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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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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靈一個踉跄，險些從仙女背上栽下來。

“啊這——”她撓了撓頭，哈哈幹笑，“眼睛是有些不舒服。”

她放棄馮依依這個傻孩子，使勁沖衛霁使眼色。

還好衛霁不是個傻的。

他皺眉，冷漠道：“誰要跟你結為道侶。你在秘境中所做之事，待出去以後，我會一一上報平山堂，由平山堂懲治。”

“走。”他一把抓住馮依依，将她疑惑的腦袋轉過去，冷冰冰對林靈道，“還不走？”

“走走走。”林靈忙騎着仙女上前。

就在此時，她領口的泡泡魚發出一陣極燙的光，魚尖叫：“小心！”

林靈鬼使神差視線往後一轉，看見聞越懶洋洋地将火把一丢。

他一貫的漫不經心，就像丢了用過的髒帕子那般。

“砰——”地一聲，熊熊燃燒的綠火，将整個山谷填滿，像沸騰的岩漿。

火舌如巨獸般貪婪，吞噬一切。

一眨眼，那抹白色身影就被火舌淹沒。

這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林靈瞳孔皺縮，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聞越！”

她手指攥緊，一邊敲系統，一邊忙朝衛霁和馮依依丢了兩個漂浮符咒。

仙女打了個噴嚏，周遭出現一道粉紅色的屏障，将林靈罩在裏面。

“鬼川陰火。”仙女聲音恹恹的。

“我不喜歡。”它讨厭鬼蜮的東西。

錦鯉腦袋緊緊抵着林靈領口，渾身鱗片已經成了灰白：“這個火好恐怖嗚嗚。”

林靈有些糾結：“仙女，這個屏障能讓我下去看看嗎？”

仙女搖頭：“可以是可以，但我讨厭那火。它們讓我很不舒服。”

林靈摸摸它的頭，心急火燎：“我們去看看，還有個人在那裏面！他可值錢了！把他撈出來，他的魚都給你！”

“真噠？”小獸無精打采的眼睛裏亮起一抹光。

“真的真的！”林靈忙點頭。

*

“聞越！”林靈什麽都沒找到。

原本放置棺木的地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連灰燼都不剩。

“鬼川陰火，乃惡鬼煎熬之火，生生不息，沾之不滅，直至化為灰燼。”仙女道，“他八成是燒成灰了。”

林靈蹙着眉頭，眼睛四處張望：“不會的。他那人看着什麽都不上心，其實可狡猾了。他才不會吃虧。”

他那麽貴，系統對他那麽特別，肯定不會讓他就這樣出事的。

不知道為什麽，系統一直沒有反應。她不相信聞越就這樣沒了。

不會的。

驀地，她看到一團金色閃閃發光，不由一喜，忙道：“那裏！快過去！”

仙女打了個噴嚏，将屏障加強，奶聲奶氣地警告：“我只能堅持一刻鐘了。這火真讨厭。以後就算給我魚我也不進來。”

林靈摸摸她的小犄角：“仙女就是最棒的！”

果然，金色的除了吉吉沒有他人。鬼火唯獨避開了它。

“聞越呢？”林靈不知道她臉色煞白，眼睛發紅，頭發亂糟糟的。

金龜黑豆眼委屈巴巴，它擡起龜殼，露出下面奄奄一息的身影。

不是聞越是誰？

衣衫燒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金龜到底是什麽來歷，居然可以滅掉陰火。

“快帶他跟上來。”仙女的屏障虛弱無力，随時都有可能消失的樣子。

“嗯！”吉吉難過地看了眼火海中的洛浦之靈，黑豆眼睛掉下兩滴淚泡，忙帶着小主人小心翼翼跟上。

仙女帶着林靈一直往上飛，林靈以為他們會從掉下來的地方出去，可并不是。

出口已經不是她進來那個詭異神秘的甬道。這裏什麽都沒有，她甚至懷疑自己昨夜在黑霧中所見是否真實。

馮依依和衛霁被漂浮符咒所束.縛，馮依依還覺得有些好玩，衛霁的臉色可就稱不上好看。

他的視線深深地盯着林靈。

“這是什麽？”馮依依好奇地看向仙女。她方才一見到就想問了。

那小獸毛茸茸的，肋生雙翼，眼睛是金琥珀色，一看就很有靈性，絕非凡品。

若是大師姐的靈獸，不可能以前沒見過的。

衛霁盯着林靈，目光裏若有所思。

仙女一落地就累得癱倒，身形縮小，變成小小一個。林靈摸摸它的腦袋：“辛苦仙女啦，很累吧。”

