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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周六晚七點。

虞滿和秦禮星二人率先到達虞鋒林定的私人會館。

他定的時間是七點半, 包廂裏面只有服務員還在擺着新鮮的花束和幹淨的碗筷。

二人坐在一旁的茶桌，秦禮星翹着腿道：“來得也太晚了。”

虞滿道：“是我們來的早。”

他們倆為了給餘游和蘇程青買回贈的禮物五點就出門了，秦禮星帶着她去了他們常去的表店定了兩塊表, 表過幾天會直接送他們家。

表店離這裏并不是很遠, 所以過來的也早。

秦禮星喝了一口茶，沒味，寡淡，他将茶杯放下, 靠在椅子上等待着。

虞滿看了一眼表：“我去個衛生間。”

他起了身：“那我出去轉轉。”

反正坐着也無聊。

虞滿應了聲好, 秦禮星雙手抱臂往外走，這是一家新開的私人會所，前段時間開業的時候還聽餘游說過, 這家高價挖走了他們家的一個工作多年的大廚, 氣得餘游那段時間天天燒香喜歡這家私人會所倒閉。

私人會所裏面修的很幽靜, 中間造了個人造池塘，上面種着荷葉荷花, 各色錦鯉在池塘裏游來游去，看着倒是賞心悅目。

秦禮星突然煙瘾犯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來自己前段時間戒煙, 口袋裏根本就沒放。

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翹着腿幹脆拿出了手機，難得的打開了三個人的小群，拿起手機拍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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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游永遠都是最快冒泡的那個：【喲，今天還挺有雅致的, 這哪兒？也不帶哥倆去玩。】

蘇程青也抽空回了句：【他要帶也是帶虞滿，你湊什麽熱鬧？前兩天的秦禮星的白眼你還沒受夠？】

秦禮星才慢吞吞的回了餘游：【@餘游, 在你前段時間天天燒香想要倒閉的私人會館裏。】

餘游：【？】

餘游：【叛徒！】

秦禮星打了個哈欠，又道：【過兩天有一塊表送你們屋，記得簽收。】

餘游又哄好了：【喲喲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秦禮星，你是發什麽財了，居然想着給我們倆買表了？】

【家裏那個說收了你們的禮物，要回禮，偷着樂吧。】秦禮星發出了這條消息，又看了眼時間，也快七點二十了，估摸着人也都到了。

他将手機揣回兜裏，又慢吞吞地往回走。

果然遠遠就透過玻璃門看見包間裏面多了兩個人，虞鋒林和葉舒到了。

他們和虞滿都坐上了桌，只不過離得很遠，并不親近。

秦禮星想起那日和虞滿去虞家，虞鋒林和秦禮星說得話，話裏話外其實都比較偏向他，關于虞滿什麽的，反而只是一句她才回來有些地方做得不好希望他能多擔待。

也沒為虞滿說過什麽好話。

秦禮星也多少能明白，虞滿可能和她這個爸以及後媽關系有些微妙，他腳步快了一些，靠近了點就聽見裏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等會秦家的人來了，你應該知道你自己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說話，”虞鋒林淡淡瞥向坐在另一端的虞滿，她正看着餐桌中心放置的那束還帶着水珠的花。

顏色很淡雅，挺好看的。

虞鋒林沒聽見虞滿的回答，不約地挺高了語調：“虞滿。”

虞滿這才不鹹不淡的嗯了聲：“我會做好啞巴。”

虞鋒林哼了聲：“等會你妹妹過來了，你主動打個招呼。”

認回虞滿這件事他們并沒有和虞悅說過，而是等辦完了認親宴才和虞悅說。虞悅正在國外上學，知道消息的時候不是很開心。

虞滿走丢過後的幾年，很多消息都被封鎖了，第一年為了照顧宋雅雲的情緒，大家也都盡量不提這件事，後面撕破臉了，也估摸着這孩子肯定是以及遇難了，虞鋒林就下手操控了些消息，所以虞悅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虞滿擡了擡眼皮：“虞家不是最講規矩。”

虞鋒林聽見她這樣說，他道：“你倒是清楚。”

虞滿語調沒什麽起伏，只是繼續道：“那按照規矩，她不應該問候我嗎？而且我回來這麽久了，她也沒有主動說來尋問我這個姐姐好不好，虞家的規矩你們教到狗肚子裏去了？”

虞滿無差別攻擊任何人，她有些時候也是真的看不透虞鋒林，明明也知道她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但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說教。

