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麻煩纏身的元霜
麻煩纏身的元霜
數天之前,汨水城。
薛夫人瞧着立于廳中的不速之客,十分緊張,“劍尊您怎麽來了?”不會是為了羅元霜吧。
柏長青單刀直入,“本座是來退婚的。”
“退,退婚?”薛夫人暗道不好,難道是羅元霜告狀了?
柏長青面如寒霜,“聽說你的兒子與青松城羅家從小訂下了娃娃親,羅元霜是本座之徒,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本座應當有這個資格。”
“那是自然。”薛夫人戰戰兢兢,“不過劍尊,其實這婚事我們家已經……”
“還有!”柏長青黑着臉打斷薛夫人的話,“羅小蓮乃我劍宗元嬰長老親傳,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配得上的!”
薛夫人被這句阿貓阿狗刺得心口疼,忍不住辯駁道:“劍尊何必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怎麽,你拿我劍宗弟子當貨物一樣挑三揀四還指望本座好聲好氣?”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柏長青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這可笑的婚約,“道侶,還是兩情相悅的好,薛家與羅家的婚事就此作罷,再妄自糾纏……”他一掌拍向身邊桌椅,“休怪本座不留情面!”
鐵木制作的桌子在劍尊的掌風下毫無抵抗之力,一眨眼就碎成十幾塊,薛夫人望着“粉身碎骨”的桌椅,仿佛能看到薛家被一掌拍沒了的場景,吓得腿都軟了,再不敢吱聲。
柏長青走後不久,收到消息的薛茂緊趕慢趕回了家。
一聽劍尊已經離開,薛茂風風火火地闖進母親的房間,質問她:“娘,是真的嗎,劍尊來退婚了,你之前還去羅家商量把我的妻子換成羅小蓮那個醜八怪?”
“娘今天可被吓壞了,你都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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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你自作自受!”薛茂态度十分惡劣,“要不是您想出換婚這種馊主意,劍尊怎麽會生氣,又怎麽會親自過來退婚!”
薛夫人被兒子這話氣了個仰倒,“我這都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才去換人的。”
“為我好?”薛茂當然不信,“什麽為我好,根本就是您昏了頭,我跟元霜可是指腹為婚,我從小就認定了她的,她也喜歡我,本來是件皆大歡喜的事,偏被您弄成這樣,我就不明白了,元霜這麽優秀,天賦高,家世也好,還是劍尊首徒,您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
“她是劍尊首徒,可她不是劍尊!”薛夫人紅着眼,“天才又怎麽樣,這蒼月大陸的天才還少了嗎,可最後又有幾個真成了大能前輩的?那羅小蓮已經是四階丹師了,我們整個西大陸都找不着幾個四階丹師,不說她日後能有什麽成就,便是一輩子就這樣也足夠了,我想換她難道不是很正常?”
“說到底就是目光短淺,不想賭日後就想現在先把眼前便宜給撿了!”
薛夫人被氣得心口疼,“你這混小子說什麽?”
薛茂說完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重了,但還是梗着脖子,“娘,我是您的親兒子,您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羅小蓮那個醜八怪看着都吃不下飯了,怎麽娶進門!”
“不就是容貌有瑕嗎,你要是嫌棄,以後再納幾個美妾不就成了,憑什麽不能娶?”
“說來說去您就是貪圖四階丹師能馬上帶來好處,所以直接把我給忘到九霄雲外,現在吃雞不成蝕把米,哼!”薛茂覺得母親就是蠻不講理,怒氣沖沖地又跑出了屋子。
薛夫人望着兒子憤憤離去的背影,心痛不已,她哪裏是圖眼前,正因為看得夠遠才會不想要一個出色的兒媳。
那羅元霜确實是好,可就是因為太好了啊。
她這個兒子,雙靈根,器宗內門弟子,長得氣宇軒昂,看着條件是很出挑,可也僅僅是在汨水城這麽個小地方罷了,拿到整個修真界去什麽都不是。
那羅元霜才多大,就已經金丹了,傾城絕色,還有劍尊這位恩師,這樣毫無短板的姑娘什麽樣的天之驕子遇不上。先不說她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會不會嫌棄茂兒,便是她身邊日後出現的那些追求者們也不是小小的薛家可以抗衡的,人家擡擡手就能把茂兒這種螞蟻給碾成碎末。
而羅小蓮,雖然長得不好,可這是缺點,也是優點,她從小不得家人寵愛,又因容貌屢遭白眼,若有個英俊的未婚夫,還是從處處壓她一頭的妹妹手裏搶來的,必然十分珍惜,死心塌地跟茂兒過日子。
可惜,一切都成空了。
薛茂氣憤地回到自己房間,被子一蒙誰都不想理。
可姐姐薛荭還是闖了進來,“茂兒,你怎麽能對娘發脾氣?”
