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皇後16
皇後16
馬平洲從來沒有這樣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快不行了。便是當初他在西南被蠻族給腰子上開了個一尺來長的血口子時他也不曾生出過這樣絕望的感受。
而如今,生命無情地從馬平洲的身體裏絲絲散逸出來,馬平洲已經連一根指頭都擡不起了。
“父親!……爹!”
熟悉的呼喊聲明明應該近在咫尺,聽着起卻那樣遙遠。
“大兒……”
出氣多進氣少的馬平洲喚了一聲,他蠕動着嘴唇,艱難地交待着身後事:“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吃了吧……我這把老骨頭、還算有些肉……你再多撐幾日……二兒他、二兒他……會、會來的……”
“爹!您胡說些什麽!您不會死的!”
大兒的喊聲讓馬平洲想對他笑一笑,說:“人總是會死的。”可馬平洲沒有那個力氣。在連戰馬的骨髓都被啃了個幹淨之後,拒絕吃死去将士的肉的他再一次餓暈過去。
差不多一個月前馬平洲接到聖命,聖命要他即刻出兵前往燕地,援護被草原諸部圍攻的燕王。還說燕王若是有事,邊關恐要大亂,所以要馬平洲秘密出兵,不得走漏風聲。
燕王是先帝的弟弟,今上的叔叔,其封地燕地毗鄰草原,是險要之處。今上重視叔叔,為力保叔叔與燕地調動定海營馬平洲可以理解。但定海營并不是距離燕地最近的大營。事權從急,即便定海衛遠比其他大營的部衆要強,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馬平洲明知聖命舍近求遠不合邏輯,卻還是按照聖命整備出兵秘密前往燕地。他的大兒馬玉勇因為不放心父親,在馬平洲出兵後自己也帶了一支隊伍趕了上來。
見到大兒,馬平洲氣得臭罵了馬玉勇一頓:“你莫不是真把你奶嬷的話當了真!?她們女人都是感情用事,總愛胡思亂想把不相幹的東西關聯到一起!你我都是陛下臣子,別說我們都應當相信陛下,就是陛下真要我死我也還是那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馬玉勇看父親生氣,也不還嘴,只是順着馬平洲笑道:“兒子就是因為相信陛下不會害父親,不會害馬家,這才放心地把定海營交給二弟,自己來找父親。否則兒子不是該在定海營裏疑神疑鬼,閉門不出就看父親此去如何?”
馬平洲說不過大兒,只能重重嘆息一聲讓大兒的部隊與自己的部隊合流。父子兩個帶着一萬五千人急行軍,負責搬運糧草的三千人則在後頭遠遠墜着。
馬家父子這一路行軍都很順利,只是馬平洲與馬玉勇還未抵達燕地就已經遭遇了草原諸部的部隊。草原諸部人數不多,卻都是習慣了游擊戰術老油條。今天來騷擾一下先頭部隊,明天去偷襲糧草部隊,馬平洲與馬玉勇帶出來的定海衛沒幾天就零零總總損失了快三千人,糧草也丢了大半。
會一直挨打的人可做不了鎮國公。這天草原諸部的一支千人小隊又來突襲糧草部隊,馬平洲與兒子卻是早有準備。父子兩個雙向夾擊這支千人小隊,準備将這支小隊趕入附近的山谷之中殲滅好震懾這些蠻夷。
作戰進行得如火如荼,草原諸部的千人小隊損失慘重,果然逃進了山谷裏。
馬平洲與馬玉勇從山谷兩面進入,準備殲滅殘兵。不料奇變陡生,山谷兩面的進出口悉數被人炸塌,無數定海衛死在了山石之下。
原來草原諸部派出的那支千人小隊根本就是用來吸引馬家父子的餌料,而馬家父子被困山谷之後,外面無人指揮的定海衛與糧草部隊直接就被草原諸部的主力部隊殲滅并瓜分了。
起初被困山谷裏的定海衛還能抓野兔、烤野魚吃。半月之後谷中連樹皮和草根都沒有了,衆人只能忍痛宰了等同于夥伴的戰馬,因為戰馬活着也要啃樹皮草根,宰了還能給人填幾頓肚子。
一月之後谷中溪流漸幹,別說野魚,連蟲子都難見着了。有人想挖出了那些死在亂石之下的同僚或是敵人,将他們當“野味”吃了。但因為這些早死的人腐爛得厲害,臭氣熏天讓人下不了嘴,這些人就把視線轉向了還活着的人。
山谷進出口被炸塌時受了傷的人不在少數。這時代的消炎藥退燒藥與後世的藥可不能相提并論,吃了藥的人尚且要看自身免疫力強不強才能活下來。沒藥可吃的人單純靠自身的免疫力很難挺過來,山谷裏每天都有新鮮的死人。
剛開始有人主動去擡死人還沒人覺得有問題,等發覺這些主動埋葬夥伴的“好心人”沒吃東西也不見面有菜色反而嘴上有油,其他人才發覺他們都是從哪裏弄來的“野味”。
有人當場就吐了,也有人當場就紅了眼睛要這些人把剩下的“野味”交出來,他們也要吃。曾經團結一心作風嚴謹的邊關第一大營定海營的将士們就這樣自己打起了自己人,為了活命像瘋狗一樣撕咬成一團。
馬平洲不是不心痛的,但他心痛又能如何?
