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還愛

第九章 還愛

第二天一早，蘇染早就把薛雨馨的事情忘在腦後。她就是這樣馬上能化悲痛為力量，對顧書焱結婚的事情也故意不去想，她把自己心裏的那塊地遺忘一會。等她真的誠心去祝福時在挖掘出來。

于是起來早早的就拖着沐凝晖去陪着她給丁丁找學校。找了很多家蘇染都不滿意，不是覺得學校女孩少，就是覺得學校男孩子太多。沐凝晖無語，問蘇染是找幼兒園，還是感情培養基地。蘇染卻很正色的說：“你不知道，女孩子多比較和諧，男孩子太淘氣，我怕我兒子吃虧。”

沐凝晖心想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于是也不再講究蘇染的道理是歪是正。就由她去吧，自己陪着就是了。

蘇染的架勢是想“貨比三百家”，這C市大大小小數百家幼兒園，蘇染樂此不疲的帶着那，早就走累的一大一小繼續前進着。

沐凝晖請示蘇染可否叫林木把車開來，省的他們這坐公交一站一站的折騰，還沒得蘇染回答。，蘇染的手機就歡快的唱着兩只老虎。蘇染趕緊在包裏翻手機，沐凝晖翻起白眼，這是什麽鈴聲？他現在怎麽感覺蘇染和丁丁的品味有得一拼了。

蘇染接起電話，“您好。”

“蘇小姐，你還真是坐的住，你就不怕我死了顧書焱會逃不掉幹系嘛。”薛雨馨嬌媚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她沒醉酒的聲音蘇染倒是一下子就聽出來是她。

沐凝晖看着蘇染的臉色的溫度一點點的降低。

“薛小姐，這樣有意思嘛？既然你不想死就乖乖祝顧書焱幸福吧。”蘇染不喜歡薛雨馨這樣的女人，她明明愛書焱，為什麽還要他為難。

“蘇染，書焱不愛白薇。”薛雨馨此時也平靜很多，她早就知道她和顧書焱沒未來，既然這樣她便希望書焱能和蘇染在一起。既然書焱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她都難過。那還不如書焱和蘇染在一起，這樣最起碼顧書焱能好受。

蘇染聽見這句話終于明白薛雨馨的用心良苦。她不是為了自己而且為了顧書焱。

“薛小姐，你在哪裏？”既然薛雨馨都能為書焱做那麽多，她還有什麽可矯情的。只是既然不愛為什麽要因為白薇而離開她那？蘇染雖然不解，但是為了薛雨馨的那份真情，她也決絕不了。

“我說過在星火酒吧等你。”薛雨馨嘲諷一笑，似是在笑蘇染也似是在笑自己。

“凝晖，帶丁丁回家吧。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我陪你。”沐凝晖聽見了顧書焱的名字，他知道一定和他有關，便更不想放蘇染走。

“放心吧，是薛雨馨。”蘇染自然知道沐凝晖擔心的是什麽。

“薛雨馨？那個女明星？她找你？染染你真是不一般。”沐凝晖發現他真的離蘇染越來越遠，即便他得到了現在的地位也不能等到蘇染看向自己。

“是顧書焱的情人，顧書焱要結婚了。”蘇染說了這兩句話，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沐凝晖看見她這樣就沒辦法，他一直都是一樣，不會讓蘇染為難。

“去吧，早點回來。”沐凝晖幫蘇染打車，自己帶着丁丁回小院。

“到了星火酒吧，蘇染避過熱舞人群，走到吧臺問有沒有看見薛小姐。服務生把蘇染帶到包房。推開門便看見禮服微皺，斜靠在沙發上的薛雨馨。

“蘇小姐，你終于來了。”薛雨馨稍稍坐正點，看着蘇染發呆。

“咳咳，薛小姐。”蘇染被她看得有點發毛。

“呵呵…你到底哪裏漂亮？哪裏值得顧書焱對你念念不忘？”薛雨馨眼神赤裸裸看着蘇染。

“念念不忘？呵…薛小姐我倒是沒那個自信，顧書焱會對我念念不忘。”蘇染自嘲道。

“蘇染，你有沒有心啊？顧書焱不愛你，會在回國後一直住你們當初的別墅？顧書焱不愛你，會弄染玫園嗎？顧書焱不愛你，會一直忘不掉那玫瑰香？”薛雨馨有點激動，因為她實在不喜歡蘇染在她面前否定顧書焱的付出。因為那些承載着顧書焱對蘇染付出的一切，都是她無邊無際的悲痛。她一個顧書焱身邊的人，竟敵不過一個背叛他的女人。