“她攪了我的婚事,我不該生氣嗎?”
“換親這事是我提的,你要罵就罵我好了。”
一聽這話,薛茂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不可置信道:“姐,我可是你親弟弟,你怎麽能這麽坑我。”
薛荭理直氣壯,“你們家世相當,四階丹師配你一個築基修士我還覺得她吃虧了呢。”
薛茂跳下床,“她那麽醜!”
“不就是臉上有黑斑嗎,又不是缺胳膊斷腿,反正燈一滅什麽也看不見,美醜又有什麽區別?”
“怎麽能沒區別,眼睛看不見心看得見,那羅小蓮就是個醜八怪。”薛茂望着從小疼他的姐姐,委屈得想哭,“我跟元霜可是名正言順的婚約,她進劍宗之前我們年年通信,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你們幹嘛要換人,四階丹師有什麽了不起的,元霜将來成為第二個劍尊不比她強多了……”
薛荭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風險太大了啊,“你也說了是将來,将來的事誰能預料,至少現在把羅小蓮娶進來咱們家的勢力馬上就能穩固。”
薛茂根本聽不進去,“你們就是眼皮子淺,還非要犧牲我。”
薛荭見弟弟這模樣,也委屈起來,“要說犧牲,難道我沒犧牲嗎?當初我大好年華嫁給一個糟老頭做第三十六房小妾,為的是什麽,為的還不是這個家!”
“姐,我,我……”薛茂見姐姐提起往事,心中也升起不少內疚。
“茂兒,如果當初我只顧着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現在哪能做個吃穿不愁的大少爺,哪能有機會拜進器宗,哪能拿得出寶物送禮成為內門弟子。”薛荭語重心長,“茂兒,世家子弟跟那些散修最大的區別就是有家族在後面兜着,沒有家族底蘊你拿什麽去抵抗随時發生的意外,我跟娘也是為了你好,事情變成這樣誰都不想,你莫要小孩子一樣跟娘置氣了。”
薛荭的話成功勸住了薛茂,他也軟下态度去向母親道歉,但從小對羅元霜的感情讓他無法就此接受這個事實。
于是這天夜裏,薛茂趁着月色留書一封,離家去尋外出歷練的羅元霜。
——
法宗。
“不知廉恥的狐貍精,身邊好幾個追求者了還勾着別的男人!”
柳玉煙咬牙切齒地在屋裏發脾氣,将平日裏極為喜愛的珍寶法器摔的摔砸的砸,鬧出不小動靜,她的侍女在一旁噤若寒蟬,完全不敢出聲。
偏這時大師兄曹明闖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這滿地狼藉,心中厭惡更深一層,說出口的話也毫不客氣,“師妹适可而止吧,法宗的財物不是讓你随意霍霍的。”
“我爹是一宗之主,整個宗門都是我家的,我憑什麽不能砸自家的東西!”柳玉煙瞪着眼睛,“怎麽,大師兄在外面替外人出頭不夠,回到宗門還要端着你正人君子的架子?”
“不可理喻!”曹明看着師妹這尖酸刻薄的樣子實在讨厭,開門見山道,“罷了,本也不指望你能改了這刁蠻脾氣,我今日來是想提醒你一句,日後不要再到處跟人說我是你未來的丈夫,我們可沒這麽親密的關系。”
“沒有嗎?我們青梅竹馬,整個法宗都知道我喜歡你,爹爹也有意招你為婿,現在你跟我說沒關系?”
