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心魂不滅

心魂不滅

"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妖暗藏其他心思，我不過是懶得管，既然你都開口求我了，我就勉為其難帶你一起去天劍宗走一走。"

褚子修一瞬間好像心情大好，将手中的金色藤芯扔給雲知許并囑咐道，“這是千年藤芯，長短由主人随心可控，至于其他用處你慢慢摸索。”

她将藤芯拿在手中，這藤芯在褚子修手中明明是個死物，一到她的手裏，立即靈活動了起來，直接纏住了她的手腕，繞成三四圈變成一個金色的手镯。

“千年藤芯真特別，竟然是金色的？”

這個品種的藤芯她不認識，可六界中靈寶都是有品階之分，看起來這根藤芯不單單是褚子修說的那麽簡單。

褚子修視線飛快看了一眼雲知許手腕上的藤芯，撇過視線道：“我的東西，自然不凡。”

随即又說：“你要是不要就還我。”

難得大魔頭舍得拿出東西，雲知許怎麽可能被要回去，趕緊放下袖子道：“哪有給人的東西再要回去，貼在手腕上涼涼的，我很喜歡，不過覺得很眼熟……”

金色的光？

今日她進褚子修房間時就看到了很多藤蔓，那些藤蔓上就有不斷閃爍的金光。

難道是褚子修！

她一拍手叫道：“我想起來了！”

褚子修被她突然一咋呼打斷沉思，覺得将藤芯送給雲知許或許是個錯誤的做法。

“什麽？”

“這個藤芯我想到了。”

褚子修頓了下，問：“想到了什麽？”

雲知許道：“你這個藤芯是不是就是你今日房間那個藤蔓的，沒想到你還養了那麽大一根的藤蔓，看起來很好玩，能不能以後生出小苗送我一株，我也想養。”

“……”

在聽到“看起來很好玩”和“送一株”時，褚子修忽然沉默了。

雲知許見他沒有回應，想着這藤蔓肯定貴重，畢竟能跟着大魔頭身邊絕非凡品。

“其實我有這個就可以了，你就當我随便說說就好了。”

她晃了晃手上的金色藤芯，這個也很好看。

褚子修的身形清越挺拔，在月光下卓然而立。

“此藤世間僅存唯一，沒有第二株，今日我不過借此修煉。”

“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你有一株這麽厲害的藤，這個應該是跟寶物吧！”雲知許道，一聽到世上就這麽一株，知道此物更加珍貴了。

褚子修沒有再說話，剛才一瞬間他都以為雲知許猜到了。

就在此時，雲知許瞧見遠處一張金色的網驟然亮起，接着落在地面，她還沒有問褚子修是怎麽回事，就見褚子修已經朝那個方向趕去，所過之處，霧氣散盡，她趕忙跟上去。

城內的百姓像是一具具木偶直挺挺立在原地，整座城不過短短一刻鐘就變成了一座死城。

而他們在半路上遇到趕來的陸長安，卻不見段谷雨的人影。

當問及段谷雨的下落時，陸長安回了沒事，神情似乎有些無奈道：“褚公子給了我能不受霧氣影響的藥，不過只有一顆，所以段師弟吸了霧氣我還未能喚醒他。”

這種霧氣會短暫蒙住吸入人的心智和意識，等天一亮他們就可以恢複。

什麽時候褚子修做了藥？

雲知許看向褚子修問：“為什麽我沒事？”

這個霧氣遍布全城，連仙門弟子都不可避免，她是妖應該也會受到影響。、

褚子修道：“藥只有一顆，你待在我身邊自然沒事，這是用……這是秘密。”

秘密？

就在她暗自吐槽褚子修神秘兮兮，就聽到褚子修傳音道：“是用魔息制成的，陸長安受我力量所護，自然不會中招。”

雲知許：……

魔息，原來是這樣。

她緊接着問會不會對陸長安有影響，褚子修随意回了一句。

死不了。

雲知許猜想這句話大概是沒事的意思，于是轉頭問陸長安：“陸公子，你們的計劃到底什麽？”

褚子修這個大魔頭也不說。

“褚公子讓我在木偶戲一結束就将那些木偶全部毀掉，這樣他們就無法依靠木偶去吸食人的精魂。”陸長安便一直躲在離着離高臺不遠的地方，等着木偶戲結束。

這場計劃中，反正沒有她的事。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問：“怎麽說這件事我也在其中，怎麽一點都不告訴我？”

褚子修回道：“你不是說想看木偶戲。”

聽到這個，雲知許回想剛到竹蕉城說的話，大魔頭都還記得。

可今夜她關顧着和褚子修說話，根本沒有完整看過一場。

三人走到金網落下的地方，雲知許便看到網內裹着一個人，似乎又不是人。

褚子修道：“是靈。”

雲知許不太明白，好在有陸長安解釋：“人死後靈魂進入冥界等待轉世，但不是所有的靈魂都會進入冥界，會有一些靈魂滞留人間成為靈，他們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力量微弱，又不可見日光，強留在人間只會靈魂耗盡，無□□回。”

