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波三折的大會
一波三折的大會
蒼月大陸分東西南北四塊,中間有天然的結界相隔,靈氣互不流通,西大陸是靈氣最稀薄的一塊,因而很少有大能願意在此開宗立派。
當然,秉持苦修原則,不提倡依靠外物的劍宗祖師和不在意修煉境界,一心只撲在煉器上的器宗祖師除外。
因而西大陸的大型宗門也就只有這兩個,不過這兩家對弟子天賦的要求太高了,那些普通一點的修士總要有學藝的地方,所以西大陸還零零散散分布着許多小門派和招收打手的家族勢力。
此次芳華大會西大陸初選一共來了十五個門派和家族,共計一百五十人參賽。
比賽采取一對一單人對決,抽簽定人選。
大會第一場,劍宗羅元霜對器宗方大明。
此簽一出,滿場嘩然,這才剛開始兩個最有希望的人就對上了?
羅元霜心無旁骛,毫不理會衆人的議論,足下輕點,她便如一只靈巧的雪燕般飛上了擂臺。
方大明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不擅長那些花哨的身法,老老實實走上擂臺,站定後見對面是個看着弱柳扶風的漂亮小姑娘,雖早被師父提醒這是劍尊的徒弟,但心中還是不免輕視,他揮揮自己沙包大的拳頭,自信道:“小丫頭,這裏可不是劍宗,沒人會看在劍尊的面上讓着你,勸你識相點趁早認輸,我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
羅元霜面不改色,冷靜地拔出九霄劍,“請指教!”
“不識好歹。”方大明見她這樣,深感無趣,洋洋得意地拍了拍身上準備已久的寶甲,叉着腰靜待比賽開始。
裁判站在擂臺邊緣,手中令旗舉了起來。
羅元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對手,從知道要來參加芳華大會開始,她就下定了決心,必要奪得魁首,絕不能堕了師傅劍尊的威名。
此次大會比較厲害的參賽者她都有打聽過,這個方大明本身實力不怎麽樣,金丹期的修為是靠丹藥堆上去的,但他煉器很出色,一身法寶分外難纏,常常能靠着花樣繁多的法器将對手靈力耗幹。
為免戰況膠着,拖到後面節外生枝,她必須在一開始就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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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旗落下的那一刻,羅元霜如離弦的箭般向前沖去,驚人的劍氣自九霄而出,帶起一股巨大氣浪,傾注了全身靈力的劍身毫不留情劈向了方大明。
陶宗主坐在觀戰臺上,欣賞地點了點頭,“霄雲劍第七式——劍氣如虹,力破萬法。”
材質不凡的寶甲剛剛泛起光芒便被打斷,方大明連她的招式都沒看清就被撲面而來的強大沖擊力給撞飛了出去,在空中狼狽的轉了好幾圈才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臺下看熱鬧的尋常弟子們也沒看清雙方是怎麽出招的,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知道羅元霜非常漂亮地贏了,一陣寂靜之後,人群中猛地爆發出一聲“好——!”接着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接連喝彩。
裁判也滿臉笑意,“劍宗羅元霜勝出。”
羅小蓮也在臺下,看着上面白衣勝雪、風采卓然的羅元霜,說不清是嫉妒還是不平,她一直是這樣光芒萬丈,不論何時何地,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等看到她滿臉笑容地朝着柏師兄揮手,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羅元霜拿下第一場勝利,開門即紅是個好兆頭,她忙高興地朝着師父揮了揮手,可惜師父戴了面具,都看不到他欣慰的表情了。
