秒。
等到回過神來,宴溪的舌頭已經頂了進來,卷着他的輕柔吮吸。
郁檸:“……”
也不是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但……
這是否太快了些……
但快不快的,郁檸也已經無暇顧及了。
他現在已經被宴溪吻得毫無招架之力了。
宴溪牢牢按住他的後腦勺,幾乎快把郁檸的骨頭都揉碎了。他被迫坐在宴溪的腿上,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不得不緊緊抱住宴溪的脖子。
舌尖被吮到發麻,宴溪還會野蠻地咬住他。尖尖的牙齒在細嫩口腔裏到處撒野,卻總會在郁檸感覺疼的前一刻停下動作悄悄退出。
第一次接吻的郁檸毫無經驗,在宴溪強硬的攻勢下很快便喘不上氣來。原本環住宴溪胳膊的雙手漸漸脫了力,無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激烈的親吻逐漸變得柔和。宴溪從他口中退出,只輕柔地含住他的雙唇。
郁檸軟了腰,整個人陷進宴溪的懷裏。
而宴溪緊緊抱着他,用指腹點點他肩膀上那顆紅色的小痣。
即使只看到過一次,即使隔着衣物,宴溪也精準地找到了那個位置。
直到郁檸支撐不住身體,貼到了宴溪身上,這個吻才終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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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唇被吮得紅腫發麻,還殘留着一點被牙齒咬過的觸感。
郁檸的手指摳着宴溪的肩膀,完全不敢看他。
這個吻到底怎麽發生的、又為什麽會發生,郁檸完全無法理解。雖說做過這樣的心理準備,也還是大腦發懵。
這一吻帶來的激情逐漸消散後,郁檸的嘴唇開始火辣辣地疼痛。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擔心又有哪裏破了口。
剛碰到嘴角又被宴溪拉了下來。
手指被窩在溫熱的手掌中,代替而來的,是宴溪的唇。
唇舌溫柔掠過,腫脹的痛感得以舒緩,屬于宴溪的氣息又一次在在兩人鼻息間彌漫開來。
郁檸暈乎乎地想,做替身,也真是不容易啊……這可是他第一次跟別人接吻,實在沒想到初吻竟是以工作的方式發生了。
郁檸亂七八糟地想,如果宴溪還有一點點良心,應該會主動提出給他加錢吧……
到後面,宴溪的吻不再像先前一樣狂風暴雨,他只是若有似無地貼着郁檸的嘴唇,時不時啄啄他的嘴角。
兩人呼吸交錯,溫熱呼吸萦繞鼻間。
郁檸的額頭都溢出了絲絲汗水,他張口想說“放開我”,動了動嘴唇又碰到宴溪的嘴角。
他小小地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向後躲去——
又差點從宴溪的膝蓋上跌下去。
宴溪趕緊伸手攬住他,又把人抱回懷裏。
郁檸:“……”
白折騰。
他把臉埋在宴溪懷裏,稍微平複了一下微熱的臉頰,也在心裏又給自己做了一番思想準備。
做替身,親鹽與水親抱抱是避免不了的,但是!
最後一步絕對不可以!
郁檸抵着宴溪的肩膀,垂着眼睛看看自己目前好狀态完好的雙腿。
雖然他愛錢,但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錢把命都搭進去,絕對不行!
可是,不做到最後一步,有可能嗎??
這是個問題,郁檸想,得趕快想個理由,不然等真到那時候就來不及了!
郁檸決定好了。
他從宴溪肩膀上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小聲說:“能不能……讓我下去……”
宴溪出了個聲,分不清到底是“嗯”還是“好”——他聲音也有些啞,配上本來就低沉的聲線,聽得郁檸耳朵癢癢的。
攬着郁檸腰的雙手稍稍松了些力氣,直到那雙手完全離開時,郁檸才發覺自己背部早已被汗水打得濕漉漉。
他不自在地拽了拽後面的衣服,說:“好熱,我、我要去洗澡了……”
之後趕緊離開宴溪身邊,急急忙忙說:“宴少晚安——啊!!”
話還沒說完便被宴溪一把扛起。
“你幹什麽?!你瘋了啊!!”郁檸驚呼,“快放我下來——”
“老實點,”宴溪拍拍他的腰,威脅道,“一會兒摔了別又賴我。”
郁檸苦不堪言。
宴溪這架勢,今晚會發生點什麽不言而喻!