他的副官甚至為他從人群裏搶了一塊“野味”回來,跪着獻給他,哭着說:“将軍您無論如何得都活着,只有您活着,邊關才不會被蠕蠕給破了。您不知道,銅城被蠕蠕霸占的時候整個城裏比這還凄慘的事情日日都在發生。老人孩子、女人青壯,都……蠕蠕們不是人!是畜生!”
馬平洲在那時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這條命不光是歸屬于自己的,可他終究吃不下那塊“野味”。
……他很怕自己一口下去,會覺得這“野味”很香很可口。那樣他就不在再是一個人,只是一頭會吃人的畜生了。
馬平洲寧肯變成他人口中肉也不願成了畜生。只是将死之時,是人是畜生這種東西也沒了意義。他聽見大兒的聲音,腦海中唯有一個想法:大兒要活,大兒該活下去。沒了自己再沒了大兒,二兒一個人怎能擋住蠕蠕那千軍萬馬?若是二兒擋不住蠕蠕,那銅城……那銅城之外的中原大陸,是不是都要變成第二個、第三個銅城?他那在當皇後的小女兒、是不是也會為家中拖累,成為天下罪人?
一股鑽心的肉香灌進了馬平洲的嘴裏。馬平洲醒了過來,喉頭下意識地滾動兩下。他神志模糊,馬玉勇喂他什麽他都是下意識的就嚼了咽了,跟着又昏睡過去。
等想起這“野味”是什麽的馬平洲驚醒過來,他只見不遠處他的大兒一瘸一拐地走上兩步,立即被副官扶住。副官掉淚不已:“将軍,您何苦……”
“父親不願吃其他的‘野味’,可我不是‘野味’,我是自願将血肉還予父親,所以無妨。”
大兒!!
馬平洲的腦袋裏“轟”得一聲爆響。他望着馬玉勇那滲出些血的小腿,想起往昔大兒人馬一體的英姿,想到大兒與自己說過他一生只願馬革裹屍的志向,最後想到大兒會一文不名地慘死在這裏,淚水順着他老臉上的溝壑流了他滿臉。
說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多麽簡單?是他太糊塗,從未想明白他能随意說出這句話,這代價卻不是他一個人付得起的。
天又要亮了,夜間凍得人發抖的寒氣逐漸褪。去,惱人的陽光也随之帶來讓人嘴唇幹裂、傷口腐爛的酷熱。
無名山谷之中,這僅存的千餘定海衛看不到任何逃出生天的希望。他們只能艱難的、絕望的、比死還痛苦的,像沒有任何底線的畜生一樣活着。
“報——!!前方一裏處确有山谷!谷中隐有人聲!”
連用幹糧都是在馬上的葉棠一聽前方折返回來的斥候的報告,立即把手裏的水袋塞上,和幹糧一起丢給自己新提拔的側近、花榮。
“所有人聽我指揮!上馬行軍!”
