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代價

代價

“你的母親蕾拉·哈特菲利亞曾在777年7月7日打開了日蝕之門，這個魔法讓她在短暫的時間內窺探到了時間旋渦。”

壹原侑子帶着衆人從屋子裏離開，徑直來到庭院的走廊上。小全小多很快就送上了熱茶與點心，做完這些她兩一左一右趴在壹原侑子的大腿上。

“所謂時間旋渦是一種非常意識流的存在，雖然它也可以具象化。在看到它的一瞬間，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生物都能夠進入一種全知全能的狀态。不僅如此，蕾拉因為自身是星靈魔導士的緣故，她還通過時間旋渦看到了過去，現在以及遙遠的未來，甚至是宇宙的誕生到滅亡。這個未來不單單是她所在的世界，還包括了平行世界的分支。”

“魔力缺乏症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致命，她真正的死因是因為時間旋渦所帶來的龐大信息量對她的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如果沒有魔力的存在，她當時就已經腦死亡了，甚至連身體也會一同崩毀，化作原子消失在空氣中。”

“事實上，能看到時間旋渦的人非常少。據我所知，在無數個平行宇宙中也只有這個蕾拉做到了這點。區別于平行世界的其他世界，能不被時間旋渦所影響的人更是屈指可數。它是禁忌，是黑暗，亦是希望。”

“蕾拉窺伺了未來，她知道自己的世界注定會走向滅亡，也知道洛德即将經歷的一切。她希望你能夠活下來，帶着這樣的祈願她走進了我的店。”

說到這裏，壹原侑子捧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我答應了她兩件事，第一就是在你十三歲那年将一枚魔法水晶送到你手裏。第二，在黑龍的攻擊下将你轉移到這個世界。其實當時我已經去晚了，你也真的死過一次。我只能重新跳躍時間線，回到你死前的那一刻，将還活着的你帶了回來。”

洛德久久沒有言語，沉默的氛圍在衆人之間流轉，空氣都變得沉重萬分。

雨降虹出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黑貓。結果他的小夥伴正眼觀鼻鼻觀心地蹲在地上數螞蟻，似乎還玩得挺開心。

“我希望大家能夠回來。”洛德忽然開口，将沉默打破。

壹原侑子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這個代價你付不起。”

洛德眼眶一紅，雙手緊握成拳。 “我什麽都可以給你!魔力生命靈魂我統統都可以用來進行交易。”

“洛德，冷靜點。”壹原侑子伸出食指點在金發青年的額頭，神色充滿了無奈。 “你知道你的母親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才挽回你的性命嗎這還只是一個人。妖精的尾巴全員加起來何止幾十你的一切最多能換回兩個人。洛德，想要改變大家的命運，代價可沒那麽簡單。”

半分鐘過後，洛德擡起了頭。他的瞳孔中已褪去所有的掙紮，只餘深深的執拗。 “……侑子小姐的店是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對吧”

壹原侑子微微眯起了雙眼，輕聲道: “是的，我的确可以做到。比如在你付得起代價的基礎上，給你一個改變同伴命運的機會。但是……洛德，你要想清楚了，這筆交易所必須的酬勞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一旦你成功了，擁有全新未來的就不僅是妖精的尾巴，連滅亡的世界也将走向另一個結局，因此獲救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失敗的話，你就什麽都改變不了，代價我也依然會向你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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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說着，洛德擡頭望向廊檐外湛藍的天幕，嘴角勾起一個毫無陰霾的笑。視線所及之處，他仿佛看到了在金色麥田裏朝他揮手的納茲。

還有格雷，艾露莎……

“侑子小姐，不管什麽條件我都會答應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雖然雨降虹出跟黑貓兩人還有些擔心洛德，但他們也必須盡快回到自己的世界。

有所牽挂的雨降虹出十分擔心歐爾麥特的身體，據壹原侑子所說，個性世界的時間流速與這邊完全不對等，等他們回去時，估計那邊才剛剛發現兩人失蹤。既然有了回去的辦法，他恨不得馬上就對歐爾麥特使用‘大天使的呼吸’。

黑貓則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他希望雨降虹出可以将‘大天使的呼吸’用在死穢八齋會的少主治崎廻身上，以此為交易，讓少主使用個性去治療歐爾麥特。作為曾經的犯罪者，被關在監獄裏的治崎廻可以在未來的改革中貢獻一份力量。放着這麽優秀的戰力不用，豈不是浪費要知道他們的目标可是結束即将到來的混亂以及創造一個全新的個性世界。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依靠陰影而活的黑貓以及死穢八齋會就是未來雨降虹出手中最鋒利的刀。說服治崎廻并不難，因為這個男人本就想對當今的社會進行變革，只不過他的思想還不夠成熟。如果能加以引導，用不再病态的世界為餌，治崎廻成為合作者也只是時間問題。

