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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南宮靜瑤心緒不寧, 總是時不時的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春梅有心想要勸說, 可每一回南宮靜瑤只是搖頭。
同她說, 有些事情還不确定。
所以不知道要怎麽告訴她。
春梅便不敢再問, 擔心問的多了, 公主什麽都不願和她說, 到那個時候就當真沒有什麽人可以寬慰她了。
季陽平戰場受傷的消息傳回金陵,少夫人和柳氏都非常的擔心,可有消息總比一直都沒有消息來的強些。
所以少夫人的情緒尚好。
倒是住在客房的談瑩,半點都不樂觀, “翠翠, 你說她們是不是在想, 戰場上受傷是常事?所以就不用擔心了?可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翠翠陪在談瑩的身邊, 半點都不敢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小姐來了金陵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模樣。
她從前是不會說這些話的。
“哪有那麽容易呢?戰場上刀劍無眼, 誰知是不是故意瞞報。”談瑩站在窗戶邊上, 透過窗戶看向了少夫人所在的院子,明明隔了好遠,什麽都看不正切, 可是她就是那麽固執的站着,仿佛這樣就可以透過層層的阻礙,看到少夫人傷心痛苦的模樣。
“小姐…您…是不是想起老爺和夫人了?”翠翠小心翼翼的問道, 努力的想要安慰她, “您可還好?”
“我當然好,我還有什麽不好的?”談瑩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她看了看日子, 還是決定去給柳氏請安,無論是出于什麽目的,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柳氏如今已無暇顧及談瑩如何。
戰場上傳來的消息是主帥遇襲,季陽平受傷,可不知是不是夫妻之間有感應,柳氏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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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那邊也是一樣。
她心中甚是擔憂,卻無一人可以訴說,唯有和母親一起盡量的寬慰自己。
這個時候談瑩還要出現說些有的沒的,打聽戰場的消息,也許是因為發現了談瑩的心思,也許是心中認定了兒媳婦。
柳氏每每見到談瑩都非常的不喜,如今更是煩不勝煩,态度也冷淡不少,“毫無根據的事情,不可胡亂揣測,若被人聽了去,只怕會惹來亂子。”
柳氏冷聲開口,她如何不知道季培遇襲,季陽平受傷的消息傳到金陵,會引起多少的軒然大波,什麽猜測的聲音都會有。
但這些動搖人心肆意揣測的話,不能從他們将軍府傳出。
談瑩如今住在将軍府,自然也和他們綁在一起,何況,她一直都随着父親住在北疆,這些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也不知道旁人會不會多想。
“是。”談瑩乖乖巧巧的答應下來,可柳夫人瞧見她這模樣,總覺得怪怪的,她雖然心中略略無奈,卻還是要打起精神來應付。
“你嫂嫂這些日子,精神不好,恐怕顧不上你…若是有什麽事,還是來找伯母。”柳氏說着話。
談瑩面上應着,心中卻很是不屑。
衛娴雅就算精神好的日子,不也顧不上她嗎?
有了身孕還能陪南宮靜瑤去寺廟祈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親姐妹。
那才是關系好,不是嗎?
“伯母放心,我在将軍府一切都好,并沒有什麽事情。”談瑩輕聲說道,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只是說自己想去寺廟為父母祈福。
“母親走的太快太急,我每每想到這些,心裏都很是不安,怕她會在異世受苦。”談瑩說着話,柳氏随意的點了頭。
“人生地不熟的,讓府上的車夫送你去吧。”柳氏淡淡道。
談瑩說不出拒絕的話,唯有答應。
柳氏沒太攔着談瑩,橫豎公主府她進不去,禮部也去不了,若只是去蒼炎寺點香祈福,當真沒有必要攔着她,等到人走了之後。
柳氏就将平嬷嬷喊到身邊來吩咐一番。
平嬷嬷立刻答應。
但還是在柳氏的身邊不停感慨,“從前見到談姑娘,她還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怎麽如今變了模樣。”
“人都是會變得,這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柳氏心說若早知道她對季長風還存有這樣的心思,那是萬萬不會答應她來金陵的。
想到這裏柳氏的心中也很納悶,“二郎自幼随我一道住在金陵,不像陽平,跟着他爹在邊關,談瑩怎麽就對二郎芳心暗許?”
按照道理來說,她要喜歡也應當喜歡季陽平才對。
平嬷嬷順着柳氏的話想了想,想到了許久之前的一件事,“夫人您忘了?幾年前,二少爺曾去過一回北疆,随老爺和大少爺在邊關待了月餘,許是那個時候…”
“是了…我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柳氏揉了揉自己酸脹的額頭,那時候季長風從邊關歸來,已是九月,臨近新年。
原本過了那年的元宵,季長風是要去參軍的。
可不過幾個月的光景,一切就變了模樣,聖上那年特許季培和季陽平回京過中秋,柳氏還以為是皇恩浩蕩,可賜婚聖旨在中秋那日下達,他們這才明白是因為什麽。
聖旨是季培接下的,柳氏和季長風都知道,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那大概是他們過得最糟糕的一個中秋,季長風将自己鎖在房裏整整三日,不吃不喝,誰也不見,若他大吵大鬧的發洩,倒還是好的。
可他偏偏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的坐着,蠟燭從天亮燃到天黑,死死的煎熬着。
中秋之後,季培和季陽平要離京,那是他們自從接了聖旨之後第一次見到季長風,他眼眸平淡的看着父兄,随着母親和嫂嫂一塊兒送別他們倆。
什麽話都沒有說。
也什麽都不需要說。
誰都看的明白,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誰都明白他是痛苦的,可誰都沒有辦法安慰他。
這些成了季長風心中不能觸及的傷痛,這些年他從不提及過去,柳氏漸漸的也忘記了這回事,如今想來只覺得感慨萬千,“我竟然忘記了這件事?”