葉棠喊罷,自己拍馬先走。花榮手腳很快,把幹糧和水袋一收,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跟着葉棠跑了起來。
李玄這燕王世子還是有點用處的。從他的敘述中葉棠得知這小子大約兩個月前開始他替他爹、也就是燕王巡視領地,偶爾也去揍揍來犯的草原諸部。
燕王經營有方,靠着與關外諸國的貿易,燕地繁榮且兵強馬壯。李玄是燕王的獨兒子,小子是被捧着長大的,又剛剛弱冠就打了幾次小勝戰。可想而知,這小子輕易就飄了,聽說燕地境內又有草原來的強盜橫行肆虐,李玄參謀都沒帶一個自己撸了袖子就帶了點兵去和人打,結果被人打了個丢盔撂甲屁滾尿流。
幸好李玄只是莽,不是蠢。戰敗後他發覺自己似乎是中了草原諸部的計,而這些蠻族料定他個小子挨了揍必定會哭着跑回家去,不光封鎖了燕地的外圍,還往燕地的方向對他進行搜索。
李玄意識到對方很可能是想活捉自己,拿自己去和他爹談判,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往燕地外跑了。
這一路李玄讓自己殘存的幾個部署分別到最近的大營去求援。自己則前往距離燕地較遠,但堅若磐石、蠕蠕踏之不平的定海營。
李玄的想法也簡單。其他大營的主帥要麽貪財要麽好。色,都不是什麽好貨。他去了那些人那裏明面上能做座上賓,實際上還不是又成了這些人拿去和他爹談判的人質?他不樂意自家這塊大肥肉被草原諸部咬一口,難道就能忍自家被其他大營的主帥割幾刀?
鎮國公剛正不阿,馬家對燕地也無所圖。此去定海營遠歸遠險歸險,但值得。
李玄想得很好,可惜他錯估了行動的風險。他的三個親兵全死了,他自己也差點兒死在了路上。要不是人在銅城。的喜嬷嬷大發慈悲撿了他回去,只怕誰都不會知道燕王世子已經來到了距離定海營如此之近的地方,卻是功敗垂成。
這下葉棠也知道為什麽李玄在原文裏只存在了兩句話了。按照原文的發展,喜嬷嬷這會兒還在皇陵呢。喜嬷嬷不在銅城就沒人救李玄,這傻小子狗帶在銅城沒人知道,只道是他帶兵去打蠻族盜匪,被人給殺了。
葉棠之前一直想不通馬平洲和馬玉勇出兵是去了哪裏,為什麽他們不告訴其他人此行目的。待李玄出現,葉棠總算串聯起了所有的線索。
葉棠當即就問李玄從燕地往定海營的方向可有山谷。李玄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作了答。他這個世子并不是不學無術的那種,從小就跟着父親學習如何治理燕地的他對眼底周圍的地形相當清楚。
得知從燕地往定海營方向共有兩處山谷,其中一處有前後兩個進出口,葉棠立刻下令整軍準備出發。
不止李玄被吓了一跳,定海營裏的其他将領也是一頭霧水。可是見葉棠的側近花榮只應了一聲“是!”便出去傳令,馬玉龍又還是不省人事,将領們也只能跟着葉棠出發了。
葉棠此行沒帶別的,就是帶了些圓木出來。這些圓木是用在城防上的,不論是重量還是堅固都是一等一的。在冶鐵行業并不成熟的這個時代,這些圓木的實用性遠超銅鐵。
到了被巨石封住的山谷出入口前,葉棠命人将圓木先端削尖,再把圓木插進巨石與泥地的縫隙間。
與葉棠同行的中年将領忍不住上前道:“小将軍,不若還是再等等斥候吧?若是國公與馬大将軍不在這山谷裏,您此舉豈不是浪費力氣?”
葉棠不是不想等斥候确認山谷裏的情況。問題是這個羊腸谷的兩壁非常高,等斥候爬上去起碼得一、兩個時辰的功夫。這時代又沒有望遠鏡,斥候光是爬上去是看不到谷裏的情況的,他還得下去。
這一上一下半天的功夫就過去了,先不說斥候這一來一回多麽消耗體力多麽危險,救人如救火,山谷裏的人已經被困了月餘,随時都有人可能歸西。多等半日對外面的人倒是無妨,可對被困在山谷裏的人來說呢?
“楊大人,若你是被困在裏頭的人,你還會計較浪不浪費力氣麽?”
葉棠一言既畢,再不看那中年将領漲紅的老臉。她指揮衆将士道:“壓住木頭時當心些,小心木頭折了。”
“是!”
衆将士紮起馬步氣沉丹田,幾根一人粗的圓木頓時與巨石角力起來。巨石剛開始時并無動靜,但不一會兒就有了撬動的跡象。等衆将士使力使得面紅脖子粗,連額角都暴出青筋來,巨石終于動了。
“轟”的一聲,羊腸谷的出入口開了。有光照進了谷中,被餓得奄奄一息的馬平洲與馬玉勇一起下意識地眯細了眼睛,卻見光中走來一道人影。
“父親!大哥!”
