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年

第二十七年

“什麽賀總祝總的呀,叫的多生分。以後就叫我名就行,再說你和……”

賀琛鶴話完沒說還被祝景許肩碰肩推了一下,慕歲之自然看到了。

她将視線落在祝景許身上,他今天一身休閑套裝,倒是和那天在家裏見到他時同樣的穿衣風格。

就是黑色沖鋒衣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戴着口罩漁夫帽,一點不像盛夏六月的穿着。

“歲之姐姐,寫在這裏就行。”顧行真找到紙和筆遞給慕歲之。

“诶,行真,你問我公司的人要簽名是不是得問問老板同不同意啊”

賀琛鶴刻意打趣,他還意味深長撇了眼身邊一言不發的悶葫蘆,意有所指, “她那個區的老板可就在我身邊呢,行真你不得問問老板的意見。”

“也是。祝哥,我能問歲之姐姐要個簽名嗎”

慕歲之打量着他的神色,可他似乎有意回避,轉頭朝賀琛鶴那邊看,賀琛鶴立馬正了臉色打岔。

“我也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簽吧簽吧。”

于是,賀琛鶴一手遞筆給慕歲之一手遞給祝景許。

慕歲之接過紙筆,明明應該看着手下的筆鋒走勢,然而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祝景許身上。

他把手從袖子裏伸出來,骨節分明的手接過賀琛鶴遞來的筆。雖然只露出一小截,慕歲之還是捕捉到他白皙皮膚上醒目刺眼的紅點。

手下一頓,馬克筆的汁水迅速在白紙上渲染開,留下刺眼的文墨。

“抱歉,我可能要再寫一張。”慕歲之收回目光,有些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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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姐姐,反正也寫完了,直接加兩筆畫個笑臉好了。”

“這邊。”

顧聞淮帶着祝景許和賀琛鶴走了,慕歲之把紙還給顧行真沒見到人還左右張望。

“人進去了。”任安安站在慕歲之身後拍着她的肩, “你看看你,他一進來你那個眼睛恨不得長人家身上。我怎麽之前沒發現你這麽沒出息啊”

“我哪有。”說完她又頓了頓,随即小聲問, “有那麽明顯”

“還說!”任安安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催促她快點進場。

婚禮按照程序順利進行。慕歲之在臺上發完言,任安安就忍不住抱着她哭,兩人哭的眼睛都腫了才被顧聞淮拉開。

慕歲之把麥克風還給司儀後便下了臺,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惹的她顧不上腳下還踩着細高跟,她從後臺繞出去,總算在走廊拐彎處見到了祝景許。

他似乎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一時間,兩人都愣在原地。

急促的呼吸和亂跳的心跳交雜在一起。

安靜的走廊那頭正在熱鬧的舉行婚禮,和這邊的安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慕歲之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祝景許走了為什麽要去追。現下突然站在他面前,不尴尬才怪呢。

“那個,我……”

“你胳膊怎麽樣。”

慕歲之一愣,把手擡起來給他看, “沒事了。”

祝景許點點頭,仍只露出帽檐下,口罩上的那雙眸子。慕歲之依然能清晰的看見那雙眸子裏映着的自己。

只是眼中多了份慕歲之看不懂的情緒。

“歲之姐,你怎麽才來啊,我在這呢。”

祝景許身後傳來顧行真的聲音,祝景許轉頭看他,再轉過身時,周身氣息似乎冷下不少。

慕歲之感覺他似乎情緒不佳,卻不清楚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冷臉。

“祝總,車已經好了。”

是祝景許的特助林森。他從拐角那頭走來,站在看不到慕歲之的盲區。

“先走了。”

祝景許有意放輕自己語氣,慕歲之還是聽出嗓子裏的沙啞。

“姐,你站在原地幹啥呢。”

顧行真跑到慕歲之身邊,往祝景許離開的方向看, “祝哥真是忙啊,連我哥結婚都得抽空才能來。”

“他們是同學嗎”

“不是,他們倆都是賀哥好朋友,自然關系都還不錯了。”

想起祝景許離開時情緒不佳,看着突然出現的顧行真,問: “你剛剛說啥什麽我怎麽才來”

“嫂子說你愛喝楊枝甘露,我剛問後廚這裏也能做,就想叫你來嘗嘗。給你發的微信沒收到嗎”

慕歲之拿出手機,果然顧行真的消息躺在第一個。也不知怎麽了,見祝景許剛才的模樣自己有些擔心。

“怎麽了”

“沒事。”

“我看那個顏色還挺正的,就是不知道芒果酸不酸……”

等慕歲之回到宴會廳的時候,新人儀式已經全部完成,大家都落座吃席。任安安夫婦正挨個桌敬酒,她溜回座位開始填飽肚子。

手機振動一下,是田鴿。

“喂”

“你們開始吃飯了嗎”

“是啊。”

“啊啊我好心痛,為什麽這時候公司開會啊啊啊。”

