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過夜
過夜
但這束花沒在舒染染懷裏待太久。
他們靜悄悄回家,以為都睡了,誰知白媽在廚房泡發明天要吃的海參,從窗子看見兒子車燈打了一下,她忙來開門。
一開門,白媽就看到了舒染染捧着的鮮花,激動了:
“好孩子,上回來你就幫忙修家具,這次又給我買花。這麽晚了,品種很難買這麽齊,謝謝。”
借花獻佛,舒染染把花遞到白媽手裏,人模狗樣:
“送您的,這麽晚了還來打擾。”
她反應迅速、表演自然,白桐塵驚訝,默笑。
白媽捧着花聞了聞,興奮地趿着拖鞋去找花瓶接水,嘀嘀咕咕:
“不年不節的都有花收,還是女孩子貼心呀。”
送她的禮物半道被“劫”,白桐塵提着舒染染的行李箱,一臉的不好意思。
舒染染不在乎地聳聳肩,跟着白桐塵上了二樓。
打開卧室門,整潔到像是樣板間,桌面上幾乎沒雜物,舒染染以為是客房,一屁股坐在床上。
上了一天課,回去和舍友幹了一架,又逛了一晚上宜家,太累了!
舒染染倒在床上,打個滾。
聞到一股熟悉的男香,舒染染趴在床單上吸了吸鼻子:
“嗯?怎麽和你身上一個味兒?”
她馬上意識到說錯了話,連他的味道都記得,像是她對他有什麽想法。
正放行李的白桐塵回頭一愣,臉上竟然有點羞澀:
“你記得我的味道啊?”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撞車的夜晚,他回家換衣服後,非要她聞的啊!
舒染染瞠目結舌,一時不知從哪兒辯白。
白桐塵輕抿嘴角,柔聲答:
“這是我的卧室,所以和我身上的味道一樣。”
不是客房,是他天天睡覺的地方!
舒染染噌一下站起來,彈到離床很遠,回去拽平她屁股揉亂的床單:
“那什麽,我住哪兒?”
白媽舉着花瓶站在門口,展示插滿的鮮花:
“我在老年大學學的插花,這樣有藝術感嗎?”
急于擺脫和白桐塵的尴尬,舒染染頭也不回地放狗屁:
“有極了!畢加索和希區柯克的混合風。”
白桐塵忍不住笑了,只說給舒染染聽似的:
“一個扭曲一個恐怖,還能看嗎?這可是紅玫瑰哎。”
說到“紅玫瑰”,忽然低音,仿佛裏面有萬般暧昧。
舒染染臉上一熱,不敢看他,翻起瞳孔看天花板上的燈。
白眼珠對白熾燈。
小情侶工工整整站着、自說自話,白媽終于反應過來是自己興奮過了頭,摻和了他們,馬上退出門口,幫忙關門:
“不打擾你們了,早點休息。”
卧室門一關,氣氛陡然不對勁,房間立刻像小了一大圈,房頂也矮了許多似的,白桐塵的存在感加強。
舒染染慌亂地往門口走,接上之前分房的話題:
“我住哪一間?”
“就這一間。”
“那,那你呢?”
白桐塵伸手松了松領口,清了下嗓子:
“我也住這一間。”
“······”
舒染染像脫水的魚一樣吧嗒吧嗒嘴,半天才學會人說話:
“我們說好了有名無實的,一切都是假的,各取所需。”
白桐塵做個冷靜的手勢,在深夜沉聲解釋:
“一樓我爸媽住,二樓客房白桐依常帶着孩子回來住,一下霸占3間房。這是疊墅,看着樓層多,可再往上是鄰居家了。”
這麽大的房子,因為孫輩多,常常滿員,難見空房。
話音剛落,白桐依家的三胎鬧覺,在隔壁的隔壁哇哇哭。
眼見為實,白桐塵又不是撒謊,舒染染住到人家家裏還能挑揀什麽。
但她和男的單獨共處一室都難受,更別說還要一起過夜了。
白桐塵也有點拘謹,失去白日裏的健談,他悄悄翻出新毛巾、浴巾,放在桌子上。
舒染染也早已翻出電腦,在桌子另一角裝作忙碌。
白桐塵手搭在桌沿無聲敲着,盯着忙碌的舒染染半天後才開口:
“送你的花沒了,抱歉。我保證今後我們家裏天天有花。”
他仿佛忘記有名無實的本意,大可不必為了無人監督的作假而不好意思。
“我們家”有太過近密的意味,但舒染染一時想不到把自己單獨摘出的話。
她裝作沒有聽見,指間忙碌着交張滬遙的作業。
等不到回應,白桐塵的喉結聳到脖頸深處,他拽了拽早已松開的領口,去了浴室。
再出來,他穿得嚴實,換了一身黑的長袖長褲睡衣。
反正室內溫度低,這樣保守也并不突兀。
室內沒配适合久坐的學習凳,舒染染圖舒适,早已從桌子轉移到床上歪着。
洗了澡容易松弛,白桐塵逛一晚上也累了,他也歪在床上,在另一邊,專心致志看手機。
本來他一拉浴室門,舒染染就如驚弓之鳥,渾身汗毛都支棱起來,但為裝作視而不見,她一直表演專注。
而他一躺下,床墊湧了一下,她的身體受到不可抗的波動。
舒染染噼裏啪啦的手指一停,白桐塵眼尾輕微一扯,他的喉結又開始深聳。
深夜的空氣有點像非牛頓流體,不成形,是不停漫延到四周的安靜活物。
一旦有了刻意,凝滞感變得異常明顯。
并無任何眼神接觸,甚至連續十幾分鐘兩人都沒換個動作,但就有一種詭異的虎視眈眈。
