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皇後15
皇後15
人在銅城。的喜嬷嬷一見葉棠就淚掉個不停,還當即就想給葉棠跪下。
葉棠二話不說先一把扶住喜嬷嬷沒讓她跪,跟着又安慰了喜嬷嬷一會兒才與喜嬷嬷坐下來說正事。
舌頭被割了的喜嬷嬷還是一如既往只能發出含混的聲音,不過如今她已經有了專用的字書。
這本字書是葉棠讓馬劍做給喜嬷嬷專用的,裏頭除了有字詞,還有和這字這詞有所關聯的句子。簡單的說就是類似于輸入法的聯想功能。常用的字詞排前頭,同一頁還有包含這字這詞的常用句子。
當初葉棠向馬劍提這個要求的時候馬劍的屬下都聽傻了,只當葉棠是故意要為難自家主子。更要命的是主子對馬家的人是有求必應,這麽個做來不知道幹什麽的書,他居然也答應去做,還一做就是好幾版。被人給打回來也不惱,只是沒再讓下面的人來做,而是親自上陣重寫了這本意味不明的書。
讓馬劍給喜嬷嬷做專用書的事情葉棠也沒瞞着喜嬷嬷。喜嬷嬷因為成見并不相信馬劍,也不想用馬劍做的書。她整個人對馬劍都是極為抗拒排斥的态度。
然而葉棠不被喜嬷嬷這種态度所影響,馬劍也不在意喜嬷嬷這樣待他。這反倒是讓喜嬷嬷老臉一羞。只不過這麽一點羞臊還不至于讓喜嬷嬷改變對馬劍的看法。
等到喜嬷嬷在去往定海營的路上收到最新一版、也是最終版的專用代言書,她又日日閱讀這本書、發覺這本代言書确實好用,喜嬷嬷終于肯承認馬劍對她這個下人、還有對他嫡妹是真的用了心的。
想到過往馬劍不被馬家人正眼看待,馬家的下人們又慣是捧高踩低、甚至比馬家人對待馬劍還要苛刻百倍。喜嬷嬷不說感到歉疚,總歸對馬劍的印象好了不少。
這次在銅城再見到葉棠,喜嬷嬷也不再對着随葉棠而行的馬劍橫眉怒目了。
馬劍倒是對喜嬷嬷這樣的反應很意外。他給這老嬷做代言書半點都不是為了這老嬷,不過是因為嫡妹對他開了口罷了。這種東西,就算嫡妹交給別人做,別人也能做好。……等等。難道說她會把這事情交給他來做,就是為了讓她奶嬷對他刮目相看?
喜嬷嬷說是下人,可不光是鎮國公府中的兩位嫡千金管她叫奶嬷,鎮國公的嫡子們、也就是從不認他是弟弟的馬玉龍、馬玉勇也是被喜嬷嬷帶大的。可以說鎮國公府這一輩裏五個孩子,除了他個個都把喜嬷嬷當半個長輩。
若是喜嬷嬷對他的态度有所軟化,馬玉勇、馬玉龍乃至鎮國公……說不定都要多看他一眼。
想到這裏馬劍忍不住望向了葉棠。
葉棠并沒有注意到馬劍心裏的驚濤駭浪,她此時注意力完全在喜嬷嬷指出的一個個字上。等讀完喜嬷嬷所指的字,葉棠眉心緊皺,腦瓜子裏只有四個大字:愚!忠!害!人!
鎮國公馬平洲在得知嫡長女的真實死因前就隐隐覺得命他出兵的聖命不太對勁。等他見過喜嬷嬷,知道皇帝李琨就是惡了馬家,他不但不去想方法拖延出兵,反而說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接着就命人把喜嬷嬷送到了銅城,再也不肯見喜嬷嬷了。
可以的話葉棠真想給馬平洲一拳,讓他清醒一點。
這特麽的是馬平洲一個人的問題嗎?他是不是覺得只要他老老實實地去死了事情就結束了?問題是他這還沒死呢無辜的大馬後就已經被害得GG了!而且皇帝并不打算停手,他這是明擺着打算讓馬家來個整整齊齊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确實是一句忠誠高潔的話,可說這話的人也不該拖着無辜的老婆孩子爹媽親戚一起上趕着送人頭吧?
