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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但是M國怎麽可能給我們用他們的機器......”葉紫雲緊皺着眉道。

M國如果已經打定主意地毯式搜索能源的話,根本不需要齊霄院士的論文答案，他們只想盡快搶占專利的先機。

跟來搶東西的人說，我們合作吧,各分百分之五十,一起雙贏,他會怎麽想？

他大概會想,你有病吧？

“不知道有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在M國也有些朋友,情鑰,麻煩你幫我聯系一下艾德華,喬治，約翰，他們幾個。”齊霄院士一邊輕咳着，一邊身體前傾地囑咐道。

蘇情鑰點了點頭,馬不停蹄地側過身,背着他們幾個人,手指戳戳點點,打起了電話。

電話越打,蘇情鑰的臉色越差,她丈夫口中的國外朋友,沒有一個願意接聽他們的電話。

好像在他丈夫病好之後，他們就一同消失在了這片時空，蘇情鑰的眸光落在角落裏，她收到地上的那些花束上，分明還有用M文寫着慰問語的花束,她打着打着電話，氣惱地走了過去,在那些花束上踩了過去，碾了兩下。

蘇情鑰年輕的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暴脾氣，年紀上來了之後，經歷了大風大浪，磨砺地沉穩了許多，但是偶爾還是會展現一下她火爆的性格，就譬如現在。

齊霄看着媳婦氣到踩花，無奈地一笑，“你跟那些花過不去做什麽？”

“惹你的不是那些死物，而那些死物背後的主人，他們一起不接我的電話，應該是知道了點什麽。”齊霄院士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說服蘇情鑰，也是在說服自己地道，“他們應該也有苦衷.....他們背後也是他們自己的國家。”

“你們過來一下，把那些花都端到外面去吧，別讓他們惹了你們師娘。”

正在茶幾前面的幾個博士察言觀色已經很久了，聽到院士的吩咐，麻溜地行動了起來，一個人抱了幾束花，很快就将地上的花全都清掃出了病房，連地面上被踩下的彩色花瓣都打掃了個一幹二淨。

整個房間，只留下了姚臨今天才帶進來的那束新鮮的花束。

那些潔白的花朵，嚴格意義上并不适合贈送給病人，有點犯忌諱，只是齊霄院士格外喜歡白色的花束，康乃馨又帶個康字，花店老板編織了可以祝病人身體健康的美好寓意，葉紫雲才選了這麽一束花，沒什麽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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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博士學生們準備把姚臨的花也一起帶走的時候，齊霄院士卻突然開口叫了停。

“那束就留下吧。”

博士學生略帶困惑的表情傳遞給齊霄院士，齊霄院士微笑着對向他看來的葉紫雲和姚臨道。

“雖然這位小同學說他沒有見過我，但是我還是覺得他是我的小幸運星。第一次見面，我們就聯系上了Doctor Zero。這是第二次見面，我也希望能蹭上一些運氣，化險為夷。”

蘇情鑰不贊同地看着齊霄道，“老齊，你是科學家，怎麽能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齊霄手隔着病號服，捂住了肝髒移植手術的傷口，“誰讓我真的見過一次奇跡呢。”他呢喃着。

一直沉默在葉紫雲背後的少年走上了前來，在老院士的病床前站定，手指撫過床頭櫃上的花束，回過頭，清冷的聲音，淡淡回應道。

“您放心，幸運一定會再次眷顧您的。”

齊霄的命，他都可以從死神手裏搶回來。

一個專利而已。

他肯定搶的到。

...........

運動場

姚臨本來以為自己忙起來一定參加不了第二天的百米跨欄了，沒想到，葉紫雲老師将他扔回了運動場，然後和高盛嶼還有陸千珣兩個“大人”一起去想辦法去了。

陸千珣并不懂科技，但是他作為稱霸亞洲、登錄歐洲的信息網絡巨頭公司的董事長，有人脈，他可以聯絡上M國的理事。

他們三人還有齊霄院士的一些博士生，試圖直接前往M國發動語言的力量說服M國人與他們一起合作，但是肉眼可見的......情況不會太樂觀，就連和齊霄院士交好的科學家都已經失聯了，現在去求人合作只會吃閉門羹，人家不在乎，因為齊霄的理論優勢沒有技術優勢的支持就是一張白紙。

M國現在顯然十分自信，他們認為，他們發現新能源的時間，一定比華夏發明出來新鑽井機器的時間短。

優勢在M國時，跟他們做任何談判都是沒有用的。

這是M國的盲目自信，因為他們并不清楚，這世界上最厲害的計算機已經站在了華夏這邊，站在了葉紫雲的國家這邊。

對姚臨來說，想出來一個鑽井技術并不是難事，難得反倒是到底要不要找M國合作。

他想到齊霄院士在他臨走前對他們說的話。

——“人類的進步需要技術，但是技術往往是封閉的，所有國家都或多或少有些隐瞞，寧可自己摸黑走夜路，也不肯拉着別人一起合作，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到什麽時候結束。”

