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沈靖
第51章 沈靖
“趙寶珠……你罵誰是小人, 雖然最近我與你鬧得不愉快,但你也不能幫着這蠻女說話。”
李家小姐氣憤,卻又因先前與趙寶珠交好, 留了幾分薄面。
其中自然也是因為趙李兩家關系,可趙寶珠從不在意這些,她雙臂環在胸前,沒把李家小姐放在眼裏。
“我趙寶珠愛幫誰就幫誰,用得着你管,你算什麽東西。”
她冷哼一聲,“敬王殿下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你這個窩藏他玉佩的小偷。”
李家小姐臉色忽然變差, “我不是, 我不是小偷。”
衆人面面相觑,随後嘩然, 有那時在場又記性好的人說:“原來是她啊。”
有一日,永安王妃邀宴,蕭容景遇友人, 贈予他一塊和田上好玉佩挂于劍上。
誰知掉落, 被李家小姐撿起,她只想藏着以物思人留個念想。
誰知那時在場的人猜是被偷去, 永安王妃下令嚴查絕不姑息, 李小姐吓得不敢說,更不敢拿出,只好偷偷扔水裏。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李敏以為不會再有人提起, 也不會有人知道。
可她扔水裏的時候,恰巧被趙寶珠看見。
李敏解釋, 但無濟于事,方才還張揚的人現在開始抹眼淚。
趙寶珠吵贏了架想向沈皎炫耀,轉身一看人早已無影無蹤。
古樹參天,密林遮擋了光,只有幾縷光從枝葉縫隙間直射到滿地枯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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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皎小心翼翼走在密林裏,這衣服真是束縛,方才人聲雜亂,衣服又束得她氣悶。
眼下也算出來透透氣。
她一向跋扈,方才不與林家小姐多言,是她真的有急事,只想趕快填飽肚子,趕快幹壞事。
遠處清泉水濺入耳,沈皎尋聲過去,細小的水珠如霧,一個身着玄金色蟒袍的男人立身在泉邊。
他果然在這。
沈皎上前,欠身向他行禮,“皎皎見過熠王殿下。”
男人擾了清淨緩緩轉身,有些不滿,見是沈皎他有些詫異,勾起唇笑了笑。
“原來是沈三小姐。”他望着沈皎嘴角的糕點渣子,“方才見沈三小姐在席上吃得正香,怎麽來這吹風了。”
沈皎注意到他的視線,擦去嘴角的渣子,她擡眸道:“宴席熱鬧,殿下又為何來這僻靜處。”
簡直膽大妄為,蕭容淵不惱,笑意未減。
“于我而言宴席喧鬧,這僻靜的地方清淨,透口氣。”
沈皎杏眼彎起,“我也是。”
她頓了頓,又道:“但不全是。”
沈皎迎着蕭容淵的目光,一字一句,“殿下可願意與我合作。”
蕭容淵一愣,“我與你有什麽好合作的。”
沈皎咳了兩聲道:“此次狩獵,男女同組,宴席上男女都收了個香包,我派人打聽過蕭容景的香包是是梨花,我阿姐的香包也是梨花。”
而沈皎的香囊與熠王的香囊一樣都是桃花。
話本子裏寫,蕭容景與沈離月同行,沈皎因嫉妒與熠王合作拆散他們兩個。
這蕭容淵呢,因陛下更疼愛弟弟,自小呢又哪哪比不上弟弟,于是心理扭曲,凡是蕭容景在乎的,他都要搶走,搶不走就毀掉。
這其中自然有沈離月。
于是二人在調換香包不成後一合計,把沈離月給推下了陷阱,沈皎頂了上去陪蕭容景。
可偷雞不成蝕把米,夜裏蕭容景去尋沈離月,也誤入陷井,孤男寡女共處,感情迅速升溫。
蕭容淵蹙眉:“這跟我有何幹系。”
沈皎湊近,心想這蕭容淵可真會裝。
“殿下,你應該也能感覺到景哥哥喜歡我阿姐吧。”
蕭容淵搖頭。
“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早已察覺到景哥哥喜歡我阿姐。”
沈皎迎上蕭容淵詫異的目光,将計劃說與他聽。
蕭容淵聽後,微微俯身,他雙眼微眯,笑容帶着幾分玩味。
沈皎慌忙後仰,“殿下……你有何感想……”
“本王沒想到,原來沈三小姐還對皇弟念念不忘呢。”
沈皎笑了笑,捂着胸口故作深情,“殿下,年少時遇到景哥哥那般風光霁月的人物,從此他人再難入眼,我忘不了景哥哥,除非山無棱天地合。”
蕭容淵笑着點頭,“倒是情深,本王佩服啊。”
忽然,他又俯下身,與方才相比更近了些。
“可是本王,為何要與你合作。”
沈皎不解,他不是要毀了蕭容景在乎的一切物麽,怎麽現在磨磨唧唧的。
于是她開門見山,擡眉對上他的目光,“那可是蕭容景在乎的人,殿下不想搶了她,毀了她嗎。”
蕭容淵愣了片刻,眸中閃過詫異,須臾後他勾起唇角,“本王與你合作。”
這才爽快。
沈皎擡手,杏眼一眨,“我們擊掌共盟。”
蕭容淵爽朗一笑,拍了上去,清脆的響聲與泉水擊石的聲音回蕩。
一會後。
“好了。”
沈皎做好陷阱,拍了拍手掌轉身。
“辛苦沈三小姐了。”
“那是。”沈皎自豪道,因是盟友,沈皎的話多了些,“事成之後,殿下賞我些錢財就行。”
“哦?沈三小姐還貪財?”
