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公主9
公主9
葉棠這一句“這要再不能讓本公主滿意……那我夏朝還是亡吧!”驚掉了無數人下巴。官員們議論紛紛,學子們更是争相把自己在殿試上看到的東西轉告給相熟的其他學子知道。
當天晚上,葉棠這句話就像是病毒一樣在每一處酒樓,每一處風月館中大肆傳播。幾乎每桌上總要有一個人出來模仿着葉棠的樣子,用刻薄的音調重複這句蠻橫之言。可想而知今日之後,長公主三個字會以怎樣的頻率出現在他人的口中了。
身為三師之一,學子中門徒最多的祝太師被葉棠氣得鼻塌嘴歪,恨不得跳起來指着葉棠的鼻子罵: “你懂什麽!”
可惜,葉棠還真就懂那些“什麽”。
海禁這事于曾經的夏朝來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十幾年前夏朝的皇位交接并不順利,幾個皇子的奪嫡之戰搞得戰亂四起。等新皇聯合地方宗室總算坐上了龍椅,夏朝也已經民生疲敝,生産力連年低下。
此種情況之下外邦虎視眈眈,沿海一帶的治安也不斷惡化。新皇擔心流亡他國的兄弟賊心不死卷土重來,不敢輕易将兵力分散。民生又不允許新皇再行募兵。在朝臣們的建言之下,新皇心一橫,命令沿海一帶的平民百姓往內陸後撤,夏朝相當于在明面上徹底放棄了沿海的發展。
但與海外邦人的貿易實在太有賺頭。禁海令能雖是禁了百姓,卻禁不了官宦貴胄。
祝太師不用說,他這一派的官員誰不染指海路上的走私就是朝雲長公主本人也是靠走私發的財。
朝雲長公主下嫁第一任驸馬時對婚姻生活還是十分向往的。因為成婚是父皇之命,朝雲長公主成婚前并未見過驸馬,自然也對驸馬談不上愛。只是天家與高門也不強求什麽夫妻恩愛,雙方若是能相敬如賓,那就已經是好夫妻了。
被人寵着長大的朝雲長公主不光性格強勢,脾氣也非常不好。驸馬同樣是大家公子,性子也是糖罐裏泡出來的。
一開始驸馬還能念在朝雲長公主的身份哄哄她,後來兩人幾乎是見面就吵。驸馬年輕氣盛,嘴巴上的拉鏈輕易地就松開了,在吵架時他無意中說出他之所以做這個驸馬那是他家裏的意思。
——驸馬這身份足夠高,又不用入仕,即便入仕也只領虛銜。驸馬能用這個身份做走私生意的擔保,還不用為皇帝做事可以把精力集中在走私上,簡直不要太美滋滋。要不是如此,誰會願意娶朝雲長公主這樣無才無德腦子空空的女子呢
朝雲長公主這暴脾氣聽了這些話能不惱羞成怒她當場就要掌掴驸馬,驸馬也自覺失言想要控制住朝雲長公主。兩人一番扭打撕扯,驸馬想對朝雲長公主用強的來讓她聽話,還說了些什麽只要朝雲長公主懷了孕兩人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之類的話。
朝雲長公主怒極恨極,掙紮時摸到了做女紅用的剪刀,一剪子捅在了驸馬的腰子上。跟着朝雲長公主連夜進宮,驸馬則在府中失血而亡。
驸馬暴斃的餘波被朝雲長公主的父皇輕松抹平。她父皇甚至保證會為她物色更好的驸馬人選。朝雲長公主經歷過這麽一場糟糕的婚姻,原本不想再嫁。可這時她的父皇已經有病體難愈的跡象,他父皇急着把她嫁出去也有未雨綢缪,讓女兒先在外面安定,若是今後他有個三長兩短,女兒可以保護胞弟的意思。
縱使朝雲長公主再對政。治不敏。感,她也敏。感地嗅到了宮中欲來的血腥味兒。第一任驸馬的死像是給她的腦袋開了光,朝雲長公主做了人生中最明智的決定:她把自己從宮中帶出去的嫁妝,通過走私賣到了海外。
資産暴漲幾十上百倍,朝雲長公主嘗到了甜頭。貪心讓她想要更多,也因此她願意見跑來毛遂自薦的鐵面怪人。這人自然就是赫連承天了。
赫連承天在南王府名下的莊子過得人不人鬼不鬼,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就找了機會偷偷離開了莊子。為了賺錢,他去了沿海。然而他空有能力卻無名聲,更無勢力與本錢,還不能拿出老家南王府的。名頭來用。誰又會相信如此年輕還來歷可疑的少年人,讓他空手套白狼呢
也只有空有資産卻不知如何運作的長公主赫連朝雲了。
合作了幾次之後,朝雲長公主認為赫連承天可以信任,赫連承天也報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與淪落至此的原因。兩人同姓赫連,怎麽說都有一分香火情在,赫連承天曲折的身世也讓朝雲長公主對他産生了三分同情。種種因素摻雜在一起,才有了後面朝雲長公主癡戀赫連承天的事情。
