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趙音淮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唐铮正從隔壁小放映廳的方向走回來,見到她眼光熠熠地看着自己,還故作鎮定地把頭撇到一邊。
她看四周無人,依偎到他身前,牽起他的手,看着腕處被磨破皮的地方,心疼道:“給你買的創口貼,怎麽沒用?”
她在職場也混跡了些時日,見過腰椎頸椎不好的,也見過胃病的,就是沒見過哪個編導剪片子,刻苦到手腕給鼠标磨破皮了的。
唐铮抽回手,摸索了一下腕處,笑得無奈,“你那櫻桃小丸子的創口貼,我一大男人怎麽用啊。”
趙音淮咧嘴,她家樓下便利店只有那一種帶卡通圖案的,她也無法啊,改天再跑遠些去藥店給他買純色的好了。
她有一出沒一出地和他站在道邊閑聊着,他心裏泛着奇怪,“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我怎麽了?”
“嗯……就是看上去心情不錯,也很熱情。”
趙音淮笑笑,看了一眼他,說不上有多帥氣,但眉眼裏透着一股向上的勁,陽光也耀眼。
唐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暗嘆,這孩子就是心眼實,藏不住事,不知道驚喜得留在最為激動的時刻再說麽。揉了揉他的臉蛋,“有什麽話,等下午的會議完了再說把。”
他嘴唇微張想要再說些什麽,她卻已經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五分鐘後,待她再回來時,發現小放映廳的門微敞了一條縫,邊搖頭邊自語,“這唐铮也太馬虎了,門也不關好。”
門快要關攏時,她的動作忽然一停,提前偷看一下自己的東西,應該沒事吧?
趁沒人走動之際,她一個閃身便進去了,把門帶緊。
放映廳雖然沒有開燈,昏暗不清,但近身的東西還是看得見的,這剛一站定,她便發現最後一排椅子上,放的正是剛才唐铮懷中抱着的玫瑰花。
兩步走近,俯身嗅了一下,濃郁的芳香斥鼻,她的嘴角揚起半絲弧度,同時驚詫地發現,花上竟放着一個女人們都極為敏感的東西—朱紅色的首飾盒。
她下意識地打開,看到裏面0.2克拉的鑽戒,心頭微震。實習生的工資不算高,她知道唐铮每月還要給家裏寄錢,并沒有多少的剩餘,這戒指于他人來說,可能并不算貴,但對他來說,并不容易,這形狀似婚戒,莫非是……
不知為何,她的心裏有些發慌。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大哥的女人。
是她的媽,早年被港劇洗腦至深,硬逼着她把爸爸的備注改成大哥,然後還把她弟弟的備注改成大哥的跟班。嗯,親生的。
“喂。”
“淮淮,周卿卿最近過得好嗎,叫她帶着孩子來家裏吃飯啊……”趙母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
“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你是我的媽還是周卿卿的媽?”趙音淮翻了個白眼。
這已經是她數不清多少次聽到媽媽提到周卿卿了,周卿卿是她的初中的摯友,三個月前剛生了一個九斤的大胖小子,由于這年頭流行的未婚先孕,滿月宴和婚宴一起辦了,那次也是趙音淮最後一次穿伴娘服裝。
“別25歲了還跟18歲似的,撒了歡玩,你瞧人家周卿卿連孩子都抱上了,你呢?不着不急的……”
“得得得,這周就帶男朋友回來見您。”第一次和家裏人坦白自己和唐铮的事,還在猶豫他們二人才一個月,擔心帶回家會不會太快了。趙音淮看着面前的鑽戒,實在受不了媽媽的唠叨了。
“什麽……你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太好了,我這就告訴你爸去……”
二十五歲,在年輕人眼裏,年紀真的算不上大。只是恰巧她身邊所有關系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步入了婚姻的墳墓,她的媽媽吵嚷着也要當外婆的同時,還在埋怨是她伴娘當多了,才一直嫁不出去。
剛把電話挂斷,就聽到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的聲音,她慌得連忙把戒指放回原位,快步躲到一旁的垂簾後。
一健瘦的男人伸頭打量着放映室,趙音淮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唐铮。可是緊接着,她的瞳孔一縮,發現他身後還貼着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體型微胖,穿着黑白西服套裝,剛把門關上,就如狼似虎地撲到唐铮身上,摟緊他的脖子一陣深啄着對方的嘴唇。
令趙音淮胃裏一陣翻湧的雙唇相接之聲,在寂靜的放映室裏顯得尤為刺耳。她腦袋仍有些發懵,前一刻還在為突如其來的求婚困擾着,這一刻就被人給綠了?
