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面團
面團
肯定不會是午飯!
於豐蔚想這麽以為,但事實顯然背道而馳。
餐桌上不是什麽殘羹剩飯,也不是什麽熱氣蒸騰的晚餐,而是未動過筷子的冷卻珍馐佳肴。
想着與昨天簡簡單單三菜一湯相較,一定不是經那位鮮少爺操的刀。
心裏好受了點。
不對,可能這不是給自己留的,那為什麽就無厘頭地覺得辜負別人一番好意了?
想到這,於豐蔚坦然前往廚房。
餓了,煎個醬香餅!
也沒怎麽翻箱倒櫃,醬香餅的配料就擠在一格,和高端的廚臺有些格格不入。
於豐蔚帶好手套膜。
先揉面,加兩大勺面粉,然後少量多次加溫水用筷子攪成絮狀,緊接着開始揉,得揉成面團。
但……為什麽還是沒有軟韌度?
再加點水!
呃,面團過稀了。
第一次以失敗告終,只好往裏再加面粉添加粘稠度,沒事,反正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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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揉揉捏捏,其實真的不知道具體軟韌度,相當于在瞎忙活,要炸毛的趨勢越發強烈。
“加鹽,增加面粉筋性。”
被身後的冷聲襲來,於豐蔚猝不及防,吓得手上用勁,啪叽,好不容易揉圓滾的面團被壓扁。
“……”
但為了吃,還是趁時聽從建議補救加鹽。
然後繼續揉,繼續加水,每次加得小心翼翼,就像家中窮得掀不開鍋。
正專注于面團柔韌度,耳垂就被輕捏,勺中的水也被應激得傾灑。
面團差點就成和稀泥了!
於豐蔚恨恨斜一眼身旁的人。
身旁人的臉很臭,微涼指腹繼續捏耳垂,“就這個軟度。”
一心只想醬香餅的於豐蔚,連考據都不做就信了,“……謝謝。”
鮮麒淵轉身回沙發,又端起電腦。
於豐蔚摘下右手手套膜,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昂着腦袋感受了一下,又捏了捏,又又捏了捏。
嗯,可以了,重新戴好手套膜揉面團。
各種調醬好後開始煎餅,不久金黃出鍋,加了調料後對半分裝兩盤。
整個過程信心滿滿的於豐蔚嘴角就沒下來過。
端到餐桌上,餐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空空如也。
擺放好瞟了一眼沙發,腳步原地踱了踱,還是走到身前邀請,“鮮少爺,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一頓餓得慌。”像個別扭的相聲演員。
鮮少爺倒真的收了電腦起身。
見人對面坐下,於豐蔚迫不及待想嘗嘗味道,切好一片,嗷嗚一大口。
“咳咳咳……咳。”
為什麽又幹又辣?!
視線一掃,哪有飲水機來着?!
一副病急亂投醫的囧樣。
鮮麒淵起身,回來後把一盒插好吸管的“破牛奶”遞給他,於豐蔚捂着喉嚨,早已憋得紅了一圈,緊握救命稻草猛吸。
幸好吸管夠大。
嘬聲一響,辣得頭冒煙的於豐蔚滿血複活。
啪,生理性鹽水順着側臉輪廓下落。
這尴尬,於豐蔚:“……”
鮮麒淵又遞給他一盒破牛奶,端走兩盤失敗的醬香餅,走到廚房重新開始制作。
全程散發低氣壓,很不好惹。
於豐蔚垂下眸子,慢吞吞嘬了幾口牛奶,看向窗外,夜已經涼如水,星星閃若水晶。
擡步朝向廚房,站到鮮麒淵一側。
張了張口,還是把喉間的話咽了下去,吸管入嘴,繼續喝牛奶。
輕微嘬聲響起,久久不停。
鮮麒淵轉身拿走那人早就見底還被吸的牛奶。
於豐蔚回過神。
對上視線,於豐蔚能夠感受對方眼中的寒冱,以及所有物一聲不吭溜走的愠怒。
“我總得需要一兩件換洗的衣服。”
不過是想表明立場。
聽到這話,鮮麒淵眼底帶出冷沉,上前一步伸手輕撫對方還殘有淚的眼角,話語卻玩味:“你知道現在司機在哪嗎?”
