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租房怪事
租房怪事
孑收拾好之後,文奕就叫了網約車。
上車之前兩人在小區裏大眼瞪小眼,上車之後,孑和文奕變成了隔着小七大眼瞪小眼。
網約車上,很多事都不好聊。文奕沒開口,孑也就沒問。
車開到了北區的桐花小區。
桐花小區已經靠近槐陽市的北邊了,對在東邊當差,住在東邊的孑來說,近也近,遠也遠。
“好久沒回來了。”
看見小區大門的時候,孑忍不住感慨。
文奕好奇問:“很久沒回來了嗎?也不算遠啊。”
十公裏,四十左右的打車費,慢的話一個小時,快的話四十來分鐘就能到,地鐵更方便,倒一趟就能在半個小時內到了,前後不超過五塊錢。
孑随口說:“工作性質問題。”
其實他是懶得回家被叨叨,叨叨着他怎麽還不談戀愛,還不結婚,還不生孩子。
也不知道他今天帶着小七回家會遭遇什麽呢。
提到了工作性質,文奕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文奕說:“你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話麽?如果你不着急回家的話,我請你喝東西,先聊一會?”
“也行。”孑何止不着急回家。
時間還早,小區旁邊的奶茶店都還沒開門,倒是有好幾家早餐店都往門口擺上桌椅了。
“那個,喝豆漿行嗎?”文奕有點不好意思。
孑說:“沒什麽不行的,我和小七都不挑,是不是小七?”
小七聲音洪亮,“對!”
他們找了位置坐下,要了三份豆漿油條套餐。
文奕常回來,店老板認識她,把早餐上上來的時候調侃說:“喲,小文你什麽時候生了那麽大個兒子啊?你老公還挺帥啊!”
文奕被這話臊得臉紅,“不是不是,哥你誤會了,我們就是朋友。”
“哦。”老板意味深長地看了孑一眼,又對文奕說,“不過不要緊,通常離了婚的男人更疼人。”
文奕:“……”
孑忍無可忍,“老板,你看我像是什麽時候離婚的?這是我弟弟。”
“啊,啊,對不住,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你兒子呢。現在的年輕人都結婚早,我還羨慕你這麽年紀輕輕地就有個這麽大的兒子了。”老板把話頭轉到了自己身上,“不像我,三十好幾了孩子還在他媽肚子裏呢。”
孑:“……”
文奕趕忙轉移話題,“嫂子那邊要忙不過來了,哥你趕緊去吧。”
老板哎了幾聲趕緊走了。
孑一邊給小七泡油條一邊說:“你跟這老板還挺熟,經常回來?”
文奕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周末有空都回。”
孑問:“化妝師不是節假日都忙?”
文奕嘆氣道:“自從上回那件事之後我就沒再跟過婚禮的妝了,就每天在公司裏給來拍室內婚紗照的新人上妝,有時候補妝的活都不讓我幹。”
孑:“什麽原因?上次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多,你們公司那邊是怎麽知道的?新郎那我聽說可沒給差評。”
文奕:“不知道,可能是哪個同事在老板問起的時候說的吧。不過沒關系了,也就是提成少了一點,我時間還富裕了呢,能經常回家看看。”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兩人都沒着急走,坐在攤位上聊。
文奕有點不好意思,“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雖然我不知道對不對,但是你別說出去,行嗎?”
孑是嘴嚴,但不喜歡聽女孩子的秘密,“是那種不可告人的秘密麽?是的話我就……”
“不是不是。”文奕忙說,然後四下看了看,悄聲說,“就上回的事。我不是那個什麽上身麽?其實那不是我第一次遇鬼。就,我聽說這事是不能亂給別人說的,但我藏在心裏又難受,太害怕了,也沒人跟我同樣的經歷,所以我實在是找不到人說了。”
哦,原來是鬼的事,那他可得好好聽聽了。
孑把小七抱身上,坐近了一點,“你說。”
文奕說自己從租那套房開始就遇到了很多怪事。
她剛搬進去的時候,家裏經常會多出一些孩子才玩的玩具。原本她以為是隔壁家裏有小孩,從陽臺丢過來的,但她拿着玩具去問了,對方不承認,還罵了她一頓。
她丢過幾次玩具,但第二天都會原封不動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她挺害怕的,就臨時去朋友家住了幾天,再回來的時候玩具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這種情況确實很詭異,她就打電話問了房東,房東卻說那個可能是從樓上的住戶家裏掉下來的,會去溝通,讓她放心。
玩具沒了,但她卻經常在晚上聽見小孩子的哭聲。
如果說是隔壁或者樓上樓下的孩子哭,那也就算了,但她很清晰地聽到哭聲是從浴室裏傳出來的。而且每次到了十二點,哭聲就來了,夜夜如此。
她當時都被這個聲音搞得神經衰弱了,去醫院開了不少的藥。
醫生說她是熬夜太多,身體亞健康,出現了幻聽,提議她早睡。但是現在的年輕人能有幾個早睡的?