第一場結束後,裁判沒有給出多少休息的時間,立馬進行了下一次的抽簽。
大會第二場,劍宗羅小蓮對飛雲城秦朗風。
羅小蓮一驚,但随即又冷靜下來,總是要面對的,就算不是這一場,進了決賽也必要遇上的。
在柏長青擔憂的注視下,羅小蓮慢慢走上了擂臺。
比起上場的萬衆矚目,這回大家就有點漫不經心了,反正贏的肯定會是秦朗風,毫無懸念的嘛。
裁判也是這樣認為的,十分從容地揮了揮令旗,他腳步輕快地朝擂臺邊緣走去,哪知剛轉過身後面便傳來震天的爆炸聲,随之而來的熱浪差點沒把他給掀翻。
羅小蓮自上臺開始便繃緊了心神,令旗剛一揮她便向前方撒出一大把的五雷符,随即将一張金龜符貼在自己身上。
秦朗風被漫天的五雷符砸得措手不及,等好不容易從雷霆中脫困,見對面那姑娘早已貼上了防護能力一流的金龜符,周身都被金色的靈氣罩子給包裹住,差點被氣笑了,“咳咳咳,羅道友,你這有點耍賴吧。”
羅小蓮毫不臉紅,“我劍術不好,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秦朗風很無奈,這金龜符可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一旦開啓便能在使用者周圍升起龜殼一般的防護罩,能扛得住元嬰修士一天一夜的攻擊,以他的本事怕是攻不破的,但芳華大會也沒禁止用符箓,不好辦啊。
正在秦朗風愁眉不展的時候,羅小蓮卻又扔出了一張五雷符,把毫無準備的秦朗風給砸了個踉跄。
“你怎麽還能扔符箓的?”秦朗風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大為不解,這金龜符的靈氣罩雖說堅硬無比,但裏外不通,一旦開啓使用者只能被動地待在裏面,什麽也做不了,怎麽她就不一樣。
“是變異符,外面打不到裏面,但裏面可以向外攻擊。”羅小蓮解釋道。
“金龜符還有變異的?”秦朗風詫異,他怎麽從沒見過。
“有的,我運氣比較好。”羅小蓮回答他,不過她沒說的是這極品金龜符只是個意外,那個符師本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她是沾了上回參加芳草大賽的光,正好有個散修那次也去了南大陸,覺得她是個急公好義的人,便将這符半賣半送地給了她。
聽得這話秦朗風簡直要吐血,還帶這樣的?他打不到對方,可對方卻能打到他,這還怎麽比?
接下來的事情果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羅小蓮不斷地朝外扔出攻擊性的符箓,各種各樣,難以招架,而她自己卻好端端地躲在龜殼裏,汗都沒淌一滴。
臺下看熱鬧的弟子們原本是不在意這場比試的,卻沒想到賽況發展竟是如此出乎意料,一個個的都把視線轉回了臺上。
“金龜符居然還有這種,聞所未聞。”
“是啊,不知道她從哪裏買的,稀奇呀。”
“我還以為這種久攻不破的情況該是在方大明那出現,結果竟是在劍宗這邊看着了。”
“劍宗不是奉行勇往無前嗎,她怎麽還用這麽無賴的符。”
“我聽說過,這羅小蓮好像是個煉丹厲害的,丹師嘛,都是弱不禁風的。”
……
不知道究竟扔出了多少張符,羅小蓮總算是停了。
秦朗風氣喘籲籲地蹲在擂臺中央,體內靈力所剩無幾,“沒符了吧。”
羅小蓮老實地點頭,“沒了。”
秦朗風笑了,“雖說符箓不耗什麽靈力,但積少成多,你的靈力也快用光了吧。”
“是啊,快耗盡了。”羅小蓮收起金龜符,感受着體內稀薄的靈力,又取出了那把柏長青送的劍,對秦朗風道,“但你也是強弩之末了。”
兩個沒剩多少靈力的修士純以劍法打了起來,叮叮當當,你來我往。
臺下弟子也樂得看熱鬧。
“總算是停了,我還以為她要扔到比賽結束呢。”
“這丫頭身家還挺厚的,這都扔了多少張符了。”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到底是劍宗弟子,這劍術不是還可以嗎。”
“秦朗風也不差啊,都一身傷了出劍還這麽勇猛。”
“誰能贏?”