那人就像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使者。
葉棠命人就地起竈,被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定海衛們卻是抓了硬邦邦的幹糧連水都不要就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與葉棠一同前來救援的定海衛們瞧着曾經的夥伴這個模樣,一個個眼中隐有淚光。
馬平洲太過虛弱,但總算還活着。倒是馬玉勇的問題大些,因為天氣太熱,白天與晚上的溫差又太大,他小腿上的傷口潰爛得很嚴重,已經到了見骨的地步。哪怕他沒得敗血症,日後将傷治好了,他的腿也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流暢的活動了。
葉棠帶了馬平洲與馬玉勇回營的事情着實令整個定海營都熱鬧了一番。只是等定海營裏的定海衛們見到了虛弱的馬平洲與腿腳不再靈便的馬玉勇,這種歡快熱鬧的氣氛立時變成了凝重——定海營最儀仗的兩根脊梁,如今都是千瘡百孔。
花榮倒是樂呵呵的:馬老将軍和馬大将軍不能上戰場了也可以坐鎮幕後啊,人能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橫豎只要有英将軍在就沒什麽東西好值得害怕,管他來的是蠕蠕還是蠻子,總之把他們統統都打回去就是了!
像花榮這樣想的人畢竟是少數,榻上馬玉勇心疼地看着一身男裝的妹妹,難以想象那日妹妹為了給她治療傷口,不但親自燒了刀子給他刮去了腿上的腐肉,還燙了烙鐵面不改色地将他腿上的傷口強行封住。
“玉英、你……”
“大哥莫要多想,你與父親好生休養就是。”
葉棠把大夫煎好的藥遞給馬玉勇,安撫道:“我現在這樣很好,也算是少年時的夢想得償所願了。”
想起妹妹少年時曬得小臉通紅,卻神采奕奕地說自己長大了要給父親還有哥哥們當左右手的模樣,馬玉勇眼中又是一澀。
他此時倒真是希望玉英是個男子。如此他也能放心把定海營……把馬家的一切都交給弟弟打理。但——
“你本該生活的平安喜樂,只需相夫教子既可,是大哥不中用才累你——”
“大哥怎生還說這種話?”
葉棠放下了湯勺藥碗,她是真的有些不爽了。
理智上他明白對古代男人解釋“不是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幸福”是解釋不通的,但情感上她真的非常嫌棄古代男人眼裏的女人只有作為“妻子”與“母親”的價值。
女人是比男人少了一個腦子還是男人比女人多生出一個心肝?憑什麽要由男人來規定什麽對女人來說是“幸福喜樂”?誠然對一些女子而言相夫教子就是最幸福最安穩的,但以此作為依據一竿子打死其他不以相夫教子為幸福快樂的女子那不是以偏概全,以管窺天麽?
“我在宮中就能平安?我誕下兒女就能喜樂?大哥你确定宮中就比關外安全?大哥你知道對我而言喜樂是什麽?”
冷淡地起身,葉棠背對着馬玉勇丢下一句:“不要妨礙我,不要讓我後悔救你。”
丢下整個人都傻住的馬玉勇,葉棠撩了帳子出來。花榮正在外頭等她,見了她搖着尾巴就湊了過來。
“将軍,您今日必定累了吧?要我去打水給您擦身嗎?”
葉棠愛潔在定海營中人盡皆知,平日只要無事,葉棠定會讓人打水進帳子裏擦身。
對上花榮的笑臉,葉棠剛才還郁悶着的心情好了不少,她輕輕笑了一下,點頭道:“勞煩你了。”
“将軍說得是哪裏的話!能侍奉将軍是我最大的榮幸!哪有什麽勞煩不勞煩的!”
花榮開心得漲紅了臉。他皮膚白,臉上一紅就像個讓人想咬上一口的蘋果,讨喜得很。
“切,狗腿!”
據說是過來探望馬玉勇的李玄朝着花榮呲牙,花榮也不管李玄是世子還是柿子,雙手抱胸就冷笑:“我就狗腿了怎麽着?有些人想狗腿還狗腿不着呢!”
李玄誇張地倒吸一口冷氣,道:“狗腿你居然敢對本世子這麽說話!?”
仿佛看見一個高中生和一個大一生在拌嘴,葉棠好笑地經過兩人身邊,花榮見狀連忙跟到了葉棠後頭,李玄則是矜持地咳嗽一聲,也追上葉棠,口中道:“馬小将軍今日可有時間?有時間不若與本世子切磋切磋?”
“将軍今日已經累了!還有你不是來探望馬大将軍的麽?”
“本世子又沒有與你這狗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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