槐陽市是沒有夜生活的,最晚十點,街道店鋪全部關門,更別說那些被嚴控時間的各大商場了。門出不去,年輕人肯定就是宅在家裏追劇、打游戲、一起拼酒之類地嗨到大淩晨。
更何況她睡得也不晚啊,最晚十二點半肯定關機睡覺了,如果第二天要早起去跟婚禮,估計七八點就已經上床睡覺了。
孑打斷文奕,“睡得早的時候會聽到哭聲麽?”
文奕又叫了碗豆漿,“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只要我睡得早,真的什麽聲音都聽不到,而且一覺睡到大天亮!我之前以為是我吃了安神藥的原因,有幾天太忙了實在是忘了吃,結果那幾天我也是睡到大天亮,一直到起床鬧鐘響了才醒,而且特別精神。”
孑不着痕跡地搓了搓小七的胳膊,然後又搓了搓自己的,覺得有點冷。
他雖然接靈十年,但基本遇到的都是魂,鬼類極少。
魂歸魂,鬼歸鬼。魂一般沒有什麽攻擊性,鬼則不同,有怨氣,分強弱,還會上身,大部分也具有攻擊性,在處理上會有那麽一點區別。
就拿之前在婦幼遇到的那個足月胎魂來說,因為它死亡的時候遭受了極大的折磨,所以怨氣積聚,對他表現出了攻擊性,這種可以算鬼類;又比如之前上了文奕身的那個跟妝師,雖然攻擊性一般,但能上身,控制活人身體,這也算鬼類。
至于昨天晚上那個戾氣甚重的厲鬼就更不用說了。
除此之外,孑就沒怎麽遇到鬼,尤其是在下班之後。
“那你怎麽不搬家?知道這房子不好,沒想着換一個?”孑問。
文奕苦着一張臉說:“想過啊,怎麽沒想過?我跟房東說了這個房子的問題,但房東就說我是迷信,是胡說,還诋毀他家房子了,死活不給我退。也不是,退也可以,但是得付違約金。我當時租這房子的時候是一千二一個月,押一付二,違約金是三倍!不是我付不起違約金,但我憑什麽白給他啊?”
孑聽着拳頭都攥緊了,“報警吧。”
文奕喝了口豆漿,一副認命臉,“算了,還有兩個月到期,到期我立馬就走!這個房東一生黑!”
“嗯。”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想了會問,“你房東的電話多少?”
文奕:“你要幹嘛?”
孑:“不幹什麽,就問問。”
“唔,給你可以,但是你別得罪他啊,畢竟我還沒走呢,就最後兩個月了。”文奕一邊說一邊把號碼發給孑,“不過這兩個月我也不想提心吊膽的。說實話,我現在睡得早,雖然是聽不到那個孩子的哭聲了,但我總覺得房間裏陰沉沉的,哪怕采光是真的好,也覺得陰沉沉的。”
孑大概知道原因。
房間裏除了個孩子還有個厲鬼,能不陰沉嗎?
“今天早上還有這種感覺?”
文奕兩手一攤,“哎,你說神奇不神奇,今天早上沒了。我住進這房子這麽久,真的第一次覺得原來采光好是這麽舒服的一件事兒。”
孑:“那就是了。”
文奕:“是什麽?”
“沒。”孑建議道,“從你的描述來看,你這房子現在基本沒什麽問題了。不過我不建議你繼續住,也別等到期了,能搬就盡快搬。搬家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就是找房子的時候記得多了解一點,比如上一任租戶是誰,有沒有發生什麽問題。別傻乎乎的像這次一樣。”
文奕點點頭,“你說得簡直太對了!我這次真就圖它便宜,又在小區裏,采光還不錯,房型我也喜歡。哎,反正就是沖動了。以後肯定不這樣了。不過我真得現在就搬啊?”
孑說:“盡快吧。”
“好吧。”文奕松了口氣,“和你聊完果然好多了。如果跟別人聊,別人肯定覺得我瘋了。還是懂行的人才懂。我能不能問問,你……是不是學過啊,就能驅鬼那種?”
孑對上了文奕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心無绮念,只有滿滿的無奈。
“不是,沒有,只是剛好認識道家朋友。”孑語重心長地說,“凡事都要從科學辯證的角度看問題。”
文奕似懂非懂,“哦。反正我聽你的。”
小七早就坐不住了,在椅子上轉了好幾圈,有點躁動,“哥哥,好熱啊,我們可以走了嗎?”
“熱啊?”孑趕緊摸小七的後背,發現這孩子竟然出汗了,“壞了。文奕你等我一會,我帶他去趟洗手間就回來。”
文奕指向前面不遠處的小巷,“那邊就有,新建的,快去吧。”
“謝謝。”孑抱起小七就走。
他們剛到巷子口,左邊一個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影倏地停下了。
“孑燃!”
孑僵了一下,轉頭讪笑,“媽,你買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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