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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RA 02

草薙出雲喜歡吻。

應該這麽說，草薙出雲喜歡與人接觸。不論是與顧客交流，還是與他人互換情報，或是眼前這種和愛人之間更加近距離的接觸，草薙出雲都非常的享受和喜歡。

可是周防尊依舊不喜歡親吻。這一點從他在上高中那麽大時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變過，即使這麽多年的錘煉，當初那個生澀僵硬的少年早就變成了調情和親吻的高手，他依舊不算喜歡吻。

不過算了，出雲喜歡不就行了。

過了許久，膠合在一起的兩人才分開。

“感覺怎麽樣？”

周防尊輕勾嘴角，聲音顯得有些不着調的着說。

兩人額頭碰着額頭。草薙的眼眸很漂亮，他雙手環住周防尊的脖子，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他低聲的笑了起來。然後他用大拇指輕輕的劃過自己的嘴角。

“還不錯，比較滿意。”

在如此近的距離，周防尊像是被草薙出雲的笑容擊中了一樣。他也摟住草薙的脖子，然後向前俯過身體。

“那麽，再來一次？”

草薙出雲任由周防尊壓着他，直到後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面。

“好啊。”

如此回應着，草薙出雲環緊了周防尊的脖子，他微微仰起頭，先吻了上去。

周防尊壓将在草薙出雲的身下，他們互相親吻着對方。周防尊用手撫摸着草薙的頭，他看着出雲，後者也正好在看着他，深色的眼裏似乎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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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們才戀戀不舍的松開對方。兩人輕喘着氣，平複着因為剛剛的吻而絮亂的呼吸，周防尊将自己的額頭抵在草薙的額頭上，他們互相看着對方，彼此之間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的粘接着，讓他們無法将目光從對方身上分開。

草薙出雲忽然低聲笑了一下，他松開勾着周防尊脖子的手，轉而輕柔的抓住周防尊的下巴，他伸出舌頭，挑|逗而蜻蜓點水似的舔了下尊的嘴唇，然後滿足的眯起眼睛，收回舌頭，末了還輕輕的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那副表情就像是一只偷到腥的貓。

無論是調酒還是調情，草薙出雲都是一流的高手。就像是周防尊了解他一樣，草薙出雲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周防尊的弱點，無論哪個方面。

果然，周防尊微微蹙起眉頭，從嗓子伸出傳來一聲低哼，暗金色的眼眸似乎也沉了下來。他将草薙出雲禁锢在自己的雙臂中，他低着頭看着他，就像是一只挑逗起情欲的獅子盯緊了自己的獵物。如果是他人被周防尊用如此的眼神盯着恐怕早已因為恐懼而不敢動彈，可是草薙出雲只是在周防的臂彎中微笑着，他伸出手，撫摸着周防的臉龐。

周防尊低下頭，他輕輕的吮吸草薙的下唇，草薙擡起頭熱情的回應着他。

兩人之間的溫度開始上升，周防尊松開他的唇，轉而低下頭，輕吻住了他的頸項。草薙出雲仰起頭，頸部的線條拉起了一條優美而漂亮的弧度。低頭在草薙喉結下方印上了一個印跡後周防尊擡起頭，他将雙手撐在床上，他看着草薙出雲，半是贊嘆的長出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想要解開草薙衣領上的紐扣。可是這時，草薙出雲伸出手将他的手包圍，然後移開。

“現在是白天。再者說，我也沒有心情。”

周防尊微微挑起眉，這麽多年的相處他當然知道草薙出雲是故意的。茶發青年深褐色的眼眸中似乎還有壞心眼般的笑意，可是他的聲音卻有一絲嘶啞，這說明草薙也并不是完全不為所動。

“聽聽你的聲音。”周防尊跨坐在草薙的身上，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性感而懶散的笑容，“你确定不繼續嗎？”

“我确定。”