然後被氣得發火，可偏偏又奈何不了她。

簡直是神經病。

葉舒聽着虞滿說得話，原本就沉着的臉更沉了：“虞滿，你什麽意思？”

虞滿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還是說，你們一開始的‘虞家規矩’只是給我定的？”

葉舒不說話了，虞滿繼續道：“如果你們想要一個乖巧的虞滿，我心情好的時候可以陪你們演一演，但多了就煩了。”

她目光重新看向虞鋒林，心平氣和道：“你知道上一個對我說教的男人最後怎麽了嗎？”

虞滿道：“被我打進醫院了躺了三天。”

虞鋒林臉上止不住的震驚：“你威脅我？”

他，一個老子，居然還自己的女兒威脅。

虞滿很平靜：“威脅倒是算不上，只是想和你說，我能動手的時候一般不會說廢話。而且你接我回來的時候應該也去我曾經生活的地方問過，我曾經是個什麽樣的人。”

屋內的氣氛凝固了起來。

虞鋒林當然問過，他們對虞滿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說虞滿是個好姑娘，勤快能幹而且還聰明，成績好。也有人罵罵咧咧說虞滿就是個女瘋子，沒幾個敢惹她的。

不過虞鋒林那會兒只聽了前面人說的，勤快，能幹，聰明。

嫁進秦家，他需要這樣特質的女兒。

屋外，秦禮星站着沒進去，但他聽力好，周邊又安靜，基本也把裏面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虞滿曾經是什麽樣的人？

說實話，他也好奇。

他目光落在了屋內虞滿身上，她坐姿很好，背脊筆直，頭發用一根黑色的皮筋紮成了低馬尾，将她素淨的臉露了出來。

她不愛化妝，也不愛戴飾品，耳環項鏈什麽都沒有，手上也只有二人的婚戒。

秦禮星心微微動了下，他輕咳了聲，走了進去。

虞滿看向他，秦禮星不動聲色地沖她挑了個眉頭，随後才打着招呼道：“虞董，葉阿姨。”

虞鋒林不虧是老狐貍，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就露了出來：“禮星來了，快坐快坐。”

秦禮星微微點頭，走向了虞滿身邊坐下，他靠着椅背道：“剛才無聊出去走了會兒，希望不要介意。”

“這家私人會館我來過幾次，裝修的不錯，你要是喜歡，下回來直接報叔叔的名字，挂我的賬。”

秦禮星颔首：“謝謝虞董。”

他餘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虞滿，在自己進來之後，虞滿就盡職盡責的做了個啞巴。

秦禮星問道：“奶奶他們什麽時候到？”

虞滿不知道秦禮星為什麽會突然問她，她拿起手機說道：“我問一下。”

她剛解了鎖，旁邊的秦禮星就按住了她：“不用，他們來了。”

虞滿看向外面，程美珍正挽着秦儒月的胳膊從外面進來，老人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定制外套，看上去格外的有精神。

“秦總。”虞鋒林起了身迎了上去，葉舒葉緊跟其後，四個人很快就熱絡了起來。

見他們暫時還沒有注意到這邊，秦禮星才低低問道：“他們說你了？”

虞滿搖了搖頭：“沒有。”

他們想說，也說不過她。

秦禮星指了指她的臉：“不是說好了，有什麽話我們要說開，不能有誤會嗎？那為什麽現在又騙人。”

虞滿反應了兩下才反應過來秦禮星說得是前兩天她說得話，不過她當時是指在餘游和蘇程青的事情。

她和虞家的事情也影響不到他們，不過秦禮星問了，她還是回答道：“真的沒有說什麽，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情，我會告訴你的。”

秦禮星瞧着她的臉，也不追問了。

不過他對虞滿更加好奇了，黑白分明的眼一直看着虞滿。

虞滿受不了秦禮星這樣看她，她道：“真的，我沒有騙你。”

秦禮星還是不挪開，虞滿抿了抿唇，她快速地睨了一眼寒暄的四人，然後擡起手，将秦禮星的臉“掰”向了他們。

秦禮星眨了眨眼，似乎還有點發懵，他沒想到虞滿會直接“動手”。

那雙微涼的手很快就收了回去，耳邊虞滿的聲音響起：“別看我了，我也沒什麽好看的。”

秦禮星哼了聲，又扭過頭重新看向虞滿，不過這次純粹多了，他問道：“你很冷嗎？”

虞滿搖了搖頭：“不冷。”

包廂裏面開着暖氣，就算現在玻璃門向兩旁打開着，有冷風帶進來，但也不冷。

秦禮星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虞滿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但想了想還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她的手瞬間就被秦禮星溫熱的手掌包裹，秦禮星輕啧了聲：“手這麽冰，還嘴硬。”

