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驗貨

驗貨

於豐蔚喉間不自覺動了一下,俨然生平第一次進退維谷,自我防範意識讓他出手,反被扣住手腕。

鮮麒淵傾身過去半圈着他,深邃的視線仿若可以将人拖入冥黑之□□沉淪。

“我勸你聽話。”清涼音中沁着不容辯駁。

靠得太近了。

於豐蔚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清涼,不知道是這人散發出的低氣壓,還是覆過來時順帶的竹風。

但心間不由得發怵是事實,連對視的氣勢都弱了三分。

鮮麒淵嘴角勾出一抹笑,捏着下巴的食指往上,指腹描摹對方不算薄的雙唇,抹了嘴角的點點血漬後摩挲回雙唇,留下潤紅。

於豐蔚被這惡趣味弄得咬緊後牙槽,賊兇。

對方噙着笑,手指越發放肆,往上移點了一下貼着創可貼的鼻尖,然後輕緩地沿着鼻梁朝上,向兩側摩挲着眉眼。

空氣在這輕柔的撫摸中變得暧昧,尤其添了時不時能聽到翠竹嘎吱搖擺聲後,灼熱了不少。

於豐蔚的臉開始混着被當成物品觸碰的不爽和無可奈何的羞憤。

鮮麒淵看在眼裏,嘴角甚是滿意,捧着他的側臉摩挲了一下,移至耳垂捏了捏,對方應激顫了一下。

“耳垂這麽敏感?”

於豐蔚斜他一眼,将臉歪到另一側,不料耳垂被重捏了一下,腦袋識相地擺回原位。

鮮麒淵沉沉地笑,“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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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麽……”於豐蔚及時止住了激怒對方。

鮮麒淵仍不輕不重地揉他的耳垂,感受指腹下不斷升高的溫度。

於豐蔚在這磨人境況裏威武不能屈,直到臉部開始慢慢升起熱意,是個人都不能忍,“你特麽放開我的耳……”

於豐蔚瞬間傻愣,耳朵被吮住了。

整個身體不可抑地發軟,又因為這陌生詭異的感覺而微顫,雙手勉強撐着對方結實的胸膛,推也推不開。

這也讓他恐慌,被捏住軟肋的無力感。

鮮麒淵只是吮了一下留下溫熱,繼而輕啄耳垂隔開毫厘,看着那耳部由淺紅泛成血紅。

滿意地笑,“還以為你有多倔呢,沒想到這麽純情。”

“純你大……”

爺字被近在眼前的臉逼咽回去。

鮮麒淵似是被他勾起了興致,繼續輕撫那血紅的耳垂,“還真是你的敏感處啊,都還沒開始就這樣了?是我不夠努力,接下來得幫你提高提高耐性。”

於豐蔚狠厲瞪着他,雖然此刻紅着耳朵的他看上去沒什麽威懾力,甚至……

“炸毛的樣子真可愛。”鮮麒淵評價道。

可愛你大爺!

見眼前青年沒了下一步,於豐蔚忍着熱意,“這就是你說的驗貨?”

話出口他就滞了一下,這沙啞的聲音怎麽會是他的,甚至還帶點潮濕的情。

草!

“嗯。”鮮麒淵笑答,繼而又俯壓過去。

於豐蔚心下一驚,頭先一步側開。

“怎麽?怕接吻?”鮮麒淵直直看着他,視線不容置喙地淩人。

誰會和一個不想幹、不相愛的人接吻?

於豐蔚覺得這人不可理他到欠揍,不過處于下風也只能維持住側頭,可沒等來那人的蠻橫,下一秒就聽到了身側的咔噠聲,原來一路都沒系安全帶。

“……”

鮮麒淵依着姿勢湊到他耳邊,似親昵的呢喃,“不急,回去我們慢慢來。”

撤回身子。

於豐蔚郁悶地将頭抵着窗玻璃,想借此降一下溫,都無暇顧及重新啓動的車子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剎那間消失在碧綠盡頭,留下翻揚的竹青。

回溫得差不多,於豐蔚眼皮一擡,發現已經駛出了竹林,呼吸不由得一沉。

車子停了稍高的路道旁,透過車窗眺望右側,有別于廈艾學院的破敗高樓,這裏是世外桃源。

漫山無垠的綠意裏惹人注目的是其間稍低的谷地,那裏開遍了淺紫小花,乍一看還以為是被一塊随風飄漾的紫色絲綢覆蓋。

陽光透過淺紫色小花落成碎影,細細花序在暈染中纏綿扭動,散發出濃郁沁香。

花香在整個廈艾村缭繞,稀疏散着的建築多是獨棟雙層房,也保有原始木橋和潺潺流水。

“你就住那?”青年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於豐蔚有些啞然,“……哦。”

下一秒又有些不悅,“沒什麽好看的。”

“萬一哪天你跑了,方便捉回來。”聲音沉沉。

果然,他繞道确實是為了這個,不過沒提邢也倒是讓於豐蔚放心不少,“鮮少爺,我跑了的話,一定來這。”

鮮麒淵循着篤定的腔調看向他,“你跑不了的。”

大概是對方視線太過于具有侵略性,易南川撇過頭看被陽光洇出的大片紫,“目前沒有這打算。”

妥協卻又像留有後手。

“在我對你膩味之前,”鮮麒淵幽深的眸子凝視着霧霾灰發青年,“你只能是我的。”

於豐蔚回過頭看他,“你大概什麽時候會膩?”

“看你表現。”

於豐蔚頹敗地轉過眼去,頭再次抵着窗玻璃,遠離旁邊那位的意味很足。

鮮麒淵深深看了一眼窗外,啓動車輛,回上幕。

拐過幾個路口後,車輛行至城市口。

荒無人煙,卻有一個茶紅色老式電話亭,以及一塊标志性屹立的鐵牌,鐵牌上镌刻着“下幕”兩個大字,上面積了不少灰。

車輛急馳而過,於豐蔚盯着後視鏡裏逐漸點化的鐵牌,和這地方作個潦草的告別。

也是,都被背地裏賣了還留戀什麽,唯一的朋友邢也也暫時沒事了,以後好好聽話說不準還能享受珍馐美馔,有什麽好扭擰的?

草!暫時還是想不開。

煩躁地将目光投向前方,一望無際的碧野,藍天與地平線相連,於豐蔚卻絲毫沒有憧憬的感覺,反倒多了被推上斷頭臺前的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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