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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緊靠的玻璃窗很涼, 傅西泠托着時芷的臀單臂她抱起來,另一只手脫了她的高跟鞋。
他們激吻在一起,有種誓要把對方氧氣耗盡的較勁。
時芷想起自己還有工作和論文, 推了傅西泠一下。
傅西泠停下來,用指尖勾她已經從職業裙裝裏散出來的襯衫下擺。
像在示意她,她下班後沒休息就過來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傅西泠低頭,把笑聲悶在她頸窩裏:“帶你去放松。”
畢竟剛接吻過, 時芷還以為傅西泠沒安什麽好心,被抱進浴室時還在用眼睛斜他。
浴室很寬敞,水汽氤氲。
浴缸每天都會被阿姨擦拭得锃亮,時芷是圖省事的人,之前留宿也都是用淋浴,從來沒試過按摩浴缸。
傅西泠說, 當初這套房子在裝修時,剛好酒店有兩層也在翻修。
進貨單都要拿給傅西泠簽字,他在豪華套房的配置裏, 看見了按摩浴缸這一項, 驗收時又瞧見過實物, 覺得這東西挺不錯。
沒隔幾天, 他就和朋友一起飛了趟原産地的總部旗艦店,要了當季最新款。
傅西泠把時芷放在浴缸邊:“這浴缸的導購說,國外哪個球星來着, 每次打完比賽都得用這個浴缸做水療, 功能挺多, 你試試吧。”
時芷嘲諷他:“诓你們有錢人的吧?”
“也有可能。”
嘲諷歸嘲諷,時芷每天踩高跟鞋确實很需要試試這個浴缸, 她解開襯衫扣子,看見浴缸邊的一抹黃色:“你泡澡還需要小鴨子玩具?”
“那是狗玩具,年初朋友帶狗過來玩,落下的,估計阿姨沒處放,放這兒了。”
時芷已經脫了襯衫,聞言揚一捧溫水在傅西泠身上:“你讓狗在這裏面洗澡了?”
傅西泠扯着T恤衣擺把下颌的水擦掉:“我瘋了嗎?”
享受水力按摩的只有時芷一個人,傅西泠去了隔壁淋浴間裏。
她把頭發用手串束了個松散的髻,仰靠浴缸邊。
是舒服的,她都有些相信導購關于球星的那句廣告語了,看一眼浴缸的電子屏,拿了手機去搜。
挺貴,價格上給她的沖擊力,不亞于外面客廳裏那臺投影儀。
時芷從浴缸裏站起來,披上浴袍,吹頭發時還在野心勃勃地對未來做構想。
也許她努努力,也能擁有。
傅西泠推門進來,坐在浴池邊,看見時芷手機裏的網頁內容:“喜歡麽?等你裝修送你一套。”
“不用。”
時芷對自己的未來有很多設想,但都和男人的饋贈無關。
她不需要依靠其他人。
和傅西泠的關系也越簡單越好,最好只維持在身體層面上。
傅西泠也剛沖過澡,和她一樣渾身清爽。
時芷勾他的浴袍帶子,也試圖用手去幫傅西泠來着,結果把狀況攪得非常糟糕。
他撩一把額前沾濕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額角青筋凸起,像在極力隐忍:“我再去沖個澡。”
時芷不是那麽輕易服輸的性格,她很軸,緊皺着眉,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手活不行,要求再試試。
傅西泠拿了瓶冰過的蘇打水,喝掉小半瓶:“真別試了。”
那段時間,時芷經常會被傅西泠帶回家,生理上确實有過迷戀,甚至主動打過電話,讓傅西泠接她。
有時候心情好了,也會和他在一張床上睡覺。
睡醒了就會看見傅西泠靠在床邊,一臉無奈地看着她:“你學過太極?被子是半個角都不分給我是吧?”