“二位需要向友人告別嗎”壹原侑子手持煙杆，靠坐在走廊的柱子上。她的神情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慵懶，目光毫無波瀾，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事能觸動她的心弦。 “以後可就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雨降虹出掏出了手機，朝壹原侑子揮了揮手。 “我去旁邊打幾個電話。”

說罷，他便繞到庭院了另一側。倒不是擔心被人聽到，而是講電話的聲音會打擾到其他人。

獵人協會會長尼特羅，金·富力士，銀古，這三位是必須要告別的。特別是金跟銀古，兩人都曾幫了他很多，這一走就不會有回來的機會了，他不想欠朋友一句‘再見’。

黑貓的交際圈要狹窄得多，對他來說，比較難搞定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伊爾迷。當初他跟揍敵客家簽訂的合同是十年，現在在時間未到的情況下辭職，他付出的代價便是将另一張偷偷藏着的銀行卡上交。雖然可以一走了之，但這不是他的作風。

糜稽是最好解決的，一句‘我的收藏品以後就是你的了’，對方便完全無視了他先前說的‘以後可能都沒辦法再見面了，因為我要改行去旅游。’

那麽多年的交情，還比不上一堆手辦。黑貓不禁感慨，不愧是神之宅男。當然，如果兩人的角色互換，他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朋友嗤，有手辦香嗎

至于奇犽……沒有聯系方式，算了。

被大哥在獵人考試期間收拾了一頓，現在正坐在回枯枯戮山的飛艇上，一臉生無可戀的奇犽在幾天後才得知貓妖離開了，然後就更加生無可戀了。

等兩人都解決完各自的事情後，不約而同地朝着洛德走來。黑貓在左，雨降虹出在右，分別伸手搭上了金發青年的肩膀。

雨降虹出清了清嗓子，表示他先來。

“……幾分鐘前還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想要囑咐你，結果這一開口就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因為可以回到原來世界，之前還神采奕奕的赤色雙瞳在這離別之際明顯暗淡了不少。雨降虹出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可仍然無法掩飾他的擔憂與不舍。

“洛德，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改變大家的未來。《妖精的尾巴》會有一個全新的，美好的結局。不過……你要時刻保持冷靜，一旦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記得三思而後行。你是最關鍵的那個點，如果出了什麽事，希望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請多多保重。認識你真的很高興，也很榮幸。”

洛德回以一笑， “我會的，你也一樣。英雄可不是那麽輕松的工作，讓辛苦多年前輩們早點退休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帶領自己的同伴創造一個充滿幸福感的和平國度，到時候再對着星空舉杯吧，我一定能感應到。”

輪到黑貓時，這個不善表達的僞蘿莉錘了錘洛德的肩膀。

“該囑咐的雨降都已經說完了，我就不重複了。從一開始就很喜歡你的小說，也喜歡你的魔法，對世界溫柔以待之人，必能收獲來自世界的饋贈。如果未來還有機會再見，記得給我捎幾張照片，要妖精的尾巴的全家福，背面簽上名字，還得加上‘To黑貓’。公會商店販售的手辦最好也來幾個，我喜歡的人有點多，能帶就全帶齊吧，我家裝得下!”

洛德沒忍住彎了彎眉眼，在黑貓的頭頂揉了揉。雖然知道這是一個跟自己同齡的青年，但對方的外表實在是太有欺騙性，總會讓他想起另一個同樣嬌小可愛的少女。

“你也要努力啊，黑貓先生，為了未來能夠跟雨降先生一起站到陽光下。”

黑貓: “……嗯。”

簡單的告別過後，二人詢問起壹原侑子要怎麽回到原來的世界，結果對方的回答是這樣的。 “直接走出這家店，就回去了。”

雨降虹出，黑貓: “……您确定嗎”

壹原侑子: “你們試試就知道了。”

收獲了兩個擁抱的洛德面帶笑容地注視着雨降虹出跟黑貓走出庭院，空氣中浮現出水波一樣的痕跡，然後便再也看不見這兩人的身影。

順利達成一次交易的壹原侑子将目光投向了洛德，一陣清風吹來，發絲将暗紅色的瞳孔遮擋。在這短短的瞬間，複雜的情緒一閃即逝。

“輪到你了，洛德。”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侑子小姐。”洛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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