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真是被迫害妄想症

你真是被迫害妄想症

有些人,你給他點陽光他就燦爛。

正如許文軒,把我們從機場截回來不算,索性二馬一錯蹬的給我們搬家了。

盡管我千萬個不願意,他一句話就把我堵死了:“許寧寧,能不能無私點,這麽做都是為了孩子!”

剛搬回來的一個星期裏,我始終像被繃緊的弦似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莫瑤那天的音容相貌我看的是真真切切,并不像是口頭上的恐吓。

我知道,女人一旦狠起來定會不擇手段!所以,我心裏很是害怕她對涵涵下手。

本來日子周轉的很是順心,和許文軒礙于有個孩子也是盡量和善,我也就漸漸淡忘了那種恐懼。

直到那天晚上接到一通電話,是莫瑤打來的,期間,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挂斷了,她說:“許寧寧,你又失信了!這該怎麽辦呢?”

因為是在飯桌上,許文軒看出了我的異常,便皺着眉頭問我:“怎麽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有些慌亂的回他:“這段時間,涵涵能不能不上課啊?!”

“為什麽?”

“我擔心有人會對他不利。”

“真是被迫害妄想症,誰會對一個小孩不利?”

“是莫瑤。”

許文軒明顯愣了一下,随後看着涵涵說:“兒子吃飽了沒?吃飽了就去客廳看電視好不好?爸爸媽媽有悄悄話要說!”涵涵一向乖巧,一聽命令便屁颠屁颠的實行了

涵涵一走,許文軒索性放下碗筷:“電話是莫瑤打得?”

我不置可否,許文軒便接着說:“她生病了,是憂郁症!”

我一聽便狐疑的看着他,許文軒則是一副不緊不慢的神情:“得了好多年了。娛樂圈嘛,說起來風光無限,個中滋味只有自個知道。可是近年來,錯綜複雜的事情讓她的情況越發嚴重,不過,她從沒有傷過人!你就當她是郁結不得發,讓她口頭上發點怨氣吧!”

我聽了很不好受,心裏多少對莫瑤報以同情。生理上的病無非吃藥打針,這心裏上的病就只剩下熬了!加上許文軒看向我的眼光誠懇而真摯,讓我誤會不得,所以我便默默的點了點頭。

飯後,我收拾好餐具,便去催促孩子睡覺。故事書才翻開一頁,涵涵就酣酣入睡了。

我剛幫孩子掖好被角就看見許文軒慵懶的倚在房門口,于是,我就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跟前問:“找我有事兒?”

許文軒先是不動聲色的掩上房門,随後看着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回趟宅子,爸想你和孩子想得緊!”

我心裏知道,四年前,自己的反應與做法多少有些偏激,先不說飛機失事,許文軒是無心之過,就說許家這麽多年視我如己出,用真心待我!我也不該一棍子将人打死。所以,我想了想就回道:“是該讓涵涵見見爺爺!”

回宅子那天,天氣很不好,整天都下着蒙蒙細雨。

我本就不愛冬天,媽媽和清如都是在這個可惡的季節走的,所以我總認為冬天是毫無生氣的季節!

那天算是我和涵涵正式見到爸爸,我才發現他老了,雖然雙鬓有些花白,但是眉眼卻多了份安詳,畢竟退休了,在自家院子裏養養鳥,種種花哪能不清閑。加上張媽腿腳不好,家裏邊多請了幫忙的月嫂,宅子多少跟以前不一樣了,再也不似往日的蕭條與空曠。

涵涵虎頭虎腦,爸爸和張媽少不了一陣稀罕。以前,因為媽媽的事情,許文軒多少對爸爸心有芥蒂,現在時隔多年,便也随着時間漸漸淡忘,所以吃過飯,他們兩個大男人便帶着涵涵去了附近的軍區轉悠!我則和張媽窩在廚房邊收拾邊話家常。

張媽說:“寧寧,別怪張媽多嘴。你這幾年走的可真不應該,你都不知道把文軒急成什麽樣兒了,那身子是一天天的往裏縮,磨了兩年,單老爺子便要文軒娶了莫家的丫頭,文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天,莫家人找到家裏,你猜文軒怎麽說?”

我怏怏的回說:“怎麽說?!”

“他說啊,我這輩子的心都在寧寧身上,再給不了別人了!”

