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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元光六年,衛青征伐匈奴,大勝。
匈奴王族派遣公主希馭入京,以求短暫的和平。一時間,長安振奮。
此時正值花神節,長安主街人聲鼎沸,摩肩擦踵。賣鮮花種子的攤位,數不勝數。更有各地異族異國之人,來長安尋熱鬧。
“霍哥,如今你們衛家可是朝中的貴臣,長安百姓哪個不敬仰你們?”
蘇武與霍去病勾肩搭背,臉上滿是喜色。他拍拍霍去病的肩膀,一副共有榮焉地道:“就連吾蘇家,都沾光不少。”
蘇武說得熱火朝天,身側的霍去病卻似悶嘴葫蘆般。還是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
“你倒是笑笑啊!”
“這次是陛下雄才偉略,吾衛家只是作為陛下的馬前卒。替陛下辦事的,何來什麽貴臣?不敢當。”
說罷,霍去病使個眼色。
蘇武立時領悟,眼角開始暗自四掠,立時改了口風:“嗐!吾說笑了。沒有明君何來盛世?你說是吧,花落?”
蘇武扭過頭頸,好似這時才想起她。他拍拍花落的小腦袋,笑道:“一個九歲的男童,個子卻如女童一般,矮得出奇。”
“你還說我?你自己也是和霍大哥同歲,卻矮他一個頭呢!”
“誰知道他吃了啥,今年竄這麽高?”
“好了,還想不想吃百花糕,喝百花酒呢?”
霍去病突然轉過話頭,花落二人立即噤聲。一路流轉,他們一起入了一家酒舍。關上木門,蘇武臉色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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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哥可是看出什麽?”
“後面有人跟着吾等,就是還不知道……是哪路人物。”
花落便提議道:“你們先行退去,吾暫留在酒舍。一來分散他們的注意,二來替你們在酒舍裏打聽打聽。”
“花小兄弟所言極是。霍哥,吾等先行退去。”
離開時,霍去病一臉深憂,幾次叮囑:“小心為上,力求平安。”
花落甚是暖心,點頭應下。
等他二人離去後,花落在酒舍裏晃蕩起來。今日酒舍不算喧鬧,樓上只有一二個士族。花落來漢朝小一年的光景,倒是遇到熟人。
是那種她認識別人,別人不認識她的熟。
門口的奴仆見到生人,直接趕人:“還請速速離去!看你也是衣着華貴,怎得這般冒失!”
聽出奴仆的轟趕之意,花落卻直言道:“告訴你家主子,吾能解她之難。”
仆人一時詫異,詳問道:“你怎知我家主子,有……有心結?”
“這嘛,天機不可洩露。帶吾去見你家主子,少不得你的好處。”
“要說那卓文君,家世極為富碩。卻被那司馬相如一襲琴音,落得當垆賣酒的下場。幸得父親卓王孫心中不忍,施以百萬銀錢,家僮千百,才不至落魄潦草一生。”
酒舍裏的酒客,盡愛說些富貴人家的,一些情情愛愛。到底沒有一些像樣的酒菜,就都拿此物下酒。
“老兄,你這故事早已陳舊。如今那司馬相如可是天子倚重的重臣,文采斐然。早已不是當年那靠岳家的窩……毛頭小子。”
誰知那說“當垆賣酒”的酒客,連連擺手。一副極為高傲地道:“吾自知此事陳舊,不過卻如涼菜甘甘口。有一事,可新鮮着!”
“快快說來!讓吾等來下酒!”
酒舍裏頓時熱鬧起來,那說故事的酒客被捧得滿面潮紅。正預備說時,樓上的格子間裏,下來一位女奴。
她對那酒客行了禮,笑道:“我家主子對您的故事,是十分得有興致。還請您上樓一敘,銀子嘛,自是少不得的。”
此話一出,酒舍裏人聲沸然。
“老兄,這是遇到貴人,你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那名酒客亦是飄飄然,一路腳步輕浮。可等入了格子間內,他吓得“撲通”跪下,連連顫爾:“吾不知竟是女君,草民多有得罪,還請您放吾一馬。”
只見桌邊坐的貴客,一派華貴雅然,正是被人拿來下酒的卓文君。
此時的酒客早已沒了發財的心思,這般局面,不掉層皮已是幸然。
不過他慌亂間,卻未曾看見,卓文君身側有一男童。
男童的神色很是平靜,沒有居高在上的姿态。她親近地對酒客道:“老兄不必緊張,你只需要實話實說,并不會多麽得去為難你。”
“這……”
聽起來很簡單的事,卻讓酒客犯了難。
“老兄,別看着女君和善,你就能幫旁人去算計她?”