她掏出幾條魚，仙女眼睛一亮，一口全吞了。

林靈笑着回答馮依依的問題：“這是我撿到的靈獸。”

“它好厲害，剛才那火那麽可怕，它居然能毫發無傷！”馮依依現在還被漂浮符咒束縛着，也只有她的關注點能這麽歪了。

林靈将仙女塞進袖子，金龜咬着她袖子急得團團轉。

她眼神移開，裝作沒看見衛霁探究的眼神。

衛霁顯然已經發現她有古怪。

林靈撓了撓頭，仰頭對衛霁和馮依依笑笑：“你們是怎麽回事呀！怎麽飄起來了？”

馮依依一愣。她腦子裏閃過什麽。

衛霁小臉繃得很緊，面無表情，有一種靜靜看着你裝的漠然。

“大師姐！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你用的符咒嗎？你對那個好看的仙友也用過的！”

“！”林靈才想起來這一遭，她臉上笑容裂開一條縫，被她立馬合上。

穩住，沒有什麽場面是她穩不住的。

“啊？對哦，哈哈哈我差點忘了呢。”林靈示意金龜跟着自己，她對衛霁和馮依依擺擺手：“這個符咒的效用是兩個時辰，只是讓你們飄起來不能動，并不會限制你們使用法力，遇到危險你們可以解決的，我還有事，就先走啦！再見！”

說完她忙拍屁股跑了。再不跑聞越說不定真嗝屁了。

不能讓衛霁和馮依依知道她救了他。

洛浦之靈對于仙門很是重要，就連原主這樣從不關心宗門和修煉的人，記憶裏也有鴻蒙秘境中最為重要之處便是洛浦之靈。

每個進入秘境的弟子出發前都會接受門派任務，全力尋找洛浦之靈。

如今找是找到了，聞越一把火全燒了。要是被宗門知道此事與她有關，出去後一堆麻煩。

她最怕麻煩了。

林靈火燒屁股似的跑遠。

留下馮依依瞪大眼睛：“等等大師姐，你還沒說——”

衛霁漠然：“你沒發現她在騙你？”

“大師姐騙我什麽了？”

衛霁看着她真誠疑惑的大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沒什麽。她有古怪，不要靠近她。”

*

林靈帶着金龜跑出去，趁衛霁和馮依依看不見，忙讓它把殼裏的聞越放出來。

陰火顯然燒到了他身上，衣衫破破爛爛，那麽好看一張臉，燒得東一塊西一塊。滿臉燎泡，慘不忍睹。

林靈給他喂完靈鳍，沉默許久。

“什麽原因，連命也不要了呢？”她像是疑惑，又像是喃喃自語。

她不理解。生命這麽好的東西，怎麽有人不喜歡。

系統已經裝死好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卡牌做出這樣的事，讓它不能接受。

以往吃了魚，聞越的臉色會馬上變好，很快便能醒來。

這次一條魚都吃完好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動靜。

單薄的胸膛沒有絲毫起伏，林靈摸他的脖子，幾乎摸不到心跳，她不由低下頭，貼到他胸口處，喃喃：“不會真死了吧？”

聞人越意識恢複的瞬間，感覺到四肢血肉慢慢愈合的痛，不由扯了扯嘴角。

眼睛睜開，胸口一顆亂糟糟的腦袋。

髒兮兮的。

他嘴角一抽：“誰死了？”

胸膛震動，林靈激動擡頭：“啊！你醒了！”

聞人越皺眉，盯着她的臉：“髒死了。”

林靈掏出一把鏡子，看着鏡中那顆亂糟糟的頭，沾滿灰塵的臉：“……”

她默默掏出帕子擦臉：“哼，嫌棄我，你能好到哪兒去！”

她把鏡子往聞人越面前一怼。

聞人越眼睛難得一滞，扭過頭，不理她了。

“叮——恭喜宿主觸動主線劇情，積分+300，歷史總積分1150。當前總積分500。”

“歷史積分達到2000将解鎖新卡池，敬請期待。”

林靈一怔。她呆呆地看着五百積分，嘴角止不住上揚。

正在這時，什麽東西“滴溜溜”從金龜的殼裏滾了出來，滾到林靈手邊，冰得她一顫。

她低頭，捏起這塊灰不拉幾的東西，疑惑：“什麽東西？”

她舉到眼前，對着陽光。

這是——

聞人越看見林靈手中之物，視線一頓，淡淡地落在金龜身上。

金龜縮了縮脖子，它，它就是不想以前的東西都毀了嗚嗚嗚。

聞人越聲音清澈，輕得仿佛引誘：“讓我看看。”