“那是當然,錢自是越多越好。”
沈皎說:“天色不早,我這就去引阿姐過來。”
“不必了。”
沈皎不解地看向他,“什麽意思。”
只見蕭容淵緩緩向她走近,他挑唇一笑,眼中晦暗不明,帶着危險的氣息。
沈皎往後退了兩步,可後面是陷阱,她驚訝地擡頭,他已近在咫尺。
下一刻,蕭容淵伸手将她推進了陷阱。
尖叫聲過後,是劇烈的疼痛,沈皎覺得自己的腰被劈成兩半,尤其是屁股,比阿娘用戒尺打還痛。
沈皎哎呦連連,她睜開眼,入目是參天大樹,四周是高高的泥土壁,她被困在了這裏。
蕭容淵居高臨下地望着她,沈皎吃痛爬起,“你幹什麽!不是說好推沈離月下來嗎。”
蕭容淵說:“比起困住沈離月,我倒想困住你。”
他離得太高,沈皎看不清他的神色。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沈皎心想他腦袋壞了,但是這些話都不敢罵出來。
只敢向他解釋:“殿下,你是不是喝醉酒了,蕭容景在乎沈離月,你該推她,不是我啊。”
蕭容淵搖了搖頭,“那倒未必。”
只見他抖了抖袖子,“沈三小姐在這好生呆着,本王已迫不及待去看我這皇弟驚慌的樣子了。”
真是病得不輕。
“慢着!”沈皎大聲喊:“你不怕我告訴別人,堂堂敬王竟把一個姑娘推下陷阱。”
蕭容淵嗤笑一聲,“不怕,沈三小姐若說了,我就把沈三小姐欲加害自己阿姐的事情說出去,大不了到時候我們魚死網破。”
好啊,真是好啊。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句話,如今印照在她一個人身上。
沈皎怒不可遏,氣得不顧禮數大聲罵。
“蕭容淵,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混蛋,你眼睛長哪去了,看不出你弟弟更在意誰。”
蕭容淵轉身,聽她罵聲一片也不惱。
“沈三小姐且慢慢罵,還要留着嗓子喊救命呢,不過也多虧沈三小姐選了個好地方。這麽偏僻的地,也不知會不會有人聽到。”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沈皎又喊了一聲,“蕭容淵!”
遲遲無人回。
“熠王殿下?”