唐铮,怎麽會……
“親愛的,你準備什麽時候和那一五五坦白?”女人拿腳勾着唐铮的褲管,牢騷撒嬌。
趙音淮的眼睛眯了眯,生平最恨人家拿她身高開玩笑了,一五五怎麽了?誰和她說話都擡不起頭。
只是這女人的聲音,分外的耳熟……
“很快的。”唐铮顧左右而言他,生怕懷中的人繼續深究,又攪得那女人嬌哼連連。
趙音淮怒極反笑,照她以前的性格,只怕是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捉奸了,只是她現在認出了這女人的身份,就是團隊裏的惡雞婆,邬總編。
下午的會開得若是穩當,升職了,她才和這惡雞婆是平級,現在還是她的下屬,這綠帽子帶着着實憋屈。
她深吸了一口氣,只想快點讓這對狗男女離開,掏出手機,給唐铮打了個電話。後者手機鈴聲驟響,唐铮顧及着邬總編的臉色,沒敢接。惡雞婆眉頭一皺,“誰啊?”
唐铮把手機靜音了,放到荷包裏,笑道:“陌生電話,估計又是那些貸款詐騙的。”
二人似幹柴,一點即燃,越燒越旺,怎麽也不見消退。
趙音淮冷笑,心道,唐铮,機會給你了,可是你自己沒有抓住的。她再不掩飾,猛地伸手按向點燈開關。
漆黑的放映廳陡然被光亮環繞,吓得幾近黏在一起的二人倏地跳開,惡雞婆驚慌的同時,眉眼一厲,“什麽人?”
趙音淮輕笑一聲,朝二人走去,“貸款公司的人。”
唐铮的臉頓時慘白,本就因為剛才激烈運動喘着粗氣的他,這下額頭汗流不止。惡雞婆剛才的氣勢紛亂了些,但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三十三歲的大齡女子,臉皮厚過城牆。
她擦了擦嘴巴,“你來得正好,那現在索性把話都說清楚了。”
趙音淮眉頭一挑,這正主和小三的身份好像颠倒了吧?只冷眼把惡雞婆看着,後者被看得脊背發涼,“你這什麽眼神……”
趙音淮一步步地朝她走近,惡雞婆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道:“你你……要幹什麽!!告訴你,這是在公司!”
惡雞婆的個頭接近一米七,壯實噸位重,還穿着恨天高,腳踏平底鞋的趙音淮在她面前根本就是根細豆芽,羸弱不堪一擊,但別看平日裏趙音淮總是笑臉迎人的,尊重上級,現下的氣勢半點不落下,倒叫她瘆得慌。
眼見着二人的距離僅剩半臂,趙音淮驀地揚高了右手,惡雞婆雙眼瞪大,一旁的唐铮再也沉默不下去,啞着聲音喊道:
“音淮!”
