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人三法
“等等?小陣平你突然念的什麽詩啊?”
另一邊,提前結束了炸。彈拆除工作趕來摩天輪這邊的萩原研二剛準備挂斷電話讓好友專心拆彈,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松田陣平并非刻意壓低,聽上去卻陡然變得無比低沉的聲音——“‘致這位勇敢的警官。’”“‘我實在不得不贊美你的這份勇氣。作為嘉獎,我會為你提供另一個更大的’煙花‘被安置在哪裏的提示。’”“‘——在炸彈爆炸前三秒的時候。’”“‘提前預祝你成功。’”“……喂喂,這是什麽惡趣味的炸。彈魔宣言啊……”
萩原研二雖然是在吐槽着,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另一邊的松田陣平也是一樣。
看着計時器上顯示着的不到四分鐘的倒計時,他皺緊了眉頭,重新将手機握回手中。
“萩,你讓目暮警部問問警視廳那邊能不能想想辦法,出動直升機過來。”
“直升機?”萩原研二想到好友剛剛提起的那兩個和他一起被困在裝有炸。彈的摩天輪座艙中的少年,頓時對對方提出這個要求的目的心下了然。
只是很可惜——“就算本廳那邊能夠出動直升機,為了避免因為飛機螺旋槳旋轉時産生的氣流沖擊而引起座艙的過大震動,飛機也根本無法靠近到足夠放下繩梯接應那兩個少年的程度。”
而且就算能夠接近,那也要那兩人能爬出摩天輪的座艙,登上繩梯才行。
而那樣的動作勢必會引起艙體一定幅度的震動,所以……
“……沒辦法了嗎。”松田陣平垂下眼睛。
他臉上的墨鏡早在開始拆彈的時候就被摘了下來,好好收進了口袋。
此時那張完全顯露在外的英俊臉孔之上,寫滿了複雜和無奈。
“小陣平……”
“別在這種時候對我說喪氣話啊,萩。”
松田陣平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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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立場對調的話,你一定也不希望我這麽做吧?”
“……”萩原研二沉默了。
“只是……可惜了這兩個小鬼了。”
松田陣平轉頭看向身後的工藤新一和阿綱兩人。
“他們不像我,早就做好了這樣的覺悟……”
“什麽覺悟?随時可能犧牲的覺悟嗎?!”電話那頭的萩原研二還沒出聲,工藤新一已經沖上來揪住了松田陣平的衣領。
“給我振作一點!你是警察吧?!怎麽能現在就說放棄!”
“冷靜點,小鬼。”
面對盛怒的工藤新一,并且這份憤怒還不是針對他自己即将在爆。炸中失去生命這件事,而是針對松田陣平口中的“覺悟”,卷發警官掏出一根煙,在工藤新一的怒視中打火将之點燃——“我可沒說要放棄啊。”
“那……”工藤新一不由自主松開了手。
松田陣平拍了拍被他揪皺的衣領。
“我可是很自信的哦?對我的打字速度。”
他笑着說。
“喂,小陣平……”
萩原研二聽懂了他話中的暗示。
松田陣平看着聽了自己的話後一時失語的工藤新一,垂眼,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愧色。
“怎麽樣?”他故意用十分開朗的聲音說道,“在最後的最後,來和我一起做一次英雄如何?”
“……才不需要啊!”
工藤新一低聲說。
“诶?”
“那種英雄,才不需要去做啊!”
工藤新一說着,逼近了松田陣平一步:“犯人在剛剛的‘預告’信息中宣稱會在這顆炸。彈。爆。炸開始前三秒給出他安裝的另一顆更大炸。彈的位置提示。那麽,如果只剩下最後一秒鐘的時間的話,卷毛警官你能成功抓住這僅有的一秒鐘的時機,讓炸。彈停止運作嗎?”
“……诶?”
這下,輪到松田陣平和電話另一邊的警官們失語了。
……
“……別開玩笑了,小偵探。在只有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裏不僅要根據提示做出推理,還要分神拆除炸。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
在開着公放的行動電話另一頭,聽完工藤新一建議過程的目暮警部還沒來得及反對,這邊的松田陣平已經熄滅了手上的煙,看着只剩下不到兩分鐘的倒計時,發出了不知是無奈更多些還是悵然更多些的嘆息。
以安放炸。彈的犯人之前往警局那邊的傳真機發送的傳真所呈現出的類似謎題的風格來看,對方所說的“提示”,也一定不會是什麽簡單明了,讓人能夠一目了然的信息。
在炸。彈引爆之前短短三秒的時間裏要根據提示推理出另一個更大的炸。彈的安置地點,還要将它傳達出去,這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工藤新一還想要在炸。彈。爆。炸前一秒,讓松田陣平徹底拆除炸。彈。
“抱歉啊,小鬼。”卷發青年擡手按上少年偵探的腦袋,“這個時候我不會說什麽‘當初都那麽把你扔下去了幹嘛又自己爬上來’之類掃興的話。”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因此而怪罪自己,也不要憎恨命運的無常吧。”
“……什麽啊。這種時候了還要說些耍帥的話。”
被按着腦袋,卻和之前那一次完全不一樣,并沒有做出任何掙紮動作的工藤新一,并非放棄了希望,而只是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符的,越到危機時刻反而越是沉着冷靜的特質。
他平靜卻又充滿執拗地與松田陣平目光相對——“我都說了,我是偵探。”
好歹信任他一回啊!
就在兩人無聲對峙着的時候,一只手突然伸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挂斷掉了松田陣平手上與地面的目暮警部他們通話中的行動電話。
松田陣平和工藤新一不約而同轉頭,看向從松田陣平開始拆彈起,就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阿綱。
只見這個任何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聯想起兔子或者其他什麽無害的食草系小動物的少年彎起眼睛,對松田陣平說了再次相見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說:“如果是三秒鐘的話呢?”
松田陣平:“……哈?”
阿綱仍是笑眯眯的,仿佛三人身邊的炸。彈倒計時根本就沒有顯示已經在一分鐘以內一樣。
“我是說,如果給松田警官你完完整整的三秒鐘,甚至更長的時間呢?”
阿綱的視線掃過因為猜不透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而變得臉色有些古怪的松田陣平,轉向旁邊同樣用一種極度困惑的眼神注視着自己的工藤新一。
“新一呢?有更長的時間做出推理的話,你有信心根據線索,在最快的時間裏推測出那個‘更大的炸。彈’被安放的地點嗎?”
與阿綱對工藤新一的詢問聲同時響起的,是在腦海之中,他對系統的問話:【系統,我在這裏暴露的話,也沒關系的吧?】
回應他的是系統的大聲哭嚎:【當然是有關系的啊QAQ!!!】
阿綱狡黠一笑。
【可你明明說過,只要不是毀滅世界,我在這裏做什麽都可以啊?看,我現在豈止不是在毀滅世界,某種意義而言,我還是在拯救世界,或者說是站在“正義的夥伴”這一方呢!】
系統:【…………】
好家夥!原來之前的那三番兩次反複詢問“不是你說的嗎,我在這裏做什麽都可以吧?”的鋪墊,是在這兒等着它呢?!
【宿主——!!】
太壞了!它家宿主真是太壞了!
可是、可是!
正因為是這樣的宿主,才會被救委會選中,才會穿越萬千世界,只為拯救此世而來……
【……我明白了。】系統的聲音無奈中又透出幾分釋然,【我會向主系統發送支援請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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