“是你一廂情願而已,我可從沒答應過。”
柳玉煙看着大師兄無情的冷臉,心裏發酸,“是因為見着了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吧,你動心了,也瞧不上平平無奇的師妹了,所以現在翻臉無情了。”
曹明連忙辯解,“你不要無理取鬧,這事跟羅姑娘無關。”
大師兄這着急開脫的樣子讓柳玉煙難受不已,“既然無關你現在來幹什麽,你敢拍着胸脯說自己不是因為喜歡羅元霜才背叛我的。”
“不過是同門師兄妹談什麽背叛?玉煙,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這樣,我行我素,自尊自大,宗門裏見其他姑娘對我好你就處處為難,出了宗門見我對別的女子多說幾句話你也喊打喊殺,此次尋寶鼠之争難道你敢摸着良心說只是因為寶物被奪才針對羅道友的嗎,還不是嫉妒心作祟!”
“大師兄這是色迷心竅連是非都不分了,那尋寶鼠的蛋是我發現的,孵化的靈液也是我出的,結果臨到破殼那羅元霜就冒出來還讓幼獸認了主,我不該針對她?”
“這秘境中寶物本就無主,更何況尋寶鼠對旁人來說是個寶物,對你這法宗大小姐來說根本算什麽,你在意的真的是那只老鼠嗎?”
柳玉煙紅着眼,恨不能咬下眼前人一口肉來。
“師妹,我已經受夠了,也不想再容忍你對我的指手畫腳,從今往後我們只是兄妹,也永遠只會是兄妹,還望你謹言慎行,莫要耗盡你我最後的一點情分。”
曹明放下這話便走,速度快得讓柳玉煙連阻攔都沒有機會,望着空空如也的門口,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羅元霜,羅元霜,我跟你不共戴天!”
柳玉煙瘋狂地在屋裏咒罵發洩,本就碎掉的東西又被再砸了一遍,待到她徹底安靜下來,一旁的侍女終于敢上前了。
“小姐,既然那羅元霜欺人太甚,您何不給她點教訓。”
柳玉煙低垂的頭緩緩擡起,“教訓?”
侍女眼神陰狠,“叫她痛徹心扉,終生難忘。”
柳玉煙以為侍女想讓她去找羅元霜麻煩,喪氣道:“談何容易,論修為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論家世,劍尊之徒也不比法宗少主差,更別說她身邊現在圍了那麽多天之驕子,我在秘境裏都沒讨到好,外面就成了?”
“明的不成咱們可以來暗的嘛。”
“你的意思是?”
侍女靠近了些,低聲道:“小姐,無影堂在咱們山腳下可有個分堂呢,何不去下份針對羅家的委托?”
“羅家?”柳玉煙不解其意。
“那羅元霜不是出身一個偏遠小城嗎,家族定沒什麽高手,覆滅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柳玉煙一聽連忙拒絕,“不成不成,劍尊本事可比爹爹高,萬一以後被查出來,他為徒報仇找上門怎麽辦,太危險了。”
侍女卻陰沉一笑,“生死大仇當然要報,可如果是不那麽大的仇呢,劍尊當真願意為了外人惹上法宗?”
柳玉煙更糊塗了,“在無影堂下委托不結生死大仇結什麽?”
“殺手也是做生意的,能幹輕松的活誰又願意去幹危險的?您可以讓無影堂重傷羅氏族人,輕則境界跌落,重則淪為廢物,修士最怕的是什麽,無非是登高又跌重,等到他們壽數鋭減、頹廢不堪的時候您再出現,告訴羅家人一切都是羅元霜造成的,到那時,衆叛親離千夫所指,那羅元霜的道心可還能穩的住?”
柳玉煙聽着侍女的話眼睛越來越亮,想象着羅元霜日後被逐出家門的場景,很是痛快,于是點頭接受了這個辦法。
——
羅家。
羅夫人白月香怒氣沖沖地闖進祠堂,看着丈夫和長老們全都聚齊,厲聲道:“你們真要讓羅小蓮上族譜?你們置我于何地!”