“他們通過吸食人的精魂才得以留下人間的嗎？”雲知許還是第一次見到靈，原以為背後隐藏着絕對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大妖怪，卻是一只靈。

褚子修道：“想知道，問問他不就可以了。”

在他們趕到這裏時，逐漸有不少金光冒出，只要褚子修不解除金網，他們就無法掙脫。

雲知許看看陸長安又看看褚子修，明白這裏能問的人就是她了。

“我要解開這個網嗎？”

她問完，就見褚子修的手一揮，金色的網變成一根繩索将這個靈捆了起來。

逃竄中被抓到的靈顫巍巍看向面前的幾人，這是他們幾百年間第一次被抓住，只要有人吸入他們的霧氣意識全無，任由他們擺布。

雲知許覺得還是先問清楚這個靈的身份：“你是誰？”

他沒有說話，視線在這幾個人間轉悠，就在雲知許以為他不會配合的時候，就聽到他開口道：“我是竹林村的村民，我叫王二。”

“竹林村？”雲知許在嘴裏重複了一遍，倏地腦海湧出關于這個記憶，“你是天劍宗居住在後山的村民，是不是？”

王二點頭：“我是，我們都住在天劍宗給我開辟的村子裏。”

雲知許神情激動：“天劍宗是怎麽消失的？你知道天劍宗在哪裏嗎？”

此時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

王二想了想道：“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我記得那天晚上天空出現一道紅光，然後就沒了意識，等我再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我們走不出去，慢慢發現我們的靈魂在逐漸消散，我們開始互相吸食對方的靈魂，不知過去多久剩下的人了走出去，看見日光結果都沒了，我藏在木偶裏等到天黑，發現我可以操控木偶行動，我們便一直躲在這裏。”

“我們？你說的我們是指誰？”她問。

“住在竹林的村民，現在還剩下十二人。”

“天劍宗呢？”

提起天劍宗，王二的眼睛浮現憤怒之色：“是天劍宗害的我們變成這個樣子，讓我們永遠見不到天日。”

陸長安憐惜他們的遭遇，可是通過這樣方式活下去，成為邪靈禍害人間，跟傷害他們的人又有什麽區別，道：“你說是天劍宗害了你們，那麽天劍宗數萬條生命又是誰害了他們，你們現在又再害誰？”

天劍宗遭劫，竹蕉城這五百年難道也不是遭受他們的迫害。

陸長安開口問道：“我們要去天劍宗，你們是知道怎麽進入天劍宗的對嗎？”

王二被牢牢困住，冷笑看着他們：“想要去天劍宗，你們得要答應放我們走，不然你們永遠都找不到天劍宗，因為那裏只有我們可以進去。”

陸長安怎麽可能會答應：“放你們繼續殺害竹蕉城的百姓？”

王二見沒有機會出逃，頓時怒吼道：“我們也是為了活下去，我們都有人的記憶，卻不能如常人一樣活着，我們每年吸食靈魂只要維持一年的靈魂不散就停手，不這樣我們就會靈魂散盡，這種痛苦你們根本不會懂，憑什麽你們可以好好活在太陽底下。”

“好一個為自己找的理由，就算不用你們，天劍宗我們也去得。”褚子修冷笑擡起手，金色的繩索縮緊，“你們不過是僥幸活下的殘靈，注定入不了輪回，若不是為了等你們全部出現，還真以為以靈體就無人能找到你們。”

金色繩索崩裂，王二的靈魂也随之消散。

雲知許沒想到褚子修直接滅了這個靈魂，她滿是不解地問：“你這是做什麽？”

“已經問不出來再多的，一個村民能知道什麽，還不如直接去找天劍宗。”褚子修實在不想再聽王二這些沒用的話，殺了一了百了。

雲知許想到還有一件事不清楚：“那操控木偶的人也是靈嗎？”

“他們不是，不知道褚公子可有辦法救他們嗎？”陸長安檢查過那些人，只不過是被邪靈操控了。

正因為這樣他們和常人無異，使得仙門沒有辦法查探他們。

褚子修将所有的金網全部收回：“我可無法将被邪靈吸食的靈魂奪回來，我都沒有辦法做到，也沒有人能做到，控制真正的人并非一朝一夕，無藥可救。”

陸長安嘆息，這個結果他心裏已經清楚，只是軀殼沒有真正的靈魂。

“現在知道天劍宗的當夜确實發生了變故，王二口中的紅光應該是天劍宗消失的關鍵。”

那道紅光從何處而來，怎麽使天劍宗消失，答案可能就在天劍宗內。

“那我們現在就去天劍宗吧！”雲知許迫不及待道。

陸長安擔心城內還會其他情況：“這裏的百姓還未恢複，不如等天亮再出發？”

這一夜還未過去，讓他放心不下這裏的百姓。

褚子修知道他猶豫的原因，出聲道：“這個王二說除了他們沒有人進得去，我若是沒有推算錯，就在陰陽交界處，那個地方到了天亮就連我都沒有把握一定可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