更多細節不提,只說這海禁之事。
葉棠今日當着如此多官員與學子們的面提到要開海禁,這等于葉棠明着要動高門貴胄海運走私的大蛋糕。
最要命的是這開海禁的事情還不是小皇帝提的,而是葉棠提的。祝太師尚且有辦法勸住小皇帝,可他拿什麽去制住長公主就算他勉強制住了長公主,以小皇帝那戀姐的性子,他今後在朝堂上又會被小皇帝放在什麽位置上
想到朝雲長公主自己吃飽就要掀了吃飯的桌子,祝太師真是恨葉棠恨得牙癢。
葉棠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一舉措是得罪了滿朝文武——高門以走私斂財是公開的秘密。但凡是嘗過海運走私甜頭的,誰又願意讓私家車變公共汽車
但海禁一天不解除,海路貿易所帶來的經濟效益永遠只會被高門士族獨占。有錢有權的高門士族一味壯大,供養他們的平民百姓也就生活得愈發清苦。
因為沒有錢,交不起租子交不起人頭稅,平民百姓就賣。身給高門士族當隐戶。當了隐戶的百姓沒有私産,填不飽肚子還得日夜勞作,與人牲無異。高門士族用極低的一口價買下大量人牲為其做工,又變得更加富有。
這是個惡性循環。
而收不上稅,國庫空虛,基礎建設,國民保障,軍備資源所需的資金統統沒有,國家也就在崩潰邊緣。
為了不讓國家崩潰,皇帝又只能宣布提高稅收标準。更高的稅收标準又逼得更多的百姓賣。身當隐戶……惡性循環環環相扣,根本停不下來。
葉棠有過做皇帝七十餘年的“從業經驗”,當然知道要從哪裏着手,解開夏朝存續已久的積弊。她也早就做好了面臨風險的心理準備。
“阿姊,手可好些了”
葉棠一換過衣服赫連烨就來了。他命人布菜擺酒,還特意讓人做了朝雲長公主最愛吃的碧玉酥過來。
“還疼着呢。”
矯情兮兮地扁扁嘴,葉棠嘆了口氣。
赫連烨連忙過來坐到葉棠身邊,擡起葉棠被包成粽子的手道: “誰叫阿姊那麽莽撞……那慕容安就這麽好,值得阿姊拿一只手去換”
葉棠不答反問: “烨兒不喜此人”
阿姊喜歡的人我統統不喜歡。
赫連烨沒法這麽答,幹脆就不答了——他的答案會惹阿姊讨厭,那他還說出來做什麽
“哼,阿姊就是狡猾。”
倒了一盅酒喂到葉棠唇邊,赫連烨望着葉棠目光灼灼: “對了阿姊,開海禁那事兒……你是認真的”
葉棠不疑赫連烨,咽了他喂來的酒才道: “自然是。”
赫連烨放下酒盅沉默了一會兒,忽道: “阿姊這是想幹政”
“我不是想,我就是在幹政。”
葉棠該夾菜夾菜,該吃肉吃肉。她像是渾然不覺皇權面前無親情,她分走胞弟手中的權利很可能會引發胞弟的恐慌與自衛情緒。
“……阿姊還記得麽”
赫連烨的手指在酒盅邊緣走過,那種暧。昧的打圈就像是一種撫摸。
“我小時候不想登基,哭着對阿姊說: ‘阿姊你想要皇位就自己去做皇帝嘛!我又不想做皇帝!’。”
葉棠停箸: “我怎麽會不記得呢”
“那……”
赫連烨沉下了臉: “如果我說我現在想要這皇位,不打算把皇位讓人呢”
不得不說帝王就是帝王,赫連烨年紀再小,那一身的威壓也是非同尋常。
只是葉棠也非常人,面對赫連烨的步步緊逼,她仍然風輕雲淡。
“我并不打算現在就取走這皇位。但終有一天,烨兒,你知道我會的。”
手指一抖,赫連烨蹙着眉頭,唇角的小痣因為他委屈抿唇的動作而微微變形: “阿姊在烨兒和皇位之間,要選皇位……”
于是葉棠笑了。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
說罷葉棠鳌拜手把赫連烨給抓了過來,拿下巴代替左手去磨蹭少年皇帝的頭頂。
“阿姊要這皇位,卻也不會放棄我的烨兒。”
赫連烨眼中一熱,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葉棠懷裏,手上更是用力抱緊了葉棠的腰。
他輕聲呢喃一句: “阿姊果然好狡猾。”跟着把眼淚蹭到了葉棠的披帛上。
赫連烨稀罕的從來不是帝位。以前他阿姊覺得那個位子上只能做男人,所以他才做了皇帝。現在他阿姊想要那位子,他也願意把那位子還給為他把位子争來的阿姊。
赫連烨唯一擔心的是如果他不是皇帝了,是不是他對阿姊來說就沒用了。為了那個他根本不稀罕的位子,阿姊就要離他而去,視他為敵。
他的阿姊卻說她全都要。
她這麽貪心,貪心得比她的一貫風格還要過分,他卻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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