薛雨馨不顧蘇染悲傷的神色又接着說：“蘇染，你知道嘛。當年你背叛書焱，他有多痛苦。他因為顧伯母沒能保住你們的孩子，從而斷送了你們美好的生活遷怒伯母。并負氣離開顧家去了盛世傳媒。盛世總裁是一個很陰狠的人，他知道書焱是顧氏的人，故意為難他，讓他以一擋十。那時候的書焱根本就沒有什麽身手，天知道他是抗下多大的痛去打敗那十個人的。你知道嗎，他現在肚子上還有一道疤痕。”說着兩個女人都以淚流滿面。

蘇染不知道顧書焱竟為她做了那麽多，他能去抵擋住那麽多人一定是那個孩子給他的力量。當時她挨下的一定和書焱挨下的同樣的痛，同樣的身心俱痛。

“我沒背叛書焱。”蘇染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表達她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沒對不起顧書焱。當年她走，是因為陳娟的話。當時書焱出國，陳娟找到她。并且還很愧疚的說書焱對不起她，竟然在國外和別的女人吵着結婚，那時她已經失去書焱消失有兩個月了。她當然會在那樣的高壓下相信顧書焱愛上別人了。那時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懷丁丁了，她那時沒有什麽妊娠反應。蘇染又很粗線條所以根本不會記自己大姨媽的日子。所以直到顯懷了才發現自己又懷孕了。面對顧書焱的背叛，面對自己身體裏的小生命，蘇染糾結過，迷茫過。但是她還是把孩子生下來。

聽到蘇染來這麽一句，見慣了爾虞我詐的薛雨馨立馬警覺起來。“是不是誰找過你？”

“書焱母親，她曾說書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蘇染說着，自己也如夢初醒。陳娟那個提醒她父親打掉她孩子的人，她怎麽能就這麽信她。

“蘇染，你怎麽那麽蠢。”薛雨馨明白了，當年的事情都是陳娟一手搞出來的。這個女人果然不一般。她先支走顧書焱，再逼走蘇染。如意算盤打的真響，只不過她百密一疏，忘了有情人自然會終成眷屬。

“薛小姐，多謝你為書焱做的一切。”

“還用不着你替他謝我。”薛雨馨白了蘇染一眼。她現在突然發現這個女人有點傻的可愛。比那個白薇好很多。

和薛雨馨分開，蘇染自己在街上壓馬路。突然心血來潮截了一輛計程車去郊外和顧書焱曾經住的別墅去看看。

別墅周圍有水池環繞，清幽雅靜，其實沒有那麽寒酸。只是地處偏遠，買不上好價錢。蘇染腳踩在木質的橋上，慢慢的看着別墅周邊的風景。看着她曾經坐過得秋千，看上去沒什麽灰塵，便知道薛雨馨說的是真的，他真的經常回來。秋千架便是一個木質桌子，她總是躺在桌子上看天空。還叫顧書焱站在桌子旁邊給她擋太陽。顧書焱一般對她都沒辦法，之後背對着太陽面朝桌子，一邊看着蘇染粉嫩嫩的小臉，一邊無怨無悔的給她遮太陽。

蘇染看着那個桌子，不由輕笑。書焱你知道嘛。當時蘇染一邊心疼暴曬的你，一邊享受着你的寵溺。

蘇染想着腳步就不停歇的朝桌子走去。她輕輕撫摸這桌子。陽光照的桌子很燙，但是卻一點不妨礙蘇染欣賞這桌子的心情。

遠處顧書焱靠在車門上靜靜的看着這一幕，他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都以為兩個人回到了當年…沒想到他回來取東西的空檔居然能看見這樣美好的一幕。顧書焱看着木橋上的人，嘴角一點點揚起。他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因為她這般開心的笑過了。

