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離

第十章 不離

“染染，你是不是想說什麽？”顧書焱眼睛不離開蘇染的臉，像是要在那張臉上找到線索一樣。

蘇染搖搖頭，她還是不忍告訴顧書焱這一切都是他母親的傑作。心裏躊躇，臉上的表情便不自然。此時服務員端上了兩碗熱騰騰的馄饨，蘇染看了看顧書焱，顧書焱笑。“那就先吃吧。”

顧書焱幫蘇染擺好筷子，然後把擦好的勺子放在馄饨碗旁邊的紙巾上，這些是蘇染的習慣，顧書焱一直都記得。蘇染看着顧書焱按部就班的步驟，一時忘了自己多迫不及待吃這馄饨了。她的心情正随着他的動作慢慢平靜。

顧書焱看她傻傻的望着自己的手發呆，情不自禁的伸手揉揉她披散下來的秀發。蘇染猛然驚醒，看着顧書焱臉色微紅。顧書焱莞爾一笑，“怎麽現在還知道害羞了？”

這話說的特別像已婚多年的老夫妻，顧書焱和蘇染都有點感概時光。蘇染想如果那個時候多相信他一點，又怎麽會惹出今天這麽事端。

“染染，如果當時我不離開，你也不會嫁給別人。”顧書焱把一個馄饨送到嘴裏，邊咀嚼着邊說。

蘇染被他的話打斷了手上的動作。“書焱，如果，我是說如果當時我沒嫁人你會怎麽樣？”蘇染說這話時根本不敢看顧書焱，蘇染勇敢，但是面對如今的顧書焱還是有點膽怯。說是膽怯不如說是小心對待，因為她生怕傷到顧書焱。

“傻丫頭，即便你結婚了，只要你說你過得不幸福，我一樣要你。”顧書焱想到沒想，便脫口而出。他不用多想，他一早說過，只要蘇染說還需要他，他就會忘記一切和她在一起。

蘇染舀起一個馄饨，艱難的咬着，她此時感覺自己多年積攢的強硬在一點點流走。顧書焱是一個固執和霸道的人，但是他卻從來不吝啬和蘇染說情話。想必顧書焱手下要是看見他說情話一定會大跌眼鏡。

“染染。”見蘇染只是低着頭吃馄饨，也沒有給他來個反應。顧書焱按捺不住出聲詢問。

“這的馄饨真好吃，只是不是從前那個師傅做的味道了。”蘇染笑眯眯的看着顧書焱。顧書焱看着蘇染愣住，她說的意思是？

“想什麽那？只是馄饨。”蘇染看着他思考的臉，不免小糾結。她又不是聖人，說什麽都要有含義。

顧書焱尴尬一笑，随即把自己碗裏的馄饨挑了些給蘇染送過去。顧書焱突然發現蘇染比以前能吃多了。但是身材卻還是那樣凹凸有致。蘇染見顧書焱看她要吃完了，于是把他的馄饨挑給自己，不由的不好意思。她也發現自己好像從懷丁丁之後就特別能吃，還好還好她幹吃不胖，要不現在她一定沒臉見顧書焱。

“沒事，多吃點好。”顧書焱一邊說，一邊給蘇染夾菜。

“哎呀，書焱，這餐飯我得長好幾斤。”唔…說完蘇染想咬舌自盡，剛剛自己是在撒嬌嗎？一個三歲孩子的老娘在前男友面前撒嬌，媽呀蘇染你是多神經大條啊。蘇染羞愧的腦袋又向下耷拉了些。

顧書焱此時心情很好，伸手把她的小腦袋瓜向上擡擡，可是某人還是沒從不好意思逃脫，于是剛剛給某人搶救上來的腦袋又垂了下去。“染染，要是再這樣，我就說，咳咳…”顧書焱威脅着蘇染，慢慢變得嚴肅…

蘇染怕他胡亂說話，鬧得自己真的找地縫去鑽。馬上豎起食指放在性感的小嘴前，擺了一個噓的手勢。顧書焱一點也不低調的用力點了下頭。蘇染覺得自己崩潰了，“顧書焱你是冷血的，你現在這個表情太喜感了，咳咳…不過還是蠻适合你的。”蘇染傻乎乎的說。

現在的兩個人好似是當年的蘇染和顧書焱。

“我冷血？”顧書焱差點被蘇染嗆到，他對她真的冷血過嗎？顧書焱深思了…

蘇染吃着自己的飯，不發表意見了。顧書焱郁悶居然說他就是冷血？

蘇染吃飽喝足可沒忘了她家還有個小餓狼那。于是叫服務員打包點吃的給丁丁帶回去。

顧書焱看着蘇染欣喜的接過那袋馄饨的表情，就知道蘇染是多麽愛她孩子。顧書焱瞬間感覺自己被比下去了。

“我送你回去。”顧書焱付完錢回來，從凳子上拿過蘇染的包。蘇染無奈跟上，其實就算他不拿她的包當“人質”。她也會乖乖讓他送的。

距離上次坐顧書焱的車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兩個人見面很少，但是蘇染的生活好像都是圍繞顧書焱展開的，譬如那間辦公室，譬如見薛雨馨。顧書焱的車上還是一股玫瑰香。“書焱，有沒有想過換個味道？”蘇染很好奇的問，其實這也是蘇染的一點小心思，她希望顧書焱的回答，正是她心中那個暖心的答案。