於豐蔚一怔,還在教學樓,唯一正解。
明明他的指腹柔和,於豐蔚卻在剎那間感覺周身空氣陰涼,眼前的人藏着尖刺,卻已足夠拿捏摧毀一切。
這種懲罰轉嫁行為讓於豐蔚生怒:“我是我,司機是司機,你有什麽大可以針對我一個。”
自身都性命難保,還言及他人。
該說他莽撞呢,還是蠢。
鮮麒淵眸色沉了沉,鉗制住他的手,微低頭吻上他的眼角,“沒有哪個個體能夠完全獨立。”
說話間,唇還在若即若離觸着眼角,溫柔缱绻。
於豐蔚脊背發涼,那缱绻不過是假象。
溫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帶刺的溫情,一掙紮,只會落個遍體鱗傷。
“於豐蔚,不要輕視我的控制欲。”
語畢隔開,那股寒意久久不散。
於豐蔚望向他深不見底的眸子,仿若深淵在不停拖着他往下墜。
他識時務,也知道這種場合不适合激怒,“那我能吃我的醬香餅了嗎?”
鮮麒淵似笑非笑,當然能。
一股微妙的烤焦味飄起,於豐蔚擰着眉看向擅離職守的人。鮮麒淵淡定地掌勺給醬香餅翻個身,已然黑糊黑糊,但沒炸的一面還是有機會讓它金燦可口。
果不其然,最終成品如昨。
鮮少爺在哀怨視線下淡然切掉糊渣,把完好的部分切進於豐蔚盤裏。
這時劉伯引進兩位仆人,他們端着晚餐。
“少爺,菜熱好了。”
鮮麒淵嗯了聲。
於豐蔚以為還是那些山珍海味,不料是簡單營養的四菜一湯。
毋庸置疑,是鮮麒淵中午下廚做的。
他不知道這位少爺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單純的熱愛烹饪,他真的有在等自己回來吃飯。
管家和仆人離去,於豐蔚把注意力轉到醬香餅上,吃一塊,不滿褪了一半。
不管等沒等自己,在他眼裏自己不過是玩物。
他的行為不值得多想,更不值得往好的方向想。
鮮麒淵盛了半碗飯推過去,“以後一周只能吃兩次醬香餅,周二和周四。”
於豐蔚憤憤目光投過去,但吃人的嘴短,含含糊糊哦了聲。
這時他還沒意識到能不能吃完全取決于鮮少爺下不下廚,因為他手廢,總是弄出黑暗料理。
吃完收拾好碗筷,於豐蔚腦中一個激靈。
今天課堂內容還沒掌握,手裏的學習工具為零。
得去求人。
摘了洗碗套,掃到了一旁的洗碗機,“……”
下次就用你。
於豐蔚黑着臉,而後又調整了下情緒,坐到沙發一角,一旁的鮮麒淵正在看《動物世界》。
跟着掃了一眼屏幕,一群萌萌的企鵝在雪上摔得五花八門,蠢哭了。
意識到自己上揚的嘴角,於豐蔚壓制了一下,試着商量:“鮮少爺,我可以和您租個電腦嗎,可以和課堂連接的那種?”
鮮少爺仍專注看企鵝,“不租。”
於豐蔚內心刺他千萬刀,面上卻是另一副嘴臉,“您現在想要什麽?”
想起之前的表現好了想要的都有。
為了學習,大不了再在他的額角蓋個戳,又不是吻,再說國外還有貼面禮呢。
但其實,內心很是抵觸。
鮮少爺側過臉凝視他。
於豐蔚情不自禁撈過一旁的抱枕。
被當成變态的鮮少爺以身力行地不讓他失望,把人推倒,欺身而上。
“不不不……是,換換一個。”吓得語無倫次。
鮮麒淵不開口,但好似無聲勝有聲,就這個。
於豐蔚咬了咬牙,為了學習豁出去了,擡起下巴,但……撲了個空。
因為鮮少爺後仰腦袋,看向前者的視線不知有多居高臨下,似乎還輕哼了一聲。
於豐蔚郁悶:這招也不管用?
身上的人也沒有要離開的趨勢,難道還特麽的得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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