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五人铿锵行
五人铿锵行
房蔚牽着于諾站在兩張臺的過道間,才兩小時不見,他的衣着與神色回複了以往的風格,鐵紅色襯衣搭配銀色領帶,墨色眼睛和西服一樣黑,不需要重複第二次“放手”,那種張揚及果斷的氣勢已經擱置在那裏了,就是他身邊的于諾,靜靜依靠在他手臂上,玫紅色裙裝也烘托出了男人的核心地位。
兩人相依,外形搶眼,凝造出的效果是驚人的。
發梢被揪不至于讓喬言吃痛,她擡眼瞧去,意料中地看到靳尚臉色黯淡下來,心底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始終坐着不動,房蔚轉眼看了下縮在一邊的侍應生,那人挺起胸膛,對着杵在過道裏的靳尚說:“這位先生,你攔着道了,能讓讓嗎?”
楊開靜坐對首,看着所有發生的事,眼裏稍稍帶着驚異。喬言對他微微一笑,他馬上明白了,繼續安靜呆着不動,陪她一起看靳尚的反應。
靳尚抱起了手臂,沖侍應生擡起了下巴:“叫被攔住的人自己跟我說。”
房蔚只對侍應生說:“請經理過來。”
侍應生掏出手帕擦汗,開始結結巴巴:“房,房,房先生,這樣不,不好吧。上次你只對我皺了下眉頭,經理就扣了我的獎金,要是這次你再說句話,經理會不會把這位先生請出去啊……”
“憑什麽請我出去?”靳尚怒道。
“因,因為,我們老板,是房先生的,的朋友。”那人雖然結結巴巴,總算把話說完了。
靳尚冷了俊臉,緊皺住眉,突然向前邁出一步,坐着不動的喬言眼疾手快,搭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向了她這邊,突起的爆發力幾乎拉得他的小腹緊貼在她的肩膀上。
“注意形象。”喬言低聲說。
“來。”房蔚側身,重新牽起于諾的手,帶着她暢然走過,落座斜後方的大桌旁。
五人分為兩桌都留在了宴會廳裏,只遙遙隔着木制雕欄裝飾。
喬言感覺到掌心裏靳尚的手臂仍是鼓脹脹的,開口說:“別動手,您讨不到便宜。”
深谙空手道的楊開坐在對面,以點頭的動作加強了她的語氣。“那個房先生練過搏擊,我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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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尚從喬言手掌裏掙脫出手臂,側頭盯住她:“我餓了,你請我吃粥。”
喬言垂眼嘆息:“醋都吃飽了,您還吃什麽粥。”看到他又擡起手掌抓向她發尾,她連忙站起身,順手推舟地跑到楊開身邊坐下,冷顏說:“您知道吧,這個地方要講究素養。”
靳尚繼續冷冷盯住她。
喬言又說:“這家格蘭威是私家菜館,老板不開設VIP服務,照顧不到您的身份,您輸給了房蔚并不丢臉。再說房蔚也是這地兒的幕後投資者,您如果和他硬拼起來,在道理上您也會吃虧。”
靳尚哼了聲:“就你會說。”
喬言忍痛将第二盅古韻鴛鴦粥推到他面前,面上神色盡量溫和。“我知道您還在氣什麽——您是怪我沒急着給您讓座,引得後面于小姐一來您就收不了場,對吧?”
靳尚抱起手臂不說話,只低眼看着讓人食指大動的古韻粥,半天才開了口,語氣還是懶洋洋的:“湯匙拿起來,喂我。”
喬言臉色變了:“你給我适可而止吧,靳尚!”
一直微笑坐着的楊開執起青花瓷匙,用紙巾擦拭幹淨,對靳尚和顏悅色地說:“不介意我喂你吧?要知道,和明星面對面的機會還是很少見的,我很想珍惜這次機會。”他輕輕鏟起一匙粥,似乎是特地挑了挑青白相間的顏色,将湯匙磕在了盅沿,發出清脆一響,而一截結實的手腕也滑出了他的衣袖,稍稍轉個彎,帶着一股柔和的力道出現在靳尚面前。
喬言坐在旁邊适時解釋:“他叫楊開,空手道黑帶六段,是武術教練。我覺得您的人身安全很成問題,有意聘請他作陪護,他也答應了。”
靳尚憤恨地瞧了喬言一眼,低下頭,合嘴含住湯匙,細細地吞下了一口粥。看他兩條俊挺的眉皺成一團,喬言轉臉對上楊開溫潤的眼睛,也笑了起來。
靳尚接過湯匙自己鏟粥吃,動作不慌不忙,但喬言看得出來他的确餓了。
她側頭對着楊開耳朵,悄悄說:“我又找到了一條克制他的法寶。我發現他有些忌憚您。”
楊開低眼溫和地笑:“你總是滿嘴空話騙小孩,我什麽時候有黑帶六段?”
喬言低聲嘿嘿笑,仍是偷偷摸摸地不讓靳尚聽得清。“拜托您千萬別穿幫了,他公子哥的脾氣一天兩天不容易改,我還想借您多壓制他幾次。”
“好吧,那你得告訴我,另外能克制住他的法寶是什麽——”
“昆昆。”
喬言高興了這麽久,轉臉瞧了瞧埋頭喝粥的靳尚,不經意撞進了斜前方一雙黑眼睛裏。她看到房蔚挪開視線,對着面向他的于諾說了句什麽,于諾應聲回頭,似乎得到了啓示一般,突然走了過來。
“你是楊開老師吧?可湊巧了,我剛好想找你這樣的教練。”于諾對着楊開微笑,“如果不是房蔚說到你開道館接受孩子習武,我估計要錯失這個機會。”
楊開站起身,禮貌地周旋:“你們認識我?”
“不,是房蔚向我介紹了你。”于諾抿嘴一笑,“能請你過去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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