虞滿剛想解釋是自己體質的原因，但秦禮星卻已經拉着她的手站起了身，他拉着虞滿向秦儒月和程美珍位置走。

後者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去打招呼了，于是她手指動了動，也反握住了秦禮星。

“奶奶。”二人異口同聲道。

随後又快速地互相看了眼。

程美珍笑眯眯道：“禮星，滿滿，你們來多久了？”

“沒多久。”秦禮星解釋道。

一旁的虞滿看向了秦儒月，她溫聲道：“儒月哥，晚上好。”

“晚上好滿滿。”秦儒月今天穿得很休閑，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都溫和了不少，他打過招呼後，便道：“都坐下吧，家宴，大家就不要局促了。”

在這個包廂，程美珍的輩分最大，其次是虞鋒林和葉舒，最後才是虞滿，秦禮星以及秦儒月他們。

但除了這些，秦儒月更是現在是秦氏掌控人，雖然表面叫他總，但實際他擁有秦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名副其實的秦董。

身份完全不一樣，所以雖然是家宴，但實際上還是看秦儒月發話。

果然，他這麽一說，虞鋒林就招呼着大家坐下了，虞滿松開了秦禮星的手改為去挽住奶奶。

奶奶捏了捏她的胳膊：“穿這麽少，冷不冷？”

虞滿搖了搖頭：“奶奶，我不冷。”

奶奶和虞滿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一起，秦禮星挨着虞滿坐下，秦儒月看了一眼，也順着坐下。

後面的位置自然就是虞鋒林以及葉舒，只不過二人之間留了一個空位。

秦儒月問道：“是還有人嗎？”

虞鋒林笑道：“是，我們家悅悅也會來了，只不過她剛剛說路上有些堵，沒事，咱們先吃，不用等她，她從小就慢習慣了。”

程美珍聞言，她道：“沒事，既然還有人就在等等。”

秦儒月點了點頭：“在等等吧，既然是家宴，應該等人齊了再說。”

虞鋒林轉口道：“好。”

他又讓葉舒打去電話催一催，安排之後又重新看向了秦儒月，熱絡道：“公司那個項目順利推進了，還沒來得及謝謝秦總。”

“您客氣了，順手的事情而已。”秦儒月臉上帶着得體的笑。

虞鋒林有個地皮的項目被卡了很久，拖了很多關系都沒能有好轉，但秦儒月輕飄飄的一句話，一切就都好轉了。

雖然虞滿氣人，不過秦家的關系确實好用。

他聽說秦氏和政府合作開發霧城的一些産業，不管是前景還是收入後期都非常客觀。

他們公司也急需一些新的項目來回回血，這也是今天家宴他的主要目的。

趁着人還沒到齊，虞鋒林三言兩語就引了上去。

虞滿在和程美珍聊着天，不過注意力也在他們身上，聽見虞鋒林說起的項目，她心裏輕啧了聲，難怪那麽急匆匆說要吃個家宴。

秦儒月很忙，她和秦禮星結婚後，也就見過兩三次，除了第一次他們一起坐下來吃個飯之外，剩下幾次都是他們兩個回老宅看望奶奶，他匆匆回來取東西又或者匆匆出門。

按照虞鋒林的話來說，他也約了好幾次秦儒月的時間，秦儒月都沒空。

但家宴沒辦法，于情于理，秦儒月都得來。

“想什麽呢？”

秦禮星的聲音從她耳邊響了起來，虞滿回過神，她道：“沒什麽。”

一旁的程美珍道：“你們倆什麽時候回家？”

這一轉眼馬上要春節了，一年到頭，也就這段日子家裏熱鬧一些。

秦禮星道：“等我哥忙完吧。”

虞滿也道：“奶奶要不要住我們哪兒玩幾天？我們最近确實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程美珍捏着虞滿的手，她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涼？多穿點。”

随後又道：“我就是問問，你們辦你們的事，你哥給我報了個老年團，我得出去七天，怕你們突然回家，家裏沒人。”

虞滿笑道：“好，等您回來我們的事情也差不多辦好了。”

今天她來之前也去了趟醫院，聽醫生說齊越清醒時候多了起來，說不定再觀察觀察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