誰料趙音淮右手揮下去的同時,身子也蹲了下來,出乎二人意料地探向惡雞婆的腳跟,毫不猶豫地一扯。
惡雞婆疼得長吸了一口氣。
趙音淮站了起來,微笑地沖她揚了揚手中的創口貼,“我拿回我的東西而已。”
從二人一進門時,她就注意到這櫻桃小丸子的創口貼了,在意得緊,握到手裏後,一直悶着的胸口,方才踏實下來。
唐铮懸着的心這才放下,眼神複雜,惡雞婆則是一身的冷汗,覺得此時的趙音淮怕是的氣得癫狂,實在想不通一個創口貼有何珍視之處。
“唐铮,你‘還款’的事,是不是該好好和我談談了?”趙音淮言下之意,我們二人的事,旁人最好還是不要摻和。
唐铮抿了會唇,對惡雞婆道:“我一會再來找你。”
惡雞婆此時巴不得快點離開,生怕趙音淮再一個揚手,撕的就是她的衣服了。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後,出了放映室。
很長一段時間沉默,唐铮率先伸手扶住趙音淮的肩膀,“音淮,你聽我說……”卻被她閃身躲開。
她望着他袖長白皙的手指,心中一嘲,若不是這一雙極為像那個人的手,她也不會把愛情與同情相混淆。怎麽就這麽沒用,連那個人手間分明的骨幹,都記憶猶新。
也就是因為如此,唐铮蹭破了一點皮毛,都讓她心疼不已。
現在仔細一看,這兩雙手,也不怎麽相似,這皮膚下的血液,更是天差地別,一個高貴,一個肮髒。
她審視着他,“沒想到啊,唐铮你看上去這麽腼腆的一人,野心還真不小,唔,能力也不錯,連總編都手到擒來,就是這眼光,也太差了些。”
她語裏的尖銳,刺得他胸口一疼,左右是徹底冷靜了下來,“音淮,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心嗎?”
她看向他,想知道他還能翻出什麽花樣。
“你知道你有多無趣嗎?和你在一起,找不到半絲戀愛的感覺,你的眼裏只有工作,連剛剛在廊間你對我的那個微笑,都已經是施舍。”
趙音淮眸裏黯淡,她所有對愛情的癡想,早就随着那零星的大學時光,一去不返。
對唐铮的失望,填滿胸腔,不要以為這樣柔情的說辭,就能把出軌的過錯全部推倒她的身上,她比誰都清楚,他無非是看中了惡雞婆父母政府機關的家勢,還在她在JMG的人脈。
趙音淮不甘的是,唐铮把她當做了入這個行當的墊腳石。這個創口貼的心意,他不配。
事已至此,她再無任何話好說,只無聲地把他看着,眼裏是他最為痛恨的同情與憐憫。她看着他,就覺得是在看當年在海城讀大學時的自己。
他面色鐵青,不願再和她待在一起去,轉身就走,到門邊時忽然想到了什麽,僵着身子取回玫瑰花上的戒指盒,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趙音淮無語地哼笑了兩聲,誰稀罕這破爛戒指?那嬌豔欲滴的玫瑰花,似也在嘲笑她的處境。她憤怒地上前對其拳打腳踢,撕扯得到處都是。
嘴裏嘟囔着,“這死小子要出軌也不知道找個比我好看的?這又老又醜還沖的也親得下去?”
“雪姑七友七個小矮人,雪姑七友七個同一條心,雪姑七友七個成為朋友,肩并肩與手牽手……”
“我去!”趙音淮怪叫一聲,被這從天而降的手機鈴聲給吓得猝不及防,原來這放映廳還有其他人?
她面部抽搐,“誰?……誰啊!”
這《七個小矮人》的粵語歌,簡直就是她曾經的噩夢,原來除了那個人有這樣的惡趣味,還有奇葩也好這一口?
鈴聲驟停,顯然是被人給按掉了,放映廳第一排的座位發出“吱吱”之響,一個穿着白T的人支起了身子,拿開面上墨藍色的鴨舌帽,沖她解釋道:
“趕了一夜的通告,趁兩點開會前睡一會,所以定了鬧鐘。”
半晌,沒有人理他,趙音淮整個人已怔忪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嘴角抽了抽,“江衍?”
他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朝她走來。
她腦中炸了一個響雷,急問道:“你剛才……”
他漫不經心地打斷她,“嗯,都聽到了。”
她生無可戀。
他終于走到了她的面前,憋笑道:“好久不見啊,小矮子。”
她踮起腳尖,一字一頓道:“拿破侖說過,我承認我矮,但是如果有人因此而嘲笑我,我将砍下他的頭顱,來消除這種差距。”
江衍下意識後退些許,摸了摸脖子。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