他絕望地想,躲不過了嗎,今天真的躲不過了嗎……
宴溪個高腿長,幾步就跨上了樓梯來到二樓。郁檸的房間就在二樓最外面,宴溪像是一刻都等不了了的樣子,一腳踹開門,扛着郁檸進了房間。
郁檸頭暈眼花地摔在床上,不等回過神來,又被宴溪壓在身下。
他本能地推阻着宴溪的親近,偏偏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只能緊緊閉起眼睛,從嘴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語氣詞表達自己的不願意。
含含糊糊亂七八糟的,郁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
身上人的動作倒是随着這些聽不懂的字詞停了下來。
郁檸小心睜開眼睛,磕磕巴巴地說:“你、你想幹什麽……”
*
宴溪雙手撐在床上,支起上半身看他。
此刻的郁檸眼中泛着眼淚,眼眶紅紅的,平時總是明亮的大眼睛此刻顯得委屈極了。小卷毛亂糟糟地壓在腦後,鼻尖紅紅的,臉也紅紅的,聲音都帶着鼻音。
很可憐的樣子,宴溪看了卻很想逗逗他。
他壓低身子,半邊身體虛虛壓着郁檸,又伸出右手,故意很輕佻地刮了刮他的下巴,說:“我想幹什麽,還不明顯嗎?”
他作勢又要吻下來——
只見郁檸一臉視死如歸,顫巍巍閉上了眼睛。
宴溪生氣又好笑,拍拍他的臉蛋,說:“你這是什麽表情,你有什麽不願意的?”
郁檸趕緊搖搖頭,但眼睛還是閉得緊緊的,口是心非地說:“我沒有什麽不願意的,我不敢不願意。”
他看不到宴溪的表情,看不到那人臉上調戲的神情,只沉浸在“完了自己狗腿保不住了”的悲痛中。
宴溪又說:“你是我雇來的小情人,你該做點什麽自己不清楚嗎?”
還特意換了一種頗為嫌棄的語氣,繼續說:“一點都不主動,你這樣的态度我很不滿意。”
郁檸哭唧唧地想,如果你面臨着被打斷狗腿的危險,你能主動嗎?
宴溪可不知道他這些豐富的心理活動。他幹脆把手肘撐在床上,撐着下巴看他。
……從這個角度,他看到了郁檸肩膀那顆小小的痣。
宴溪眼神一沉,繃緊了嘴唇。
他伸手過去,手指挑開郁檸寬松且淩亂的領口,用指腹緩緩摩挲着那顆痣。
果不其然,郁檸感受着自己的動作,身體又僵硬起來。
宴溪好笑地說:“你自己跑過來說要做我的小情人,現在我錢也給了,你又不給抱不給親,哪有這種好事?”
他手上動作也沒停,手指在郁檸的肩膀緩慢地畫着圈圈。
宴溪碰過的地方像着了火,又熱又麻,郁檸哪裏受過這種刺激?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發軟,骨頭都是癢的。
他一個沒忍住,抖了抖身體,手指哆嗦着抓住宴溪在自己肩膀作惡的大手。
“不、不是這樣的……”郁檸聲音細細的,像是連氣都喘不勻了,“我們約定的是給你愛和陪伴,沒有包括這些啊……”
郁檸看上去像是真的要哭了,“你自己去看合同嘛。”
憑良心說,在小姜回來之前,讓他陪宴溪談一場假模假式的戀愛,其實真的沒問題——宴溪除了,嗯,脾氣差一點之外,沒有什麽別的缺點了,怎麽看都不吃虧。
但問題是,這個談戀愛的風險實在不可控,郁檸不想冒險。
不過宴溪可不管這套,“不能拒絕我的合理要求,在法律和道德允許的範圍內。你該不會忘了吧?”
郁檸簡直覺得天都塌了。
“救命啊!”他開始胡言亂語,“強搶民男啦!”
