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皇後6
皇後6
喜嬷嬷會有這種反應,完全是因為嫌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小馬後馬玉英的庶兄:馬劍。
馬家傳到小馬後這一輩,那都是玉字輩。所以看名字就可以知道“馬賤”在馬家是什麽地位。
這倒不是說馬劍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被逐出了玉字輩。純粹是生了他的人作了孽,以至于他一出生就背上了原罪。
要知道這個年代很少有家庭有優生優育的意識。超過九成的家庭其理念都是:養兒防老,多子多福。一個孩子不争氣,一個孩子不孝順,那我多生幾個,裏面總歸有個能成器、能孝順的吧?
馬家老祖宗卻不這樣想。馬家老祖宗認為人之初性本善,天下無不是的孩子。孩子要是不争氣不成器,那必定是父母教得不好,長輩沒盡到責任。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想将家中已有的子嗣個個都教育好,那子嗣勢必就不能太多。
馬家是戎馬出身,治軍嚴謹,更忌帶頭酒色以免誤事。為了不讓子嗣早早地就學會縱欲,從而傷了身體的根本荒廢了武藝,馬家的當家主母不會給家中子嗣安排通房丫鬟,子嗣自然精通後則由父親給兒子或是叔伯給侄子幾本馬家祖宗自己總結歸納的衛生與保健教科書。
馬家兒郎成年後大多會去軍中歷練,有戰要打的日子就連未成年的馬家兒郎也經常是入營三載而不能歸。因着戰場上刀劍無眼,打起仗來嫁進馬家的媳婦兒就随時有可能變成寡婦。
以上種種內由外因加起來,馬家兒郎要麽淡情寡欲,腦中只有戰事兵法。要麽疼惜妻子,不想自己走了讓妻子成了寡婦,還要累妻子來為自己處置別的女人。于是乎偌大一個鎮國公府,竟鮮少有“姨娘”這種存在。
馬劍的生母是鎮國公夫人的陪嫁之一。雖然生得好顏色,卻因鎮國公與其夫人感情極好,到小馬後的長兄馬玉勇長至五歲都不曾侍寝。鎮國公夫人見她年紀漸大,不願耽擱了她,便曾幾次欲為她做媒,想将她嫁給家境殷實、人又可靠的管家掌櫃或是門客幕僚。
但這位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不願從鎮國公府離開。還說自己只願一生陪伴鎮國公夫人,要夫人萬萬莫趕她走。
本就是一起長大的玩兒伴,鎮國公夫人秉性單純又寬厚仁慈。她确實不忍心趕走這個陪嫁,便當真将這位留在府中,再也不向她提嫁人的事。
待鎮國公夫人生下次子,也就是馬玉龍,這陪嫁一日趁鎮國公夫人身體不适,請她轉告鎮國公兩人晚上分房睡的機會,不光灌醉鎮國公、給鎮國公下了十分不堪的藥,還裝扮成鎮國公夫人的模樣,抹了鎮國公夫人的香膏頭油,讓意亂情迷的鎮國公認錯了人。
等到第二日事發,鎮國公非但對這位沒有絲毫憐惜,還痛恨她欺騙他、使得他無意中背叛了發妻。要不是鎮國公夫人死死攔着,這陪嫁直接就會被拖出去打死了。
鎮國公不想留下這陪嫁,鎮國公夫人卻秉持着“賢婦就應為夫婿開枝散葉”的“美德”留下了這陪嫁。這陪嫁居然也一。夜成孕,懷胎十月後生下了馬劍。
鎮國公惱夫人竟把別的女人往自己身邊塞,對夫人冷淡了不少。鎮國公夫人本就夾在“美德”和自己的真實感情中間,糾結迷茫又痛苦,再被夫婿冷遇更是有苦說不出。夫妻兩個就是生了小馬後感情也沒能回溫。再過幾年,鎮國公夫人突染疾病,就這樣過世了。
鎮國公夫人臨死前不光讓鎮國公好好照顧自己的子女,還要鎮國公保證不會苛待陪嫁母子。所以在鎮國公夫人去世後,鎮國公也沒有趕走陪嫁母子。
橫豎過去這對母子在府裏被當成空氣對待,只要他們別蹦跶,鎮國公府不會養不起兩團空氣。
也不知道那陪嫁是個什麽腦回路,總之她覺得鎮國公夫人對她的好都是假惺惺的,她沒被擡成姨娘,她的兒子沒被當成少爺那都是鎮國公夫人背後使壞。鎮國公夫人一死,她馬上就塗脂抹粉地出來想要故技重施,結果……
氣瘋了的鎮國公不光命人打死了這陪嫁,還讓馬劍眼睜睜地将這一幕從頭看到尾。
這一年小馬後虛歲五歲,馬劍虛歲也不過七歲。
讓一個虛歲七歲的孩子看着生母如何被人打死在眼前,以此告訴他:“不要肖想你不可能擁有的東西。”可想而知鎮國公這種作法對一個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
而馬家從主子到下人,像小馬後這樣因為年紀太小、缺少對母親的記憶,因而不恨庶兄生母也不恨庶兄的人是極少數。
大部分的人都和喜嬷嬷一樣見了馬劍就義憤填膺:人人都說鎮國公夫人會突然染病是因為她的身體每況愈下,而她的身體之所以一直不能大好,那都是心病氣出來的。而這心病的源頭又恰好就是這陪嫁搗鼓出來的那一系列事情。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那陪嫁害死了鎮國公夫人。再四舍五入一下,陪嫁死了,她的鍋就由她的兒子繼承了。
要不是喜嬷嬷現在已經沒了舌頭,葉棠想她看見馬劍的第一句“問候”必定是:“你來此處做什麽?這裏可不是你這種下賤胚子能來的地方!”
