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五
無頭博士異聞錄·五
賀今的腦袋裏被這三個人上演的狗血戲碼淋得找不着北。
“其實是那個男人喜歡吃西瓜,然後帶着照片上的小夥來。可是去年他們在我的果攤兒前大吵一架,好像是因為照片上的小夥兒要結婚。”王夜繪聲繪色地描述着,“你們不知道他們吵得多兇!那小夥兒當場就把成對的戒指扔了,啧啧,那可是個純金的!我琢磨着今年開春了把金子當了,給我那車換個好點兒的發動機——”
“戒指呢。”晏伸手。
“這個戒指……”王夜谄媚地笑着,“我這等小市民肯定得配合你們的工作,只是這東西也是我撿到的,您看能不能給我折個現……”
“折現可以啊,這點金子按照市價能有個三四千。”還沒等他講完,晏順口地接過了話茬,笑眯眯的眼睛裏沒有一點兒光,“那這邊也剛好可以追究一下你剛剛意圖猥亵行機構人員、妨礙工作的事情,我想想,”他撥弄着移動終端,“按照當今律法,大概也就判個萬把塊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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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王夜沒敢要那點兒金子的折價,就跪着唱着征服把他們送出了門。
此時已經日暮西斜,正趕上晚高峰的時候,一眼望去滿目的車水馬龍,車燈和信號燈交錯閃爍着前行,被吞沒在耀眼的夕陽裏。
晏将車停在了便利店前的停車場裏,買了些點心和茶水回來,賀今還在車裏用她的那副眼鏡研究金戒指。
“發現了什麽?”晏将三明治和飲料遞給她,打開咖啡蓋吹了吹。
賀今将單片眼鏡扯下,一臉看淡生死、萬物皆空地望着前方,“賈鶴和元高打啵兒打得拉絲,絲兒滴到了這片戒指上。”
晏差點沒把咖啡翻了一車。
“至少證明他們真的有一腿,雲裏懷疑的出軌對象就是元高。”賀今轉過頭看他,“而元高因為賈鶴要結婚,氣到扔了戒指,所以愛極生恨,殺了他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同時他對雲裏也有動機,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昨晚雲裏遇襲。”晏點點頭。
“還剩下的問題就是屍體怎麽移動的了……”賀今撕開三明治的包裝袋,才發現晏給她買的飲料竟然是兒童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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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什麽!她成年了!甚至可以喝酒了!
賀今跟包裝上的卡通小兔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覺得這畢竟還是自己喜歡的橙汁口味,還是壓下了吐槽的心思,狠狠往嘴裏塞了一大口三明治,托着鼓鼓的腮幫子咀嚼着放空大腦。那仿佛一只餓昏頭的小倉鼠的模樣,惹得一旁的晏哈哈大笑起來。
“你知道嗎哈哈哈哈你跟小時候養的倉鼠一模一樣!”
“我打賭那只倉鼠一定活不過一個月。”
“……”晏忽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賀今美滋滋地哼了一聲,剛咬下一大口三明治,口袋裏的移動終端忽然響了起來,打開一看,竟是璐璐的來電提示。
“賀今!賀今!出大事了!!”接通的瞬間,璐璐焦急的聲音就在耳旁爆開。音量實在是太大,她确信晏也同時聽見了,他好像活過來了一樣,鳥窩一樣的卷毛動了動。
“燕先生,你們的隊長,被麻醉倒在這裏,電腦也被砸了!”璐璐的聲音怕得發抖,“是元高幹的!在之前是他來找燕先生的!”
“!!烏門快胡去(我們快回去)!!”賀今用力地搖着晏的胳膊。
“我也想胡去啊。”晏望着車前窗冷笑着放下了咖啡杯。賀今嚼着三明治擡頭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去,車前正站着一個熟悉的人。
——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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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晏三下五除以二就将滿嘴嚎叫着“不是我”的元高捆好,扔上了車後座帶回機構。
這時候燕照雪也在璐璐堅持不懈地呼叫下轉醒,坐在沙發上垂着頭自閉,如果這是一場漫畫,那麽他已經喪得成了一副黑白畫。
“能麻醉得了阿雪,不是一般的反應力。”晏只留下了這一句話,就把元高提進了審訊室裏。賀今望着滿目狼藉的辦公室,嘆了口氣,轉身去冰箱裏摸索。
“隊長,想喝點什麽嗎?”
“……牛奶。”
賀今要拿啤酒的手停住了:“噗。”
“笑什麽,”燕照雪一臉坦然,“牛奶有營養,長得高,你看你才一米多點兒,就該多喝牛奶。”
“我入職體檢一米五三!!!再說誰還不是一米多點兒了!”
