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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黎清歡收到消息, 拿過挂在外面的外套，穿上後匆匆忙忙的下樓了。

到宿舍門口，遠遠看見站在路燈下的身影, 身姿修長挺拔，雙手插在牛仔外套的口袋裏，橘黃色的光在他身上染了層層光暈，五官融在疏淺的光線中，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黎清歡走下階梯，小跑着過去，周時序原來打算邁步的, 見狀微微伸出雙臂, 接住撲面而來的女生。

“你都洗澡了, 怎麽還出來了。”她的語氣很軟, 笑眼彎彎地仰頭看着他，黑色短發的發梢略微有點濕, 大概是洗澡後沒有來得及吹幹。

周時序輕揉着她腦後的長發, 聲音溫和：“互相想念的人當然要見面。”

黎清歡笑了笑，轉而挽住他的手臂, 慢悠悠地往操場方向走。

星期天晚上, 大多數學生都已經返校, 唱歌好聽的同學在操場上舉辦着小型演唱會，跑道上也有不少同學戴着耳機在夜跑鍛煉，熱鬧有煙火氣。

“你們晚上吃的火鍋？”他問。

“是啊, 火鍋, 可樂, 電影，我們寝室的絕配。”她笑盈盈地道。

周時序也勾唇：“看得出來, 你們關系很好。”

“女生之間本來就是相吸的，能有共同話題，能懂彼此的梗，能互相欣賞。”

友情常常被污名化，尤其是女生之間，偶爾發生的矛盾都會被世人放大化。矛盾的本質來源于習慣不同，來源于心中的隐晦，但大家會懂得用理性去克制。

黎清歡笑道：“女生的友誼一直很美好，我遇見的女生都特別好。”

“是因為你很美好，你們才會互相吸引。”他低聲道。

黎清歡側目望着他，語氣裏帶着打趣意味：“這麽說，學長也誇了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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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序略微俯下身，直視着她的眼睛：“難道我不好？”

他的聲音壓低了些，夾雜磁性的笑意，仿佛是在蠱惑，黎清歡忍不住彎唇：“好，特別特別好。”

她回答完後，周時序卻是沒有直起身子，視線緩緩往下，停留在她的唇上，目光溫和，仿佛在打量着什麽。

黎清歡的唇形很漂亮，軟軟粉粉地，笑起來會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平時不化妝也好看。

她被這樣直勾勾地眼神盯着，心提到嗓子眼，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回視，問道：“怎麽了？”

許久後，他重新站起來，笑說：“看來我選的顏色不錯。”

周時序從口袋裏拿出一支新口紅，遞了過去。

黎清歡有點驚訝他又送禮物，沒有接，擡眼望過去問：“在一起的禮物不是補了嗎，怎麽又送我東西？”

“誰規定只能有意義的日子送禮物？”周時序輕聲反問，将口紅塞到她手中。

他昨晚回到寝室時，正巧聽見室友們在讨論林浩言送給心動女生的禮物，他說是“香水”，轉而問周時序送的什麽。

他回答後是投影儀後，室友們全都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他，餘嘉年更是直接問“你沒事吧”。

他們說，女生不同于男生，不會喜歡實用物品，會喜歡漂亮的，浪漫的，有氛圍感的物品。

周時序先前想過送化妝品，但他覺得黎清歡素顏也好看，況且，誰規定女生出門必須要化妝打扮？

室友們講過後，他想了很久，仍然拿不定主意，最後決定都買。

今天去學校旁邊商場時，他一眼看中櫃臺上擺着的口紅，覺得會很配她的唇。

黎清歡拆開口紅盒子，把口紅遞回去，擡起下巴笑道：“既然學長認為很配我，當然要試一試。”

“我沒有塗過。”周時序懂她的意思，打開蓋子，扭出口紅來，“我試試。”

他彎腰低頭，順着她的唇形，仔仔細細地将口紅塗上去，動作很輕很緩，神情認真的模樣仿佛是在做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最後，黎清歡輕抿唇，把口紅暈染開，問道：“怎麽樣，好看嗎？”

他們正巧站在路燈下，紅唇映着光襯得更亮，嘴角微微勾起，格外誘人。

“好看。”他的聲音很低。

黎清歡忽然踮腳親了周時序的側臉，親的力道很重，停留好長時間。

她挪開看他臉上的紅唇印，抿着唇笑：“嗯，是挺好看的。”

周時序愣了兩秒，手扶住黎清歡的後腦，直接低頭吻上去，溫柔而細碎的輕吻落下，青澀又帶着試探，慢慢地轉為唇齒間的交纏。

半晌，不遠處的操場傳來笑聲，他才終于停下來，松開撫在腦後的手，再次垂眸望着她。

紅唇被親的愈發水潤，臉頰似乎也帶着紅暈，眼眸亮晶晶地，像是綴着星辰。

“也挺好吃的。”他的嗓音帶着點啞。

-

臨近宿舍關門時間，黎清歡才回到寝室，室友們都已經在床上躺着，準備睡覺。

江吟月從床簾裏探出腦袋，暧昧的眨眨眼睛：“回來啦。”

“你還不睡？”她小聲道。

“我今天起得太晚了，睡不着，剛和我哥聊完天。”江吟月說：“你快去洗澡睡覺吧。”

“好。”

明早需要六點鐘起床，黎清歡洗過澡和周時序道晚安後，放下手機睡了。

周時序回複完消息，盯着他們的聊天記錄看了好半天，又拿過餘嘉年桌上的鏡子，側過臉看上面淺淺地口紅印記。

餘嘉年見狀不由啧他：“還看呢還看呢，你要不直接拍下來得了！”

從他回到寝室，室友們就開始起哄調侃，罵他秀恩愛不要臉，到現在也沒停。

周時序聞言，放下鏡子，輕嗯一聲：“你這個提議不錯。”

“......”

