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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夏可把捏着他臉的手放下，掰着手指頭開始數，聲音軟綿綿，腦袋還一點一點的: “喜歡海綿寶寶，派大星，史努比也喜歡……”

說完，還彎着眼睛笑，露出整齊的貝齒，跟等着人誇獎她花心似的。

小包子臉泛着醉酒的粉，天真無邪，哪有半分跟人告白時應該有的不好意思。

項清嘉扶額。腦仁兒疼。

他想要的答案近在咫尺，卻又觸碰不到。

所以那句“我喜歡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把他也當成了海綿寶寶

畢竟他剛進門的時候，夏可正對着那只傻貓喊“同桌”。

項清嘉俯身又湊近幾分，那雙總是半阖的桃花眼帶上偏執: “那我呢”

薄唇開合: “我你喜不喜歡”

夏可歪着腦袋看他，漂亮眼睛對不上焦。過了一會，勾住他的手晃了晃，委委屈屈說了句: “我口渴啦。”

項清嘉額角一抽，皺起眉來。

她醉着酒撒嬌，掌心也比平時更軟，手上那點力道也輕的不行。

心上像被小貓的爪子一下一下撓着。他扶着夏可肩膀，把她摁在沙發上坐好， “早晚被你折磨死，真的。”

聲音有些像發狠，語調卻無奈又縱容，甚至還帶幾分寵溺。

他起身去廚房找蜂蜜，勺子裏的蜂蜜甜到膩人，被溫水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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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盲目樂觀，因為夏可那小腦袋瓜單線循環，簡單的很，這會明顯已經醉得一塌糊塗。

但，萬一就是喜歡他呢。

萬一是酒後吐真言呢

項清嘉把蜂蜜水遞給夏可，夏可低下頭，直接扶着他的手去喝。

小口小口，櫻花瓣一樣的嘴唇紅潤。

他看得喉嚨發幹，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項清嘉你禽獸。”

他冷靜，克制，自持，無一是他所願。

他總忍不住要去想，她什麽時候才能是他的，什麽時候他才能想怎樣就怎樣。

如果真有在一起那一天，他一定要加倍讨回來。

第二天早上，夏可起床，只覺腦袋昏沉，眼皮酸澀。

依稀記得自己去同桌家給他過生日來着，喝了果汁，那個果汁很好喝，甜甜的，然後好像就醉了

夏可抓抓頭發，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希望沒有出醜，沒有胡說八道呀。

*

此時四月，天未亮，大半個城市還披着一層夜色，沉浸在睡夢之中。

街邊的包子鋪蒸籠冒着騰騰熱氣，豆漿呼哧呼哧醞釀着一鍋醇香。

項清嘉踩着單車，走走停停，踩出了一條迂回婉轉的波浪線。最後在花園小區門口剎住閘，長腿支着自行車。

沒多會兒，一個糯米團樣的小女孩推着粉色自行車出了小區門口。

他方才腰背一弓，擡腳踩着車子追過去，道了一句懶洋洋的“早。”

夏可彎着唇角，跟往常一樣糯着聲音: “早呀。”

真的就一點跟人表白過的異樣都沒有。

項清嘉低低“嗯”一聲。

他的眉心皺起，這是，斷片了

所以現在，要怎麽說

你昨天說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酒後吐真言了。

……到底要怎麽開這個口。

才能不像一個迫切想要得到名分的，小媳婦。

夏可覺得今天氣氛有些不太一樣。可能因為天氣變暖，可能因為空氣裏飄着淡淡的木香花香。

尤其是等紅燈時，她同桌在她身邊停下。

他好像在看她……

能不能不要看她呀……

她，她會臉紅的。

夏可沒話找話: “同，同桌，你以後想去哪裏念大學呀”

“C市吧，也有可能不是。”

萬一你不去，我自己去也沒意思。

“那你呢”

夏可有些茫然: “不知道呀。”

項清嘉一手握着車把，一手去摸她腦袋， “不急，慢慢想。”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到校時，學校宣傳欄前熱熱鬧鬧。

原來是高三美術生的聯考，校考成績出來，很多學長學姐拿到了合格證，已經一腳踏入大學校門。

那些神采奕奕的照片旁邊，都寫着已通過哪些學校校考，取得了怎樣的名次。

夏可的眼睛卻只将“C市”開頭的大學過濾了出來。

那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學校。以她的文化課成績，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的學校。