林靈被那聲音蠱惑，晃了一下神，手中的東西就易了主人。

反應過來，她有些着急：“這是塊玉佩——它裏面翠綠的——應該很值錢！”

聞人越一滞：“值錢？”

林靈忙用力點頭，她蹲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你別看它外面灰撲撲的，我剛才對着陽光，裏邊翠得很呢。”

聞人越手上力道卸了，無語：“你想拿去賣錢？”

“那怎麽了？”林靈瞪他。

聞人越目光複雜，看她像個傻子。

他語氣不自覺有些憐愛：“那便給你罷。”

林靈握着玉佩，對他的語氣不高興：“這本來就是我撿到的。”

“恩。”聞人越敷衍，“這套衣衫髒了。”

“換衣服你就換，跟我說——”林靈反應過來，抓緊靈袋，腦袋裏閃過幾百條應對之法。

“哈哈哈也是哈，你這個衣服都破成這樣，必然不能穿。幸好我準備的男裝不少。”她避開鲛紗的話題，迅速掏出一套給衛霁準備的衣衫，“諾，這套天青色的，嶄新嶄新的呢！”

聞人越深深看了她一眼。

林靈有些心虛的低頭擺弄手裏的玉佩，眼睛裏放光，鲛紗既然到了她這兒，給是不可能給出去的。

“你怎會有這麽多男子衣衫？”聞人越幽幽道。

“當然是——給我未來道侶準備的，我只是借給你穿，我可是有意中人的人，你可不許對我有非分之想！”林靈抱緊靈袋，怕他又發瘋，忙拿出之前忽悠他的那一套。

聞人越淡淡道：“哦，意中人。你意中人眼裏另有他人罷。”

“要你管。”林靈瞪他，又想到他連命也不要，嘀咕，“你做什麽非要毀掉洛浦之靈？”

聞人越視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你管。”

林靈縮了縮脖子，感覺有些冷是怎麽肥事。

她嘀咕：“不管就不管。不過，你是我花了錢的，你的命是我的，你沒有自主權，就算想死，也得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說到這裏她就生氣！

“活着哪裏不好了！我最讨厭你這樣的人了！”

“哦，巧了，我也最讨厭你這樣的人。”聞人越視線懶洋洋從她臉上掃過，嫌棄道，“笨手笨腳，髒兮兮的。”

林靈：“你——”

她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她現在已經自動将聞人越歸為不可理喻一類的人。他們的行為非常人所能理解。

她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訣，渾身上下頓時煥然一新。

“你才髒兮兮的！你才笨手笨腳！”

當然，必要的尊嚴還是要維護的！她才不髒呢！

沒想到聞越這厮竟然不生氣，他笑着點了點頭，蒼白着臉，懶洋洋道：“對，你不髒。法訣是我教的，我算你半個師傅，你怎麽也不幫師傅清潔清潔？”

“！”林靈看着他泛白的唇，他額頭的汗，暗道罷了罷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鼓了鼓腮幫子，默默給他施了訣。

“這下高興了吧。”

仙女從林靈袖子裏鑽出來，它不高興道：“他吃了我的魚。說好了魚都是我的。”

林靈有些愧疚地摸摸它的頭：“那現在記一下賬，聞越欠仙女一條魚。讓他還！”

聞人越喉嚨裏輕笑一聲。眼神似乎在看好戲。

林靈壓了壓，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說了要還，你別想耍賴。”

“嗯，知道了。”他懶洋洋道。

怎麽看怎麽敷衍。

林靈見他這會虛弱着，趁機道：“聞越。”

“嗯？”

“那個，問你個事——”

聞越眼睑懶洋洋地耷拉着，沒什麽精力的樣子。

“你今日是怎麽了呢？”這裏邊的事她得弄清楚，不然要是再發生一次，不要說聞越有沒有事情，她自己都要玩出火。

仙門之人很是忌諱鬼蜮，聞越身上怎麽會有跟鬼蜮有關的鬼川陰火？

總感覺是個大坑。

一不小心就要被仙門打入邪門歪道。

到時候萬人讨伐不是鬧着玩的。

她敲了系統很多次，甚至在留言板投訴了幾百條。結果現在一條回複都沒有收到。

除了剛才延緩上線發布獎勵，辣雞系統一直裝死。

“你今天已經在我同門面前露了面，鬼川陰火之事他們一定會上報宗門，屆時必有人調查。甚至各大宗門都會介入，你闖了這麽大禍，以後做人低調點知道不？”