我刷碗的手頓了一下,腦袋裏不停翻滾着這些年我心裏藏着的不願提及的過往。

從進許家的第一天起,我就對許文軒極其不友善,我弄壞他心愛的鋼筆,在他的牛奶裏加辣椒,在他的手臂上咬出青紫的牙印可他依舊對我溫和的笑,溫和的叫我:“許寧寧”正如當年我曾在日記裏寫過,“我住在一個漂亮的小洋樓裏,新媽媽是标準的家庭主婦,溫和賢惠;新爸爸是盡職的父母官,仁愛慈祥。新哥哥是優秀的氣質少年,溫文如玉”

許文軒上市一中的那年,熟悉了一年環境的我也上學了,是市裏的重點小學。

10歲的小屁孩能記得多少蜚短流長的情節故事?我也不例外,于是直到現在,我仍然在思考,我究竟是如何結識林子茗這樣的奇葩的。別看他長得白白淨淨,一表人才。可是嬌身慣養的厲害,他找不到教室會哭,吃飯搶不到座位也會哭,甚至上廁所沒人幫他提褲子也哭當年,我作為他的同桌,沒少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中心思想大抵如下:林梓茗啊,你看看你,也10來歲的人了,提褲子也不會,在這樣下去,你會被這個世界抛棄的!這樣的冷嘲熱諷從十歲開始我就很擅長了,彼時,年幼無知的我哪裏知道世界上有一句話叫:“愛之深,責之切!”

17歲那年的中考我順順利利的考在了市二中。對于一向成績平平的我絕對是超常發揮,爸爸很是高興,又恰逢媽媽過生日,他就邀請了親朋好友來家裏聚會。林家自然受邀了!

那天,許文軒特地從外地的大學趕回來,他穿的很正式,一副大好青年的模樣。眼前的這個美少年居然和我做了7年的兄妹了。我雖然不會再幼稚的捉弄他,可是,也無法做到跟他情同手足。即使,他常用禮物“賄賂”我。連林梓茗都說我“恬不知恥”,拿人家的禮物,嘴還那麽毒!要我像林梓茗那樣跟着許文軒後面毫無尊嚴的“文軒哥,文軒哥”的叫,我寧願跟巴黎聖母院的敲鐘人接吻。

時隔多年,我才漸漸發覺我之所以不待見許文軒,就是因為我總也想不通,他許文軒為什麽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優秀!為什麽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就低于塵埃了。你看,在人群中,他就像陽光,集齊了所有美麗的光環。而我,總是在他出現之時,慢慢淡出。。。。。于是我在喝完一杯可樂之後,就悄悄潛回了房間。脫掉小皮鞋,成大字趴在床上。不一會,臉被壓的生疼,我坐起身打算換個姿勢,卻被那個擠平在玻璃窗的扭曲的的臉吓得夠嗆!我剛想大叫,可是定睛一看,居然是林梓茗。我慢悠悠的踱到他面前,移開窗子,鄙夷之情洋溢:“喲,出場方式挺別致啊?!”

林梓茗緊了緊因為把着窗臺的手,腆着臉說:“誰叫我年富力強,有門不走,非爬牆咧!”

我倚在窗子旁邊,“我都不好意思說你,跟你媽還真杠上啦!你跟臺灣學啊!”

林梓茗顯然心情很好,對着我晃着一顆大腦袋“經過我們雙方的多次會談,事情有了很大的轉機啊!”

我瞪大了眼睛:“你媽同意你去二中了!”

林梓茗一臉得意的慫樣:“我媽雖然暫時還沒有想通金子到哪兒都能發光的道理。不過,我已經得到了同盟好友的幫助,聽過以夫為岡嗎?我爸說了,最遲兩天拿下我媽!不過這兩天,我還得跟我媽持續冷戰,以表明我堅決地态度”

我一邊壞壞的笑着,一邊湊到他耳邊說:“有氣魄,不過你就這麽怕和我各行其是啊!?”

其實,說完我就後悔了,果不其然,林梓茗激動過度,腳一滑,摔下去了。英勇負傷。

我從樓上俯視林梓茗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神憂傷的像家裏破産了一樣。我忽然記起,他跟我說過,“許寧寧,今天我聽人家說啊,只有不在乎的東西才會被拿出來當笑話講!”我真想爆一句粗口:“他妹的!誰他媽的歪理啊!”不要說日久生情了,就林哥哥這樣的高富帥,我怎麽可能不會芳心暗許?只不過,爸爸媽媽自小沾染名門望族的習氣,雖然都不迂腐,但是骨子裏總有一些墨守成規。早戀在他們的眼裏絕對是不正之風,旁門左道。所以即便我知道林梓茗對我也不是無關風月,可是我就是不敢逾越!而且林梓茗也從來沒有正面問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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