“想過，只是換的時候比不換還揪心，所以就留下了。”顧書焱眼睛看着前方，語氣也沒有什麽起伏。但是蘇染知道他說的很認真。不是換不掉是根本不想換，所以才會揪心吧！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樣，有的時候疼到不行，逼自己去忘掉，可就是不舍得，于是甘心承受那愛後的苦果。

蘇染沒有說話，只是從手扣裏面取出玫瑰花瓣，把幹的花瓣放在紙巾裏，準備下車丢掉，然後把剩下有水分的再次放進手扣裏。

吱…

顧書焱急速把車停在路旁，蘇染被這突然的剎車搞蒙。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人就被拉進一個久違的懷抱。然後…便感覺到唇上一暖，蘇染一時忘記了反應。顧書焱看蘇染也不反抗，便馬上開始攻城略地。吻了一會蘇染還是沒反應，顧書焱也不急，就那麽輕輕啄她的唇，很久都不餍足。直到吻到蘇染開始回應，顧書焱這才用靈活的舌頭，很技巧的挑逗蘇染。蘇染慢慢的受不住挑弄輕輕躲閃，顧書焱見她開始反抗，也不去難為她，慢慢退開。

蘇染不看顧書焱，就保持這被顧書焱圈着的姿勢不敢動。顧書焱微微喘氣，看着蘇染粉嫩的臉蛋靜靜欣賞。

“書焱。我們…”蘇染欲言又止，她是想說他已經要結婚了，無論喜不喜歡也已成定局。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了。我知道你孩子的爸爸很愛你們。”顧書焱還在誤會她和沐凝晖。

“不是…書焱，我和凝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蘇染終于說出來了。顧書焱死死盯着蘇染，她的眼神很澄澈，一點都不像再撒謊。顧書焱心中大喜。她難道沒結婚嗎？

“蘇染，凝晖只是我的鄰居。”蘇染不想去矯情。無論他們中間有什麽誤會她都不想放過這次在一起的機會。也許顧書焱是在離開她之後，找了別的女人，但是只要顧書焱心在她這裏便好。有多少男人身邊美女無數時，心裏還能一直惦記最初那個女人。

“去你家。”顧書焱不知道現在還能說什麽，他想去她家看了究竟。如果蘇染沒結婚，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錯過了。

到了蘇染家附近，蘇染示意顧書焱在這裏停車。顧書焱了然，蘇染家胡同裏面根本就開不進去車。于是便停車，顧書染跟在蘇染身後向小院走去。

顧書焱是知道蘇染家的，他來過一次。這次蘇染并沒有先回家，而是帶着顧書焱去隔壁沐媽媽家接丁丁。每次蘇染把丁丁放沐媽家，只是沐凝晖沒事便也會在家陪着，這次也不例外。蘇染還沒敲門就聽見園子裏，丁丁和沐凝晖笑聲，蘇染回頭看了看顧書焱，顧書焱此時很平靜，他靜靜着等待着心中期待的結果。

蘇染輕輕敲門，裏面沐凝晖的聲音傳出：“丁丁，一定是你媽媽。”可能是聽說是媽媽丁丁也跟着沐凝晖來開門。所以蘇染和顧書焱看見的是沐凝晖抱着丁丁站在門裏，但是看見蘇染身後的顧書焱是一大一小的表情各異。

“是染染嗎？”沐媽媽看見兒子僵住的身體，以為不是蘇染，便問便往外門口走。當注意到蘇染身俊朗的顧書焱時，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然後又平靜的問：“這位是？”

“媽你先回去。”沐凝晖不知道怎麽和媽媽解釋。

“沐媽，他是我朋友。我來接丁丁，真是辛苦您啦。丁丁有沒有不乖？”蘇染溫柔的看着沐媽，眼睛裏全是感謝。

“丁丁很乖，凝晖啊，把丁丁給染染抱回去吧。人家還有事那。”老人一想敏銳，他們三個的表情怎麽能逃過沐媽媽的眼睛。她生怕自己兒子絞進人家的生活。

蘇染接過丁丁，複雜的看了一眼沐凝晖。她看見沐凝晖眼裏的無奈和失落，不免心疼。聰明如蘇染，怎麽會看不出沐凝晖的心思。不說不代表不懂，不說是為了見面時可以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