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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陸千珣的車剛好還在校園外停着,他說他可以順便送他們一程，葉紫雲推脫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敵過陸董事長的過分熱情,帶着姚臨和高盛嶼坐進了車裏。

現場唯一的女士被邀請到了副駕駛,吳亞坐到了司機的位置上,後座上就留下了姚臨、高盛嶼和陸千珣。

姚臨剛想隔着一個高盛嶼坐在車的最左邊,就被高盛嶼一句，“小孩坐中間。”擠到了挨着陸千珣的位置上。

臨着陸千珣坐,姚臨繃着腿,感到了一些莫名的壓力,不知道從哪裏覺得怪怪的，但是他深想了一下，他現在和陸千珣的關系清清白白，沒有合約約束,陸千珣不可能再對他産生威脅,陸千珣能影響到他的唯一可能性是葉紫雲,可是對方已經幾次重申過他對葉紫雲沒想法了。

不知道哪來的第七感,讓他感覺陸千珣仍然是個危險因素,而且這種危險的感覺随着陸千珣的變化.......愈演愈烈。

沒有任何道理,沒有任何緣由,他分析不出來，陸千珣這樣一個人類還能怎麽影響到他。

姚臨排查了幾遍自己的神經元，他很确定自己沒有任何故障，然後就放下了這種預感，低下身體去捏自己的腿。

剛剛跑完三千米,乳酸在肌肉裏過度堆積，會導致第二天身體酸痛,姚臨也不能長時間屏蔽自己的身體感受器，所以他想趁着趕路的時間，趕緊放松一下肌肉，免得明天爬不起來，奈何他的上身被安全帶死死地固定在車後座的車背上，伸手去捏自己的大腿還比較方便，小腿就怎麽都夠不着了，捏起來十分的費勁。

少年正蹙着眉，一只大手忽然繞過了他按着小腿的部分，按向了更下面他捏不着的位置，不重不輕地捏了捏。

姚臨渾身過電一般地抖了一下，一雙深沉的眸子擡了起來看向了他。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說話，但是姚臨好像從危險因素眼中讀懂了，要是不願意他就松手的意思，姚臨沉默地抿住了唇，他正在計算乳酸過度堆積危險，還是讓陸千珣捏他的腿更危險，沉默許久的系統就突然出現在他腦內道。

【系統：怕啥啊，叫他捏！你們以前在這個車裏做都做過了，還怕捏個腿，以前又不是沒捏過。】

系統不說還好，一說姚臨确實想起了這件事。

他和陸千珣以前的确在車裏做過。

兩個月前的中秋，他收到玫瑰的那個晚上，陸千珣非常激動，激動到等不及回到公寓就想跟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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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司機趕了下去，将他推到了後座上，俯到他身下，出乎他預料地動口服務了他。

機器人并不耽溺于這種事，陸千珣以前也沒有在乎過他是否開心。

但是那天，陸千珣拿出了全部力氣想要他快樂。

姚臨輕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陸千珣愛他這種事大概是确定的，可是他确實回應不了同樣的感情，所以他沒有推陸千珣的手，就讓他捏了。

吳亞一邊開着車一邊八卦的用後視鏡看着後面的情況，葉紫雲看見司機動不動往後瞟忍不住道，“不好意思。司機。”

“開車可以專心一點嗎？這樣很危險。”

“哦，好的，我肯定好好開，這車上的都是祖國棟梁，我肯定不能把你們送上西天的，我一定把你們安全送到醫院！”

葉紫雲：“......”雖然他們的目的地确實是醫院，但是這句話這麽聽又讓人覺得有點害怕。

陸千珣五味雜陳地放開了給姚臨捏腿的手，擡頭看了眼心虛的吳亞，眼神中命令的色彩，幽幽道，“好好開你的車。”

吳亞縮了一下腦袋，應聲道，“是，董事長。”

好啦，好啦，他不去看什麽舊情人相會的戲碼了，這戲再好看，還是命比較重要。

.......

B市中心醫院

齊霄院士的身體已經進入了恢複期，雖然還是沒法出院，但是已經有了伏案搞科研的體力，他的學生們也将那些等着急救齊霄院士的醫生們趕了出去，霸占了整間vip病房。

一時，鍵盤敲字的聲音代替了心跳圖的滴答聲，卷宗在從前放花束的茶幾上堆疊成山，幾個博士的辯論吵鬧聲隔着病房牆，在樓道裏都能聽見回聲，但是再也沒有護士會進來叮咛，要他們小聲說話了。

齊霄院士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看着打開的窗戶外，凋謝的枯黃樹枝上，斑駁着陽光的影子，神情有些恍惚。