宴溪看着他在床上翻滾,一邊滾一邊還在胡說八道。
雖然不知道郁檸為什麽抗拒更親密一點的舉動,但宴溪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說起來,他們認識也沒有太長時間,郁檸年紀又小,不能接受這些,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來自己剛才的舉動是真的吓到他了,宴溪甚至有些愧疚,自己比他大了好幾歲,又是社會人士,可能又……長得比較兇……
總之,似乎是操之過急了。
再等等也不是不行,老實說他也沒有那麽着急,只是剛才的确……
他低頭看看郁檸的臉。
郁檸這張臉,實在太符合他的審美了。他甚至覺得,郁檸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只有自己一人的場景,沒有人能不動心。
想到這裏,宴溪無奈地彎了彎嘴角。怎麽也沒想過,心動竟然發生在這樣一個瞬間。
他拉住還在打滾的郁檸,臉上不再擺出唬人的威脅神情,說話聲音也放柔和了。
“行了,別鬧了。”宴溪說,“今天什麽都不做,看把你吓的。”
“啊?”郁檸鬧得鼻尖都是汗珠,雙頰紅紅的,“真的嗎?哦不我也不是害怕,我就是……”
郁檸絞盡腦汁,“我就是有點緊張!我還沒準備好!”
宴溪笑道:“那好吧,那就等你準備好了再說。”
“嗯,嗯!”郁檸重重點頭。
他怕宴溪反悔,趕緊從床上坐起來,跑去衣櫃裏找睡衣,很大聲地說:“我要去洗澡了!你、你……”
結結巴巴的,這一晚上話都說不利索。
“去吧,我也回去洗澡休息了。”宴溪大方地起身準備離開。
郁檸驚魂未定,從衣櫃裏取出新睡衣時太過用力,手臂咚地一聲撞上了桌子。
“你怎麽回事?怎麽這麽不小心?”宴溪趕緊走過來,皺眉問道,“我看看,是不是又要起淤青了?”
好在手肘比較堅硬,沒有大片皮肉,雖然撞擊時的聲音很響,但并沒有太大痛感。
郁檸丢臉地抓抓臉,小聲說:“應該,沒事吧……”
“好吧。”宴溪搖搖頭,無奈道,“小心一點……”
他的視線掃過剛剛撞到的桌子,眼神在看到上面擺了一張合影的時候停住了。
他的表情頓時鐵青。
“這張照片為什麽會在這裏?”宴溪問道。
*
郁檸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哦,是宴溪和小姜的合照,之前被宴溪捏皺了,自己小心把照片重新弄平整,之後就一直擺在自己床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郁檸在心裏怪不好意思地想,自己的拖延症實在是太厲害了,不把工作目标時時刻刻放在眼前,他是絕對不會認真完成的。
為了激勵自己,他就把這張照片裝起來,擺在了床頭。
郁檸趕緊說:“哦!這個是上次拜訪楊伯母的時候帶回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宴溪當然記得,不過他在意的可不是這個照片為什麽會在郁檸手裏,而是……
郁檸為什麽會把這張照片擺在床頭。
宴溪越想越生氣。
郁檸這個人,天天嘴上說得好聽極了,行動上也表現得愛自己愛得要死愛得發瘋,居然在床頭這麽私密的位置放別人的照片!
宴溪氣死了。
他奪過這張合照,擰緊了眉頭,惡狠狠地問:“為什麽擺在床頭?”
郁檸:“……”
這話真沒法回答。
肯定是不能實話實說的。宴溪這個別扭的性格,肯定不會承認他養替身代替小姜。如果自己主動提出這件事,誰知道宴溪會不會惱羞成怒?
宴溪生氣,自己可能要倒大黴的。
怎麽辦呢……郁檸絞盡腦汁,焦急地想着。
“我把照片放在這兒是因為、是因為……”郁檸思索再三,決定講一點真話,“照片本來是要還給你的,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就先放在我這裏了。”
宴溪冷漠道:“還給我幹什麽?我不要。”
這個宴溪,又在口是心非了。郁檸頭疼地想,就不能誠實一點嗎,就不能坦率一點嗎,真是的。
他又說:“既然你現在看到了,就拿回去吧,我這裏亂糟糟的,萬一搞丢了就不好了。”
宴溪覺得自己還有最後一點理智,能和他好好掰扯清楚這張照片到底有什麽意義。他按捺住心裏的火氣,盡量放平語氣,說:“我為什麽要拿回去?這照片當時我不要,就是不想要的意思。”
他知道郁檸對親情的執着,也不想在郁檸面前說太多姜佩真的不好,只說:“我看了就煩,你拿走吧。”
說罷,宴溪把手裏的相框扣在床頭櫃上,力氣很大,聲音巨響。
看了就煩?