仿佛餘光都帶倒刺,誰有個眼波閃動都能鈎剌的對方難受。
最後,白桐塵起身出門,舒染染才在關門那刻舒了口氣,趕緊換個姿勢,腿都僵了。
白桐塵回來,卻沒走向他剛才躺過的那邊,而是繞到舒染染這邊坐下,她連縮腿都來不及。
她感覺自己褲腳被他壓住了,不能動。
比剛才的十幾分鐘沉默對峙還慘。
他遞了個水杯過來。
舒染染惶惶接過水杯,神情忐忑,不敢看白桐塵的眼睛。
他望着她卻很平靜,還有個望着她又坐得近的理由:
“快點喝,我還要把杯子拿回去。”
仿佛這個杯子很重要,他要看着她用完別偷偷吞了才放心。
舒染染猛灌幾口,手下垂要還杯子的時候,白桐塵正伸手來接,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吓得舒染染趕緊松手,杯子滾在床上,灑濕床單。
白桐塵讓舒染染去洗澡,他來收拾
她出浴室時,他已經打好了地鋪。
等舒染染安頓好了,白桐塵才躺下。
兩人睡在同一側,一上一下。
她忽然反應過來,早沒發現,應該叫他到另一端打地鋪。
更沒想到,其實自己也可以換到另一側······
關了燈,黑暗裏,兩人盯着同一個方向失眠。
白桐塵知道是舒染染先睡着的,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有節奏,氣息變得放松,失去對他的警惕。
早上,天蒙蒙亮,白桐塵提前醒來。
他本是個一夜無夢的人。
望見舒染染睡到翻身耷拉下來的手腕,懸在床沿,離能碰到他還有十萬八千裏。
他盯着尖尖指梢,盯到窗外發白。
走廊裏有外甥女起床去找媽媽的聲音。
不久,整個家裏就會熱鬧起來,他們兩個在卧室裏的獨處就要結束。
白桐塵小心翼翼繞過舒染染垂着的手指,悄悄擡起上半身,看到她的睫毛像黑蛾休憩在光潔的臉上。
她的睡衣下角紐扣開了,露出腴白豐澤的小腹。
只瞥一眼,白桐塵腦中霎時空白。
有只蚊子飛到舒染染的耳邊,盤旋着找位置停留。
白桐塵伸手,悄悄趕走。
秋後的蚊子自帶時日無多的宿命,急于尋找血包,争分奪秒産下對這個世界毫無用處的煩人後代。
它被趕走,又回來,格外相中舒染染柔嫩的耳垂。
白桐塵又伸手,替她扇一扇。
昨日他裝作她耳邊有小蟲,可以碰她的耳朵。今日成真,卻萬萬不能讓她知道了。
——他貪戀倒計時的點滴相處。如果她醒來,又是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警惕。
蚊子嗡嗡,舒染染在睡夢中聽見,煩得一巴掌扇出去。
白桐塵眼疾手快倒回地鋪,沒被發現,他覺得僥幸。
過了一會兒,他才自覺有毛病:
有什麽可躲躲藏藏的?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舒染染被蚊子擾覺,還沒睜眼就先起了怒火,跳下床就要打死亂飛的蚊子。
忘記床下還有個人,她一腳下去,踩到了不該踩的地方。
加上她側壓着胳膊睡了一夜,睡麻了半截身子,身子直直砸下去:
“啊——”
“啊——”
清澈的早晨,白桐塵一聲慘叫。啞忍都來不及。
走廊裏外甥女咚咚跑來,拍着門,奶聲奶氣要救人:
“舅舅,你怎麽了?”
白桐依抱着最小的孩子,低聲呵斥倆女兒:
“回來,不許打擾人。”
倆外甥女一個賽一個的高聲:
“舅舅剛才叫了一聲。”
“就是!我也聽見了!”
白桐依小聲喊上樓來的媽:
“把她們弄到樓下去,我們都下樓。”
外甥女們急了,踹了門兩下,自證沒錯:
“我聽得清清楚楚,先是舅媽啊了一聲,然後舅舅啊了一聲,怎麽沒動靜了······”
“我也聽見啊、啊了。”
不知道誰捂緊了小孩的嘴,小孩的話沒說完,在掌心裏嗚哩哇啦。
一陣腳步雜亂的匆匆下樓聲。
剛剛兵荒馬亂的二樓,瞬間死寂。
外面誤會了。
白桐塵撫着身上的人,暫時忘記了疼痛。
舒染染睡眼惺忪的看着門口,豎着耳朵,一時沒太明白外面鬼鬼祟祟的是什麽意思,在白桐塵身上伏了很久。
她的骨架窄,挂滿了肉,看着纖瘦,卻不幹,一堆柔軟堆在白桐塵身上,他早分不清是被砸的,還是因為軟玉在懷,他的呼吸變得困難、沉重。
舒染染以為壓疼了白桐塵,趕緊掙紮着起身。
男的早上有點不受控的生理本能,加上她動來動去的磋磨,形同火上澆油。
舒染染手笨腳笨撐着他起身,卻覺得有個東西突然硌了她一下。
她下意識躲開,卻不小心用膝蓋頂到它。
白桐塵瞬間太陽穴暴汗,一把拽她到懷裏摟緊,咬牙悶聲:
“不許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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