林靈說得口幹舌燥，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要不是她抽出的崽，雖然是很想抽打的反骨崽，她才不想管呢！

“聽明白了不？”林靈自認為語氣懇切，諄諄教導，哪怕是最叛逆的崽，也該明白她的苦心，怎麽着都要感動了。

結果她一擡頭，視線落在聞越臉上，就發現這厮耷拉着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

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

“聞越？”林靈咬着牙。

聞越蹙了蹙眉，胸膛微微起伏。

睡得不能再熟。

林靈盯着他臉上的燒傷。

剛才其實那傷疤挺恐怖的。她怕自己露出情緒，讓聞越發瘋，就忍着沒看他的臉。

可現在，傷口顯然好了很多。

她死死盯着那傷疤，那裏哪還有剛才灼傷起泡發紅的樣子！

她又抓住聞越的手，死死摩挲着他手上的肌膚。

明明剛才她掃過一眼這雙手，幾乎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她吓得心髒驟停，怕聞人越發瘋，都沒敢看第二眼。

現在，這雙手，細長，白皙，肌膚柔嫩。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怎麽回事？”林靈對上金龜的黑豆眼睛。

金龜：“這很正常啊。”

林靈：這到底哪裏正常了！

金龜無辜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哪裏奇怪。

林靈：這烏龜也不正常。

她捏着聞人越的手，視線移到他臉上，眼睛越睜越大。

她親眼看到他臉上那些傷疤，一點點消失，皮肉恢複白皙細膩，連一絲毛孔都沒有。

她又想到之前他的血滴在靈虛草上，枯萎的靈虛草化死逢生。

這，這該不會，真的是個寶吧？只不過技能點在其他地方。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的時候，旁邊傳來聞人越涼涼的聲音：“在想什麽？”

心裏的話到了嘴邊，錦鯉燙得她一個激靈。

她摸摸錦鯉：“咳咳，沒什麽。”

聞人越凝視着她的手，林靈被那視線冰得一窒，忙把手拿開：“那什麽，我替你把脈，把脈。誰叫你一聲不吭就睡着的，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真是擔心死人。”

“當真？”聞人越挑眉。

“當然是真的！”林靈猛點頭。

“騙子。”聞人越伸手砰一下敲在她腦殼上。

“嘶——”林靈捂着腦殼，疼得蹙眉，她怒了：“我才沒有騙人！疼死了，不許敲我腦殼！”

聞人越輕笑一聲，笑着笑着又咳出兩口血。

仙女現在都精了。它見聞人越吐血，立即護犢子似的趴在林靈的靈袋上，琥珀色眼睛盯着聞人越，警惕道：“魚都是我的了。你還欠我一條！”

聞人越：“是嗎？”

他對着林靈，面色蒼白，嘴唇殷紅，輕輕一笑，虛弱道：“好痛。”

“！”

“唉，其實，我以前是無妄之巅下的俗家人。”聞人越蹙着眉，真是我見猶憐。

林靈眼睛一亮，終于要說來歷了！

“無妄之巅殘忍無情，滅我全家，我與他們乃血海深仇。所以，我見不得他們安息。”他垂眸，睫毛又長又密，面容精致脆弱。

林靈面露不忍，拍拍聞人越肩膀：“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不是連人家祖墳都燒光了嗎？不要讓仇恨蒙蔽雙眼，這個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你要多看看那些。”

她果斷掏出一條魚，脍成薄如蟬翼的魚片。

仙女撲上去的時候，林靈已經無比殷勤地端給了聞越。

聞越垂眸，對仙女露出個惡劣的笑容。

他在仙女炸毛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将魚吃完。

“嗷嗚——”

仙女咬着林靈的袖子生氣。

林靈有些心虛：“欠你兩條了！我給你記賬！”

她也不想上當，可是怎麽辦，他那麽弱不禁風，他用那麽軟的語氣說想吃魚！

聞人越柔弱道：“恢複傷口消耗太大，方才沒吃很飽，還是沒有力氣。”

林靈看見他臉上的傷損，二話不說又拿出一條脍了。

仙女：“？”

聞人越柔弱道：“多謝。”

仙女：“？”

它終于想起來這厮像誰！它像它小時候碰見的那個露珠一樣顫巍巍的女人！看着就讓人牙癢癢！

tui！

它喉嚨裏發出護食的咆哮威脅。

林靈給它擺出五條魚，忙安撫：“乖，這是你的，快吃，他吃的我都給你記賬。以後還你。”