田鴿的請帖任安安自然也送了,不過前一天突然變更的工作導致和婚禮重合,田鴿含淚沒能親眼看到任安安婚紗裝扮多美。

“對了,你們開會祝景許主持嗎”

“對啊,你怎麽知道”

“噢,沒事。”

挂了電話,慕歲之心中惴惴不安。她指尖停在祝景許微信界面,糾結要不要發。

突然手中一空,手機被人抽走,慕歲之起身去拿發現是剛敬完酒的任安安。

“我有大爆料,要不要聽”

“什麽啊”慕歲之拿回手機,興致不高。

“你知道祝景許昨天去哪了嗎為什麽今天包的嚴嚴實實還穿的便裝。”

慕歲之果然轉過頭來,任安安恨鐵不成鋼地睨了他一眼。優哉游哉拿起她的筷子夾了塊肉塞進嘴裏。

終于在慕歲之忍不住搶她筷子之前公布答案: “他過敏了。渾身起紅疙瘩,密密麻麻的,昨天被送到醫院,今天淩晨還在發燒。

“原本婚禮不打算來的,但是不知道他為什麽執意要來,來了也只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在走了。”

“過敏怎麽會突然過敏”慕歲之回想起他手上的紅點還有喉間的沙啞,眉頭不經意間擰在一起。

“老顧也不知道,好像祝景許身體挺弱的,好多東西他都過敏。之前賀琛鶴還讓老顧買過過敏藥,說什麽過期了也不知道換。”

詢問的話梗在喉頭,糾結半晌,終是咽了下去。

濃稠的海鮮粥還微微冒着熱氣,慕歲之執白瓷湯匙胡亂攪着。

她把兩顆緊挨在一起的鮑魚粒分開,指尖捏着湯匙靈巧一轉,被分開的鮑魚粒進了湯匙中。

慕歲之看着湯匙裏的鮑魚粒和碗裏那顆,也不知在想什麽,手腕一轉将兩顆都送進自己口中。

任安安在一旁把慕歲之的舉動盡收眼底,到底不忍,開了口, “你還記得高中最後一次去晚晚家KTV那次嗎”

慕歲之點了點頭,不明白任安安怎麽突然問這個。

“那天晚晚拉着咱們登投資公司網站給她打賞,我們幾個随便幾千意思意思,結果你随手五十五萬出去投了另一家公司。當時還因為這事晚晚不高興好久。”

第二天慕新海和隋婉堯便回國将她接回家,她也是從那天開始決定改變身上的纨绔,收斂自己的性子。

“這些事和祝景許有關系”

“快了,明天就知道了。”

任安安賣關子就算慕歲之耍賴去問也是無果,明天就知道了不急于一時。

婚宴結束,慕歲之收到田鴿發來的微信: 【祝總今天狀态不大對,嗓子壓着脖子上紅紅的,該不會是有情況吧】

昏黃的燈光照在小路上,把慕歲之的影子拉的老長。她喝了些酒,頭昏沉沉的,可邁的步子卻穩得很,遠看着不像個宿醉後的人。

她按開密碼鎖,推開門手邊便是一盞小王子的小夜燈。

“歲之,你們年輕人在手機上怎麽買東西送過來的”

“媽,你說的是網購嗎”

“對對,就是那個。”

“你要買什麽我幫你買不就好了。”

“不用,你教我,教會了我就自己買。”

原來,買的這個啊。

小王子腳下的星球發着不刺眼的光,暖光上的小王子有玫瑰和狐貍,他們相互依偎,在黑夜裏有彼此陪伴。

慕歲之拍了拍夜燈,輕手輕腳的上樓。

深夜,慕歲之微博更新。

“祝大家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那朵花。”

炫彩的燈球和重金屬的音樂混雜在一起, KTV門口五顏六色的臺階和門頭刺激着慕歲之的神經。她下車的腳剛伸出去就想着往車裏鑽,眼疾手快的任安安一把把她推了出去。

“到底什麽事非要來她的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多少年沒說話了。”

慕歲之轉身要跑,被任安安架着往裏走。

“這麽多人呢,小心都認出你。”

慕歲之果然不掙紮了,任由任安安架着,熟門熟路的左拐右拐進了包間。

包廂門被推開,穿着藍色亮片吊帶下身黑色包臀裙的晚晚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裏,好以整暇注視着慕歲之,一言不發。

慕歲之也不扭捏,雙手抱胸,學着她的樣子坐在另一邊。

“你們坐那麽遠幹啥,快快,坐過來。”

任安安試圖緩解,去拉晚晚沒拉動,又去拉慕歲之又沒拉動。

“安安你別忙活了。看來有些人是不用我幫忙了,看來今晚咱們也不用聚了。”晚晚瞧着慕歲之冷着臉,心中更加惱火,站起身就要走。

“你走啊,沒有你我們不會換地方聚嗎”慕歲之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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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

(八點是在捉蟲…寶寶們有發現蟲可以告訴我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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