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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寧海榮的電話打得很突然。

至少對寧郁來說是這樣。

寧海榮在電話裏說，要把八裏巷的鑰匙給他，同時極盡溢美之詞——對謝秋堂送溫暖的行為，并且旁敲側擊着什麽時候開始下一步合作。

不清楚謝秋堂具體做了什麽，寧郁打着太極敷衍過去了。

等到下午，他在校門口看到特意跑了一趟來給他送鑰匙的寧海榮。

“……”

寧郁找了個僻靜的牆角跟他說話，兩個人對立站着。

寧海榮明顯有些不适應，鞋子摩擦着地面，想到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忍住了：“小郁，老房子的鑰匙都在這兒了，你拿着收好。”

鑰匙扣放的時間久了，生了些斑駁鏽跡，鑰匙身上也有一點鏽，一看就是很久沒用過。

這間房子已經被閑置很久了。

寧郁數了片數：“3片鑰匙？”

“對。”寧海榮說，“我手上已經沒有留鑰匙了。”

“什麽時候去辦理過戶？”

當初提的條件可不是拿到鑰匙就算數。

“确實是應該過戶給你的。”寧海榮說，“我來之前和雅萍商量了，八裏巷的房子過戶給你，另外，我們再添一點……”

“不用。”寧郁說，“我只要房子就夠了。”

“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給。”寧海榮說得很實在，“你收着吧。還有，結婚前要帶謝先生回家吃個飯，總要見一見吧？再約個時間去辦過戶，不過，房主只會寫你一個人的名字。”

寧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心情有些複雜，含糊道：“嗯。”

按理來說，拿到了一直想要的鑰匙，他應該過去屋子裏看一眼。

可寧郁不太敢。

寧海榮送完鑰匙，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仿佛真的是單純來一趟為他送鑰匙的。

食指勾着鑰匙扣，上邊串着的鑰匙稀裏嘩啦響。

他對八裏巷那間老房子的記憶屈指可數——畢竟他壓根沒在裏面住過，哪怕一天都沒有。

唯一的印象，就是小時候短暫的被寧海榮接回過朝城，寧海榮帶他來八裏巷這間房子落腳，緊接着兩個人一起去了新家——有蘇雅萍的家。

他不記得裏面的擺設，不記得裏面有些什麽東西。

但依然想拿到這間房子。

——郁采芝曾經住在這兒。

鑰匙被寧郁壓在了書包最深處，直到晚上聊天，謝秋堂主動說起來。

寧郁“啊”了聲，随即道：“嗯，是的，鑰匙給我了。”

他想起寧海榮的話，還是同謝秋堂提了一句：“他說想要你過去吃個飯。”

“是該去拜訪一次。”謝秋堂道，“我來安排。”

謝秋堂關心的不是寧海榮怎麽樣，而是：“去老房子看過了嗎？”

“沒呢。”寧郁皺着眉，“我想……嗯，等南江回來一起去吧。我還想帶你去趟陵園。”

去看看郁采芝。

“好啊。”

謝秋堂無有不應，即使寧郁不提這件事，他也要提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

謝秋堂聽到了背景音裏的走動說話聲：“在外面？”

“嗯，沒在宿舍。”

“那快回去，今天降溫了。”

“知道啊，我早上給你發的照片，穿了好多。”寧郁慢騰騰往宿舍走，“秋堂哥，你覺得我們兩的事是不是要和我舍友說一聲？”

“當然要說。”謝秋堂笑着問他，“等結婚以後，我們要住一起吧？——起碼周末你要來我這兒。”

“哦……”寧郁拖長音調，“那我，找個機會提一下？”

他聽着語氣，不太好意思：“其實早就想提了……”

謝秋堂悶笑一聲：“直接和我說就好了。順便再看看舍友什麽時候有空，我請吃飯。”

寧郁想起之前趙君卓帶着女朋友跟他們吃飯的事情，深以為然點頭：“嗯嗯。”

邊說話邊往宿舍回去，寧郁擡頭看天，今晚是一輪彎彎的月亮，月光淡薄。

還是很好看。

和謝秋堂東拉西扯着話題，往天南海北發散，意猶未盡。

不過人已經走到宿舍樓下了。

“……我先挂啦。”寧郁說，“晚點聊。”

“好。”

道完別，電話依然通着，謝秋堂在等他挂電話。

寧郁按了挂斷，琢磨着什麽時候和郝理他們提，最好是找個不怎麽突兀的時間段。上次和方林林提起來，是興之所至，現在要單獨和郝理他們說，不管怎麽操作都感覺有些奇怪，怪正式的。

不過這個困擾，很快就被解決了——

他走到門前，還沒拿鑰匙呢，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寧郁：“？”

定睛一看，只見寝室正中間擺着把椅子，郝理坐在上面，尹文和趙君卓當着左右護法。

郝理雙手交叉抱胸前，“寧郁，你終于回來了！”

“嗯。”寧郁瞅着這一幕，納悶道，“這是在……？”

“審問犯人！”

郝理斬釘截鐵說道，他揮了揮手，示意左護法尹文去把門關上，沒等他來，寧郁順手就關好了。

郝理：“……”

他醞釀醞釀，又虎着臉說道：“這個犯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

郝理猛地一拍大腿：“你當然應該知道！我們審問的就是你！”

“行。”寧郁把自己的凳子也往寝室中間位置拖，安然坐下，“你說，審問什麽？”

郝理深沉道：“根據我們的觀察，你最近晚上總是出去打電話，看手機的時間也變多了，說，是不是有情況？”

右護法趙君卓也幫腔道：“我和我媳婦一談戀愛就給組織彙報了，怎麽有的人拖拖拉拉不說呢？”

來得好。

正中寧郁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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