仙女這才氣呼呼低頭一口一條。

聞人越輕輕捏起一片魚肉，含在口中化掉，似乎是不經意道：“唔，林姑娘，你知道靈鳍在外面千金不換麽？”

“什麽？”林靈呆滞。

“一條靈鳍，價值三千上等靈石。”他平靜道。

仙女感覺不妙。

林靈默默伸手将僅剩的一條魚從仙女面前拿走。

仙女：“？？”

林靈：“你還小，這麽多魚，怕你吃撐了，我幫你保管。”

“！”

“嗷嗚——”

金龜捂上眼睛。

林靈捏着悲憤打滾的小家夥，心虛：“等下就去抓魚！”

“真噠？”小崽子琥珀色眼睛狐疑。

“真的！”林靈摩拳擦掌。

她以為系統修好bug就不必抓魚了，現在看來，不抓不行啊。

這聞人越的身體還得靠魚。

仙女也那麽愛吃魚。

當然要繼續抓！

林靈收拾好東西，估摸着衛霁和馮依依也快自由，幹脆讓金龜馱着聞人越：“走吧。”

她摸着泡泡錦鯉，适時提醒：“你既然是錦鯉，一定會遇見好東西吧！要是路上有啥值錢的寶物，你記得提醒我撿啊！”

錦鯉本來在聞人越旁邊裝死假裝自己是個挂飾。

聽了林靈的話，它立即挺起胸膛，擡起頭，趾高氣昂：“有了本大爺，你還怕運氣不好嗎？看看你胸口這個玉佩！都是本大爺你運氣才那麽好。”

林靈眼睛一亮：“你知道這玉佩來歷？”

聞人越眼睛眯了起來。

錦鯉縮了縮腦袋：“反正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東西。很多人搶破頭那種！”

林靈高興了，捏捏它的臉：“你真厲害！”

“那是——”魚漲紅着臉高高在上，不屑，“也不看看大爺是誰！”

“這是什麽？”聞人越捏住泡泡魚。

魚臉色一僵，整個都慌了。

它身上的鱗片顏色變化多端，五彩斑斓。

林靈看它這麽受折磨，忙接過來：“就是一條變色魚啦。你看，它的鱗片可以變色哦。”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錦鯉的鱗片又墨色變成了海青。

聞人越：“說起來，你身邊有很多奇怪的東西。”

他捏了把仙女的犄角，在仙女炸毛咬人前撤手，笑眯眯道：“這個小家夥，看起來不像平常靈獸哦。”

“你認識它？”林靈有心打探。主要是系統太摳搜。

聞人越若有所思：“似乎在一本古籍上見過。”

“它是不是什麽都能吃？”

林靈點頭：“對，特別能吃！什麽都想吃！”

仙女用敵對的目光向聞人越咆哮：“閉嘴，你這個大騙子！”

聞人越輕笑一聲：“它像不像——”

“什麽？”林靈睜大眼睛好奇。

聞人越一笑，薄唇吐出兩個字：“豬，精？”

“？”

林靈：“……啊？”

“嗷嗚——”本神獸跟這個騙子不共戴天！

林靈捏住小崽子後頸，忙安撫地摸摸它的小犄角。

摸着摸着，她目光狐疑，盯着小家夥，思索它是個豬精的可能性。

以系統的摳搜程度，以她抽卡的運氣。

豬精，似乎不意外？

她看着那兩個小犄角，聽說豬精是長角的。

再看那毛茸茸的臉，琥珀色的眼睛，小尾巴，四條腿。

“不許想！窩才不是豬精！”

仙女要氣死了。它一定要把聞人越這個人類吃了。這個騙子，這個醜八怪。

“咦？”林靈歪頭，“你知道自己是什麽靈獸嗎？”

“……我不記得了。”仙女氣憤，“但一定不是豬精！”

它爪子一指聞人越：“他才像豬精！”

林靈目光轉到聞人越那張仙人般的臉上，搖搖頭：“不，他不是。”

仙女：“嗷嗚——我咬死他——”

金龜忙來勸架。

最後，金龜被仙女折磨得苦不堪言，頭腳都縮回殼裏，任由仙女在它殼上胡蹦亂跳。

林靈扶額：“你幹嘛要欺負它！”

聞人越把玩着一片葉子，漫不經心道：“我沒有哦。”

林靈：“它把你從火海裏救出來，我答應把所有魚都給它才願意的。它很讨厭鬼川陰火。你不要欺負它了。”

“哦。”聞人越攤手，笑眯眯道，“可是我就是覺得它像豬精，它那麽能吃。”

“嗷嗚——”我跟你拼了！

仙女憤怒地撲向聞人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