“不好說。”
羅小蓮吃力地招架着秦朗風的劍招,她沒想到這人都沒靈力了還這麽厲害,眼見對面終于體力不支露出一絲破綻,她趕緊抓住機會拼盡全力拍出一掌。
這一掌很奏效,秦朗風直接倒飛出去摔下擂臺,然後……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你,你怎麽?”羅小蓮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勁有那麽大嗎?
就在這時,人群中跑出一黑衣人,一臉焦急地來到秦朗風身邊,又對臺上怒斥道:“比賽而已,不用出手這麽重吧。”
秦朗風拉住黑衣人的手,“杜兄,算了,是我技不如……”話還沒說完,他就又哇的一聲吐了更多的血,昏迷過去。
倒在血泊中的秦朗風讓羅小蓮十分心慌,她連忙跑下擂臺想上前查看狀況。
“朗風?朗風!”被稱作杜兄的杜弦見秦朗風不省人事,趕緊為他把脈。
羅小蓮剛走到秦朗風跟前便聽得一聲怒喝,“你居然下毒!”
“下毒?什麽下毒?”羅小蓮茫然地止住了腳步。
杜弦憤怒地瞪着羅小蓮,“芳華大會明明規定了不準用毒的,你們劍宗未免欺人太甚。”
“我沒有。”羅小蓮忙為自己辯解,“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好端端的幹嘛要下毒啊。”
這時裁判也趕了過來,“怎麽回事?”
“秦兄中了七日訊。”杜弦咬牙切齒道。
因秦朗風意外重傷而安靜下來的人群又吵嚷起來。
“七日訊是什麽?”
“是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一種毒藥,能令人四肢無力,全身經脈不斷碎裂又重生,持續整整七日。”
“這麽狠?”
“這羅小蓮心也太黑了吧,用符箓還能說是戰術,這下毒算什麽呀。”
……
裁判上前撥開了秦朗風胸前的衣服,果真見心口處有一道顯目的血痕。這七日訊之毒一旦身中便會在修士心脈處聚起一道血痕,半個時辰內會逐漸消散,看來果真是它了,于是對看臺上的諸位門派長老道,“确是七日訊。”
一直觀察着比賽的各門派長老頓時交頭接耳起來,紛紛将目光轉向了劍宗宗主陶飛揚。
人群中杜弦還在指責羅小蓮,“這七日訊無藥可解,中毒者只能硬生生熬過七天,沒想到啊,你為了贏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羅小蓮還在狀況外,“不可能的,我,就算他中毒了你也不能說就一定是我幹的吧。”
杜弦聽得她這話,更氣了,“朗風都這樣了你還假惺惺的,七日訊發作時間很短,剛剛臺上就你們兩個人,不是你還能是誰!想必你早有準備,知道朗風所學功法一旦走火入魔便會出現經脈碎裂的情況,所以故意尋來這毒,好掩飾自己的險惡居心!”
“我,我真的不知道……讓我看看。”羅小蓮總算想起了正事,三兩步走到秦朗風身邊,想查探一下具體情況。
杜弦看着一臉無辜的羅小蓮,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羅小蓮蹲了下來,手剛碰上秦朗風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心如蛇蠍”,緊接着她就被人一掌打在心口,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羅小蓮只感覺到心脈處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眼,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柏師兄……”
在場之人都沒料到杜弦會突然出手,竟都沒能提前攔下他。
裁判一臉錯愕,“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怎麽能出手傷人呢?”
杜弦冷笑,“有什麽弄不清楚的,怎麽,你們是怕了劍宗,想把這事蒙混過去嗎?”
說着他又看向及時救下了人的柏長青,“秦兄被傷成這樣,衆目睽睽,劍尊難不成是要包庇兇手?”