但如果她學美術，走校考，拿到合格證後，文化課的要求就沒有那麽高。

那她就有可能去C市了。

項清嘉記得以前夏可就想學美術來着，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一直沒有去。

可能就僅僅是個愛好，還沒喜歡到要用這個吃飯的地步

但現在，她站在學校宣傳欄前，眼睛裏閃着鮮活生動的光。

他俯身看她: “想學美術嗎”

夏可點點頭，又搖搖頭: “想……”

“那就去學好了，有天分是一件挺難得的事情。”

“我再想想呀。”

她不知道她的那點天分，值不值那麽多錢。

爸爸媽媽一直過得很辛苦，所以她從來沒有開過口。一遍遍自己想起，然後自己否認。

況且，她的耳蝸養護需要很多錢，夏小萌再大一點去做手術也需要錢。

她可以這麽自私嗎可以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夢想，去拖累這個家嗎……

但是……如果暑假她去打工呢

以前因為聽不見又不會說話，她心底害怕，但現在不一樣了。

如果她去打工，是不是能賺一筆錢，一份工不可以，就多幾份。

她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有特別想要達成的目标。

喜歡畫畫，想去C市。高中還有一年，希望一年以後，也不會離他太遠。

夏可仰起頭去看他。項清嘉站在她身側，身形挺拔，肩膀平直。眉毛修長，眼窩深而眼睫濃密，單用英俊或者漂亮來形容，好像都有些片面。

如果他們可以去到一個城市該多好呀。

如果那個時候他有了女朋友……

就到那個時候再分別可以嗎。

那在此之前，她可不可以自私一點。

就一點點。

*

放學時，同學已經都走。只剩項清嘉等着夏可收拾書包。

夏可垂着腦袋，正把課本一本一本往書包裏放。她的短頭發卷卷翹翹親昵地貼在臉頰兩側，被她伸手捋到耳後，露出小巧白皙的耳朵。

他一天都心不在焉，終于忍不住開口。

“夏可。”

夏可擡起頭: “嗯”

項清嘉單肩背着書包坐在課桌上，腿支在地上，顯得更加長了。

他一下一下捏着手指關節，聲音低沉平靜，卻不知為何，有些蠱惑人心: “你記不記得昨天的事情”

夏可歪着腦袋想了想，點頭，聲音軟軟: “記得啊。我去你家了呀。”

項清嘉喉結上下一滾: “那你記不記得，你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今天早上還想不太起來的畫面，現在突然以兩倍速播放，高清1080P。

她捏着那張俊臉，面團一樣揉來揉去。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告訴他: “呀……我好喜歡你呀……”

她還拉着他的手讓他給自己倒水……

夏可以第三視角看着那個胡作非為膽大包天的自己，欲哭無淚，臉頰滾燙，就只想要捂臉逃跑。

她攥了攥小拳頭，強裝淡定: “我說我喜歡，喜歡海綿寶寶。”

她不敢擡頭去看他，只是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把剩下的書胡亂一塞，兀自往前走: “我們快點回家吧!”

項清嘉一口老血鲠在嗓子眼，跟魚刺一樣上不去下不來。

他昨天一宿翻來覆去地沒睡着，想了一晚上，怎麽讓小女孩的醉話變成正兒八經的表白。

卻沒想到，原來人家是把他當成那皺巴巴的一團海綿了，也是，他進門的時候那小糯米團不正對着他家傻貓喊同桌嗎

算了，誰讓他喜歡她呢。

喜歡得要命。

突然，項清嘉眯細了一雙桃花眼。

夏可背着書包往外走，他只能看到她耳後和脖頸。

原本白皙的皮膚，起了一片紅，異常明顯。

他偏過頭，咬住上揚的唇角。

側臉輪廓清隽冷冽，一邊嘴角揚着，按說是有點壞有點痞的，可是那雙眼睛眯起，漂亮的卧蠶無所遁形，竟然就帶上了幾分甜。

直到夏可回頭，有些疑惑地喊他，他才長腿一邁，追了上去。

如果真是的喜歡海綿寶寶……

那夏可小朋友，請問你在臉紅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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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請假:她喜歡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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