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四十四年

第四十四年

“你你你,我自己去收拾吧!”

慕歲之感覺臉火熱熱的,拉開距離就想跑卻被祝景許長臂一伸圈在懷裏,她感受到他在她耳邊碰着自己的耳廓,熱氣打濕了那裏,刺激着她呼吸一窒。

他說, “我幫你。”

兩人一起上了樓。

慕歲之找了個洗浴筐放在洗手臺上,她視線落在衛生間的某處,總之就是不看祝景許, “臺子上這些都是我平常用的,都拿就行。你在這裏收拾吧,我去卧室拿兩件衣服。”

“小心手臂。”祝景許怎麽會不知道她在害羞什麽,只是看着她雙頰那抹紅暈笑着提醒, “你給它們找出來,我給你裝,別傷着手臂。”

“我知道!”環在腰上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慕歲之擡頭看他, “放開我呀。”

看着祝景許慢慢放大的臉慕歲之腦中想過一百種可能。

明白色的光打在祝景許的頭頂,慕歲之眯眼看他。

明明是屬于自己的房間,此時鼻尖卻是屬于另一個人的味道。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微妙。

唇上柔軟的觸感襲來,慕歲之順從的閉上雙眼,想:他們好像每天親的有點多

“恭喜恭喜,終于睡到了男神……的床。請問一下慕歲之老師,現在是什麽心情呀”

手機被放在床上,任安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慕歲之在衣櫃裏翻找睡衣,順便回答, “很開心呀。而且我聽到他打電話,好像從明天開始就居家辦公了,不會是為了我吧”

想起林森給祝景許打電話時,祝景許正領着洗浴筐和箱包沒手接電話,還是慕歲之舉着手機,自然将他們的話都收進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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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慕歲之明知故問的炫耀語氣任安安非常配合的陪她表演,在那邊很鄭重的表示肯定: “沒錯,就是為了你。不過你可悠着點,你不是還要拍戲嗎別等手好了又懷孕了。”

“說什麽呢,祝景許不是那樣的人。”

“是是是,祝景許哪哪都好。”任安安翻了個白眼,翻到一半想起什麽又道, “你跟你爸媽說了嗎後天你爸生日你帶祝景許回去吃飯嗎”

慕歲之找衣服的手一頓,語氣卻是平常, “不帶了吧,我和我爸關系又不好,別到時候遷怒他。”

門外響起敲門聲,慕歲之把手機一扣朝門口喊到: “門沒鎖。”

祝景許拿着一杯牛奶推開虛掩着的門,面色自然, “喝點牛奶再睡。”

“好。”

見慕歲之站在衣櫃邊身邊卻沒衣服,祝景許走到她身邊卻沒往衣櫃裏去看, “有衣服忘拿了嗎”

慕歲之想起衣櫃裏那兩件蕾絲邊的睡衣有些頭疼,只想着随便将就一晚上明天再上樓去拿,可是她衣櫃其他衣服實在不适合晚上穿着将就,那就只有裸睡了。

“我睡衣拿錯了,我得再上去一趟。”

“我去吧。”祝景許看了眼鐘, “衣服……放的位置方便嗎我去拿。”

“方便!我的衣服和內衣都是分開放的。”

此言一出,慕歲之聽到床上扣着的手機裏傳來噼裏啪啦的響聲,慕歲之此時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鑽到地縫裏去。

她擺擺手,推着祝景許出門, “在我卧室的某個地方,你去找找是個粉色的格子長袖兩件套,你去找吧!”

說完就“啪”一聲關上門,屋內總算安靜下來,慕歲之靠在門上扶額,真的太羞恥了。

“哈哈哈哈哈……走了嗎慕歲之笑死我了,人家就禮貌問問有什麽什麽不方便看的你就說你的內衣和睡衣是分開放的,你這不—”

“噓噓!已經很羞恥了,你就別調侃我了。”

慕歲之的臉出現在屏幕裏,她看着任安安雖止住了笑但她抽搐的嘴角卻怎麽都壓不住,慕歲之嘆氣道: “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我不笑了,對不起。”任安安說着真的收了笑意, “話說他剛剛聽沒聽見你說不帶他回家的事啊他沒意見”

“沒有啊。”

“這種事你還是謹慎些,畢竟你們剛在一起,有些事情他雖然沒說不代表他不在意。就比如這件事,他要是聽到你說不帶他去,心裏難免有失望吧。就好比他家裏有長輩過生日然後不帶你去你會怎麽想你肯定不好意思主動提,然後自己生悶氣壓在心裏,以後但凡有點不順心的你就會想起來這事。”

聽到任安安這麽一長段苦口婆心慕歲之心下一暖,她點頭, “我知道啦,你放心,我會跟他好好說的。”

“你心裏有數就好。不過我感覺他喜歡你這麽久應該也可能不會太在意”

“那我還能仗着他的希望就一直消磨他嗎确實應該和他說的,要是他想去我就帶他,不想去我就一個人回去。”想起慕新海那張頑固的面容,慕歲之有些頭疼, “我自己一個人回坐冷板凳就好了,真是不舍得他跟我一起。”