蘇染似是感受到這道炙熱的目光，偏頭尋找正觸碰了顧書焱含笑的眼神。蘇染一愣，多少年前那個少年也是這樣站在日光下，沖着哭鼻子的她微笑。當時她還霸氣的給那個男生一頓數落，過後看見少年對別人的冷漠，才知道他對自己的不同。于是蘇染十幾歲便在顧書焱的寵愛下無法無天。

如今她的少年已經長大并且還一如既往的愛着自己，她蘇染是上輩子積累了多少善緣，此生才能獲得顧書焱不離不棄的愛。

“書焱。”蘇染聲音不大，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還有液體從臉上劃過，蘇染竟然哭了。這麽多年她都很少哭，當她知道孩子發燒導致大腦發育不足時，她沒哭。因為她相信她會給孩子一樣幸福的人生。當她知道顧書焱結婚時她沒哭，雖然她不能真誠祝福，但是最起碼理智告訴她顧書焱幸福你就不能哭。如今她竟在知道真相之後哭了。蘇染你真有骨氣。蘇染暗暗罵自己。

顧書焱看着晶瑩的液體在蘇染臉上不停閃過，他馬上焦急的跑過來。只是當他走進蘇染時竟沒有一把把她帶入懷中，顧書焱猶豫了。他以為她已經結婚，那麽他們便不能那麽随意，他們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的。蘇染自己擦了擦眼淚無聲笑笑。也許別人再幫忙她和顧書焱也回不到當初了。她不再是天真少女，顧書焱也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大少爺。

“顧先生，我先回去了。”蘇染欲繞過顧書焱，卻被顧書焱攔下。

“進屋坐坐吧。”顧書焱看着蘇染，他知道她一定想進去看看。

蘇染擡頭看着顧書焱，心裏微微安慰些。“謝謝。”

顧書焱心想，何時她回自己家，也要他邀請，他同意她進去之後，她還要說聲謝謝的。

剛剛一打開別墅門，一股玫瑰香馬上鑽進鼻子。讓人全身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了些。

蘇染脫了鞋連拖鞋也沒穿，因為以前就是這樣，她總是懶得穿拖鞋，赤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顧書焱每次都不厭其煩的在她身後給她送拖鞋。果不其然，這才也一樣，顧書焱見蘇染沒穿拖鞋，彎身去取了一雙給蘇染拿過去。沒穿高跟鞋的蘇染比顧書焱矮很多，蘇染目光灼灼的看着顧書焱，她希望他能和自己說什麽，可是顧書焱只是避開她的目光俯身下去，蹲在她腳邊幫輕輕擡起她的腳幫她穿拖鞋。

穿好拖鞋蘇染不理顧書焱，自己參觀別墅，顧書焱此時特別乖，只是默默的在她身後跟着。基本和她走時候沒有什麽區別。家裏很幹淨，想必顧書焱都會叫人打掃。蘇染還是很知足，只是書焱你什麽時候能再和你的染染說聲我愛你？

“不用了，你應該還有別的事。”蘇染婉拒，她不想面對顧書焱的不自然。

哪有什麽會有你重要，這話顧書焱心裏說了無數便，只是都沒有告訴過蘇染。只能蒼白的說：“沒關系，吃完飯我就送你回去。”

蘇染也不說什麽了，想吃就吃吧。

顧書焱帶着蘇染并未去什麽好飯店，只是帶她去了他們曾經上學時總去的一家小店。因為蘇染喜歡那家的馄饨，蘇染說那就馄饨賣相很好，因為是手巧的老板娘一個個捏的花邊。

顧書焱帶着自己去那家店，蘇染很驚訝但是還是很開心，他還是那樣什麽都不說，但是能把你感動的稀裏嘩啦。

顧書焱點了些蘇焱喜歡吃的，蘇染看他沒點什麽自己吃的，又叫來服務員點了寫顧書焱喜歡吃的。服務員看着這對別扭的“情侶”會意一笑。顧書焱看着蘇染，蘇染馬上解釋道：“別餓瘦了，要結婚的人了。”說完馬上又後悔，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顧書焱剛剛還微微轉晴的臉，有冷下去五度。蘇染真心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是蘇染突然想有什麽不能提，她要提醒書焱這其中不是他們誰背叛了誰。于是說：“書焱這麽多年還沒和白薇小姐結婚嗎？”

果然聽見蘇染這麽說，顧書焱挑眉。心想蘇染怎麽會知道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