“那是因為公主殿下溫和良善,知書達理,尋常人家的女兒都鮮少有這樣的,何況是天家的女兒,您看着公主的好,自然盼着她和二少爺夫妻和睦。”平嬷嬷是最了解柳氏心意的人。
如何不知道夫人心中的期盼。
柳氏輕輕的點頭,“我盼着公主的孩子平安降生,二郎也要明白,有些事情該放下了。”
總不能真的記住一輩子。
*
南宮靜瑤派了孫于去調查季長風從前的事情,孫于問過主子,想要知道什麽樣的結果,南宮靜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對着孫于說了一句原原本本。
她想知道,季長風的從前到底是什麽模樣,是不是和她以為的一樣。
季長風全然不知南宮靜瑤的心思。
金陵雖說人人都知道北疆在打仗,可大家不過嘴上議論兩句,世人都和南宮靜瑤是一樣的心思,季培的名字便是最好的威懾。
但朝堂之上的氣氛卻很凝重,即便禮部侍郎只是個閑差,他也仍需上朝,近日來的争吵都是北疆的戰争。
因為季陽平受傷,季培遇襲,朝中便又一些反對的聲音,開始質疑季培是否能守住北疆。
若真有能耐,怎會遇襲?
說出來的話牽強至極,理由更是站不住腳。
文官武将吵成一鍋粥。
最終的訴求也尤為可笑,竟想讓陛下陣前換人,最好是将季家父子全部召回京城,“韓大人此番支援北疆,正好可以将季将軍換回來。”
“胡鬧。”南宮宏毅将手中的奏本扔到那人的跟前,“陣前換将本就是大忌,你們竟然還想要換主帥?!”
朝堂之上跪了一大片的人,全部在求陛下息怒。
南宮宏毅一概不願意理會,命他回家閉門思過。
下了朝之後,季長風并沒有去禮部,回到公主府便又将自己關在了書房裏面。
南宮靜瑤從前很少去打擾他,可這些日子卻時不時的會出現在書房,只不過兩人沒有說什麽話,她從來都是放下東西就離開。
季長風滿腹心思全部都在戰局之上。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樂觀。
韓嗣已經到了北疆,可他的支援也并沒有給戰局帶去多少的改變,不過是能牽制住敵軍,不讓情況進一步的惡化。
不應該如此,父親不應該沒有任何的安排。
季長風坐不住,回了将軍府,問母親可有收到過什麽消息。
柳氏緩緩的搖頭,“娘和你一樣,什麽消息都沒有收到。”
金陵衆人心急如焚,可北疆的情況遠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軍帳中時不時傳來争執的聲音。
韓嗣看的分明,卻也無力阻止。
他的到來的确沒能扭轉乾坤,至多只是給了辰軍更多的喘息機會。
韓嗣過來之前,從沒有想過季陽平竟然會傷的那麽重,腹部和後心均是刀傷,後心那道傷貫穿了整個背部,差一點點傷到要害。
失血過多,卧床不起,這傷勢非常的嚴重,需要回金陵修養才是。
但因為季培将軍身中劇毒昏迷不醒。
季陽平根本就離不開此處,敵軍如今只是在觀望,若他們有所舉動,便是正中下懷,若他們破釜沉舟,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季陽平面色蒼白,強撐着聽他們行軍布陣,每個人的心裏都很着急,将朝中的武将全部都數了遍,也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
這是人人都清楚的事情,若不然來的也不會是韓嗣。
“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韓嗣看着這一切,心思微動,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韓嗣想,他們的心中估計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礙于身份,不好提出來。
那就,他來提。
“家父常年駐守東海,便是研習兵書和戰局,也是以東海的戰役和地形居多,是以我并不是最好的人選,可有一個人不一樣,我做不到的事情,季長風可以做到。”韓嗣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這般推舉季長風。
但事态緊急,如今哪裏是計較個人恩怨的時候?
若北疆兵敗,此地百姓流離失所,失了城池國土,那他就是個千古罪人,“從前和季長風多番交手,以沙盤推演,我從來都是輸多贏少,所以…我私以為,他才是最好的人選。”
韓嗣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了。
也不是沒有人想過這些,可他們也只是放在心中想想,季長風如今身份是驸馬,辰國祖制驸馬不得入仕,季長風如今還能以禮部侍郎的身份在朝堂之上行走,純粹是因為他的妻子是長公主。
長公主不稀奇,陛下唯一的女兒才稀罕。
陛下為了女兒才特別破例。
那是特例中的特例。
如今他們竟異想天開的想讓季長風來北疆領兵打仗?
如何能夠成真?
可這個想法就在他們的心裏生根發芽,誰也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下,韓嗣親自寫了密函送回金陵,而季培的親信,日夜兼程回了金陵。
跪在季長風的面前,告訴他了這一切。
“二少爺,情況危機,将軍和大少爺,撐不了太久。”
“還望您,趁早的做決斷。”
季長風看着眼前的沙盤怔怔出神,他知情況緊急,卻從不知情況竟然會這般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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