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婚房
婚房
不知道車子開向哪裏,像不知道草率商議結婚後人生走向何方。
舒染染沒問,白桐塵便不言。
一路開到幽靜的別墅區,在一棟藍白相間地中海風格的獨棟前停下。
大門開着,落地玻璃窗前幾個保潔在同時忙碌,穿着一樣的制服,擦拭、爬高、拖地、調節清潔機器。
有一種日常生活裏不太常見的壯觀。
“進去看看我們的婚房。”
白桐塵駐足在舒染染身後,迫使她走在前面。
“我們”、“婚房”,母單搖身變婚狗,都沒個過度,舒染染心底有說不出的別扭。
她匆匆在前,急于甩開“我們”的聯合意味。
許路飛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吃冰棍,看到舒染染和表哥,抄起摩托車頭盔罩在頭頂。
舒染染感到奇怪,駐足:
“吃着冰棍就是嫌熱,那捂個大頭盔幹嘛?”
許路飛不回話。
白桐塵把胳膊肘子拄在舒染染肩頭,她轉頭瞪他,希望他注意尺度,拿走大肘子。
不光不拿走肘子,他搭在她肩頭的手指跟彈鋼琴似的,滴滴噠噠敲打:
“還不怪你拿話吓唬他?他臉皮薄,害羞了。”
他另一只爪子也不嫌着,邊說話邊拽了根從花架垂下來的藤蔓須須,撓撓舒染染的鼻尖。
絮絮癢癢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噴嚏,白桐塵哈哈大笑。
趁舒染染彎腰吸鼻子時,白桐塵握住了她的手,自然地拉着她進客廳參觀。
這混蛋,忘記有名無實了?!
舒染染用大拇指指甲掐了下白桐塵的手心,他跟神經壞死似的,拖牢了她的手,介紹完客廳和餐廳,才松了手檢查:
“又讓小吉娃娃撓去塊皮,上回啃我胳膊,我肉香?”
保潔在場,并不能領會白桐塵話語裏的調戲,但舒染染心虛,匆忙拐進旁邊屋子,躲藏臉紅心跳。
白桐塵跟進來,高健的身板堵住門口,胳膊撐在門框,嘴角吊着微妙的笑意。
只要她出門,便是自投羅網。
她怕與他糾纏,只好把空蕩無趣的卧室逛了又逛。
房子早裝完了,壁紙的浮雕花紋在秋日夕陽中瑰麗炫目、靜谧甜殇,像誤入的伊甸園。
不知白桐塵是否也有這種觸動,他的腳步聲近了,站到她的身後,貼得很近。
她的影子疊着他的影子,在主卧室的牆上融為一體。
伊甸園,卧室,交融······
酒店裏一絲·不挂的記憶,像海嘯來襲······
舒染染心跳加速,胡亂指着地板上的一團黑影,打破腦子裏雜亂的聯想:
“什麽遮擋室內?壞風水。”
一秒,兩秒······白桐塵終于放棄與她影子的貼合,走向窗邊張望。
她松了口氣,舒展發緊的身子。
破案了,是院子裏的假山。
“院子造景是開發商送的,安了個假山來,我也沒驗收。什麽鬼設計,擋了主卧日曬。”
他終于終于恢複了往日的語氣,不再沉默。
不知為什麽,話少的白桐塵更讓舒染染感到侵略,不知所措。
門口沒了守株待兔,舒染染趁機出去,蹭蹭上樓,一間輾轉一間的逛,和白桐塵躲貓貓。
他沒上樓來堵她,她又覺得失落,偷偷在心底罵一句自己欠得慌。
二樓的卧室視野很開闊,舒染染趴在欄杆上夠窗外的柿子樹梢。
上面已結滿了青柿,盈盈潤潤,很可愛。
影影綽綽的樹蔭中,她一眼認出露着的那節削長手腕。
——白桐塵坐在許路飛的摩托車上吃雪糕,單腿拄地,一身風流。
哥倆對聊時,許路飛就不再戴頭盔。
白桐塵說話時一笑,露出皎潔的齒跡。
像沉悶的夜晚猛然看到一彎月亮,有種意外的怦然。
舒染染不由出神,想起被他箍腰吻過的時刻,原來,自己吻過這彎月亮兩次了······
忽然,白桐塵揚起臉,朝三樓的這間卧室揮揮手。
舒染染忙把腦袋一縮,躲進旁邊窗簾。
擦!
鳥瞰忽然變偷窺。
憑什麽被冤枉!舒染染又從窗簾裏伸長脖子,以示光明正大。
白桐塵仿佛早就篤定舒染染還會伸頭露腦,得意聳聳眉,朝她指指雪糕箱子,示意她下樓來吃雪糕。
舒染染慢吞吞出了門廳,龜速走到花架下。
用自以為是的不情願,證明“是你極力邀請,我也沒辦法”。
白桐塵遞過雪糕。
舒染染接過去,不好正面對着白桐塵,就轉身游野眼神,觀察院子。
這是今後他們演繹假婚的“片場”,熟悉熟悉。
許路飛是視線內繞不過去的存在——
他已經又戴上了頭盔,仔細一瞅,頭盔裏還戴墨鏡!
奇裝打扮引的舒染染彎腰瞧,對面的頭盔就一直低下去、低下去。
舒染染較了勁兒,叼住雪糕,四肢點地,身子不沾地趴着瞅頭盔裏的表情。
許路飛捂着頭盔求救:
“哥,你管管,別叫她跟個虱子似的亂蹦!”