還是無人。
沈皎氣得狠狠踹了一腳,方才腳麻麻的,她現在這一踹才發現扭了腳。
痛得她龇牙咧嘴,邊嘤咛,邊咒蕭容淵斷子絕孫。
此仇不報,天理難容。
前幾日剛下過雨,坑底全是淤泥,她兩只腳陷進淤泥裏,身上也全是泥巴。
可惜了這身好衣服,好妝容。
手臂上還有淤青,全身跟散了架。
但若是讓她在這裏乖乖等到天黑,等有人來救她,那是不可能的。
四周泥壁泥濘,想爬上去,除非有繩子,不然完沒有可能。
沈皎感嘆辛好自己是知道話本子劇情的人。
夜晚寒冷,蕭容景和沈離月在這裏緊緊相抱,共處一夜過後。
在這層厚厚的淤泥下發現了暗道。
此地乃華龍山,那時中原戰亂不斷,此山曾是駐防要地。
先帝在這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暗道,而這陷阱,在被沈皎找到前,是一個暗道的出入口。
沈皎撩起袖子,開始用手挖。
皇天不負有心人,沈皎挖開淤泥,厚重的淤泥下是一塊腐朽不堪的木板子。
沈皎把它掀開,下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道。
沈皎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火折子,縱身跳了下去。
那又是一摔,這下她聽到了骨頭響聲。
沈皎啊得一聲,她哆嗦得點燃火折子,腳踝已流血。
殺千刀的蕭容淵,等她出去,她定要……
沈皎嘆氣,罷了她也不敢。
于是她開始咒他。
沈皎掐指,她記得好像按照話本子裏的劇情,蕭容淵死在她前頭,想到這她心情開始愉悅起來。
沈皎起身,她摸着石壁,跛着一只腳往前走。
火光黯淡,她暗嘆不好,若是此刻燃盡,她怕是得困在這,就算派出狗也找不着她。
火苗越來越小,沈皎也不顧自己的傷口,忍着痛加快腳步。
忽然她又是一摔,火苗徹底滅了。
緊接着是一片黑暗,沈皎驚恐地去找火折子,摸到一片灰。
她今天出門就該看皇歷的,沈皎想,自己怕不是要死在這了吧。
她剛要開口,想嚎啕大哭時,忽然發現竟然能隐隐看見自己的手指。
不該啊。
沈皎擡頭,竟見前面有微光。
前面有光,沈皎以為離出口不遠了,卻見那石壁上光晃動,似是火光。
不該啊。
難不成有人在這。
沈皎想起這曾是戰地,死過許多士兵,怕不是士兵的魂魄在這不散。
難不成,是鬼?
地道寒冷,沈皎起了一身寒毛,她捏緊手,呼吸聲急促。
她急切從腰間拿出寺廟裏求的護身符。
前方傳來兩道男聲。
“此次刺殺要确保萬無一失。”
刺殺?
“主上放心,這地道通往營帳,更不會有人進來。”
沈皎暗嘆不幸,她記得話本子裏有寫此次秋獵遇刺,卻不曾想刺客藏在這地道進山,還被她這個倒黴蛋給撞見。
眼下她是不能往前走了,她轉頭想再爬回去。
手忽然觸碰到一片冰涼,緊接着是刺痛,昏暗的火光下,沈皎望去。
只見一條蛇吐着蛇信子,冰涼地纏在她手上,蛇的尖牙還滴着血。
“啊!”
沈皎尖叫出聲。
“誰!?”有人喊,緊接着是腳步聲。
可沈皎早已吓暈了過去,閉眼之際,沈皎看見火光通紅,一張俊朗的臉與光逐漸模糊。
最後一點光殆盡,她迷迷糊糊喊了聲,“陸之慈。”
少年匆匆挑劍攔住黑衣刺客的刀,劍柄繞過手背,轉眼一劍砍斷蛇頭。
“主上!”
黑衣人驚訝地望着自己的主上俯身在那少女身側。
黑衣人提醒道:“主上,我們的話怕是被她給聽了進去,主上不殺人滅口嗎。”
在他眼中,主上向來果斷決絕,一手好劍法,殺人從不猶豫。
“她動不得。”陸之慈斂目,他沉聲道:“她是沈府千金,我留她有用。”
黑衣人持刀拱手,“原是如此,是屬下唐突了。”
火光照耀,陸之慈伸手觸碰沈皎的手腕,檢查傷口。
萬幸,蛇無毒。
他松了一口氣,目光又移至她的腳踝,鮮血染紅了筒襪。
陸之慈蹙眉,手停留在她的腳踝,沈皎痛極了,昏迷中還嘤咛了一聲。
少年眼中浮上一絲無奈,他抿了下薄唇,輕聲道。
“怎阿慈不在身側,小姐又受傷了,弄得如此狼狽。”
他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地道有些冷,她尋着溫熱,嬌小地縮在他懷裏。
陸之慈低頭,凝望着她因疼痛緊皺的眉頭。
“讓小姐受驚了。”
……
他說:“阿慈只能送小姐一程,願小姐醒來只當是一場夢。”
沈皎點了一下頭,緊緊拽着他的衣角,她只覺得夢裏沉沉浮浮,醒來時一滴水濺在她的臉上。