長老們見到不請自來的人也并未驚慌,而是有條不紊地進行最後一道上香儀式。
見衆人這般無視自己,白月香怒不可遏,恨不能一劍掃過去,當然,她也知道自己寡不敵衆,只是想想罷了。
青煙袅袅的香枝被鄭重地插進香爐,長老們終于有空回過頭搭理白月香。
先出聲的是二長老,“要不是小蓮咱們羅家就滅門了,把她認回來有何不可?”
白月香很不甘心,“不就是兩個不請自來的元嬰修士,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指不定是那羅小蓮找人演的戲。”
瞧她這極力抹黑羅小蓮的樣子,四長老忍不住出聲,“找元嬰修士來演戲,你是低看了人家還是高看了我們羅家?”
白月香也知道這不可能,但心裏還是不肯相信,“這事本來就很荒謬,那丫頭才幾歲,還是個四靈根,怎麽可能搖身一變就成六階丹師了?”
五長老冷哼,“怎麽不可能,元霜不也金丹期了,咱家再多一個天才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我們沒遷怒你就算不錯了,要不是元霜,羅家何至于招來無影堂的天階殺手。”
白月香猶自嘴硬,“也不一定就是元霜,指不定是羅家別的族人招來的。”
“別人,咱們羅家修為最高的就是大長老這個金丹,有什麽資格招惹無影堂天階?那可是能擊殺化神尊者的存在。”
“沒錯,自從小蓮六階丹師的身份傳開後,無影堂那份委托的雇主就被人查了個清清楚楚,那單子是在法宗分堂下的,而下單那天只有一個人進去過,就是法宗少主柳玉煙的貼身侍女。那柳玉煙跟我們羅家無仇無怨,只有半個月前在天光秘境裏跟元霜争搶尋寶鼠結下過梁子,不是因為她還能是誰?定是那柳玉煙懷恨在心,便想了個這麽惡毒的招來對付我們。”
說起這事七長老就來氣,他一向為羅元霜感到驕傲,卻沒想到竟是她闖下這彌天大禍來,“她一個家世平平的姑娘跟人家千金大小姐争什麽風啊,一時意氣痛快倒是痛快了,後果全由我們這些跑不掉的承擔,天階殺手,我都不敢想要是小蓮沒先遇着一個,提前防範,咱們幾個老家夥還能不能站在這裏。”
九長老跟着幫腔,“可不是,她搶東西的時候有想過我們嗎,她是劍宗弟子,她有師父護着,我們羅氏這一家老小可怎麽辦,往哪躲?那可是無影堂,從不失手的無影堂,羅家差點就沒了!”
八長老也出言抱怨,“白氏,你怕是不知道現在外面話傳得有多難聽,你那好女兒如今在東大陸招蜂引蝶好不快活,吊着一群天之驕子對她噓寒問暖,城北張家的小兒子就拜在東大陸雪山派,昨日傳信回來說羅元霜之名都快響徹東大陸了,張家二長老今日午間還上門冷嘲熱諷,我們幾個老臉都差點沒地方放。一個法宗少主就能引來天階殺手,再來幾個世家仇敵我們直接不用活了,抹脖子上吊吧!”
“就是,人家敢請殺手過來明擺着是不怕劍尊的,我們再不多找棵大樹罩着,那不是在茅房裏點燈嗎。”
長老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堵得白月香說不出話,她求救般看向丈夫,可羅老爺也不肯向着她,“只是多添兩個名字而已,不會越過你去,就當我是娶了兩位夫人。”
“什麽,除了羅小蓮你還要把那個狐貍精添上,你将我置于何地,置于何地啊!”白月香再也忍不住了,沖到丈夫發狂版撕打他。
可羅家大長老很及時地出手制止了這種鬧劇,斥道:“白氏,這裏是我羅家祠堂,由不得你胡鬧!”
把大長老一把甩開,白月香心裏冒出無邊委屈,“修真界本來就是處處都有意外,元霜也不是故意惹禍,說到底你們就是看上那六階丹師的身份了是不是!”
“那又如何,”大長老并不否認,“白月香,當年你跟遠山的婚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你我心知肚明,你要下嫁避禍,我們想攀個高枝,各取所需。那時你的價值更高,所以我們逼遠山棄那散修娶你,如今羅小蓮的價值顯然比你更高,所以今日之舉也是理所應當。”
白月香哪能不知這個道理,可她一點也不想接受這個現實,“我的女兒也是劍尊弟子,更是金丹修士,将來還會是元嬰前輩、化神尊者,你們真要為她舍棄我們母女嗎?”