看到小姜的照片都會煩躁嗎……郁檸歪歪腦袋,很快想通了原因。
也正常,根據大綱裏的劇情,小姜獨自一人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雖然沒有詳細寫,但,小姜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身邊沒有父母親人的照顧,很容易将情感寄托在愛情上。在國外這些年,說不定都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了!
想到這裏,郁檸不禁為宴溪鞠了把淚。連照片都不能看到,是怕看到就會思念成疾發瘋嗎?宴溪,你別太愛了吧!
他掰開宴溪的手,把自己好不容易捋得平平整整的照片摳出來。
唉,又被宴溪揉皺了。
郁檸一邊心疼自己的勞動成果,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說:“宴溪,你——唉!”
宴溪雙手抱胸靠在床頭櫃上,臉上表情頗為不耐煩,“我怎麽了?”
這也不能全怪他,郁檸想,還是得怪那個作者,誰讓她非要寫這種兩情相悅卻不能好好談戀愛的劇情。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那個作者的筆名:一個報社小號。
确實報社,郁檸默默嘆氣。
郁檸把照片從相框裏拿出來弄弄好,想收回抽屜裏好好保管。
誰知這個動作竟又惹惱了宴溪。
他從郁檸手中搶回那張照片,雙手從中間一撕——
好好一張照片被撕成兩半。
他還嫌不過瘾,作勢要把照片撕得更碎。
“哎!!!”郁檸趕緊阻止,“你幹什麽??”
“你還問我幹什麽?”宴溪怒不可遏,“你為什麽非要留着這個?”
“……”郁檸怕怕地說,“不能留着嗎,就這麽撕掉你以後會後悔的……”
雖然不太了解,但根據小說裏不長嘴的主角的一貫尿性,這照片很有可能是宴溪和小姜唯一一張合影。撕了一時解氣——也不知道解的是什麽氣——以後肯定要後悔的。
他不敢惹暴怒之下的宴溪,只能拐彎提醒他:“你別撕照片呀!撕照片、撕照片……”
想了半天,終于想出個像樣的理由:“撕照片不吉利!”
“我管他吉利不吉利,”宴溪絲毫不領情,“還有什麽能比這張照片更晦氣?!”
“別別別,別呀!”郁檸一把抱住宴溪的胳膊,急切地說,“留着吧,留着吧!”
他管不了那麽多了,“我真的希望你和小姜搞好關系啊!”
宴溪撕照片的動作停下來了。
照片左側那個年輕一點的宴溪影像被他自己撕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英俊的面容變得扭曲,和現在宴溪暴怒的表情竟有一點相似。
他低頭看看郁檸,動了動肩膀把自己的胳膊從他懷裏弄出來。他滿不在乎地丢掉照片,捉住郁檸的手指仔細看着。
不知是不是剛才從他手裏搶過照片時過于粗魯,郁檸的幾根手指劃了一道長長的紅痕。
宴溪用拇指摸了摸,低聲問:“剛才碰到的?疼嗎?”
郁檸都沒有注意到,低頭草草看了一眼,搖頭說“不疼”。
“……”宴溪握着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低聲說,“算了,你說得對,沒必要跟他置氣。”
郁檸早就習慣自己身上碰一碰就要留下幾個印子了,這點小痕跡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此刻宴溪的呼吸灑在皮膚上,還是讓他抖了抖。
呼吸火熱滾燙,又癢又麻。
他不自在地抽回手,拇指和食指蹭了蹭。他摸摸鼻子,順着宴溪的話說:“嗯,不要跟小姜生氣啦……哎?你為什麽跟他生氣?”
郁檸忽然抓住了重點。難道說,宴溪是以前和小姜吵了架,兩人才一直不能好好在一起嗎!
他急急地問:“之前你們吵架了嗎?還沒和好嗎?”
宴溪冷哼:“他把我養的烏龜拿走了,還能和好?別做夢了。”
提起這件事宴溪就生氣,但還是耐不住郁檸一直問,他冷靜了一會兒,簡單地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郁檸實在沒想到居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更想不到小姜居然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居然能做男主角,實在不可思議。這也就是自己現在不做編輯了,不然一定要敲那位報社小號改掉這個情節。
他努力幫小姜狡辯:“或許,或許他是想吸引你的注意!”
宴溪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滿臉寫着“你自己相信嗎”。
“……”郁檸無語,這事真的洗不白,原來他們不能在一起,并不是宴溪一個人的問題。
宴溪身邊都是些什麽奇葩啊!只愛小兒子的母親,冷漠的父親,還有這個偷拿別人小烏龜的白月光前任……這小說裏有沒有一個正常人啊!