柏長青将視線從懷中人臉上移開,望向杜弦,“她若當真下毒,自有裁判斷定,門中長老處罰,秦朗風本人來讨說法,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偷襲傷人。”
銀色的面具泛着冷芒,柏長青擡起了手……
——
羅小蓮睜開眼,目之所及是熟悉的屋頂。環視一周,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城主府的房間內。
“發生了什麽?”羅小蓮晃了晃腦袋,努力回想昏迷前的事情。
“嘎吱——”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藥峰大師兄周向文拎着食盒走了進來,“羅師妹你醒了。”
“大師兄?”羅小蓮見到熟悉的人分外安心,慢慢坐了起來,“大師兄,比賽怎麽樣了,我這是怎麽了?”
周向文腳步輕松地向桌邊走去,聲音溫和,“師妹你昨日在比賽中重傷秦朗風,被他的好友打了一掌,傷及心脈,不過親傳弟子的衣服為你擋了一層,劍尊又及時出手化解了掌力,你并無大礙,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至于比賽……”
周向文走到了桌邊,頭低着,整張臉都埋在了陰影下,“師妹你違規用毒,已被判失去競争資格,而秦朗風,因為身中七日訊,七天內都下不了床,所以也不能繼續了。”
“用毒?”羅小蓮的記憶漸漸回籠,忙道,“對了大師兄,我沒有下毒,我也不知道那秦朗風是怎麽中毒的,這,事情沒弄清楚怎麽能判我違規呢?”
羅小蓮越想越冤枉,委屈地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不行,我找裁判說理去,”可她如今身體正虛弱,不過動作急了一點胸口便鑽心的疼。
羅小蓮痛苦地捂住了心脈所在的地方,難受不已。
“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師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溫和,卻又透着一絲寒意的話語從一旁傳來,羅小蓮不禁看向了大師兄。
周向文将精心準備的藥膳一盤盤從食盒內拿出來,“師妹你之前在宗門大比就用過毒丹,且為了贏還不惜收買對手打假賽,早有前科,而這七日訊,很巧,你的丹師協會副會長褚春風曾經試圖研究過解藥……一切證據都指向了你,師妹,你無可辯駁。”
太冷靜,太冷漠,和平日裏的大師兄一點都不一樣,羅小蓮忽然明白了什麽,“是你對不對。”
周向文拿着盤子的手一頓,沒有回頭,只是道:“什麽?”
“我想起來了,上場的時候,你撞了我一下。”羅小蓮不願意懷疑這個她一向敬重的大師兄,可眼前種種卻讓她不得不懷疑,“去賽場前,我為了讨個好彩頭,全身上下的穿戴都是茵茵新做的,不可能沾染什麽七日訊,我到擂臺的路上也沒和任何人接觸過,這毒……只能是你下的。”
周向文這回總算轉過了頭,那張平日裏總是笑意滿滿的臉如今爬滿了複雜的表情,“師妹何必多想?”
“師兄若當真問心無愧,不知道願不願意去宗主那裏,用真言術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已經用過了。”周向文閉上了眼,不敢直視羅小蓮,“你不省人事,自是無法問話,那與你同行的弟子們便是最可靠的證人,為了不落人話柄,宗主當着諸位掌門的面對此次來的劍宗弟子使用了真言術,包括我。”
“怎麽會……”羅小蓮詫異,難道當真是她想多了,大師兄并沒有做什麽手腳?
可周向文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她的幻想。
“師妹你要知道,真言術這種法術,只能讓中招者老實交代自己知道的東西而已,所以……”周向文睜開了盛滿愧疚的眼,“我提前對自己下了咒,混淆記憶,所以我說出口的,自然是我知道的‘真相’,對不起,的确是我把你的罪名做實了。”
“為什麽?大師兄,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我一直拿你當親兄長一樣尊敬,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淚水在眼眶中彙聚,羅小蓮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對不起。”
“我只想知道為什麽!”羅小蓮崩潰地大喊,她是真的沒想過大師兄竟會做出這種事。
凄厲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周向文實在無法對着這個相處了多年的小師妹說謊話,他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為了元霜。”
羅元霜?
羅小蓮呆愣愣地看着大師兄,怎麽會是羅元霜?