姚臨一直覺得只要夠強，就不需要其他人了，但是他确實忘了思考，人類是弱小的，要是完全放任他們自己各幹各的，什麽都做不成。

跨越最後一個跨欄，姚臨奮力一搏，終于抵達了終點，正平複着身體急促的呼吸時，與他相隔不遠處，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撞到了最後一個跨欄的欄杆上，驚叫了一聲後，便将腿蜷縮了起來，躺倒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地痛呼。

百米跨欄，學校著名皮外傷項目，果然名不虛傳，姚臨心想着。

有人受傷，只是概率問題。

他剛想湊過去看看傷員的情況，就被同班同學的驚呼聲打斷了。

“學委，你沒事吧？！學委！”

衆人的呼喊讓姚臨認出了倒在地上的同學的身份。

原來是他們班上的學習委員，怪不得那麽眼熟，學習委員只是原著裏的路人甲，在他在網上爆料自己大一運動會的黑料之前，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姚臨根本沒有把去年姚深的跑步成績很差這件事，放在心裏，所以也對這位爆料他“黑料”的同學沒什麽惡感。

在校醫來前，他已經湊到了學委身邊，順便看了眼他的腳踝。

輕微骨裂，不能再劇烈運動了。

他好像還是等會兒一百米接力賽的選手，估計是不能參加了吧。

莫小花帶着校醫急忙趕到，“校醫。學委他還起的來嗎？他還有一個接力項目呢.....已經運動員簽過到了。”

校醫正對學生的病情有點模糊的時候，姚臨清冷的聲音冷靜地判斷道，“他的右腳踝輕微骨裂，需要打石膏。不能跑了。”

校醫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學生，他臉紅着有些含糊道，“看上去有點嚴重，可能要拍個片子，應該不能跑了。”

莫小花失望地垂下了腦袋，“這......這怎麽辦？”

他們班上最後一個項目不比了嗎？他們都快獲得全校集體獎第一名了，就差數院一班一個獎項，拿下這個獎項就徹底贏了。

接力賽是學校最後一個項目，常常有學生參加多個項目，然後受傷，發生陣前換将的情況，因為是班級集體項目，算班級整體名次，裁判老師們并不在意是誰在跑，只要是本班人就夠了，但是已經簽過了名字，不論誰來頂替他，最後的綜測成績都是記在簽字人名下的。

現在大家都累了，誰會願意、且有能力跑這一趟呢？

莫小花看向了姚臨，眼眸中隐約帶着一絲懇求，姚臨沒有意會她的意思，所以無動于衷。

學委看了眼冷淡的姚臨，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班長，你求他？你難道不知道他可能都不覺得他是我們班的人嗎？他不是我們的同伴。”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你昨天辛辛苦苦帶着女生跑下來了女子四乘一百米，我一定把這次的男子四百米冠軍給你帶回來。把班級集體第一名帶回來。”

姚臨看着這個執拗的人，眼眸微微閃爍，再次重申了一遍。“你是腳踝輕微骨裂。”

“都沒有拍CT你怎麽知道？！我就要跑，我還能跑。”學委吼道。

姚臨看了眼他紅腫的腳腕，又想到了對方說的......有關同伴的事。

他擡頭對莫小花道，“我來跑吧。”

........

數院一班，體育委員陸曉峰正在活動筋骨，他臉上帶着輕松愉快的笑意。

真是太好了。

除了跳高以外，其他項目他都沒有撞上姚臨，人的運氣果然是守恒的，衰一次就夠了。

幾個小弟給他捏着肩膀，陸曉峰轉頭問班委，“下一個項目是不是接力啊？班長。”

“是的。我們和法學一班同一組。”班委查着表格。

陸曉峰微微蹙了蹙眉頭。

怎麽是姚臨他們班。

算了，又沒什麽關系。

姚臨參加的項目是跳高、三千米和跨欄，他參加的項目是跳高、八百米和四乘一百米接力，怎麽都不可能遇上姚臨的。

班委收起了表格，拍了拍陸曉峰的肩膀，将班級的重任全托付給了陸曉峰，“曉峰，你是最後一棒，一定要好好跑啊，接力這個項目我們要是第一的話，全校集體一等獎就是我們的了。”

陸曉峰輕挑了一下眉頭，給班委露出了一個你瞧好的表情，他摘下眼鏡後鋒銳的面孔像是一只年輕的獵豹。

蹦蹦跳跳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随手脫下最外面的外套，跟着其他幾人一起下了操場。

在跑道上，他看見了穿着運動服的姚臨，他也沒放在心上。

跨欄才剛剛收起來，姚臨可能只是還沒回去.....

再往好裏想想，姚臨沒準是來看他比賽的，他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咧着嘴，笑容還沒有收回去，就看見了姚臨走入了法學一班的接力隊伍中，他愣住了，聽見裁判叫了一個他完全沒聽過的名字。

姚臨應了一聲，“到。”

老師，他就是化成灰，我也知道他叫姚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