“好吧,好吧。”郁檸無奈,他還是把照片好好收進了抽屜,又說,“小姜年紀小,總是會做錯事,等他回來……我來幫你跟他說,讓他好好給你道個歉,好不好?”
宴溪看着他,久久沒有回答。他的表情逐漸變得複雜,不解、疑惑混雜着一種莫名的不甘,看得郁檸心慌慌。
許久後宴溪才說:“你到底,為什麽這麽關心他?”
郁檸說:“我不關心他啊!我關心的是你和他的關系,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希望你們早點和好。”
宴溪移開視線,垂眼盯着地面看了一會兒。
剛剛那段時間裏,他心裏想了很多。
從郁檸的背景來看,他和姜佩真不應該有交集,換句話說,他們應該是彼此不認識的關系。
但郁檸一口一個小姜叫得親熱,甚至還把他的照片擺在床頭,這實在很難不讓宴溪多想。
盡管很不情願,但宴溪得承認,姜佩真長了一張很好親近的臉——至少對比自己是這樣的。
郁檸這樣關注姜佩真,竟然宴溪産生了一種恐慌。他接近自己,會不會是為了……為了姜佩真。
這種恐慌和對弟弟的不滿一同湧上心頭,從小被姜佩真搶走各種玩具的回憶也不停湧現。各種複雜情緒交錯,宴溪幾乎無法自控。
……後來,他看到郁檸的手又勒紅了。
種種火氣詭異地消失了,猜忌和懷疑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和……
一點心疼。
宴溪摸了摸心口,轉過頭重新看着郁檸。
郁檸的表情是一如往日的真誠。
他捏着郁檸的下巴,讓他微微擡起頭來看着他。郁檸圓圓的小鹿眼清澈又幹淨,眼裏依然只有他一人。
他用拇指摩挲着郁檸的嘴角,聲音帶着一點仔細聽都很難發覺的顫抖,問道:“你剛才說,你關心我和他的關系,是嗎?”
郁檸點頭。
“為什麽?”
“你一直在煩惱這個,不是嗎?”郁檸認真說道,“我希望你開心快樂啊。”
宴溪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無聲嘆了口氣,伸手将人摟進懷裏。
郁檸軟綿綿的頭發柔軟地貼着他的下巴,好聞的洗發水香味撲進鼻子,帶走了宴溪最後的一點懷疑。
他把郁檸松開,在那人略顯疑惑的表情中低頭,吻上了他的嘴。
郁檸的嘴唇柔軟香甜,這一次接吻時也終于懂得溫順地張開嘴巴。
宴溪摟着他的腰,兩人跌跌撞撞倒在床上。他摸着郁檸的臉頰,目光無法從他濕潤的嘴唇上移開。
“別想那些了,不管是我的父母,還是……”宴溪停頓了一下,低低地說,“他們都只會讓我煩惱,不要想那些了。”
郁檸的雙眼因為剛剛的親吻帶上了隐隐水汽,明明還是那張單純不谙世事的模樣,此刻卻無端多了些讓人沉溺的誘惑。
宴溪低頭,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
“我現在就很開心。”他拉起郁檸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肩膀上,最後幾個字的聲音低到幾乎無法聽清,“現在這樣就很好。”
*
郁檸沒搞懂現在的狀況,之前明明在聊宴溪和小姜之間的事,怎麽宴溪突然就又把自己壓到床上了……
先前那些日子宴溪沒有做過太親密的舉動,于是郁檸一直一廂情願地以為宴溪是個相當禁欲的人。
唉,原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他還有點為小姜抱不平,但轉念一想——算了,根據宴溪的描述,小姜也不是什麽性格很好的人。
郁檸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描述這兩人,只覺得以這兩個渣男為原型的小說,說不定還真挺好看……
不過很快,他就無暇繼續思考這些了。
宴溪霸道的親吻又重重壓了下來。
郁檸覺得自己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但身體還是下意識地在抵抗。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向外推着宴溪的肩膀,一副不抵抗卻也沒有半分配合的模樣。
這副消極對待的态度可能惹惱了宴溪。
壓在唇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唇瓣被重重碾過,宴溪的氣息充斥着整個口腔,郁檸很快被吻得喘不過氣,推着他肩膀的力氣也松了些。
這時宴溪又含糊地說了幾個字,郁檸耳邊嗡嗡的,根本無法思考。他睜開霧蒙蒙的眸子,只看到宴溪難得溫柔的表情。