沈皎睜眼,抹去臉上的水珠,林中翠鳥鳴叫,她吃痛起身,遠處是營地,隐約能聽到馬嘶叫聲。
她動了動受傷的腿,腳踝疼痛和手腕上蛇咬過的痕跡,提醒那不是一場夢。
她方才是見着陸之慈了麽。
如果是的話,那麽陸之慈在幹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沈皎眼中閃過驚慌,緊接着她一拍腦袋。
罷了,她一個話本子裏的小角色摻和那麽多幹什麽。
沈皎扶着一旁的樹幹爬起身,她聽見遠處有聲,尋聲望去見是蕭容景。
沈皎欣喜,總算看見個熟人,想喊蕭容景把她帶回去。
她這腳實在疼得厲害。
沈皎剛想喊出聲,卻見蕭容景身後跟着一個青衣女子。
沈皎仔細一看,是皇甫芸。
皇甫芸的腳似是受傷,一瘸一拐走着。
她忽然尖叫一聲摔倒,蕭容景轉身,皇甫芸拽住蕭容景的袖子,摔在了他的懷裏。
風一吹,樹葉飄零,皇甫芸青絲揚起,她擡頭慌張地看着蕭容景。
雙眼因疼痛而微紅,卻又強撐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喚了聲,“殿下……這……”
蕭容景望着皇甫芸拽着他袖子的手,想起那時她也是這般拽着他。
只是皇甫芸不似沈皎那般嬌氣,若是她,如今怕是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蕭容景溫言道:“你腳踝受了傷,還是本王背你吧。”
皇甫芸一愣,因他溫柔地眸,臉頰泛起羞澀的紅。
“那阿芸便謝過殿下了。”
蕭容景蹲下背起皇甫芸,皇甫芸側目,幽幽地瞥了眼雜草叢裏的泥人。
泥人低頭望着自己血淋淋的腳踝,沈皎嘆氣,她喊晚了。
她動了動自己的腳,真疼。
罷了,不就是走回去麽,反正營地離這也不遠。
沈皎攙着樹,她摔了許多次,手掌被樹劃傷,舊傷又添新傷。
等到營地近在咫尺時,沈皎癱在地上,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李家小姐。
沈皎急急伸手拽住她的裙擺,“李小姐,勞煩幫我……去通報一下我阿娘。”
李敏尖叫出聲,她身邊的丫鬟迅速将自家小姐護在身後。
“哪來的叫花子,敢對我家小姐不敬,來人!快來人。”
矛柄重重落在她眼前,濺起塵土,沈皎連連咳嗽。
她衣衫破爛,身上裹着淤泥,就連頭上的昂貴的珠釵也散落在坑裏。
沈皎蹙眉,她張了張口,“你們膽敢對本小姐不敬,我……我是沈家……”
可擡眼,便見一只腳向她踹來,落在她身上的傷口。
“什麽瘋子,敢稱自己為小姐,知道今天來得都是些什麽尊貴人物嗎。”
這一腳力道重,沈皎滾了幾圈,痛極了,她痛苦地閉眼蜷縮在地上□□。
遠處,蕭容景溫柔地将皇甫芸放下,皇甫芸的婢女早已焦急等待。
蕭容景吩咐道:“照顧好你家小姐。”
嘈雜聲不斷,蕭容景尋聲望去,見士兵圍着地上的人,那人衣衫褴褛露出半身。
“那邊發生了何事。”蕭容景蹙眉,“那是何人。”
皇甫芸的婢女答:“好像是不知從哪來的山婦驚擾了李家小姐。”
蕭容景颔首,好意提醒:“此地流民居多,皇甫小姐多加小心。”
皇甫芸柳眉皺了皺,盡顯女兒家的擔憂,“數月前遇山中土匪還記憶猶新,說來那時多謝敬王殿下關照。”
那邊又傳來聲音,似是李家小姐怒吼,皇甫芸陡然一驚,抓住蕭容景的手臂。
婢女解釋:“自數月前遇土匪後,小姐便受不了驚吓。”
蕭容景低頭見女子慌張的眸,雙目微紅,楚楚可憐。
他心一顫,他忽然在想沈皎被困在山村的日子,該是多麽痛苦,多麽無助。
那時皇甫芸有他照顧,但沈皎獨自一人受盡苦楚。
想至此,蕭容景的手覆上皇甫芸的背,溫柔道:“沒事了。”
他不想皇甫芸也如沈皎般,此刻想保護她,就像保護當初的沈皎。
遠處喧嚣,蕭容景不耐煩道:“去看看,讓他們快些,別驚擾了今日來的賓客。”
婢女道了聲是,皇甫芸緩緩睜開眼,女子懷春羞澀之外,她望向地上的泥人。
“忽然想起那時,沈三小姐為救我跳下驢車,落入山村,如今流言四起,阿芸也有責任。”
蕭容景溫言道:“這不關你的事。”
皇甫芸颔首,她有腳傷不便站着,手搭在蕭容景的手臂上身體搖搖晃晃。
蕭容景嘆氣,索性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由她向他傾斜。
婢女前去呵斥,嚷嚷着:“敬王殿下吩咐,別驚擾今日來的賓客。”
敬王?