于是葉棠一步上前,迎向馬劍,遮住了喜嬷嬷厭惡的目光。
“三哥,你來了……”
短短幾個字,驚得馬劍與喜嬷嬷都是難以置信。前者停下了腳步,用一種動物發覺自己似乎踩中了陷阱,不知道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的表情環視四周。後者則是極不認同地抓住葉棠的袖角,用力搖了搖頭。
“奶嬷,不管三哥是從誰的肚皮裏爬出來的,對我而言三哥就是三哥,三哥也是我馬家的一份子。”
葉棠鄭重但溫柔地拉開了喜嬷嬷扯住自己袖角的手,她的話讓馬劍受寵若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當年的事與三哥無關,三哥是無辜的。再說馬家都要覆滅了,這時候再計較當年的事又有什麽用?”
說罷葉棠蹙着眉嘆了口氣,望向了馬劍:“三哥現在明白我為何讓你過來了吧?”
葉棠出宮來皇陵之前就已經讓身邊信得過的太監去請馬劍來皇陵一敘了。否則沒有太監給他的腰牌,他又怎麽可能進入皇陵,還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葉棠的跟前?
《霸寵獨愛:傾城妃很嚣張》是以女主林清秋視角來寫的第二人稱小說,那為什麽葉棠會這麽清楚馬劍的身世呢?
原因很簡單。小馬後的這位庶兄也是工具人男配之一。原文裏小馬後就是死在馬劍手上。
——馬劍不是不恨鎮國公那樣對待他的生母,他是不敢去恨,因為那是他的生父。況且他的生母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自知身上的原罪,馬劍為了替生母贖罪,已經用了自己整整二十二年的人生去盡可能地做、并做好每一件對馬家有利的事情。
可馬家人還是欺他、辱他、惡他。就連只要伸伸手就能拉住他這根救命稻草的時候,馬家人都毫不留情地拒絕他,并狠狠地推開他、唾棄他。
怎麽都得不到家人的諒解與寬容,馬劍生生被憋屈成了個腹黑。
女主林清秋的出現對馬劍而言無疑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絕望裏突然出現了一道光。因為有了這道光的照耀與指引,馬劍走出了自虐情緒,他不再卑微地渴求馬家人的接納與認同。但他也明白,他根本比不上林清秋深愛的九五之尊李琨,林清秋是他永遠不該去肖想的白月光。
故事的最後小馬後不是發動了宮變嗎?在那場宮變中,馬劍為了将鳳冠承上給林清秋當禮物,親自去殺死了妹妹小馬後。
此後馬劍還以馬家人的身份“揭穿”了馬家嫡系的無數罪狀,不但監斬了馬玉勇與馬玉龍兩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更是把親爹的頭顱挖出來挫骨揚灰。
做完這一切,馬劍也算是大仇得報。他将對林清秋的深愛藏在心中,作為李琨的忠臣重臣度過了孤家寡人的一生。
望着劍眉星目的馬劍,從他眼中找到“原來如此”的感慨,葉棠不難想象馬劍此時的心态:他既有些唾棄馬家人已經到了無計可施才想起他這個被疏遠唾棄的陌生人,又隐隐為馬家人居然肯依靠他而生出小小雀躍。
他在期待被馬家人接納。
“三哥你也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葉棠又上前兩步。
“我會叫你一聲‘三哥’也不過是為了拉攏你,我對你并無對兄長的尊敬濡慕之情。”
小馬後的身量本來就高,葉棠習慣性地把背挺直,目光又不閃不避,看起來就越發一身高傲。
“畢竟三哥你也沒為我做過什麽哥哥會為妹妹做的事情。”
葉棠說着翻了個大大白眼,一臉明擺着的嫌棄。
“我要你草編螞蚱給我,你去外頭找了木匠給我雕龍雕鳳。我要你為我畫幅小像,你幹脆去請十個八個畫師來為我畫像。……哼,就你這樣的,也就配做個下人了。”
一旁的喜嬷嬷目瞪口呆。
她以為英姐兒是要拉攏此子……怎麽拉攏着拉攏着就成了數落人呢?英姐兒也不怕此子拂袖而去?
誰料馬劍聞言竟是微微而笑,神情中的戒備反倒是放松了下來。
“娘娘說得對。哪兒有做兄長的會這麽對自己妹妹?……這是某的不是。”
馬劍說着瞧上葉棠一眼。見葉棠還是自己熟悉的模樣,下巴擡得高高的,腦袋歪朝一邊,眼睛也不看自己,他含着笑朝着葉棠一揖到底。
“某在這裏向妹妹賠罪了。”
媽嗨,還真被自己給猜中了,這馬劍真TM是個喜歡被人利用的抖M。
葉棠心中一言難盡,面上還得端着架子。
小馬後對馬劍沒有惡意,但也沒什麽好感。她要是對馬劍表現出了太多的好感,反倒會讓馬劍覺得她虛僞,從而看低了她。
既然抖M喜歡被利用,被利用對抖M來說是被接納,也是證明了自己的存在價值,那就按照抖M喜歡的來,好好利用他就是了。
“這些虛的就收起來吧。我這聲‘三哥’可沒這麽便宜。”
葉棠雙手抱胸,正色道:“短則三個月內,長則至多半載。三哥,我要你殺了我,殺了小馬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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