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進京
有了家庭似乎每一天都被各種要做的事填滿了,向南有時候回想現代的時候那閑得蛋疼就想跟着室友搞事情。
哪怕是找了兼職也依舊感覺生活空閑得很,跟現在一對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當然,向南覺得這就是有家室的男人跟單身狗之間最本質的區別。那時候他只有自己一個人,而現在麽,他有很多很多人,于是他需要去做的事也更多了。
每天起床帶着阿澤跑圈,阿澤背他學過的,向南背自己的,每當這時候向南就無比期待起笑笑能早點長大。
“等笑笑滿三歲以後咱們倆也要帶着笑笑跑圈。”
阿澤聽了之後頓時也期待起來,跑完圈汗水都還沒擦洗就跑去娘親的房間裏拉着嬰兒床上吃飽了奶咿咿哦哦瞪着腿的妹妹念經似的念,“妹妹快長快長快快長……”
翻過了年檻,正月裏向南就準備起了行囊,這回去京城,趙悅沒法跟着去了,笑笑年幼,古代便是不小心吹個風感冒了都有可能喪命。
這話雖然有點誇張,可對于笑笑這樣才幾個月大無法自行服藥有個病痛也說不出來的奶娃娃來說,卻也算是事實。
還沒斷奶的笑笑就如同綁着趙悅的一條繩索,向南準備帶着阿澤去京城,陳大人作為阿澤的師祖爺爺,這會兒阿澤都三歲多了還沒見過他呢。
況且阿澤到底是個小男子漢,需要漲見識多出去走走看看,而不是如同姑娘似的呆在家裏。
好在這一回是跟周子才林淵一起上京城,阿澤有大樹看着,向劉氏想着給向南再買個下人,叫向南給拒絕了。
反正他也沒什麽需要用到人的地方,要是真要用,路上就借周子才或者林淵家的,等到了京城就找師傅。
春閨是三月裏開考,一路乘船北上估計船上就要耗費二十來天,這還是因為他們走的水路,若是走陸路,那怕是要一個多兩個月才能到京城。
向南要提前到京城,一來适應環境,二來接受陳大人的親自考校以及做考前最後準備。
因着種種,向南在家裏過完大年第二天就啓程,先是去郡城給鐘太守送了拜年禮,不過是些莊子上新出的新鮮東西,不值什麽錢。
不過鐘太守很喜歡,因為看着這些就知道向南自己倒騰的那啥試驗田有成果了,這就意味着以後推廣出去的時候向南能夠有更豐富成熟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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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鐘太守吃了一頓午飯,兩邊自是又一番告別感謝以及送別鼓勵。
向南跟林淵周子才約好的是在渡口見面,帶着阿澤在郡城北上最大的渡口不過是站了一會兒,林淵跟周子才留下的下人當即請了已經在附近茶樓裏等了些時候的公子。
“阿澤,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周叔叔?”