“他兩米三,”晏涼絲絲地說,“恭喜你,跳起來能打到他的肩膀。”
于是賀今灰溜溜地拿來了兩瓶果汁和一盒牛奶,看着燕照雪仰頭對着1L的紙盒就開始幹牛奶,莫名感受到了一些男人的血淚和豪邁。
“我剛剛看了一下,其實這裏的家具什麽也還好,就是剛剛破解完的雲裏的電腦被砸得稀巴爛。”璐璐跟她咬耳朵,“我一直呆在隔音室裏,也沒聽到太多動靜,要不是因為想出去上廁所還發現不了。”
“賈鶴的電腦在你這兒?”賀今湊過去,“破解好了?”
“嗯。”璐璐将筆記本放在她的膝蓋上,舉着雙手自證清白,“我沒看過啊。”
“謝啦!”賀今端着筆記本坐到燕照雪身邊,歉意地撓了撓頭,“本來說要今天送你回去的,結果還讓你來幫忙。”
“沒事啦,回去一個人沒事幹也發慌。”璐璐笑着擺手,“這兩天我還是住在這兒吧。”
賀今怔了怔,“那一會兒我送你下樓?”
“嗯,不急,你先忙。”璐璐說完就起身,坐到了角落的沙發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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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今與燕照雪簡單地複述一遍下午的見聞。而後二人打開賈鶴的電腦,空空如也的研究資料和一頁頁暧昧的聊天記錄與先前查證的結果互相印證。
除了徹徹底底證明他是個腳踩兩條船、一邊想要愛情一邊想要家庭的渣男之外,沒有更多的發現。
而晏那邊也證實了元高在今天下午沒有不在場證明,看着監控裏的自己,年輕的研究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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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元高被拘留在了機構內,因為涉嫌惡意傷害機構公職人員被嚴加看管起來。看起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賀今睡前一直在思考,按照現有的證據是不是可以結案了?
首先元高因愛生恨殺了賈鶴,趁着辦公室沒人的空隙将人頭放進西瓜裏——這一步是如何實現的他目前還沒有交代,但推測無非是将西瓜切開放進去,這在有洗手池和大刀的辦公室裏是可以辦到的。同時,取證顯示,辦公室裏殘留了血液反應,也更加印證了第一現場極有可能是辦公室。
其次,設計讓賈鶴的身體移動起來,殺了雲裏——也許是通過巧妙的障眼法或者在屍體上安置外骨骼,總之目前涉案者中沒有發現第二個有作案動機的……
最後,因為雲裏的電腦裏有指認他行兇的動機,于是他潛入機構內部砸了電腦——在監控的記錄下容不得他撒半點兒謊,但如果他砸了電腦,為什麽又要主動找晏?那時候他究竟想說什麽?
越想越不對勁,賀今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第一點在沒有屍檢前先不談。光靠第三點就不能結案,而且關于作案動機,真的沒有第二個人對雲裏有殺機了嗎?換句話說,她想起來在最初去研究室的那一晚,雲裏曾經對璐璐冷嘲熱諷。晏曾經讓她去套璐璐的話,但這兩天她一直都沒有時間。
不對勁,很不對勁。
賀今幹脆開了燈,拿來自己的移動終端,開始在互聯網上查找有關元高的信息。
該說不愧是第三研究所高薪挖來的人才,與渾水摸魚的賈鶴不同,他發表的論文整整鋪滿了浏覽器三頁,最新的一篇就在這個月登刊。不過奇怪的是,這篇論文的擡頭上被标注了大大的紅色的“撤稿”通知,理由是期刊發現了作者存在可能的數據造假。
賀今随手點開論文。他們研究所做的是仿生機器人方向,白紙黑字反正她是一點兒看不懂,随手往下滑,視線倉促掃過的頁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圖片。那是機器人在耗電量的預測模型,預測精度極高,這似乎也是這篇論文的最大亮點。
賀今瞪着那張圖愣了半天,腦袋一拍,忽然想起就在幾個月前,璐璐給她發過類似的結果,說這個模型雖然預測精度很高,但數據有很大的水份,感嘆了半天不能用真可惜。
聊天記錄裏的圖片證實了她的記憶。這張圖就是璐璐做的,但最後怎麽會跑到元高這裏,還被發表後撤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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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百思不得其解地在Z隊的群聊裏說了這件事,眼瞅着時間都快到淩晨三點,也不指望這兩人能回複,關了手機迷迷糊糊爬上床睡了。
結果第二天清晨五點,賀今的屋門就被砰砰砰拍響了。她住的是員工宿舍,機構裏時不時搞什麽防災演練折騰他們。正當她一臉怒氣要把管理員大媽轟出屋子之時,迎接她的卻是風塵仆仆的燕照雪。
“璐璐遭遇恐吓信,心髒病發作,現在被送到醫院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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