總是冷酷的氣質變得溫和,白日裏一絲不茍的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總是冷臉示人的人露出了些帶着情.欲的溫情,這樣的反差讓郁檸有一瞬呆愣。
小說男主就應該是這樣的,郁檸迷迷糊糊地想,雖然他有點渣,心裏明明喜歡別人還要自己當替身,但,唉,他還是很有魅力,很吸引人的。
郁檸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宴溪的眉毛——宴溪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眉形淩厲,中間又斷了一截,實在很唬人,即便只是面無表情,看上去也像是眉頭緊鎖。
“別擔心,”郁檸摸着那道斷眉,低聲說,“以後會更好的……”
再之後的話語,全都淹沒在唇齒之間。
郁檸全身酥軟,被宴溪托着後背抱了起來。嘴巴裏被細細吮吸過,每一寸都不放過。背上的手也在毫無章法地摩挲着,所經之處泛起一陣漣漪,像觸電一樣的快感從蝴蝶骨延伸至肩膀。
郁檸的身體輕輕顫抖,根本無法好好坐在宴溪的腿上,不得不緊緊摟着宴溪的脖子,借以維持身體的平衡。
很正常的動作卻不知哪裏戳中了宴溪。那人突然發狠,左手捏着郁檸的下巴,讓他被迫高高擡起頭,另一只手粗魯地扯開了他的領口。
郁檸的身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在床上。幸好床墊柔軟,只弄亂了他本就淩亂的卷發。
柔軟的發絲輕輕撫過他的左耳,下一秒,同一側的肩膀傳來了輕微的刺痛。
“啊——!”
宴溪溫熱的舌尖掃過他渾圓的肩頭,牙齒劃過肌膚。在郁檸因疼痛而繃緊身體時,宴溪又會恰到好處地幫他舔舐痛處。
重複幾次後,郁檸徹底癱軟了身體,全身上下再無一絲力氣,只有嘴巴裏還能偶爾發出一兩聲□□。
他不知道宴溪為什麽非要跟自己的肩膀過不去,只能被動地感受着親吻帶來的陣陣酥麻。他受不了地縮起肩膀,又被宴溪強迫着拉開,而落在肩膀上的親吻更重了。
宴溪在他耳邊笑了一聲,換了個姿勢側躺在床上,和郁檸臉對着臉。
郁檸眼前一片模糊,淚水浸濕了睫毛,眼睛都睜不開。宴溪用手指幫他擦掉淚水,拇指指腹輕柔拂過他的眼下,微風一樣溫柔。
宴溪重新又吻上他的眼睛,将最後一點鹹澀的淚水拭去。他抱着郁檸,讓人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将人牢牢地按在懷裏。
他貼着郁檸的耳朵,輕聲說:“別哭了……檸檸。”
*
郁檸不知不覺睡着了。
因為流了太多眼淚,他薄薄的眼皮泛起一層淺淺的紅。
不知為什麽,卧室裏略暗的燈光竟讓郁檸的五官更加清晰。暗光下他的皮膚白得快要發光,更加襯得肩膀那顆痣色.情異常。
宴溪克制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忍住,手指鑽進郁檸的睡衣裏,又一次按上了那顆小小的痣。那片皮膚周圍紅了一片,隐約可見幾個不甚清晰的牙印。
宴溪在那裏撫了又撫,略深的膚色和那片紅腫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閉了閉眼睛,努力忽略掉來自某個地方的不适,之後又湊過去,親親郁檸微微上翹的嘴角。
去浴室簡單清洗了一下後,宴溪重新回到床上。
他坐在床頭琢磨了一會兒,苦笑着搖了搖頭。
雖然早就知道郁檸這個睡眠刺客的德行,還是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睡。宴溪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能讓郁檸老實睡覺嗎……
他認命地躺在床上,做好準備接受這一晚的拳打腳踢。
沒過幾分鐘,郁檸果然又一個翻身,腿伸了過來——
想象中的拳打腳踢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
郁檸翻了個身,兩只手抱住他,腿也架在了他的腰上。
當然這個姿勢也不怎麽雅觀,但至少……好吧,至少不算影響睡眠。宴溪默默無語,屬實覺得自己倒黴,怎麽談個戀愛,底線都放到這麽低了。
他動動郁檸的腿,讓他放在一個兩人都比較舒服的位置,再一扭頭——
郁檸的腦袋早就離開了枕頭,以非常扭曲的姿勢嵌在自己的肩膀。
好家夥,難怪這人老說以前的舊枕頭不好睡。那是枕頭的原因嗎?好睡不好睡的,你根本沒睡在枕頭上啊!
