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皇後17
皇後17
葉棠回營的時候連頭發都被蠕蠕的血黏成了一餅餅的,身上的皮甲和裏頭的衣物更是沒法瞧。
沒辦法,蠕蠕見她一個身材不夠健壯、個子又不是特別高的“小男人”居然是一軍主帥,都搶着沖她殺過來,想要一舉掙個天大的功勞。
軍中的铠甲與頭盔為了用得時間能更長些,尺碼都做得比較大。小馬後不是金剛芭比,葉棠穿戴上軍中的盔甲就和COS綠野仙蹤裏的鐵皮人沒什麽兩樣。而且這醜不拉幾的鐵桶裝不光穿着不舒服,還會大幅增加重量拖低戰馬的速度,使得葉棠的動作失去靈活。于是乎葉棠試過一次軍中的盔甲後就只肯穿小馬後用了好幾年的皮甲上戰場了。
蠕蠕多用愛用大刀長。矛,縱使小馬後的皮甲已經是一等一的手藝人給她專門制作的良品,在能削斷馬腿的大刀面前也形如紙片。在馬家父子眼中,只穿皮甲的葉棠無異于是赤膊上陣,也因此每次葉棠一出陣三人都欲阻止,阻止不了那心就跟進了油鍋似的。
皮甲不防水,葉棠又不戴鐵盔。葉棠每次回營時都和剛從血池裏爬出來似的。幸好定海營裏沒什麽心理脆弱的文官,否則只要見過一次血人狀态的葉棠就夠這些人做好幾年的噩夢。
“父親,我準備後日拔營。”
剛下戰場的葉棠有些疲憊地拿手裏的巾子給自己擦了擦臉。
巾子是花榮給她準備的,不但已經用溫水打濕了,上頭還有淡淡的胰子清香。這微微的香氣讓被血腥味兒熏得鼻子都不靈光的葉棠感覺自己鼻子終于又通氣兒了。
馬平洲望着拿巾子胡亂抹着臉上血漬的女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三個月的時間,葉棠已經掃清了銅城周圍五十裏內所有的柔然部隊。就連號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柔然戰鬼的腦袋都被她不以為然地提到了馬平洲的面前,現在就在馬平洲的桌子上。
定海營紮營在銅城面前是因為當初銅城就是大歷與柔然之間的最後一道防線。既然周邊的障礙已被一掃而光,防線自然也該往前推進,如此大歷才能占據戰争中的優勢與主動權。而葉棠提出拔營更是有意劍指柔然王本人。
若葉棠是男兒身,馬平洲只怕感到光宗耀祖還來不及。但此刻馬平洲想都不想就道:“不行!我不同意!你一個——”
顧及到隔牆有耳,馬平洲沒把“女子”二字說出口,他頓了頓,壓抑着心火道:“定海營中我才是主帥!你既無軍職又無功名,如何能做主拔營!”
葉棠想翻白眼。
瞎子都能看出今時今日就是大歷反守為攻最好的時機。換作是馬玉勇或是馬玉龍來對馬平洲說這番話,馬平洲鐵定當即就拍板願意力挺兒子。哪怕來進言的不是他兒子,想必他也會從善如流。可換了她,要馬平洲點頭卻是千難萬難。
算了,反正她本也沒打算與馬平洲商量。只是看在小馬後和馬平洲父女一場的份上過來通知馬平洲一聲。
“父親這般說倒也無錯。不過父親,你可知什麽比功名和軍職更重要?”