大長老可不會被這話唬住,冷靜道:“不必在這裏扯大旗,白氏,上族譜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元霜或是劍尊若為這等事怪罪羅家,那才惹人笑話。”
白月香一陣無力,這對她來說天塌地陷的事在別人眼裏不過芝麻大小,修真界就是這麽弱肉強食,她的尊嚴在六階丹師面前一文不值。
羅老爺見妻子這般模樣着實心疼,忍不住勸她先回去休息,可白月香還想最後再掙紮一下,“羅小蓮那丫頭在羅家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她現在肯幫忙以後可未必,當初你們不認她,現在又來做這些,她不一定肯領情的。”
“那又如何,她身上本來就流着我羅家的血,只聽過千方百計攀關系的,你何曾見過把自己人往外推的?”大長老心平氣和,“不論她如何想,也不管她以後還回不回來,她用兩顆六階丹藥保我羅家是事實,這就夠了。”
夠了,是啊,夠了,白月香這下子徹底沒了抵抗的心氣。
到頭來,她還是沒能贏過那個女人,争得過當年,争不過現在。
——
東大陸,黑風城。
羅元霜滿臉是淚的坐在樹下,“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羅家也不會遇到種事。”
秦朗風見不得心上人這樣,柔聲勸慰她:“別這樣,是那柳玉煙心胸狹隘,不是你的錯。”
“不,她是法宗少主,什麽好東西沒有,怎麽會因為一只尋寶鼠就大動幹戈,我知道的,她之所以這麽恨我,都是因為她的大師兄。”羅元霜很清醒,清醒到無比自責,“以前師父就告誡過我,不要跟那些師兄弟們走得太近,不要理所當然地接受男人們的好意,可我現在竟都抛到腦後了。”
“元霜師妹,這事真的跟你沒關系,千萬別胡思亂想。”
“若不是姐姐,我都不敢想象爹娘叔伯們會落得個什麽下場,那可是無影堂的天階殺手,除了滅門還有什麽事能用得上天階殺手,都是我的錯。”
羅元霜眼淚越流越多,偏偏這狼狽的模樣看起來仍舊是那麽美,秦朗風憐惜地把人攬進懷中,而羅元霜,也沒有拒絕。
“我早該避開他們的,我放任他們留在身邊便是給了他們希望,也給了別人吃醋的機會,一個柳玉煙已經如此可怕,再來幾個怕是連師父他老人家親自出馬也鎮不住了。”
羅元霜的眼淚慢慢止住,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該做個了斷,于是猛地站起,對着秦朗風認真道:“秦大哥,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佳人離懷讓秦朗風心中也跟着一空,但接下來的意外之言更讓他不知所措,“離開……我們一起?”
羅元霜眼神堅定,“對,這些人圍在我身邊不過是另有所圖,我不能再這麽下去了,秦大哥,我,我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就心生歡喜,我總覺得已經認識你很久了,你,你願不……”
“我願意!”秦朗風急忙接上話茬,生怕說晚了機會溜走,“元霜,其實我對你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我,我也很喜歡你。”
羅元霜笑了,擡手擦幹眼淚,提議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但秦朗風卻有些遲疑,“可薛茂?”
“薛家早就退婚了,他哪裏還算我的未婚夫。”羅元霜毫不遲疑,“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連母親的決定都不敢違抗,他但凡有點男子氣概,早該去劍宗找師父求情,跑來找我又什麽用,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還想讓我跟他私奔不成。”
秦朗風大喜,“你真如此想?”
羅元霜點頭,“現在她娘不想要我這個媳婦,便是嫁過去也不過是互相折磨,本來我也沒有很喜歡他,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那便是天意,我與他再沒幹系。”
“好。”秦朗風高興地牽起羅元霜的手,“元霜,那我們就一起離開,找個合适的機會我去向劍尊提親,這天下太多不平事,日後我們并肩作戰,四處行俠仗義,救世扶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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