這簡直是最近聽見過的最好的消息，虞滿眉眼也帶了點笑意。

一旁的秦禮星一直看着她，瞧着虞滿和程美珍聊着天的樣子，心裏也異常的放松。

沒一會兒，葉舒起了身，一分鐘後，她領着另外一個女孩子進來了。

虞滿擡眼，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虞悅。

虞悅第一眼也是看她。

二人在空氣中對視着，但只是短暫的幾秒，都将目光分開了。

虞滿走丢那會兒她好像是五六歲，但虞悅只比她小兩歲，其中的事情就算不用去細想，都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秦禮星一直看着虞滿，她們二人的對視也盡收他眼底。

虞滿和她沒什麽相似的地方，他小時候見過宋雅雲，雖然記憶力宋阿姨的樣子有些記不清了，但他知道，虞滿長得像宋雅雲。

他目光落在虞滿的臉上，想從她臉上讀取些什麽，但虞滿天生是個演員，那一眼後，她神色自如的和程美珍說着話。

人齊了，服務員也開始準備上菜了。

虞鋒林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虞悅，随後扭頭和秦儒月道：“這是我小女，虞悅，昨天剛才A國回來。”

虞悅笑着和秦儒月打着招呼：“學長，好久不見。”

秦儒月想了一下，才微微點頭：“你好虞悅，好久不見。”

秦儒月也有過A國留學的經歷，去年上半年母校舉行校慶邀請了他，他剛快速的回憶了下，才想起虞悅那時候是接待團的一員，負責接待他們這群畢業的學子。

他沒想到居然就是虞鋒林的女兒，還真是湊巧。

秦禮星聽見他哥這樣說，目光也落在了虞悅的身上，都是虞家的女兒，但虞悅身上的千金氣息明顯多了很多。

她很健談開朗，一旁的葉舒也偶爾輕聲和她說着話，虞鋒林也是，還特意讓服務員加了一道虞悅喜歡吃的菜。

那虞滿呢？

雖然早就知道虞滿和虞家的關系一般，但秦禮星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有一種為虞滿抱不平的憤怒感。

葉舒也就算了，虞鋒林這個做父親的，也明顯偏向虞悅。

也對，人一回來就能送出去聯姻的，本來也沒什麽很深的感情。

他臉上的神情冷了一些，随後感覺到自己衣擺被人拉了一下。秦禮星下意識就伸手去握住。

虞滿的手，還是涼的。

虞滿沒想到他會拉自己，她抽回了一下，卻沒能收回來，只好湊近了一些和秦禮星說道：“奶奶說等會她和儒月哥坐我們的車回去，你要不別喝酒了。”

虞滿的聲音低，湊得近，氣息都灑在了他的臉側，癢癢的。

他噢了聲：“知道了。”

虞滿輕眨了下眼：“那你的手……也松一下。”

秦禮星低頭一看，自己還抓着虞滿的手呢，他輕咳了聲，松開了。

二人的交流最多不過三十秒，但都被對面的葉舒看得清楚。

她笑道：“禮星和小滿的感情真好，禮星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呢？”

虞鋒林一聽，也道：“是啊，你們倆年紀也差不多了，生了孩子你阿姨也能幫你們搭把手帶帶孩子。”

這話題拐的迅速，桌面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們。

秦禮星擡了擡眼皮，他看着葉舒道：“不急，我們還沒過夠二人世界。”

他餘光睨了一眼虞滿，又慢聲道：“如果真有孩子了也不用麻煩葉阿姨了，我沒什麽本事，不過照顧滿滿和孩子也算得上綽綽有餘。”

葉舒笑了笑：“禮星真是個好丈夫，以後也是個好父親。”

“孩子什麽的不急，倆小孩有自己的打算。”程美珍也開口了：“咱們做長輩的，沒必要催。”

虞鋒林點了點頭：“程姨，您說的是。”

這會兒服務員正好來上菜了，虞鋒林道：“大家都餓了吧，大家都動筷，動筷。”

七點五十，家宴開始。

飯局上虞鋒林還找着秦儒月說着項目上的事，秦儒月都好脾氣的一一回答了。

今天的桌上也有油爆蝦，紅彤彤的看上去就很辣。

秦禮星想起了虞滿做的，那天的油爆蝦很好吃，就算辣，他也吃了很多，但第二次因為餘游和蘇程青的關系沒吃上。

他伸出筷子夾了一個蝦，一旁的程美珍道：“星星，你不是不吃辣嗎？”

秦禮星道：“奶奶，我什麽時候不吃辣了？你從哪兒聽到的謠言。”

他将蝦放進嘴裏，嗯，還是虞滿做的好吃。

他和虞滿道：“我覺得，你更适合做這道菜的大廚。”

虞滿目光也落在上面，小聲道：“秦禮星，濾鏡收一收，你來做也好吃。”