葉棠微微一笑,明明身上狼狽,姿态間卻有無限潇灑。
“是人心。”
三個月來葉棠也不知道帶着定海衛們經歷了多少次死戰。一開始還有人在背後酸她,說她不過是幸運地出生在馬家比其他人多學了些皮毛,又正好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所以一路凱歌。
等後來戰況愈發激烈,酸她的人都不可避免的挂了彩。她依舊一馬當先如入無人之境,還不斷取下以悍猛着稱的蠕蠕将領的腦袋。
曾經酸她的、妒她的不過是覺得葉棠有的能耐他們也有,如今這些人都要仰仗葉棠的指揮與沖殺才能在嚴酷的戰場上活下來,如此情勢之下誰又敢拿自己去比馬家的英将軍?就是纏着葉棠總想和葉棠“切磋”的燕王世子李玄都不敢誇這海口。
這三個月來馬家父子雖然也在營中主事,可他們的聲望早已不能與每次都從戰場上凱旋而歸的葉棠相提并論了。葉棠說要拔營,馬平洲固然可以出來阻止,也一定會有人願意跟随馬平洲,但跟随葉棠的人必定更多。
上戰場為的是什麽?除了保家衛國可不就是建功立業?想建不世之功,想立家國大業,固守原地卻是不可能做到這些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最近的邊關戰況又是一面倒的對定海衛有利。除了那些個吓破了膽子的慫貨,年輕人們誰不願意跟着葉棠去闖一闖,搏他個錦繡前程?
這些東西馬平洲都是可以想見的,也因此馬平洲才愈發無法釋懷。他始終認為女兒是不應也不能擔負起這麽多東西來的。
葉棠還未出帳候在外頭的馬劍就給她打起了帳子。馬平洲一看到馬劍那張五官不似馬家人硬朗、反倒是透出幾許陰柔的臉,心火陡然蹿了個老高。
……是他!一定是這小子為了報複他殺了他的母親,這才撺掇玉英!讓玉英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你進來!”
總是被馬平洲當空氣的馬劍愣了愣,等他明白馬平洲這是在叫自己,葉棠已經走出去一大截了。
葉棠并不知自己離開主帥大帳後馬平洲把馬劍給喊了進去。她渾身黏糊又腥臭無比,只想趕緊把自己洗回成。人樣。
花榮也确實體貼,葉棠一進帳子就發現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将軍,讓我來為您擦背吧!”
花榮說着拿來了澡豆。
這傻小子從來不記葉棠把試圖給她搓背的他趕出去了幾次,他執拗地想要與葉棠裸程相見,認為只有這樣才說明自己和将軍交心了。
“不用。你方才随我一同沖殺,這會兒也該累了,回去歇着吧,有需要我再叫你進來。”
葉棠說罷就像拎小狗崽那樣把花榮拎出了營帳。被扔出去的花榮還想隔着帳子再争取一下與将軍交心的機會,卻聽見李玄的嘲笑聲:“又被扔出來了?你怎麽就學不乖呢?英将軍哪裏會與你這樣身份的下人交心?”
李玄今日在葉棠的身邊也殺了一個蠕蠕副将,這讓他嘚瑟的不行,花榮是真見不慣他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
“你不也沒能和将軍交心麽?”
“本、本世子哪裏能和你一樣!”
把自己泡進桶裏的葉棠聽着外頭的聲音好笑地搖搖頭。
敢情李玄總是約她一起去方便洗澡都是受了花榮的影響,覺着裸裎相對才叫交心?
把李玄和花榮的拌嘴吵鬧當背景音樂聽,葉棠搓揉着結團的頭發,心道這李玄原作只存在了兩句話的炮灰是個好孩子。
你別看他嘴巴上倨傲,一口一個“本世子”、“你個下人”、“我們不一樣”。實際上就算花榮日日怼他,他也沒占着自己的世子身份收拾過花榮。像他這樣不仗勢欺人的宗親可是稀有動物中的稀有動物。
花榮也并非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他是發現李玄不喜歡別人看在他的世子身份上對他有所顧慮,這才願意對着李玄說些一針見血的話。
仔細回憶花榮與李玄在戰場上的表現,想着花榮與李玄最近武藝都有精進,待日後兩人騎術再精進一些就可以獨自率軍,葉棠突然聽到外頭花榮來報:“将軍!不好了!”
“何事?”
葉棠從桶裏起身,身上的水都沒擦幹就直接披上了一件幹淨的中衣。
“馬國公正把馬副将往死裏打!”