後悔自己看輕了馬平洲的愚忠程度,葉棠起身就想辭別喜嬷嬷。
喜嬷嬷拉住了葉棠,她想跟着葉棠回定海營好伺。候葉棠的起居——她實在太擔心葉棠一個女兒家待在只有男子的定海營裏了。
但葉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
确實,她一個女子在滿是男人的軍營裏有不少不方便的地方。可讓一個老嬷近身伺。候……這太容易引起非議,也太容易惹來不必要的矚目了。現在定海營裏正亂着,行事還是低調為好。
但喜嬷嬷說的也有道理,她不留人在面前伺。候也着實紮眼。連千夫長身邊都有拿來使喚跑腿的小兵,她左右無人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什麽身有隐疾、性情乖僻,這會降低她在軍中的威望,減少她對定海營的控制力。要是再來個有心人添油加醋一下,指不定就得橫生出一堆本來可以預防掉的枝節。
這麽一想,葉棠決定回到定海營後仔細考慮下側近的人選。
喜嬷嬷無奈,只得又指着字告訴葉棠,前些天她在銅城銅城撿了個小乞丐。小乞丐被她撿到時都快死了還鬧着要去定海營,可定海營哪裏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小乞丐又是奄奄一息,所以她暫時收留了小乞丐,打算等大公子或者二公子來見她的時候把小乞丐交給他們。
可巧,這還沒養幾天呢,定海營就被蠕蠕給偷襲了。
葉棠明白喜嬷嬷的意思,從喜嬷嬷那裏回到定海營的時候,她命人把小乞丐也帶上了。
馬家的門客與幕僚是葉棠最先想到的側近人選,因為馬家的門客幕僚都知道葉棠的真實身份,葉棠不怕暴露。偏偏馬家的門客與幕僚們紛紛表示自己不能勝任。
——五小姐是皇後!即便她不要這後位出了宮她也依舊是國公爺的嫡出親女!他們明知道五小姐身份還往五小姐跟前站,這不是有心占五小姐的便宜麽!?萬一、萬一那天雷什麽了地火……
畢竟五小姐也不可能一輩子在軍中不是?她遲早都是要去嫁人生子的。現在不過是國公爺與大公子不在,二公子又無法處理軍中事務五小姐才會冒充男子代二公子執掌軍營……五小姐以前不得皇帝寵愛,現在肯定是想趁着在定海營裏的功夫找個能疼愛自己的。畢竟等國公爺、大公子回來了,二公子能理事了,定海營也就沒五小姐什麽事了。五小姐進過宮,定是看不上尋常男子的,她會想在定海營裏尋覓夫婿也沒錯兒。
只是吧……他們是來給國公爺、大公子和二公子做門客幕僚的,進鎮國公府是為了建功立業的。國公爺又那樣疼愛女兒,知道府裏的人敢染指自己嫡女,還不得把人的腿給打斷?再說,就五小姐這麽比他們還爺們兒、咳,是這麽特別的容貌,他們也消受不起啊——
葉棠一在馬家門客幕僚們的眼睛裏窺見了閃躲,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這些人的心思。強人所難不是她的興趣愛好,她果斷放棄了在馬家的門客幕僚裏找側近的想法。
她這邊正頭疼着,那邊帳子外頭就傳來了吵鬧聲。
“讓我見你們的主帥!我可是燕王世子!誰敢攔我!?”
“嘿,你說你是燕王世子你就是燕王世子啊?我還說我是皇帝老子呢!主帥正在休息,誰都不得打擾!”
葉棠一掀帳子,還沒出去就看見美得不辨雌雄的少年攔在自己的大帳之前,手上還握在腰間刀柄之上。而他攔着的人身上沒穿定海衛的衣服,倒是年紀和喜嬷嬷描述的小乞丐差不多。
“主帥您怎麽出來了?”
一見葉棠,那貌若好女的少年眼中就裝滿了見到偶像的欽慕。跟着他看那自稱燕王世子的小乞丐的眼神更冷酷了:“定是此人吵到了主帥休息!我現在就去把他拿下!”
想起這少年殺蠕蠕殺得匕首卷了刃,後來幹脆就用牙齒咬碎了一個蠕蠕喉嚨的彪悍戰績,葉棠也随之想起了少年的。名字——他和梁山好漢裏的天英星是同一個名字,葉棠聽人報告他戰績的時候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人。
“慢着,花榮。”
主帥知道我的。名字!
人如其名的少年瞬間長出尾巴,這尾巴還像風扇一樣瘋狂轉動起來。
葉棠沒想起“燕王世子”這號人物,她在心中呼喚已經變成Siri的狗系統。
“你說你是燕王世子?可有憑證?”
“自然是有的。”
和小馬後差不多大,但氣質更偏向少年的乞丐……不,燕王世子撥開自己的亂發,挺直了腰板,果然露出幾分金尊玉貴的氣質來。
當然如果他的下一步動作不是脫鞋,不是有些站不穩地亮出自己的右腳腳底板,他大人物的形象還能保持得更好一些。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葉棠口中如此道,面上也挂了笑。
見狀燕王世子頓時松了口氣,跟着又擺出了倨傲的臉來。
其實葉棠壓根兒就不知道燕王世子腳底板上長了三點紅痣,也沒法靠這個來确定燕王世子的身份。她會選擇相信面前的乞丐少年是因為狗系統給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真的是原文裏只存在了兩句話的炮灰世子。也難怪通讀了全文的葉棠甚至想不起這號人物來。
“你就是定海營的主帥?你怎麽可能是定海營的主帥!馬平洲呢?馬平洲不在那汪荃鳴呢?馬玉勇和馬玉龍呢?”
乞丐少年酷酷地問着,直呼鎮國公等人大名的他瞬間引來了周圍不善的視線。尤其是花榮的。
花家有胡人血統,從小只崇拜英雄,不尊無能權貴。他是慕馬家之名而來自願從軍的。
蠕蠕偷襲定海營那日他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打算戰到最後一滴血流盡。哪知葉棠一騎當千力挽狂瀾,從蠕蠕手裏奪回了定海營。花榮本已自負武藝,見到葉棠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因此他對葉棠的推崇遠遠超常人。
“世子不如進帳說話。”
葉棠招呼燕王世子進帳,視線同時在花榮的身上走過一圈。
這孩子剛才好像是自發為她守在帳子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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