“草民不敢,就只是……”
說罷做了個手勢,一臉難色地道:“吾收了她這個。”
眼見酒客不見棺材不落淚,漢朝也沒有什麽禁止傳謠的法律。花落便作勢子吓唬他:“老兄此般言意,是要帶着這筆銀錢,去下面盡興得花?”
“不敢不敢!”
到底是不打不招,酒客慌張地跪下,立時全部招供:“是茂陵的一個女子,給了吾銀子。說什麽司馬相如看上了她,要納她為妾。叫吾将此事宣揚出去。”
“好了,退下吧。”
卓文君的神色看起來很是疲憊,她托着額角一言不發。
“女君不必憂傷,事情未必是這樣。”
花落給卓文君斟了一碗酒,安慰道:“這件事情恐是那位茂陵女子,一手策劃。意在逼迫您的丈夫。”
“可是吾等只堵得了一人之口,卻也堵不了悠悠萬人之口。”
卓文君陷在這傷心漩渦裏,對司馬相如極為失望,對此事無能為力。難道快到白發之年,家中卻要納入一個年輕的妾室嗎?
到那時候,他們生兒育女,可還有她卓文君的,一席之地?
“其實事态并不分明,女君可歸家問一問司馬兄長。況且這個茂陵女子,縱使她在外處處施壓,卻也不能阻止吾等也去向她施壓。”
“花小兄弟這是何意?”
卓文君聽得一派糊塗,花落附耳密言。終于,在卓文君的面上,看到希冀。
“花小兄弟,定是上蒼的恩德,使吾等在此相遇。吾感激不盡!”
二人便一路相攜歸家,候着司馬相如直至深夜。
眼見天邊快要發白,下人匆匆來報:“主家的馬車,歇在前面一個巷子口。一直……一直不敢歸家。”
“他這是做了錯事,心虛了!”
卓文君案板一拍,一臉愠怒。眼裏放着瘆人的寒光,叫花落看得也心生緊張。
怪不得司馬相如不敢歸家,這妥妥是個妻管嚴啊。
“女君不必先行蓋罪,得問一問司馬兄長。”
事到如今,卓文君也知道發怒于事無補。想起花落的計策,她罕見地摁下心中翻湧的怒火:“還不快去請主家回府?”
下人倒是多看了一眼,今日怎得用了個“請”?還是在此等局面?
到底是怕“禍及池魚”,下人一路小跑,去通禀司馬相如。
“文君是怎麽說的?”
只見司馬相如一臉着急,見下人回來,他一把拉住,問了許多許多。看起來好似地面燙腳,急得直徘徊。
“主家,女君看起來……并未勃然大怒,還說是請您歸家。您吶,定是多慮了。”
“這話能信?”
司馬相如眼睛一瞪,哀嘆道:“她這是誘吾歸家,好磨刀宰驢!”
下人亦是連連點頭:“依小子來見,主家且在外面躲一躲吧。”
司馬相如也深知如此,正打算上馬車的時候,卓文君遠遠地喚了聲:“郎君,今日怎得歸家如此之晚?叫文君等得心急。”
司馬相如後背直發寒,只能艱難地轉身。拉住卓文君的手,雖有笑意卻看出一股苦相。
“夫人體貼,吾這就歸家。”
正打算回府就招供的時候,他卻突然瞥見一人。有些詫異道:“這位是?”
“這是吾的忘年交,花落小兄弟。”
“甚好甚好。文君向來獨來獨往,有個交心的人,實屬難得,也是幸事。”
說話的時間,司馬相如擦拭着虛汗。卓文君向來在外人面前,很給他面子。如此有此位忘年交,今日便可平安度過。
誰知入了內,花落卻直接問道:“托姊姊的囑托,還請司馬兄長對今日之事,有個說法。”
“這、這……”
司馬相如害怕得結巴起來,花落卻直言道:“司馬兄長,趁着小子還在,可得抓緊機會直言啊!”
司馬相如醍醐灌頂一般,立時全盤托出。
“她是一個說唱藝人。說什麽家世可憐,請吾賜給她一些吃的,還有招呼住處。吾見她面白體弱,便信以為真。誰知她是政敵的細作,一入房內,便有人踹門而入。一時之間,吾是百口難辨啊!”
卓文君聽得終于分明。
其實也看得出怪異之處,若是司馬相如有了異心,也等不到暮年。如果他所說不假,便真是遭人算計了。
司馬相如心中有愧,上前摟過卓文君,一聲喟嘆。
“都怪吾,暮年間生出此等禍事。”
花落見他夫妻二人,如此情深,一時也感概頗多。笑道:“司馬兄長既是被冤枉,女君可行此一計。”
卓文君心中踏實下來,點頭應允。
“司馬兄長,可得麻煩您,做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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