沈皎注意到那是皇甫芸的婢女,她慌忙看向遠處,是蕭容景和皇甫芸。
說不在乎是假的,沈皎鼻尖一酸。
她也是把蕭容景當哥哥看待的,如今他正攙着皇甫芸,關心備至,眼中柔情不像對她那般虛情假意。
沈皎有些惱,偏一旁的李家小姐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沈皎不是個好脾氣,伸手從身上搓了手泥巴往她身上扔去。
“李敏你這個有眼不識珠的東西!常說我纏着敬王,誰樂意纏着他啊。”
李敏叫嚣的臉一愣,認出了眼前這個滿臉泥巴的乞丐是沈皎。
可皇甫芸的婢女沒認出,呵斥道:“哪來的瘋婆子,敢肖想我們敬王殿下,還不快給我亂棍打死。”
華龍山外,軍隊浩浩蕩蕩,為首的黑馬昂着腦袋,像是打了一場勝仗。
馬匹上的男人更是雄姿英發,铠甲紅披風,頭發高高束起,生着一雙鋒利的眼,卻又轉頭與後面的人爽朗大笑。
那正是京城吳興沈氏長子,沈小右都督。
營帳內,熏着龍延香,高太監來報,北狄一戰大勝,大軍凱旋而歸,路華龍山,聞陛下秋獵,特來參拜。
皇上大悅,丢了折子起身,“這麽快,快宣!朕要與各位愛卿把酒同歡。”
華龍山外,年家長子年指揮使望着沈靖手中的糖調笑道:“沈兄這麽大個人了,還吃糖呢,這讓敵軍知道還不得笑話死。”
“去去去,這是買給我妹妹的。”
沈靖望着手裏的甘蔗糖,回憶道:“皎皎小時候就愛吃甘蔗糖,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她還愛不愛吃,也不知道我不在,那小丫頭有沒有被欺負去。”
年朝允打趣,“皎皎那丫頭張牙舞爪的,誰能把她欺負去。”
……
“你們愣着做什麽,還不快給我亂棍打死。”
婢女指着沈皎道。
李敏不知所措,瞥了眼地上熟悉的人,撇過頭去閉上了眼。
士兵遲疑,因是敬王派來的人,他畢恭畢敬道:“姑娘,今日聖上設宴,怕是不能出人命。”
“那就給我扔那邊的河裏去。”
沈皎苦笑,竟想不出皇甫芸養了這麽個狗仗人勢的婢女。
她瞥了眼閉口不言的李家小姐,還有一臉笑意似與皇甫芸說笑的蕭容景。
遠處天地一線,武将凱旋而歸,意氣風發。
有士兵報,“沈右都督回來了!”
沈皎本想抹去臉上泥土的手一頓,她朝那婢女笑了笑。
“但願你不要後悔。”
不知說與那侍女聽的,還是她背後的人。
新仇舊恨,一起報。
當士兵的手還未碰到沈皎時,她已跳了下去。
臨了還掐着嗓子,極其可憐地喊了聲,“阿兄,皎皎被人欺負了,皎皎好怕好想你,嗚嗚嗚阿兄,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遠處一臉笑意的蕭容景瞳孔瞬放,他顫抖着手,不可思議地望着遠處被士兵扔下河的泥人。
那竟然是沈皎。
而放哨臺,這場鬧劇的最佳觀景之地,蕭容淵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滿是玩味。
他清楚地看見,是沈皎自己跳了下去,果然是栽贓好手。
同時,他也妙贊。
皇權之争冷酷無情,他唯一的樂趣便是搶走蕭容景的一切。
再當着他的面,毀掉它。
父親愛他,就連衆臣都敬仰他,從小到大,只要蕭容景站在那,人們都會圍着他轉。
蕭容景都只需伸手,就會得到他萬般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
從來都是。
就像光永遠都是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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