白桐塵片腿下了摩托,一把提起地上的舒染染,和許路飛道別:
“走了,好好監工。”
舒染染蹬着四肢,想從白桐塵的後背上下來。
白桐塵一手拽着舒染染腳不沾地、背靠背,一手打橫箍緊她的腰,隐隐威脅:
“再鬧騰摔了你,我可不管。”
到了車前,白桐塵突然一個抖動,吓得舒染染嗷嗷哼叫。
白桐塵輕輕放下她,看着她站穩先檢查雪糕,大笑:
“都快摔倒了,你還擔心雪糕?”
知道他是裝摔,舒染染不屑:
“那是,雪糕的精華都在巧克力脆皮上,掉了我都不能掉了它。”
白桐塵盯着舒染染看了一會兒,她小心卷着雪糕袋子,準備吃上面的脆皮。
快要到嘴了,舒染染的胳膊肘子被猛地擡了一下。
都沒看清大半塊脆皮是怎麽被啃走的,白桐塵這個畜生又下了第二嘴,把整個雪糕的脆皮用舌頭全勾搭走了。
舒染染恨得直呲牙,白桐塵滿嘴巧克力仰天大笑,把這個喪心病狂的白牙齒都塗黑了。
舒染染譏諷:
“你笑的心肝顏色都泛到牙上了,黑心肝!”
他得意搖頭晃腦,在藍天白雲的背景下有種說不出的清朗可人。
她不由跟着笑,忘了計較,呆看他半天,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開始不對勁,她才坐到副駕。
車門開着,白桐塵要關車門,手卻搭在車頂不走,看着副駕上的人吃被扒光脆皮的雪糕。
太刻意的注視,讓舒染染舌尖冰冷卻渾身燥熱難安。
她故意目不斜視,望着前窗外直射的夕陽。
金色泛在她晶亮的瞳仁上,白桐塵看得失神,他的笑容漸漸收斂,伸手,幫她把一捋碎發輕輕拭到耳後。
發絲觸到耳後皮膚,舒染染渾身僵麻,臉上變得很不自然。
白桐塵把捋發的手指彈在車廂外,漫不經心扯謊:
“有只小飛蟲,別飛車裏咬了我。”
車門終于關上,白桐塵坐到主駕:
“想去哪兒?”
“不知道,不是你讓我出來的嗎?”
“那就是回家了。這兩天先住家裏,等這裏收拾好了,再搬過來。你想在家吃飯還是出去?”
啊?住到他家?
舒染染當然抗拒去他家,能躲一秒是一秒,急切:
“當然是去外面吃飯。對了,住到這裏要買簡單家具吧?我要買張單人床。”
意思就是我們時時注意尺度,從語言上都切割好空間相處程度。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他似乎很贊同她買床,爽快:
“好。去哪兒逛?”
“宜家。正好逛累了就在那裏吃。”
快到國慶了,宜家顧客爆滿,熙熙攘攘,氧氣稀薄,氣味混雜。
白桐塵一進門就情不自禁皺眉,但見舒染染興致很高地逛簡約小家具,他便好脾氣跟着,并無抱怨。
路過鮮花區,大把又便宜,還能買單支,舒染染很想買一大束。
但想到和男的一起逛街,買一大束鮮花有暗示要花的嫌疑。
便只是路過,去挑其它零碎的東西。
白桐塵好像什麽都看不上眼,意思淡淡的。
尤其看到床品那裏有人在睡覺,他有遮不住的不耐煩。
反正國慶折扣大,到時候列了清單湊滿減。
舒染染不讓白桐塵跟着白逛受罪了,領着他去餐廳吃飯。
每回和同學來買日用品,一塊錢一根的冰淇淋是必須要吃的。
白桐塵陪着舒染染吃難以下咽的澱粉肉丸和熱狗,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
因為是她非要請客。
舒染染擺明了假婚裏AA的态度。你幫我忙,我請你吃東西,誰也別欠誰的。
許路飛打來電話,工人開着叉車弄假山,把電動大門撞爛了一扇,正跟工人撕嚷賠錢。
白桐塵皺眉:
“8000塊的事兒,我們自己配一扇就是了。工人幹一天活才多少錢?別難為他們了,讓人家走。”
随口一提的假山遮陰,白桐塵已經效率奇高的讓許路飛辦完了。
舒染染大為驚訝,趁他打電話,幫他開好了飲料,悄悄放到他手邊。
被重視的感覺,也需要AA反饋的吧。那這舉動便不過分。
白桐塵應着電話那端,卻一直盯着她活動的手指。
通話結束後,他握着飲料瓶,指腹停留在她指紋落過的瓶壁上很久。
天早黑了,宜家顧客銳減,她已經在外面延挨了太長時間,總要回家。
車子開到半路,白桐塵突然剎車,說去買水,讓舒染染在車上等着。
她馬上從包裏掏出一瓶水,可他堅持下車。
遲遲不見他回來,而路邊就有個便利店,買水時長早超了。
舒染染猜他也許是上廁所,不好意思說而已。
無聊中,舒染染掏出手機低頭查明天的課表。
突然,手邊的車門開了,塞來一大捧鮮花,把副駕擠滿。
花朵攢動,空氣被爆香。
舒染染驚異的面孔從花捧中擡起,吊着兩雙水汪汪的大眼:
“這是幹什麽?”
白桐塵垂低下颌,微笑,似乎帶點不熟練的羞澀:
“送你的。”
“送我?為什麽?”
她的心跳空掉一格。
一陣涼風卷過,拂來白桐塵身上的淡淡男香和低音:
“你在宜家時就想買。無論什麽原因沒買,都不應該失望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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