這一切好像夢境一般。

他病入膏肓的時候也做過這種夢。

這一切真的是真的嗎？他真的遇到了一位神乎其神的醫生，治好了他？

正在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時，門外有妻子帶着笑意的招呼聲傳來，“老公，小葉帶着他的學生來看您了。”

齊霄從那種慌神中回過神來，他扶了扶老花鏡，溫聲道，“請進。”

女子穿着學校給所有老師發的深灰色西服西褲，面帶笑容地走近老者。

年輕的學生高她一頭，手裏捧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安靜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和守護神似得。

齊霄對着葉紫雲微微颔首，随後目光便凝在了她身後的少年身上，半晌沒有移動，直到夫人提醒他，他才如夢初醒的為自己的凝視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個學生，讓我感覺......十分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的确是見過的，您病重的時候，他和我一起來看望過您。當時也送了一束康乃馨。”葉紫雲道。

“不是.....那種熟悉。”齊霄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可能只有進過鬼門關的人才會懂吧。

那種熟悉，是“靈魂”曾經見過的熟悉。

雖然他在手術臺上是昏迷的，但是每一個給他開刀的醫生，他都隐隐約約有點印象，這一點夫人也覺得十分神奇。

而這個少年就給了他同樣的感覺。

科學家不該怪力亂神，但是齊霄還是猶疑地問道，“同學，我們見過嗎？”

齊霄院士這麽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姚臨身上。

姚臨的表情依舊十分鎮定和淡然，“見過，那天您太虛弱了，所以只有老師和您搭話，我就在後面站着。”

他在後面站着調查齊霄的病情，還在想怎麽樣才能參與治療，幸好方路遙給他提供了頭緒，讓他能作為Doctor Zero現身手術臺。

“您看，情況确實是這樣的吧。”葉紫雲道。

齊霄看了姚臨半晌，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視線，“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吧......”

他将注意力放到了葉紫雲身上，問道，“小葉，你怎麽突然過來了，電話裏說有急事，到底是多急？我記得你昨天還在和情鑰說你們要開運動會的，怎麽今天突然來了，運動會開完了？”

運動會當然是沒開完的，姚臨現在裏面那身還是運動服，都沒來得及換衣服。

“哪裏來得及在學校開運動會，能源界的運動會都有人作弊搶跑了，我們可得搶在他們前面。”葉紫雲皺着眉，有點懊惱地道。

齊霄深皺着眉，“什麽意思？”

“M國最近要去D國鑽地熱能，我們懷疑他們已經研發出了更高科技的鑽孔技術，大概能挖掘到更深層的地熱能，接近您的假說的層次.....”

“無限可再生能源”其實只是齊霄老師給那種能源起的名字，并不一定真的無限，但是一定是比地熱能更加厲害的能源，更加無限的可再生能源，因為它更接近人類無法接近的地心，人類總是對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抱着一些幻想，這就是齊霄院士年輕時最大的幻想，所以給他取了一個幻想的名字。

現在他終于确定了，确實有比地熱能更加強大的能源，但是......一群準備搶奪它的強盜，也對此垂涎欲滴。

齊霄靠坐在病床上的脊背猛地挺直了些，驚得他這些天剛剛好轉的身體都有點難受了起來。“怎麽回事？”

葉紫雲就知道齊霄會很激動，所以都沒敢在電話裏說，怕在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講不清，讓老人家氣昏過頭，葉紫雲走近，繼續道。

“不是真的發現了無限可再生能源，只是他們的鑽井技術應該有了提升，抽取挖掘地熱能的技術有了新進展，聽說他們準備在石油最豐富的的D國選取一塊油田，從那裏開始找。”

齊霄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從那裏鑽也是最方便的，那裏應該有不少石油井。已經有了足夠的深度，再往下鑽，也更容易。”

葉紫雲完全沒想到這個層次，越發感慨果然還是老專家想的比較多，她面色嚴肅地道。“找能源的技術和能源專利要是都被他們壟斷了，我們會很被動，所以院士，我是來找你商量對策的。”

“總不能真的被他們搶先了吧。”

齊霄院士和夫人相對苦笑了一下，“其實有一件事，我們本來也準備給你說的。”

“能源的勘探方法，它會在哪裏，我們已經研究出來。”

“啊？”葉紫雲驚訝地張了張唇。

“我重病的時候，腦子也不好使，因為一些鎮痛藥昏昏沉沉的，做研究做的慢，所以蘇情鑰跟你說，我需要幾個月才能研究出來。”齊霄道。

“後來我身體好轉之後，我的腦子清醒了不少，一個我很久沒有想通的點現在已經想通了，論文離發表只差寫出來......”

葉紫雲的臉上剛浮現了一個笑容，就聽到了齊霄院士轉折地告訴了她一個噩耗。

“但是我們離得到能源，正好還差一個鑽井挖掘技術。”

M國擁有的，正好是他們正缺少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