不知道傅西泠用了什麽辦法,傅西沣果然沒再出現過。
只有姚姚偶爾會跑到餐廳,依然拉着時芷聊那種很沒有重點的話題。
姚姚問過時芷:“時芷,我知道你在B大成績很好,有沒有考慮過換份實習工作?在餐廳也太辛苦了,我姑媽說總這樣穿高跟鞋站着,會得靜脈曲張。”
時芷搖頭:“目前沒考慮過。”
時芷工作上的轉機,發生在十二月初。
發工資前的第三天,時芷被劉經理叫到辦公室。
劉經理告訴時芷,按照集團總部那邊的安排,明天開始,她就可以去總部找HR報到了。
時芷明白這是付倩的安排,也進了據說是付倩的團隊。
但她到總部的第一個星期,并沒有接觸過付倩本人。
反而是在某次送文件時,透過付倩辦公室那扇明亮到幾乎察覺不到存在的玻璃牆,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男生手裏拿着幾張A4紙,垂着頭在翻看。
他穿了件寬松的毛衣,露出裏面的襯衫領子,很松弛地靠在桌沿邊,偏着頭,不知道在和付倩說着什麽。
這個角度其實看不清長相。
但時芷知道,站在付倩辦公室裏的人,一定是傅西泠。
他們在浴室裏熱烈地纏吻過;
在客廳裏因為追逐打鬧,撞倒過花瓶;也在同一張床上,互不相讓地吻噬過對方。
她不可能認錯。
但那些親密錯覺,只能存在于他們獨處的私人空間裏。
一旦到了這種公共場合,就變了味道。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時芷看到傅西泠,并不覺得多驚喜,反而腳步遲疑,起了防備。
時芷在興榮集團的處境并不十分好,調職到總部後,HR沒有給她安排具體職位和工作。
工位倒是在核心工作區域,說付倩那邊需要她随叫。
總部的員工很忙碌,走起路來腳下生風,而時芷只負責寫她在餐廳工作期間的感想報告。
像在完成小學生作業。
她想過,也許付倩也開始覺得第一眼、第二眼那類印象判斷并不準确,在考察過後,發現她并不是自己所需要的人。
上位者的心思真的很難猜。
即便她不認為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現有什麽欠缺,也無法摸清,付倩的這些安排,是準備逼她離職,還是在考察她的耐心。
每年到十二月初,時芷心情都不會太好,加上工作上有可能的變動,讓她食欲比平時更差些。
興榮集團的員工餐比較清淡,屬于少油少鹽的營養型健康餐。
她食不知味地吃掉白灼西蘭花和炒山藥,把餐盤放進清理間窗口,走出食堂。
食堂在集團的B區,時芷在聯通A、B兩區的玻璃連廊裏,再次看見了傅西泠。
傅西泠在樓下,和付倩走一起走出集團入口的旋轉門。
入冬後,傅西泠的穿衣風格更顯個人特色,連時芷都發現他很喜歡疊穿,今天的長款大衣裏面是寬松款的帽衫。
付倩最近剪了短發,更顯幹練。
只是傅西泠肩寬,腿長,走在氣場一米八的女強人付倩身邊,竟然把付倩顯得嬌小,頗有點小鳥依人的感覺。
周圍有集團同事匆匆而過,付倩對他們點頭。
幾只鴿子在噴泉旁漫步着,啄食地面縫隙裏遺落的食物。
鴿子不怕人,傅西泠路過它們身旁,它們也只是疾走幾步躲開。
他笑着側過半邊身,和付倩對話。
時芷記得,傅西泠幾次和她說過,他和付倩并不熟。
當然,傅西泠那句“我和付倩真不熟”後面,也這樣說過,“你要是想暗示我在事業上成為你的助力,也不是沒辦法,下次活動上遇見,我去和付總搭個讪?”
那是騙人的鬼話,時芷不可能信。
但傅西泠為什麽連續兩天和付倩見面?
他們這兩天沒有聯系,是時芷說趕論文忙,讓他不許打擾的。
也許,後面再見面時,他會主動提及來見付倩的事情?
晚上,時芷回宿舍趕論文到半夜。
在睡夢裏果然見到時梅。
時梅仍然是生命最後階段的樣子,瘦得腮側幾乎塌陷、眼窩很深,目光是癫狂的,穿着病號服死死盯着時芷的方向看,嘴裏反複重複着那句:做女人一輩子不x能低頭。
時芷在夜裏睜開眼,拿出手機訂了火車票。
她需要請假,打算主動去找付倩,但到工位後,付倩的助理先找到時芷,“付總約你去她辦公室裏坐坐”。
時芷進門時,付倩正拿着小噴壺,在給桌面上的迷你盆栽噴水。
付倩說:“時芷,我果然沒看錯人。”
時芷和付倩在辦公室談了整整一上午,基本敲定了她在未來三年的工作方向。
但這個談話的節點,令時芷生疑。
她工作上得到的這些機會裏,究竟有沒有傅西泠的手筆?
離開辦公室前,時芷和付倩請假:“付總,我需要請兩天假。”
“聽說你在餐廳都不需要休息的,寧願拿加班費抵掉休息日,怎麽到我這裏又想休息了?”
時芷把時梅的死亡證明拿出來:“母親忌日。”
晚上傅西泠約了時芷見面。
沒有直接約在家裏,先去了一家餐廳,吃那些制作精美的創意類菜肴。
時芷有些恹恹的,傅西泠打趣她:“不至于和我見面只有一種事可做,總得吃飯吧?”
其實她是在等傅西泠提起付倩。
但一直到這頓飯吃完,回到傅西泠家裏,她也沒從他口中聽到任何關于他那兩天去興榮集團的事情。
時芷知道自己受時梅忌日影響,脾氣和耐心都差得要命,但她控制不住,進門在玄關就直接說起:“傅西泠,我升職了。”
傅西泠察覺到某種端倪,語氣也嚴肅起來:“恭喜。但,升職為什麽這個語氣?”
“你不是應該很清楚麽?”
傅西泠知道時芷在懷疑什麽,如果不是覺得事情和她有關,她不會是這種眼神。
但他也心情差。
這問題他解釋過不止一次了,他什麽時候做事情需要和人解釋過?
“和沈嘉在一起時你不是挺能摸透他的,到我這兒懶得上心......”
話沒說完。
傅西泠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時芷果然臉色一變,穿衣服就走人,傅西泠在身後叫了好幾聲,她都沒理,頭都不回。
等他緩了半分鐘,壓着火追到樓下,人早都沒影了。
傅西泠也來脾氣了。
沈嘉這名字就這麽提不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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