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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洛晁和左家兩位公子急的滿頭大汗,終于攔住了非要打人的和雲郡主,她掐着腰,氣憤地道:“洛璇,你敢诋毀我,我定讓太後姑母好好治你的罪,将你送去和親,讓你再也回不來!”

原來是這樣,洛璇一下子理清了,聽說北域王世子前些日子進京了,皇上着意削藩,可這北域地域遼闊富饒,将士英勇善戰,怎會心甘情願交出封地,原文裏,直到唐瑾瑜官拜宰府時,在男主角的光環下,北域才被一點點收攏。

如今皇上是存了和親的心思,想一步步攻破。

怪不得和雲郡主這般急迫,原來是怕被送去和親。

不過依洛璇看,她這個擔心倒沒什麽必要,北域王世子進京,實為質子,若是娶了郡主,皇上就更有理由留下此子在京都了,北域王唯一的兒子落在皇上手裏,交出封地是遲早的事。

洛璇不想再激怒她,畢竟這位是太後的掌中寶,她犯不着得罪她老人家。

洛璇趕緊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請罪,和雲郡主又瞪了她兩眼,估計也是覺得自己剛才張牙舞爪失了分寸,只扔下一句:“我定要你好看!”便領着一衆仆從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洛璇松了口氣,早知道這位郡主脾氣這麽火爆,她剛才就不惹她了,只怕這次是徹底得罪她了。

她擡頭看看洛晁,他剛才為了攔和雲郡主和身邊的丫鬟,忙出了一身汗,她趕緊眨眨眼:“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洛晁哼了一聲:“妹妹你受了委屈,就要讨回去,放心,二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說着,他又躬身向左思崇和左思鈞表達了剛才護着洛璇的謝意。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瑾瑜,那眼神中滿含失望,憤憤地哼了一聲,轉身拉着洛璇走了。

洛璇被拉走前也看向唐瑾瑜,卻見他面色不善,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

怎麽回事?她怕是弄巧成拙,反倒讓洛晁讨厭唐瑾瑜了麽?

三人走後,那邊的風波還在繼續,洛晁雖什麽也沒說,但他離開時的眼神已經夠讓唐瑾瑜難堪了,偏偏左思鈞向來看不慣唐瑾瑜自命清高,一副酸腐書生做派,忍不住出言譏諷:“唐公子可真是君子,兩位姑娘家起了争執,公子作壁上觀,當真是聖人做派呢,不知是不是畏懼太後娘娘權勢,果真是小門戶出身……”

這番指責越說越跑偏,到後來就完全是左思鈞的個人情感發洩和人身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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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崇連忙制止:“思鈞,不得口出妄言。”

随即又對唐瑾瑜道:“唐公子莫怪,思鈞一向心直口快,并非有意譏諷。”

唐瑾瑜臉更白了,活像受了冤屈的小娘子,甩手就離開了。

宋寶兒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左思鈞還在後面煽風點火:“本來就是如此,大哥為何不讓我說!”

……

卻說洛璇這邊,洛晁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轉眼就被馬場吸引了,安慰了洛璇幾句就一溜煙兒的沒影了。

洛璇知道自己這個哥哥靠不住,索性自己玩。剛在唐瑾瑜那裏碰了一鼻子灰,洛璇也沒興趣現在去刷好感度,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怕自己好感度沒刷到,反而惹來殺身之禍。

領着花朝轉悠了一圈,洛璇覺得都沒意思,什麽投壺、垂釣,要麽是小孩子愛玩的,要麽是年紀大的愛玩的,她倒是對跑馬場很感興趣,可惜這具身子生在武将世家,卻連走兩步都喘。

洛璇又回到了邊上觀坐席。女眷大多喜歡品茶閑話,因而四周專門為各家布置了觀坐席,六個檀木小凳,一張方桌,桌上擺着時令水果、蜜餞和點心,林氏向來是個豪爽灑脫的性子,這會兒正在場下和各位官眷夫人跑馬,因而安北侯的席位上就只剩洛璇一人了。

不能玩,她吃吃吃總行了吧,這些豪門貴族真的是暴殄天物,這麽多好吃的點心都沒有人看兩眼。

觀坐席下正對着靶場,一群年輕的公子哥正在射箭,因怕塵土飛揚,觀坐席前系了紗帳,洛璇吃着果子,一會兒瞄一眼,一會兒瞄一眼。

不一會兒,唐瑾瑜過去了,身後還跟着一個跟屁蟲宋寶兒,又一會兒和雲郡主過去了,幾人不知在說些什麽,很熱鬧的樣子。

洛璇看了一會兒,有些無聊,瓜果吃多了,她催花朝:“去更衣。”

更衣的帳篷在外圍,洛璇出來後看山間初春景色很好看,便道:“花朝,我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野兔什麽的。”

左家的宴席上,每隔一段路就有侍衛把守,因而也不必擔心會有歹人行惡,而且也有許多公子哥進來打獵,要争頭籌。洛璇很放心地領着花朝往裏面鑽。

初春時分,山間樹木泛青,一片郁郁蔥蔥的春色,很是好看,只是路不好走,似乎前些日子剛下了雨,路面有些泥濘,走到一棵三人環抱的巨松下停了下來,洛璇有些心疼自己的鞋了。

安北侯愛女,又憐小女兒身嬌體弱,吃穿上皆是最好的,就比如洛璇此刻低頭看的這雙鞋,鞋面是金線繡的花枝紋,鞋底嵌了觸手生熱的軟玉。

然而此刻她在泥巴地裏走了一會兒,這雙鞋已經面目全非。

洛璇有些心疼,攏了攏披風,嘟囔道:“我的鞋髒了。”

風吹的樹葉唰唰攢動,楚攸寧正半倚在粗壯的樹枝上,雙臂抱懷,打量着樹下那個鵝黃色的身影。

她低着頭,看不真切面容,不過看她一身穿着不下百金,這般鋪張奢華,今日的宴席上,也就只有那位和雲郡主了。

大齊皇帝想用賜婚來拴住他,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這位郡主……

倒是膽大,竟然敢尾随他上山。

少年彎唇一笑,棕色的瞳仁裏閃過一絲惡劣的戲谑。

“咻”

洛璇耳邊略過一陣破風聲,她尚未來得及反應,就看見自己的視線裏多了一只金色的羽箭,杆部筆直,箭羽是雪白的羽毛,此刻箭頭正牢牢地釘在她的鞋上。

啊啊啊,她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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