周向文繼續道:“秦朗風名聲在外,我很清楚他會是元霜此次比賽奪魁最有力的競争對手,這七日訊之毒我本來是打算自己用的,只是沒想到這麽巧你先碰上了他,機不可失,我只能出此下策。”
“所以你陷害我,就是為了提前除掉秦朗風,好讓羅元霜能順利得到第一名?”
“上上一次的芳華大會,劍尊代表我們西大陸參加四陸總決賽,名震修真界,元霜作為劍尊之徒,一直壓力很大,這段時間她的焦慮不安我都看在眼裏,我不能袖手旁觀。”
“你喜歡她?”
“是,從她進入劍宗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了她。”
羅小蓮覺得自己就是個睜眼瞎,這麽一個羅元霜的愛慕者就在身邊,她竟絲毫沒有察覺,“你居然喜歡她,我竟一點都沒看出來。”
“元霜冰雪聰明、心地善良,又是劍尊的徒弟,我哪裏配得上,”周向文自嘲,“能遠遠地看着她,知道她一切都好,于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幸福。”
“你為了她,選擇犧牲我?”羅小蓮低低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又變成了哭腔,“你知道不知道芳華大會對我有多重要,你又知不知道這種下毒的事傳開後旁人會怎麽看待我!”
“對六階丹師而言一切都是小事。”周向文知道此舉很對不起小師妹,但為了心上人他別無選擇,“外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師父他老人家根本不可能煉出六階丹藥,所以上次的丹雲只能是你弄出來的,你已是六階丹師,就算沒有芳華大會将來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元霜不一樣,她只有這麽一次機會。”
可我也只有這麽一次機會了,不知道的時候想知道,可真知道了,她卻又寧願不知道,羅小蓮把頭埋進了被子裏,“你已經騙了宗主,就不能再編個理由騙騙我嗎,為什麽要告訴我是因為羅元霜,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
“你雖丹術高超,但論打鬥比武是萬萬不及旁人的,反正你也不可能奪得第一,能幫元霜一把不好嗎,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親妹妹,她何曾是我的妹妹,羅小蓮深感世道荒唐,“大師兄,你不該告訴我真相的,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去找宗主讨公道嗎?”
“已經過去五天了,明日就是決賽來不及了,更何況……一切都是我獨自謀劃的,元霜半點不知情,真言術能錯一次就能再錯第二次,那麽多的證據,師妹,你說得清嗎,你說不清。”
“原來你都算好了。”
“師妹,不要鬧事好不好,你縱是讨得公道又如何,就算再上擂臺你也打不過元霜的,你只是受了一點小小的委屈,可元霜能奪魁,劍宗也能再一次代表西大陸,大家都能得到成全。”
羅小蓮緊緊攥住手裏的被子,是啊,她根本就打不過羅元霜,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沒有改變。
“師妹,你要是恨我的話,回到劍宗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但現在求你放下吧,給劍宗,給元霜在各大派前留點顏面,何苦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結果而弄得所有人都不開心。”
這溫和卻又可怖的話聽起來可真刺耳啊,原來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時隔多年,羅小蓮終于再一次嘗到了這令人痛恨的滋味,“她的顏面很重要,我的就一文不值?”
