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早朝風雲

第 4 章皇帝拜師  早朝風雲

黎明破曉，洛星月卯時已經像往常一樣整好衣冠。

寝室外輕緩地敲門聲傳入洛星月耳中，他從床沿坐到木凳上，道：“進來！”

只見謝明河頭戴銀冠，身着一身黑色勁裝，手提黑色長劍。身後跟着常勝端着擱着茶的木盤走進來，彎腰道：“帝師大人，陛下來拜師。”

洛星月詫異道：“啊！”還要拜師？

他沒收過徒弟，也沒有過師父，不知道還有要拜師啊！

謝明河拿起茶壺親自倒茶。

洛星月擡手打斷，“且慢！陛下若是拜師，可否允臣在您出師後離開皇宮。”這樣他最起碼能離開。

“好。”謝明河道。

洛星月看着謝明河跪下。

所以，比起讓他離開，行拜師禮又算什麽。

帝師封的匆忙，拜師禮一切從簡。

三拜九叩，拜師禮成，謝明河從懷裏掏出個玉穗，說道：“這是拜師禮你先拿着吧，剩下的我差人送到國公府。”

洛星月解下腰間的青雲佩，“我沒什麽東西好送人，只有這個，你要是不嫌棄就拿着吧！”

常勝見洛星月不動，彎腰提醒道：“帝師大人，若無什麽要囑咐的，就可以行君臣之禮了。這是規矩，不能破。”

洛星月行了君臣禮，做完一切，他拎着劍和謝明河到了院中梅花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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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月坐在石凳上，望着眼前的謝明河。

沒見過豬叫，沒見過豬跑嗎？

開學時總要說些什麽。

洛星月清咳兩聲，嚴肅道：“那好！陛下，既拜我為師，就請記住。你我先是師徒，再是君臣。”要是謝明河有事兒沒事兒，都用皇帝的身份來壓他，那還得了。

“是，師父。”謝明河道。

洛星月得逞地笑了笑，“陛下，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他起身擡起手掌，“來，陛下擊個掌。”

“啪！”二人同時撤掌，他睨了眼常勝，道：“這兒可是有個證人呢，陛下可不能反悔。”

謝明河：“……”

方才沒注意，謝明河手上的劍，劍鞘通黑，劍體隐隐能感覺裏面散發着古老的劍氣，看着就不同凡響。

洛星月指向那劍，問：“這劍你哪兒來的？”

謝明河将劍遞給他，道：“常勝從國庫翻出來的，有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想看看。”洛星月拔開劍，并未擡頭，只是坐到石凳上，将劍放在他的雙腿上，兩眼泛着光看着手上的劍，單手忍不住的在劍身上下撫摸着。

這劍，劍身通透，戾氣重卻內斂，劍刃鋒利，在日光的映照下閃着刺目寒芒。

洛星月放開劍柄，上面刻着“子夜”二字，這是在天下第五的名劍，與他的劍只差一名。

“此劍應是南雲國将軍吳磊的佩劍。”謝明河說，“吳磊是南雲國滅國後，誓死保護南雲國君的唯一一位将軍，可是卻在南雲國君身死時不知所蹤。”謝明河淡淡道。

“難怪戾氣這麽重？”

“師父，想要送你。”

“不用。”洛星月欣賞罷，将劍丢給謝明河，道：“你師從天幕閣主，想必有些基礎，先舞一段，我看看。”

他拿了石桌上盤子裏的蘋果啃着，看謝明河舞劍。

謝明河衣袂飄逸，一招青雲劍法，行雲流水，勢如破竹。劍氣淩厲霸道，又不失靈動。

他的蘋果啃完了，謝明河也恰好結束，徑直走到他面前。

他站起身，習慣性搭上謝明河的肩，察覺到對方的僵硬，将手放了下來，摸了摸鼻子，目光躲閃，說道：“我有一套自創劍法，學嗎？”

“師父，其實，不用拘束。”謝明河輕聲道。

洛星月一愣，“你不是不習慣跟人搭肩嗎？”

“是不習慣，但可以試試。”謝明河道。

洛星月看向謝明河，他不會是覺得這很新鮮吧？

畢竟作為皇帝很少有真正的朋友，也很少有人敢和他勾肩搭背，否則會被視為藐視皇權。

這麽想他還挺獨孤的。

謝明河見洛星月很久不說話，便道：“師父。”

洛星月反應過來，道：“保證獨一無二，學不學。”

“學。”謝明河道。

洛星月提起青峰劍，劍影如風，卷起地上梅花。時而無聲柔和，飄逸輕盈；時而疾如閃電，猛烈淩厲。

洛星月劍眉星目，白衣飄浮，眼中意氣盡顯。清晨日光披在他身上，宛如畫中走出的少年俠客。

謝明河不由看的有些呆了，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國公府的線人在密函上寫的，洛星月為了能去闖蕩江湖練劍十二年，從日出到日暮，四季交替，基本從未停歇。

江湖他沒去過，但聽說是個很自由的地方。

洛星月遲早要離開，在此之前他只想自私些，讓他在宮中呆得久些。

劍止風停，洛星月收劍道：“你試一下。”他倒要瞧瞧謝明河能舞成什麽樣。他舞劍的時候就見謝明河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洛星月欣賞地看着謝明河舞完了見，謝明河的劍舞的是真不錯，他的劍法陛下竟學會了七八分。

時光悄然流逝，二人各自回府換衣上朝。

洛星月瞧着百官烏泱泱的人頭匆匆從正面往金銮殿湧，自己也趕忙進殿。

豈料剛進殿，就有一群人圍着他，耳邊全是阿谀奉承的話，接都來不及，吵的他感覺腦子都快裂開了。

他環視一圈，終于找到老爹，就見老爹那也被圍的水洩不通了。

正心灰意冷之時，一個容貌還算俊俏的人艱難擠進來，安撫道：“大家都散了吧，你們看都不高興成什麽樣了。”

衆人看他一眼，就喧鬧着的走開了。

他眼見前面那人要走，連忙拉着他的袖子，道：“兄臺留步。”

那人回眸，他撒開手，問：“兄臺知道他們為什麽突然這樣？”

那人附在洛星月耳畔，私語道：“他們昨日上書彈劾帝師，被陛下盡數駁回。如今看陛下如此維護大人，多少要來奉承幾句。”

那人瞧時間差不多，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人不知是誰，百官大多奉承，要麽看着，就他是來解圍。

伴随着一聲“陛下駕到！”百官歸位，朝堂立即安靜下來。

早朝很快閉幕，他追上那人，道：“喂，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顧塵笑道：“下官顧塵，新上任的禮部尚書。下官寒門出身，未高中時就對帝師的哥哥頗為仰慕。”

洛星月叉着腰，一臉驕傲道：“那是！我哥——”可是有着無數小姐的做夢都想嫁的人。

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眸逐漸暗了下來，剛想起哥哥已經不在了。

顧塵安慰道：“逝者安息，生者如斯。望帝師節哀順變。”

他在說什麽，就最後一句聽懂了。洛星月心想。

“下官入朝為官，與子絮兄一見如故，時常相談甚歡。傳聞，帝師與子絮樣貌有七八分相似，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顧塵道。

朝員們見洛星月不喜追捧，日後便沒再來，只是時常會讓宮女太監送禮物到寒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