柔軟而堅定的微笑着，草薙出雲看着周防尊剛剛還很悠閑的笑容正在慢慢收起，最後還‘啧’了一聲，周防尊吃癟的表情讓草薙的心情愉快得嘴角不由得勾起。

周防尊俯下頭，報複性的輕咬了一下愛人的耳垂，換來了對方輕聲的笑意。周防順勢歪過身體，在他身邊躺下。

兩人剛剛鬧了那麽久此刻都有些疲憊，他們并肩躺在一起，一時間沒人說話。窗戶被厚重的落地窗簾擋住，外面的光無法透進來，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草薙出雲反應了過來，他伸出手，拿起剛剛被周防尊扔在地上的終端機。

【14:07】

搞什麽，竟然已經下午了。

草薙出雲放下手，有些無奈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怎麽了。”

周防尊用懶散而低沉的嗓音問。他擡起手臂，環住草薙的肩膀，将他半個身體拉入自己的懷內。

“我們已經在床上磨蹭一上午了。”草薙出雲又嘆了口氣，他用手指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似乎有些無奈笑了起來：“這樣的話時差就颠倒了啊。”

“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了。我一會先去做些飯，然後得給黃金之王打個電話，好好的聊·一·聊。”

草薙出雲微笑着說，尾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個老狐貍……上次去找他的時候，他一定已經在着手準備尊複活這件事了，竟然一點都沒有透入口風……

不過，夥伴那邊的話，該怎麽辦才好呢……草薙出雲将終端機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仔細的思考起來。

“嗯，尊，夥伴的話……先不告訴他們，等他們回到酒吧的時候直接給他們一個驚吓吧。……好期待啊，他們的表情。”草薙出雲再次愉快的笑了起來，隐隐約約有一股股的黑氣從他的身上透出。

周防尊看着草薙，他自己自然是沒有問題。再者說生死相別都已經經歷過了，将再會延遲幾天有什麽大不了的。

而草薙出雲的思緒已經劃到了另一邊。

……等夥伴們再會之後再告訴宗像君吧，這樣的順序似乎是比較妥當的。而且sceptre4貌似已經休假了，連小世理都早就消失不見。

嗯，就這麽決定吧。

下定決心後，草薙偏過臉，沖着環着自己肩膀的男人微微一笑。

“我做飯，你吃什麽？”

“随便。”

周防尊收回手臂，他将雙手放在腦後，閉上眼睛，似乎又要睡覺。

“好，那麽你再睡一會吧。”

一邊坐起身，草薙一邊說着。他穿起拖鞋，拿起床頭櫃上放着的墨鏡，将窗簾拉開，然後拖沓着腳步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周防尊雙手放在腦後，他聽見關門聲後才再次睜開眼睛。他鎖緊眉頭，暗金色的眼眸盯着天花板，一副深思的表情，剛剛與愛人之間的微笑和輕松此刻全部不見。

♂♂

十分鐘後。

因為之前完全沒有買菜，所以能用來料理的東西少的可憐。草薙将米飯悶上，鍋裏煮着湯，這才開始着手準備切菜。就在切菜切一半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罕見的事，因為很少有人知道草薙家的電話，再者說在這個年代，用終端機聯系更加方便。

草薙出雲放下刀，他用手巾擦了擦手，轉回身向桌子走去。

“真稀奇……喂，您好。”

低聲的嘟囔了一句，草薙在拿起電話的時候已經迅速的調整好了聲音。

【草薙嗎。】

對方是一個老者，并且聲音略微有些耳熟。

草薙出雲愣了幾秒。

“是……國常路大人？您怎麽知道我家電話的？”

對面的人只是低聲哼了下，并沒有回答。

好吧，無所不能的最強之王國常路大人，即使他知道什麽都并不是稀奇事。

【我在想，你應該已經準備要給我打電話了吧。現在正好沒事，所以我幹脆打過來了。】國常路頓了一下，然後帶有笑意的開口。【怎麽樣，那個家夥。】

“……托您的福，和以前一模一樣。”

草薙頓了頓，他想要開口，可是無數的問題一同湧到了舌尖，倒是讓他不知從何說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說吧。】