星期一早晨，寝室所有人都爬起來上課。

天氣越來越冷，漸漸有學生不想去練聲，主席臺後的人變少了。

黎清歡卻是準時準點的起床，提前到練聲的地方，正好趁這段時間練習朗誦，既不會吵到室友，嗓音狀态又好。

上午的課結束，黎清歡收到周時序的消息，問她今天中午吃什麽。

她上次提到過不想讓他翹課後，他就聽話的不再提前離開課堂，像往常那樣按時上完課，才會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

黎清歡：【我陪吟月點外賣。】

周時序：【好。】

她們前後回到寝室，都困得不行，累癱在座椅上。

“為什麽星期一早上要有課啊。”江吟月閉着眼睛快睡着了。

趙南音也受不住：“要我小命啊，下學期能不能別排早上的課啊。”

“吃飯吃飯吧。”

坐下不久，黎清歡的手機鈴響了，是外賣打來的，她下樓找半天都沒有找到餐，最後發現旁邊的奶茶袋上，寫的是自己手機號和名字。

她問周時序：【是你點的奶茶嗎？】

周時序：【是，朝夕的牛奶，味道不錯，給你和你的室友。】

黎清歡：【好哦。】

她拎着牛奶進寝室，分給室友們，江吟月囔囔着：“妹夫太好太貼心了，還特意買的熱牛奶，南音小希你們也趕緊脫單吧！”

程希笑說：“南音倒是有可能。”

“快快，争取這學期結束前，造福我們寝室。”

趙南音道：“我脫單這件事吧，歸根到底還是靠清歡啊。”

黎清歡喝着牛奶，回道：“可不是靠我，他如果不喜歡你，我再想辦法也沒有用。”

“對呀，是你夠優秀夠漂亮，他只是眼光不錯。”江吟月誇贊。

趙南音哇一聲：“你嘴巴怎麽這麽甜。”

“不是嘴甜，是我從來都只講實話。”

黎清歡聽見江吟月的話也笑了，轉而翻了翻她和周時序的聊天記錄，又彎起唇角。

午睡過後，她們帶着下午需要的課本出門，黎清歡看一眼時間說：“你先去教室吧，我要去趟圖書館。”

江吟月奇怪：“圖書館不是順路的嗎？”

“我去南圖書館。”她笑起來。

江吟月恍然的啊一聲，叮囑她別遲到後，轉頭去教室了。

黎清歡快步走到南圖書館，沒有上樓，繞到後門，擡眼看着窗邊的身影。

她給周時序發消息：【看窗外。】

沒過多久，周時序就低頭望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她單手抱着書，歪過腦袋，笑盈盈地揮了揮另只手。

午後的陽光正好，冬日的暖陽灑落在她周身，她沐浴在光中，笑得明媚燦爛。

周時序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悅起來，勾勾唇角，問道：【不上來嗎？】

黎清歡：【我要去上課啦。】

周時序：【那還特意繞路過來？】

黎清歡：【怕學長太想我了。】

周時序失笑：【好，我待會兒去接你。】

黎清歡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又揮揮手，轉身走了。

她這個動作，讓周時序想起來迎新晚會，站在舞臺側邊候場時，也是像這樣活潑的給朋友比愛心。

很可愛，也很生動。

黎清歡到教室不久，上課鈴聲響起來，江吟月說：“上周高老師發過脾氣了，這周應該不會發了吧。”

“不一定，最近總有人不去練聲，說不準高老師會發現。”黎清歡恐吓道。

今早江吟月差點沒有起來，是黎清歡生拉硬拽着去主席臺後練聲的。

“你別吓我，我會堅持去的！”江吟月信誓旦旦道。

“你最好是。”

正聊着時，有人落座黎清歡的另一邊，她側目望過去，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驚道：“你怎麽來了？”

“我靠，妹夫？”

不等他回答，高老師從前門進來，教室裏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播音小課只有系裏的三十位學生，高老師已經認全人了，突然暼見道沒有見過的身影，目光停留許久。

“你是來旁聽的？”高老師問。

“是的老師。”周時序回答。

高老師又看向他身邊的黎清歡，其他同學聞言都順着視線望這邊，目光中帶着些打趣意味。

每天的廣播節目，其他系的同學可能不會關注，可是播音系的一定會聽。

黎清歡笑着垂下眼眸，不敢看大家，以前當衆考試和上臺主持時，都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緊張過。

等高老師正式開始講課，大家的注意力才挪開，黎清歡寫字問他：【你不在圖書館看書，怎麽跑過來了。】

他回答：【我還是太想你了。】

把她先前的話給還回來了。

黎清歡不敢笑得太明顯，怕引起老師的注意，又道：【那學長就陪我乖乖聽課吧。】

周時序：【好。】

高主任的課喜歡點人發言，沒有同學敢開小差玩手機，更別提睡覺，都是打起精神聽講。

黎清歡剛剛回答完問題，坐回原位，左手食指忽然被人從桌底抓住，然後又慢慢地牽起其他手指，緊緊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