宴溪費力地從郁檸背後扯出枕頭墊在這人頭下,過了一會兒又被郁檸甩開。
宴溪:“……”
他又嘗試把自己的枕頭分一半給郁檸睡,也不行。
總之但凡是個枕頭,都會被郁檸踢飛。
宴溪煩了,伸出左手夾住郁檸的脖子往懷裏一帶——
郁檸枕着他的手臂,臉埋在他的胸前,腿架着他的腰,像小貓咪蜷在貓窩裏一樣縮起四肢,沉沉地睡了。
意外的是,這之後的郁檸睡得非常老實,再沒有對着空氣嗖嗖出拳。
第二天一早宴溪醒來時,郁檸還保持着前一晚的姿勢,安靜睡在他懷裏,動都沒動一下。
宴溪的生物鐘比他早了太多,反正時間還早,他也不着急起床,就躺在床上靜靜看着郁檸。
眼皮已經不紅了,但肩膀還有一點……
宴溪挪開視線,伸手拽好郁檸肩膀的衣服。
而郁檸對這一切依然無知無覺,依然乖巧地睡着。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熱氣呼在宴溪胸口,暖洋洋的。
宴溪輕輕動了動身體,騰出另一只手撥了撥郁檸的小卷毛。
薄款睡衣沒有帽子,頭發果然睡亂了。
他越看越喜歡,幹脆側躺過去,把郁檸抱得更緊。
這樣的動作幅度也沒有吵醒郁檸,他只是從鼻腔裏哼唧了一聲,又在宴溪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着。
這時宴溪想起一件事。上次在辦公室的小床上午睡時郁檸也很老實,而那一次,自己也像現在這樣讓他枕着胳膊,把他抱在懷裏。
宴溪垂眼看了看郁檸的睡顏,決定今晚再試一下。
想着想着他又笑了,還真是個小祖宗,睡覺都要人抱着才能老實。
*
九點過的時候,郁檸睡醒了。
他正躺在宴溪身旁,手裏還抱着人家的胳膊。
郁檸:“……”
睡覺喜歡抱着東西這個習慣,郁檸自己是清楚的,只是……如果抱着的是宴溪,那多少還是有點尴尬和可怕。
郁檸想抽回手,又發現自己還枕着宴溪的胳膊。
好可怕哦,該不會一整晚都是這個姿勢吧?不過郁檸很會安慰自己,他想,宴溪平時老是吐槽自己睡着的時候會對着空氣出拳,想來不會維持一個姿勢睡太久。
他又看了一眼宴溪的表情,很好,還算平靜,郁檸更放心了。
他悄悄離開宴溪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說:“早啊,宴少!”
宴溪掐掐他的臉頰,“早,懶鬼郁檸。”
“……”郁檸怒道,“我剛睜開眼睛你就要罵我?有沒有天理了!”
宴溪:“沒有天理,只有宴溪說的道理。”
說罷他不等郁檸回答,翻身下床。
“趕緊起床,吃過早餐之後出去約會吧。”宴溪抓起一件上衣套在身上,對還躺在床上的人說。
“約什麽會?”郁檸滿頭問號。不是,宴少,您對替身的要求屬實有點過分高了吧!
他不敢拒絕,只能裝傻,“去哪裏約會,約什麽會,什麽約會?”
宴溪瞥他一眼,淡淡道:“之前誰說要教我談戀愛的?”
“……”郁檸無話可說,“是我。”
他也從床上坐起來,“行行行,去去去,約他一整天的會——啊!!!我的頭發!”
郁檸像炸彈一樣沖進衛生間,站在鏡子面前哀嚎自己淩亂的發型。
他背對着衛生間的門,鏡子也沒有反射到抱胸站在門口的宴溪。
宴溪的視線又凝聚在郁檸肩膀後面。昨晚留下的痕跡還很明顯,可他已經忍不住,想要再印上更新的痕跡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這章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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