“是……”草薙出雲幹脆從最簡單直白的問題說起：“尊他……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奇跡。】聲調輕松的回了一句，然後國常路才有些嚴肅的低聲咳嗽了一些，正式回答道，【其實……威絲曼以前曾經有告訴過我關于這方面的實驗，我只不過是實踐一下而已。】

在半個世紀之前，也就是伊佐那社……或者說阿道夫·k·威絲曼已經發現了石盤有一段時間了的時候，通過重重研究和調查，他的大腦內逐漸出現了一個瘋狂而不靠實際的念頭。

石盤賦予人力量，使其成為王，在死之後，這個人的精神将和力量一齊被收回石盤之內。

這是個多麽天方夜譚般的想法。如果放在平時，肯定是沒有人會理他的。可是作為一個腦袋裏有各種天才或者瘋狂的想法的技術宅，并且還有一個有龐大資金支持的技術宅……就沒有多少人能阻止他了。

阿道夫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姐姐，畢竟做這種餘外的研究必須得挪動軍費，所以要小心謹慎不能被人知道。可是阿道夫告訴了國常路。

他陷入了這個瘋狂的想法中不能自拔，關于這個想法的種種假設和延伸的思維探讨，阿道夫大概寫了整整一本。

不過最後這個實驗還是停止了。

因為，沒有東西能讓他實驗。第一，身為王的人只有他一個。第二，就算真有另一個王……他也不能把他弄死然後實驗吧。

直到半個世紀以後，國常路忽然想到了這件事。那個時候，距離伊佐那社被周防尊轟成渣還有三天。國常路對于他犧牲自己的事情有隐隐的預料，雖然伊佐那社作為第一王權者，作為不變之王，就算犧牲自己再次複活的可能性也很大……國常路還是不願意将賭注堵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他花了三天時間，讓手下把德國和日本所有能和石盤，以及他們聯系在一起的地方搜了個遍，終于在德國某個貴族家庭的藏書中找到了半個世紀前的那本筆記本。

當天，伊佐那社被轟成渣，國常路沒時間悲傷，他立刻控制住了周防尊的屍體。

半個世紀前，阿道夫因為沒有試驗體而不得不放棄這個實驗，半個世紀後……這不是有一個剛剛死去的王嘛。

于是，國常路拿周防尊用來做實驗了。

但是國常路此刻不能全部都告訴草薙出雲。要是讓吠舞羅的人知道了他拿他們王的身體做實驗……那群家夥一定會不依不饒的。所以，國常路簡單的将重點給說了出來。

草薙出雲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

簡而言之，就是白銀之王在半個世紀前提出了這個理論，半個世紀後，黃金之王拿他的理論實踐，然後成功了。

“……關于尊的這件事，謝謝你。”

要是說對方把自己最重要的人給複活了……光是說感謝當然不能代表草薙的心情。

【你并沒有什麽需要感謝我的。我只不過是拿周防尊做了一個危險的實驗而已，只不過，這個實驗僥幸成功了。】

“失敗了會怎麽樣？”

【周防尊的身體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塊骨頭渣都不會留下。……要是真失敗了的話，你們肯定不會罷休吧。】

沒錯，國常路怕阿道夫的理論萬一是錯誤的，要是直接拿他的身體實驗還失敗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嗯，我們會向你進攻的，即使打不過你。”草薙出雲微笑着回答道。

【呵，那還真是要感謝實驗成功了。】

“是啊。”

【不過，有一點，周防尊可能沒有告訴你。】國常路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什麽？”

房間內，周防尊雙手放在腦後，他皺着眉，暗金色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理論上來說，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之前已經消失了，他也死在了宗像禮司的手中。】

周防尊擡起右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微微眯緊了眼眸。

【所以……即使他現在已經複活了，達摩克利斯之劍消失了也是無可置疑的。】

草薙出雲的瞳孔抖動起來，他忽然明白了黃金之王的意思。

【……也就是說，周防尊已經不是赤之王了。】

屋內，周防尊向着窗戶舉起了拳頭，炙熱的太陽被擋在拳頭那邊，無數白色的陽光順着拳頭的邊緣劃了過來。

【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周防尊微微眯起眼睛，以此來阻擋刺眼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