馬副将就是馬劍。他出京時是奉李琨的命令到定海營裏給主帥做副将。實際上當時馬平洲和馬玉勇已經被李琨用“營救燕王”的借口調離定海營,馬劍奉命去定海營做主帥副将就是被派去奪馬玉龍的權的。
這事情馬劍沒有瞞着葉棠,在馬家父子被救回之後馬劍也據實以告。馬家父子心中的驚濤駭浪先不提,總之馬劍這副将是皇帝親自封的,馬平洲撤馬劍的職那就是違反聖命,所以馬劍現在還是主帥副将。
只是馬劍也有自知之明,他不想更惹馬平洲厭惡,平時就與葉棠一道行動,也因此他與其說是主帥的副将,不如說是葉棠的副将。
葉棠這邊的後勤補給、人事調動乃至戰前偵查都是馬劍在做,他将葉棠的後方打理得井井有條,這才有葉棠的連戰連勝,連勝連戰。
披散着一頭濕發,葉棠只多穿了一件外裳就向着主帥大帳而去。
帶着花榮和李玄闖入主帥大帳,葉棠一眼就看見被馬平洲打倒在地上的馬劍。
“父親!你在對三哥做什麽!?”
葉棠是真不明白馬平洲怎麽能對馬劍有那麽大的惡意,就算他恨馬劍的生母也沒必要連帶着自己的骨肉一起恨吧?
“你叫他‘三哥’?你緊張他?他也配!”
看到女兒衣衫不整地趕來擋在那個小雜。種的面前,馬平洲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看着自己的夫人擋在那陪嫁的面前。
他指着馬劍,氣得直哆嗦:“他就是個雜。種!一個心懷不軌的雜。種!”
一個和他生母一樣卑劣,就想靠那張妖裏妖氣的臉來上位的雜。種。
想到女兒把這麽個雜。種當哥哥看,這個當哥哥地卻拿自己的美色。誘。惑妹妹,撺掇妹妹去行那大逆不道之事,馬平洲距離中風又近了一步。
葉棠并沒有被震怒的馬平洲吓到。她皺着眉,望着馬平洲的眼神冰冷而疏離:“父親,就算你再怎麽不喜三哥,也不應這樣作踐自己的親生骨肉。”
忍無可忍,馬平洲吼了出來:“他不是我的骨肉!!”
“他不過是那賤女人與野男人茍合出來,用來設計我的野種!就連你母親那日染上風寒都不是偶然!是那賤女人晚上開了窗,讓你母親吹了一宿涼風的緣故!”
“你母親就是從那次風寒之後身體才每況愈下了的!那賤女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害我妻子、害你母親……!這雜。種豈止不是我的骨肉……他和那賤女人都是我馬家不共戴天的仇敵!你怎能聽信仇敵的話、任仇敵所擺布!”
被葉棠護在身後的馬劍眼神暗了暗,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身世。
在一片八點檔家庭倫理劇的氛圍中,葉棠本該凝重一下。但她看着馬平洲,只覺得自己在馬平洲的腦袋上看見了鬥大的熒光色綠帽子——要不是馬平洲不想被別人知道他遭了下人設計,一覺起來就被接盤了,他當初何必捏着鼻子認下馬劍這個兒子?
可別說他是看在自己夫人的面份上,要知道他可是個能一氣之下就冷落夫人多年的男人。但凡他真的在乎夫人,也不至于讓夫人郁郁而終了。
氣自己被陪嫁設計,甚至遷怒于無辜的妻子。認下無辜的孩子又要作踐這個無辜的孩子,言行之間還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馬平洲在原文裏是個反派還真不冤枉他。
葉棠被氣笑了:“決定都是我做的,有什麽你沖我來,別遷怒三……別遷怒馬劍。”
“你若不想要他,直說就是。馬這個姓氏還給你,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那麽大臉覺着自己可以代表全天下姓馬的人要他不許姓馬。”
不敢相信女兒居然敢這麽頂撞自己,馬平洲眼睛雙眼瞪得像銅鈴。
葉棠已經厭煩了馬平洲這種“我的孩子不聽話了都是別人害的”的遷怒思維。橫豎她不是真正的馬玉英,馬平洲若有可取之處她會把他當長輩敬重。但馬平洲讓她瞧不起,她也沒必要裝着父慈女孝的樣子做個好女兒。
“還愣着做什麽?”
拽了一把馬劍,葉棠帶着人就走。
主帥大帳外頭多得是豎起的耳朵。可馬家人的家事,誰都不敢說,誰都不敢問。就算聽見了再多,也得裝着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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