“你可是六階丹師,那藥王谷的谷主也不過六階,沒有人會在乎你人品怎麽樣的,師妹,反正你損失也不大,別糾結了,好嗎。”
每次都是這樣,她身邊的男人從來都逃不過天真善良的羅元霜,方小蓮傷心欲絕,“大師兄,我才是你的嫡傳師妹。”
“師妹,你不知道元霜有多難,旁人都羨慕她做了劍尊的弟子,可這是榮耀也是枷鎖,這些年我常常見她一個人在無人處練劍,從早練到晚,累到連胳膊都擡不起來,這才成為了宗門裏的天才,可你不一樣,你自進入劍宗就順風順水,什麽苦也沒吃過,煉起丹來更是輕輕松松如有神助。”
“都說她是劍尊首徒,愛慕者不知凡幾,可又有幾人記得,還有很多同門的師姐師妹們嫉妒她,不斷地在背後造謠中傷,她是那麽心胸寬闊,從來也不計較只埋頭修行。師妹,你比她幸運多了,就算外貌不佳資質也差,可大家都親近你,一出事立馬就有人護着幫着,我知道你以前在羅家因私生女的身份飽受冷眼,可這也不是元霜造成的,羅老爺還那麽偏心你,你是姐姐,大度一點讓她一回好不好。”
羅小蓮捂住了耳朵,“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對不起。”
周向文拖着與來時截然不同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屋子,門“嘎吱”一聲又被關上,不一會兒,整間屋子便安靜下來,靜得可怕。
又過一會兒,門再度被打開,熟悉的腳步聲走近,羅小蓮不想見他,繼續把臉埋在被子裏,“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知道不是你。”柏長青把手放在了羅小蓮的腦袋上,“傷怎麽樣了,還疼嗎?”
“疼不疼的又有什麽要緊,反正我也聲名狼藉了。”
“就知道胡說,哪就這種程度了,”柏長青輕輕拍了拍手下的腦袋,“到底怎麽回事,現在證據對你很不利,我得了解一下更多的情況。”
羅小蓮把被子抱得更緊了一點,“如果我說這件事和羅元霜有關,你會為我主持公道嗎?”
“別說氣話,這不會是元霜做的,她是什麽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你清楚,也對,你怎麽會不清楚,那日兩人親密擁抱的場景在腦海浮現,羅小蓮萬念俱灰,“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柏長青察覺她情緒不對,忙把人從被子裏挖了出來,見她雙眼通紅心疼不已,“你怎麽哭成這樣?”
“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當猴子耍,怎麽能不哭。”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不是你做的誰也不能強按頭,哭什麽。”
明亮又澄澈的眼睛近在咫尺,這是她費了無數心思,親手治好的眼睛,可到頭來它還是裝進了別人,“柏長青,你喜歡我嗎?”
柏長青被她滿是淚水的眼睛看得心慌,“怎麽了,我當然喜歡你啊。”
“那你願意為我殺了羅元霜嗎?”
“小蓮!”柏長青臉上泛起薄怒之色,她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你不願意。”
柏長青拿出帕子,“咱們不是在說比賽的事情嗎,怎麽又扯到元霜去了。”
“只要她在,我就永遠都贏不了,我不該盼着她下地府嗎?”
“不要說氣話,你平日裏沖着我橫眉冷對的也就罷了,元霜又沒惹你,幹嘛要遷怒她。”
“對,她從沒惹我,她從沒直接惹着我……哈哈哈,”羅小蓮一把推開柏長青,冷聲道,“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蓮……”
“滾!”羅小蓮憤怒地把枕頭砸向了柏長青。
軟乎乎的枕頭在柏長青胸前撞了一下又掉在地上,柏長青感覺自己真的頭好疼,女人真是善變。
可惜他前世沒能活到芳華大會結束,也不知道這次比賽發生了什麽,要不然他還能想點對策出來。
現在貌似不是談話的好時機,柏長青嘆氣,算了,還是明天再來吧。
柏長青轉身離開,但剛走到門邊他卻又停下,似乎想到了什麽,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贏?”
“來參加芳華大會的有誰是不想贏的。”羅小蓮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這樣才能找回些許安全感。
“其實這芳華大會還有一條規則,決賽前若有人覺得自己輸得太冤,名次與實力不匹配,可請化神修士作保,再開一場副賽,先前所有未能晉級的參賽者都會參加,能打敗多少人就算多少名,若是全部打敗,便自動升入決賽。”
羅小蓮朦胧的淚眼望向門口,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會說服劍尊出面,”柏長青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扣着門框,似是做下了什麽重大決心一樣,語氣堅定,“小蓮,只要你想贏,就一定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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