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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再說一遍？啊？你剛剛說什麽？？”

方林林震驚中帶着一絲不敢置信，滿臉寫着事情走向怎麽會如此離譜的感嘆，他就差沒站起來抓寧郁的衣領了：“——你認真的？”

之前找寧郁要了授權畫畫，畫才只完成了一半，但他越畫越覺得這種相性很好磕。甚至于為了畫好，方林林把裴思邈發在群裏的視頻素材已經盤包漿了——

可這并不意味着，寧郁要這麽快和謝秋堂、結婚？？

方林林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麽想的啊。”

“……”

是啊，自己怎麽就突然答應了，為什麽就突然來找方林林說這件事呢？

意識在記憶裏回溯：

他答應完，好像同謝秋堂商量了些事情——商量了什麽？不太記得了。

邊商量邊吃飯，在這種說正事的氛圍裏，尴尬褪去幾分。不過，吃完飯以後，寧郁坐了會就走了。

周末的小樹林十分緊俏，他回來時，面無表情路過小樹林，還是聽到了些聲音，看鴛鴦成雙成對，他有點想把這個消息說出去。再一問，林林沒有睡午覺，就把人喊出來喝奶茶了。

哦，對，他們現在在外面的奶茶店。

寧郁擡手壓了壓；“小聲點。”

方林林鼓起嘴巴翻了個白眼，“行行行，我小聲。”他放慢了語速，降低了音調，“怎麽回事？你今天不是去還衣服麽。”

“……突然聊到這個話題了。”

“聊到你就答應啊？”方林林問，生怕他被騙了，“謝秋堂這種人，什麽都不缺，這麽突然提起來要和你結婚？簽婚前協議嗎？”

“……還沒談到。”

方林林嗦着莓莓奶霜果茶，眉頭緊鎖，“那你對他，到底什麽感覺啊？”

“我确實有一點喜歡他。”

“一點。什麽時候開始的？”

寧郁踟躇不定：“也許是第一次見面，喊我提問那會。”

說着，他又有點坦然了：“我先說，是見色起意。”

但在那個時候，也僅僅到此為止了——他并不想做一只明知是火還要往裏撲的飛蛾。

方林林的神情，似乎還是不太贊同。

寧郁先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你真的知道麽……”方林林唉聲嘆氣，愁眉苦臉，“好吧，就算你們兩個都是見色起意，半斤八兩，但是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嗯，謝秋堂可以全身而退，你可以麽？”

這場對賭的籌碼，在方林林看來，太不對等了。

寧郁說：“我本來是不敢的。”

“本來？”

“嗯，本來。”寧郁點了杯熱飲，還挺燙的，“我答應的那一瞬間，想到了一句話。”

“什麽話？”

“那麽喜歡，又被你得到，你管它是真是假。”寧郁輕聲念着，“以前在哪裏讀到的，我當時，想到這句話，覺得很有道理。”

人生苦短，為什麽不及時行樂？

就像寧郁從前覺得，自己能在海城過很長的一生，然後命運峰回路轉，把他帶回了朝城。在海城的時間如同昙花朝露轉瞬即逝，甚至許多記憶如今都塵封了。

可海城……海城就真的很快樂嗎？

無論去到哪兒，總是快樂與痛苦并存，他找不見純粹的任何一方。

寧郁淺淡的笑了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呀。”

方林林對此的态度很明确：“只要你不是被騙了就行，确定你自己做決定的時候意識清醒吧？”

“清醒，再沒有這麽清醒的時候了。”

寧郁覺着，自己還是想茬了一點。

——不能怪謝秋堂蠱惑他。

分明是謝秋堂告訴了他，要怎麽樣直面心裏的欲望。

看見，直視，坦然接受。

奶茶降了點溫，寧郁戳開喝了一小口。

溫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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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電話來給謝秋堂彙報工作時，成冷正拉着他在試新菜。

上回謝秋堂說吃飽了試不出味道，這次成冷特意找了個沒吃飯的時間。

他津津有味聽着謝秋堂的電話當佐料，等謝秋堂挂了電話，點評道：“你可真有意思。”

謝秋堂：“？”

“什麽？”

“壞人你要當，好人你也要當。”成冷調侃道，“你結婚對象知道麽？寧海榮那個投資決策……”

謝秋堂打斷他的話：“感情很好，不用費心。”

“那我什麽時候能吃上喜酒？”成冷追問。

謝秋堂揚眉：“你很着急啊。”

“當然，這禮物我準備多久了，你說，我能不着急麽。”

提起禮物，謝秋堂一言難盡：“你送靠譜點的。這周末他有時間，我跟他去一趟南江見外公，回來就領證。”

“婚前協議？”

“沒必要簽。”

成冷叫了一聲好：“老板大氣。”

“這是自信。”謝秋堂說，“不可能離婚。”

“裴家那邊呢？”

“領完證了再說。”謝秋堂淡淡道，“我姓謝，不姓裴。”

“哦……”成冷點了點頭，同他再次确認道，“我是可以直接當甩手掌櫃，就等着吃喜酒了吧？”

“我原本是這麽想的，但你似乎想給自己找活幹。”謝秋堂表示，“我不介意。那——”

“我介意！”成冷連忙道，“我的意思是，婚禮前不讓兄弟和你對象講個面啊，多不正式？正好，我愛人跟組任務結束，要回來了，是不是——”他擠眉弄眼，“碰個？就去琪花小築吃，我買單！”

謝秋堂盯着他，幽幽道：“你的嘴……”

“守口如瓶，守口如瓶啊。”成冷保證，“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說。”

“行吧。等我們從南江回來。”

“可以啊。”成冷立刻說道，“随時call我，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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