周子才一把就将阿澤抱起來舉高高。
阿澤有點蔫,因為今天早上出發的比較早,阿澤昨晚還因為要離開娘親奶奶以及妹妹有點小憂郁導致的失眠,在鐘太守那邊吃完午飯就有些瞌睡了。
不過見到周子才跟林淵,阿澤還是板着臉認真的喊了兩聲“周叔叔好”、“林叔叔好”。
林淵瞧着阿澤眼皮子耷拉着就知道應是在打瞌睡了,直接從周子才手裏将阿澤接了過來,抱在懷裏不讓周子才折騰阿澤,“行了,渡口風大,咱們先上船再說吧。”
向南替阿澤拉了拉小披風,讓脖子上的毛絨圍脖更貼緊一些不讓風灌進去,對林淵的話自然是十分贊同。
林淵跟周子才出行,自然不可能等客船,林淵家直接安排了一艘十分不錯的客船,三人上船自有丫鬟小厮伺候着,客房也比之陸地客棧裏的上等房不差什麽,便是大樹都有間單獨的下人房。
阿澤到了新房間裏新奇的看了一會兒房間,向南瞧着這孩子還挺精神的,估計這會兒也不會睡了,因此轉頭暫且将自己這段時間會用到的東西暫且從行李裏面拿出來擺放好。
誰知剛拿了幾本書出來準備放到床邊案桌上,向南轉頭就看見阿澤站在床邊,上半身埋在床上的被褥裏一動不動。
向南頓覺無語,放下手上的書走上前掰着阿澤的肩膀轉過來一看,這小子果然已經睡着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站着也能睡着,也是真的厲害了。
向南将阿澤抱上床,脫了鞋子外裳,将阿澤塞進被子裏蓋好。看着阿澤動都沒動一下的繼續睡着,向南簡單收拾好自己跟阿澤的行李,轉身出了房間。
中間作為客廳的大堂裏由上好的窗紙糊了窗戶門框,透光的同時又阻了冷風,另外還燒了上好的銀絲炭取暖,外面江面上涼風嗖嗖的吹,裏面偏似春天一般暖融融的。
看見向南一個人過來,林淵也知道阿澤該是睡着了,“阿澤睡得這麽快,今天早上肯定起得太早了。”
房間就在客廳一條小道之後,隔得也不遠,阿澤若是醒來自己推開門站在門口就能看見他們這邊,向南倒是不用擔心那小子醒了見不到人會害怕。
“是啊,早上天還沒亮就出門了,之前在馬車上這小子還惦記他娘跟妹妹奶奶,讓他睡也沒睡着,剛才我還在整理東西呢,阿澤站在床邊趴着就直接睡過去了。”
這話太有畫面感了,林淵跟周子才都忍不住樂出聲。
“怎麽懷允家的孩子就這麽可愛呢,我家那倆姑娘每回恨不得爬到我頭頂上折騰,跟她們娘比起來也好不了多少。”
周子才說是這麽說,可想着這回回京城能見到家裏的兩個閨女,臉上卻是沒忍住露出抹笑來,明顯的口不對心。
“咱們三個現在就只有阿淵沒當爹了,阿淵你可得抓緊點啊。”
周子才說到這裏轉頭調侃林淵。
林淵不提防話題轉得這麽快,頓時被調侃得臉上已紅。
過年的時候家裏母親跟姐姐已經幫他相看了一家姑娘,只等今年會試之後回來就定親。
向南也發出了已婚男人對單身狗的關懷,“瞧阿淵這樣估計是已經在相看了,什麽時候定日子成親?到時候可得記得通知我跟行之兄,咱們可得給你好好慶祝慶祝。”
兩位兄長如此關懷,林淵再不好意思也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成親之日怕是要推到年尾去了。”
到時候說不得三人還能不能湊在一起呢。
若是今年會試三人都順利高中,下半年該留京當職的就要入職了,該外放為官的也該是已經走了。
三人自然想到了這裏,不過也就林淵小小的傷感了一回,周子才跟向南也就想一想,然後笑開了。
這還不一定就能高中呢,說不定就落榜又要回家讀三年的書,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太美了?