“真是妖妃啊,看把我們皇帝陛下迷成什麽樣了。”任安安打趣。

聽到客廳門口傳來聲音慕歲之也不再閑聊,挂了電話往門口走,正巧遇到祝景許拿着睡衣。

一襲黑色居家服,粉紅色的睡衣被他搭在臂彎,這造型怎麽看怎麽違和。

慕歲之接過睡衣,笑着問他: “我的睡衣好看嗎”

祝景許點頭, “好看。”

“那你想不想要同款”

祝景許看了看自己的,面上竟然有一絲嫌棄。

慕歲之不滿: “你什麽意思啊”

“不是,只是我舅舅也有這件睡衣,不過他是灰色的。”

慕歲之:……

祝景許彌補: “我想和你穿同款。”

慕歲之擺擺手, “還是等我重新買兩件情侶睡衣再穿同款吧。”

“好。”

“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怎麽了”見慕歲之臉色不好,祝景許還以為她是胳膊疼, “胳膊又疼了我去拿止痛藥。”

“不是。”慕歲之想去拉他卻因為手上拿着睡衣沒拉住。

垂下的手被祝景許握着,看着眼前滿眼真切的男人慕歲之只覺得這事真的有些難以啓齒。

對待自己這麽好的人卻因為自己和父親緊張的關系沒法跟她回家。

“後天我爸生日,我—”

“後天我有事,我送你去”

“你後天有事”

“嗯,有事。”

慕歲之有些意外,今天她剛聽到他跟林森說這個月居家辦公怎麽偏偏就後天有事

想到祝景許可能聽到自己和任安安的對話,為了不讓自己為難才這麽說,慕歲之擡眼看他,見他面上沒有絲毫不滿,又道, “你真的有事”

“真的有。”祝景許被慕歲之認真的神情逗笑,他捏捏慕歲之的臉輕聲道, “明白慕老師想帶我回家的心,但我那天要回趟C市,本來想帶你一起去的,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是回舅媽家嗎”

“嗯,回去跟他們說我有對象了,不用再給我安排相親了。”

這下慕歲之總算放心,臉上愁容褪去換上笑意, “那我們這算扯平了我沒帶你回家,你也沒帶我。”

臉上的力道又重了重,慕歲之不滿, “我的臉都要被你捏垮了,皮膚都不緊致了。”

“給你揉揉。”

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臉頰,大手裹住慕歲之的臉,燈光之下,手心是白皙的小臉,祝景許心下一動拉進她,在她額間一點。

“那天你不用送我,張師傅送我就行,要不你來回時間太長,我在家裏等你。”

祝景許看向她時眼眸含情,語氣輕柔道: “好。”

室內安靜溫暖,空氣中纏繞着不舍和漸漸升溫的情愫。

要說慕歲之手臂骨折确實拉進了她和祝景許的關系,但有利有弊,每次慕歲之穿衣服的時候就很頭痛。

好不容易穿好裏衣,穿毛衣的時候慕歲之成功把自己束縛住。手臂猛烈的痛感刺激的慕歲之說不出話,她看着鏡子裏淩亂的自己,覺得今天不會是順利的一天。

“真的不用我送你去嗎”祝景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慕歲之嘆了口氣,道: “真不用,你要走了嗎”

門外沒有聲音,慕歲之吸了吸鼻涕,低頭扯了扯束縛住自己的毛衣心下空空,今天真的很糟糕。

“我能進來嗎”

慕歲之倏地擡頭,木讷道: “進。”

祝景許帶着墨鏡進來,見慕歲之穿戴完好又把墨鏡摘了下來。

“你帶墨鏡幹嘛”

“剛剛聽你語氣不太對,怕你不方便就戴了墨鏡。”随意将墨鏡放在一邊,手指落在她的毛衣上,臉色疑惑, “這是,新的穿搭風格”

聞言,慕歲之低下頭。

原來他剛剛就聽出來自己聲音不對了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了,可能是手臂太疼了,也可能是她現在連個衣服都穿不好讓她很煩躁。

這些情緒無疑就像毛線将她捆綁,讓她煩悶,可直到祝景許的出現,似乎纏繞在一起的毛線都解開了。

她頭抵着祝景許,喃喃道: “這毛衣太難穿了。”

“我幫你。”

然後慕歲之就像洋娃娃一樣被祝景許穿好衣服,他取來骨折吊帶給她穿上,一切穿戴好後還取了梳子将慕歲之被毛衣靜電弄淩亂的頭發梳理好。

“要紮起來嗎”

“你會嗎”慕歲之視線落在祝景許躍躍欲試的手,把皮筋遞給他, “試試”

“好。”

鏡子裏,身後的高她不少的男人正拿着皮筋低頭整理她的頭發,似乎是頭發不太配合,祝景許的眉頭微微蹙起,整個身子不自覺的随着頭發的方向倒,模樣實在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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