“可以。”秦禮星還答應了。

“什麽？”虞滿揚了揚眉，沒太理解這個可以是指什麽。

秦禮星道：“我做油爆蝦，就算難吃，你也給我全部吃下去。”

虞滿一怔，随後道：“好，我一定不辜負秦大廚的心意。”

秦禮星哼哼了兩句，繼續幹飯了。

一旁的程美珍一直和藹着笑着，兩個人的相處要比之前自然了很多，她也是真的欣慰。

沒一會兒，服務員又上了菜，只不過這是一人一份。

葉舒說道：“滿滿，這道芹菜牛肉味道不錯，你也快嘗嘗。”

她話音剛落，拿到芹菜牛肉就停在了虞滿的眼前，葉舒笑眯眯道：“你不是最喜歡嗎？”

虞滿看了她一眼，又來了。

虞滿實在不想配合，她确實不愛吃芹菜有一類有特殊香味的菜類。

只不過她沒開口，反而旁邊的秦禮星給她夾了排骨，他懶怠道：“謝謝葉阿姨，不過我家滿滿不愛吃芹菜，您多吃一些吧。”

葉舒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便自圓其說：“瞧，看我這記性，都忘記了。”

說話之際，自動轉盤已經載着那道菜離開了虞滿眼前。

秦禮星又給虞滿夾了菜，他輕聲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人能逼着你吃。”

虞滿輕笑了一聲：“好。”

這一頓飯吃得勉強還算是輕松愉快，飯局一直到了九點才散。

虞家的司機将虞鋒林一家三口接走，秦禮星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去開車，你們就在這裏等吧。”

秦儒月喝了點酒，他道：“我和你一起去，散散酒。”

随後又和程美珍和虞滿說：“奶奶，滿滿，你們就在這裏，天冷，等車開過來了你們再出來。”

他們再私人會館的大廳裏，這裏從營業一直到歇業都開着暖氣。

秦禮星看了虞滿一眼，兄弟倆就往露天停車場走了。

等走了幾步過後，秦禮星才道：“想說什麽。”

一旁的秦禮星從口袋裏摸出了煙盒，叼了根，又将煙遞給了秦禮星，秦禮星道：“戒了。”

秦儒月意外：“嗯？這麽聽話，真難得啊。”

“你跟着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秦禮星面無表情：“真閑。”

秦儒月将煙盒塞回口袋裏，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他道：“你這位岳父，野心不小。”

有些話不好當着虞滿的面說，偏偏平日裏他又沒什麽時間和自己這位弟弟單獨相處。

他忙得像陀螺，他弟閑得像廢物，他從前多看兩眼都火大，結婚後的這幾面才順眼了些。

秦禮星道：“我剛才在餐桌上沒聾，所以你打算這麽辦？真拉他入局？”

虞鋒林餐桌上提了太多次霧城産業項目，是個正常的人都能聽出來是什麽意思。

“不會。”秦儒月道：“只是在想拒絕之後，他應該會去找虞滿，你和滿滿的感情還在培養，不想讓她為難。”

秦禮星噢了聲：“拒絕吧，虞滿不會搭理他的。”

随後又道：“我們倆培養什麽感情？我們倆一見鐘情，好着呢。”

秦儒月輕哼了聲，他睨了秦禮星一眼：“真當我蠢？”

兩個人一開始确實看着恩愛，不過仔細看看，其實二人還是有些疏離感。秦儒月作為家裏的頂梁柱，又是決策者，某些方面自然要敏感一些。

不過今晚倒是看着兩個人真的熟了，特別是秦禮星，動不動就湊過去，又是夾菜又是維護，就跟動物園裏面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樣。

只不過他的尾巴，是無形的。

秦禮星沒搭理他，他按下車鎖，離他們最近的那輛黑色越野便亮了一下。

等坐上車後，秦禮星才道：“秦氏的事情你在做，你拉他入局也好，拒絕他也好，随你自己的想法。”

秦儒月系上了安全帶，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嗯。”

秦禮星又想起餐桌上，虞鋒林對待虞悅和虞滿的兩個态度。

他不鹹不淡道：“不過，我的看法是不合作。”

秦儒月扭過頭：“理由。”

秦禮星啓動了車子，他道：“沒有理由。”

還需要理由嗎？

要是虞家人對虞滿好，那他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畢竟虞滿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合作夥伴，而且她也很敬業，他非常滿意。

但虞家人對虞滿不好。

當着他一套，背着他一套。

他現在還挺慶幸虞滿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起碼，不會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