有向南跟周子才在,林淵便是想多愁善感都沒法繼續,只能哀嘆一聲,注意力又不自覺的随着那兩人話題轉變而轉移了過去。
一路北上,向南中途也就在客船靠岸短暫停泊采購的時候帶着阿澤跟周子才他們一起下了兩回船在街上轉了轉,其他時候都在船上呆着。
阿澤倒也沒覺得無聊,主要是他覺得有他爹在還真就沒有時間去無聊。
阿澤覺得自家爹腦袋裏有太多好玩的東西了,舊東西玩膩了無聊了?向南就拿了各色調料來讓阿澤自己在幾個茶碗裏兌出各種不同的顏色來,玩得阿澤驚奇極了。
對于各種顏色混出另一種顏色的游戲一直玩了十多天都沒玩膩,不同的顏色混淆,相同的兩種或數種顏色以不同比列混合,這純粹就是一道十分能打發時間的高中數學題了。
也就阿澤性子沉得下來,要不然普通的孩子折騰這些事兒早就又吵又鬧的不幹了,這一點看得周子才也是眼紅得很,搖頭回憶起自家那倆四五歲就要爬樹捅蜂窩的閨女一時間是感慨連連。
一路上有林家的名頭,走得倒也順遂,吳越郡林家是有名的書香望族,雖然在朝為官的沒多少人,可在文人中的地位卻是不俗。
林家前朝甚至出過帝師。
向南難得陰謀論了一回,覺得可能也是因為前朝帝師的緣故,新朝之前那一代皇帝當政的時候林家就挺低調的。
這回林淵作為林家嫡系唯一的子嗣入仕,怕是就有點試探京城皇宮龍椅上那位對吳越林家的态度。
當然,向南也就是想着現代那些個歷史大劇腦袋裏禿嚕的這麽一過而已,沒多想,還自己樂呵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也是有那麽一丁點政治謀略的人了。
歷經二十一天水上的飄蕩,終于在第二十二天上午,向南他們重新踏上踏實的土地。
“哎呀怎麽之前沒暈現在我反而覺得暈得不行?”
周子才揉着太陽穴甩腦袋,感覺腳底的土地都在搖來晃去的,林淵抿着唇沒吭聲,不過看得出來估計也不太好受。
向南适應性好神經大條,這會兒倒也就有種坐搖搖車的感覺,然後抱着阿澤兩父子兩臉好奇的四處張望。
大樹自不比說,這人神經大條得跟頭牛似的,下了船就忙活着去看顧自家的行李去了,半點沒覺得難受。
他們下船的地方正是京城外南北水路交通有名的德昌渡口,人來人往每日靠岸的船只不知多少,人流量大貨物運輸量也不小。
林家的船靠岸之後最先來的是接林淵的人,林淵一位隔房族叔在京裏為官,林淵此番進京也将住在這位族叔家裏。
林淵有心站在這裏陪着向南他們一起等,周子才卻是連忙讓林淵趕緊回去。
“這一路上還不累啊?趕緊回去吧,我瞧着你這樣回去肯定還有一番客套要忙活。”
周子才特別積極的為林淵着想,林淵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習慣周子才突然這般關心他。
不過林淵也沒往別處想,只以為三人現在感情深厚愛怼他的行之大哥說不定突然良心發現臨時關心他也說不準。
向南也是勸林淵先走,“行之兄說得還真有道理,我跟你行之大哥一個是師傅不着調家裏也沒別人,一個是回自己家,不像你,雖然是族叔可好歹也是隔房的,客套一番在所難免。”
說到客套向南露出一臉唏噓,顯然對于林淵即将面對的客套畫面很是同情。
這倒叫林淵哭笑不得,這種事對于從小就在這樣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林淵來說反而并不怎麽為難。
“既然如此,那阿淵且就先行了,等落腳之後咱們再聚。”
目送林淵被他族叔家的管事接走了,周子才頓時伸着脖子四處張望,而後湊到向南身邊嘀咕,“那啥,懷允啊,阿南啊,一會兒你可別笑話我。”
向南還納悶兒為什麽一會兒自己要笑他,周子才話音剛落不過一會兒,不遠處就風風火火趕來一群人。
之所以說風風火火,蓋因那群人哪怕是在這人來人往的碼頭上都格外醒目。
打頭的是一位并沒有戴帷帽的年輕婦人,一身火紅裙衫,外罩桃紅滾白狐毛絨邊的披風,頭上首飾沒多少,耳朵上也只戴了兩枚珍珠耳墜,沒化妝,走起路來披風都飛起來了,真正的“風風火火”。
更叫人矚目的是這年輕婦人身邊一左一右同樣穿着打扮的五六歲女童,不同的長相卻因為同樣的衣着甚至同樣的走路姿勢,身後在氣勢洶洶的跟着一群小厮丫鬟,那陣仗,跟要去找人打群架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向南:哇古代也有大姐頭啊【仰望
肘子菜默默望兄弟背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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